“你说什么?”
果然,话落头上男人的嗓音瞬间低沉了不少,阴恻恻的像威胁似的。
顾二白无辜的请撅着嘴,“哦?我什么都没有说……”
“嗷嗷嗷……”
然后……她就自作自受了。
小女人左边红扑扑的小脸蛋被男人的大掌高高捏起。
“放手……无耻,说不过人就动手!”
“放手、放手你个暴力狂……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扎你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不如谁的字好?”
“……如、如,你的最好,你的字最好。”
“你是谁?”
“古……我夫君!”我他妈暴力狂狼夫!
顾亦清面色阴沉的提着她的小脸半天,直等到听讲了句称心如意的,这才肯放过。
“xxxxx……”
顾二白疼的那个心里气的啊。
被逼无奈,只得继续低着头,死死看着他手心自己刚才还板板整整刻的几画,产生了一股浓浓的报复心理,什么字差……再差都便宜他了!
家暴,这厮以后肯定会有家暴倾向!
“就知道欺负我。”
顾二白狠狠的刻着,嘴里低声哀怨。
奈何还是被某个男人听去了,且粗皮糙肉的像感受不到疼似的。
“娶媳妇不是用来欺负的,用来做什么?”
“……”
顾二白咬着牙,抬头恨恨的看着他,小脸差点拧成包子状,“用来做什么的,你心里清楚。”
“哦?”男人看着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白白嫩嫩,新鲜出炉的包子形状,唇边漾起意味深长的笑,徐徐的看着她,“那夫人给了吗?”
给他一口一口的吃掉。
“……”给你个大头鬼!继续当你的禁欲男神去吧!
顾二白横了横脸,说不过他,继续羞愧难当的又低下了头。
想她巧舌打遍天下无敌手,连李大娘都甘拜下风,咋就说不过清叔呢?
这深刻说明了清叔这厮……比女人还会唠叨。
不想,男人看着她憋屈小媳妇的样子,愈加得意,像终于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一个劲的说风凉话。
“为夫听人说,男女只要听说有了夫妻之实,丈夫会变得特别温顺顾家宠妻子,夫人想不想试一试?毕竟男女契合进入,肌肤之亲会增进……”
“不……”
顾二白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这个字生生打断他的。
这厮,现在是越来越色、情狂了,饿疯了难道不成。
“夫人何必如此死板,难道怕为夫吃干抹净不负……”
“……”
“欸,清叔啊!我忽然想起那个张德全,他今天欺负我来着!”
顾二白不知哪根筋抽了,忽然猛地抬头,两眼竟是亮闪闪的光芒。
“……”
顾亦清语道微顿。
看着她面上格外认真之态,知她是故意跳开话题,舌尖微微轻抵齿根,像是在思考什么,唇畔渐渐流溢出长长的调子,“哦?我怎么听说你把他推得不轻?”
“……”
顾二白一愣,眼珠子登时转了转,寻思着这个男人到底还知道多少?
咋对当时的情形这么清楚,自己身边难道出奸细了?是不是木头告的状?
无辜的睡着玲珑木,“……”
“那、那……”
顾二白告状反被将,面色微微疑难的准备找着理由,然后……过了会,语道沉沉,一本正经道,“那是木头动的手。”
无辜的睡着玲珑木,“emmmm……”
顾亦清眉心微动,唇边漾着笑意,像是对她甩锅的技巧大加赞赏。
“……”顾二白见他面色不信,渐渐挺直了腰板,“真的,要不你以为我一个弱女子能推倒两百多斤的壮汉吗?”
顾亦清蹙眉,伸手微微理了理脖颈处的衣襟,趁她猝不及防的俯身,蛊惑的嗓音里带着那么几丝暧昧的味道,“你连我都能撩倒,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
顾二白秒变顾二红。
“呵~”
男人看着她那娇羞小模样,胸膛忍不住发出阵阵的笑意,朗朗的笑声顺着身上的热量传到耳际,痒痒的撩人的很。
顾二白未说话,他便又开了口。
“好,如你所愿。”
“嗯?什么所愿?”
顾二白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和我说这个,是为什么?”
“张德全?我就是和你抱怨一下。”
其实是想转移话题。
“不过……清叔你说所愿?我刚才说希望做什么了吗?”
“你不是想要他的土地吗?”
“……”
清叔果然对那天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这个老狐狸,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里清楚的很呢,声色不露的,自己以后可不能背着他做什么坏事。
“你意思把堰梗给我们家了?那阿爹知道了肯定很开心。”
“阿爹叫的倒是顺口。”
男人微微收回身子,狭长的眸子里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顾二白有些无语。
这变态,现在阿爹的醋都要吃了。
“不是。”
男人眯着她,薄唇轻吐。
顾二白扬眉,“嗯?什么不是?堰梗子真是属于他们家的?”
“是他的全部土地。”
男人话落,顾二白神情震了一下,满眼讶异的瞪着他,“你真假的,他家总共有千亩良田呢……”
“多了?”
“那可是相当的多……你不是要当聘礼给阿爹阿娘吧?那也不行啊,他们二老那还能种这么多地。”
“你的重点在哪里?”
男人说着,眼尾轻眯,眸中愉悦的目光带着几丝促狭的味道。
发现他总能被这个小女人带偏。
“啊?”
顾二白纳闷了,她的重点……有问题吗?
若不是她在刻字,顾亦清真想把她蠢萌的样子狠狠的按在怀里揉一番。
“嘉成的土地,全都是你男人的。”
“……”
重点?
顾二白愣了一下,全部是他的?包括……张德全的?
“哦哦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只是他没了土地,而不是土地归谁,这算是帮我报仇了?”
“……”
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把他骗到手的。
“谢谢清叔了!”
顾二白想通了扬脸冲他灿烂一笑,男人瞬间觉得值了。
“可是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要不留一点以作惩戒?”末了,她又添了一句。
“就是要过分。”
顾二白眉毛飞起来,默默给他点了个赞,继续低头刻字。
对,清叔,就是要你这么硬气的,才会给人家留下冷酷、不近人情的流言,小姑娘们才不敢接近,很好的。
“刻好没?”
“快了快了别催,还差一个收笔。”
顾二白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悄悄的还在收尾处点了圈了个小心心。
男人笑的灿烂,轻轻挽了挽袖口,开始寻思着马上怎么让她乖乖就范。
“好了!”
过了一会,顾二白抬起小脸,大功告成的松了一口气,望着男人的手心,一副完成了宏伟工程的模样,还算满意的看着自己难得写好的一次字。
顾亦清垂眸,看着手心处那歪七扭八,仿佛被赋予爬虫灵魂的颤抖字迹,努力忍住没笑出声。
这一定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字体,媳妇体。
“疼吗?”顾二白收针抬头问他。
“不疼。”
顾二白笑了笑,“也是,你个粗皮糙肉。”
男人轻笑收起手掌,目光淡淡的望着她,带着几分平和几分温柔。
顾二白也望着他。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蜜汁寂静。
看上去,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仿佛……
然后,顾二白拔腿就跑。
男人伸臂毫不费力的把她拦腰揽了回来。
第三百三十七章:小桃子与小杏子
顾二白活蹦乱跳的活像只鲤鱼,被按在腿(砧板)上,逃脱不得。
只鬼哭狼嚎的扯着嗓子哭爹喊娘,“不要,大混蛋,你丫名字这么多画,老娘也太不划算了!”
她就知道,在刻完的时候,就隐隐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无法逃脱的命运。
清叔这占有欲到变态的丫的,这样宣示主权的好机会,他能放过?
“乖~刻完之后你想干嘛就干嘛……”
男人按着她,魅惑的磁嗓轻轻在她耳边憨哄,温热的气流一圈圈的流转在敏感的耳际。
顾二白一阵鸡皮疙瘩,频频用耳朵蹭着衣服,“你丫哄小孩呢?打完针给糖吃?”
“乖~”
男人又揉着她的小肚子。
上下其手的攻势,打得她柔成一滩水。
“不乖~”
顾二白坚挺着最后的理智,坚决摇头。
“听话~”
“不听……欸?清叔,要不你就刻个‘亦’吧?”
顾二白灵光一闪,转脸惊喜的提议。
男人眯着长眸,轻噙着笑,玩味的看着她,“你怎么不刻个‘二’呢?”
“……”
毫无悬念的,顾二白最终还是在土地主的淫威欺压下,内牛满面的屈服在了‘清比白六画’的吃亏之下。
麻蛋,清叔真是太欺负人了,名字都欺负她。
“你轻点……”
“慢点……”
“疼疼疼疼……”
“疼死了……”
顾亦清下针期间,顾二白疼的时不时闭着眼哀嚎起来。
顾亦清握着她软软的小手,面庞笑面春风,不时吻着她惊惧的小脸安慰,“小白,别叫,你这样容易令人误解。”
“……”
顾二白噙着泪,看着他手中磨磨唧唧的刻字,小脸倔强绝望的扭到一旁。
心里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问候了一遍,连腕粗的胡萝卜都没放过。
“越快越疼,忍忍。”
男人醇厚的嗓音附在耳际,像一盏煮温了的酒,缓缓地渗入,迷醉人心。
“……”果然这样说出来的话,也很容易误解。
顾二白抿着唇,试图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忽略战栗着疼痛的小手。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瓶方才淹没了蓝幽花的瓷白色药瓶。
“清叔,那是什么药啊,需要蓝幽花肯定是很珍贵的吧?”
“半断散。”
“半断散?!”
顾二白闻言,满脸疑惑的望着他,“你那儿不是很多半断花吗?怎么还需要蓝幽花?”
“这里的半断花种,是我调制出来的,若是要调制出真正的半断散,需蓝幽花入药,并不是白徒山上的半断花,那里的花,可以结出直接磨成半断散的果实。”
“……所以,小鹉说的还是真的?”
“嗯。”
“……”靠,又被清叔骗了。
顾二白神神叨叨的捞起水里那瓶神奇的半断散,上下左右打量着,频频点头,“果然是仙人用的药,这么珍贵,你可得好好保存。”
“这瓶是送给炼丹寨的。”
“啥?”
顾二白吓得手里的药瓶差点脱手,连连扶住,放进了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清叔你咋这么败家呢?这么珍贵就随便送人了?”
顾亦清抬起头,淡笑着瞥了她一眼,“现在有了夫人的头,便不再珍贵了。”
“……”
怪不得,顾二白翻了个白眼,自己的头成了这奸商种草的聚宝盆了。
“不过你一开始,不是不准备给鹰潭草药的吗?”
“改变主意了。”
“炼丹寨送来了很多银子?”
“……嗯。”
顾亦清沉嗓,垂眸盯着她手心那初露形态的半个‘清’字,神情渐渐沉了下来。
炼丹寨梦神君,遁入无形中,入梦知冥冥。
他那晚……算是见到了吗?
不管是真是假,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和任何人赌,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他宁愿屈服。
顾二白或许永远也不知道,有个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的男人。
为了她,做尽了一切。
过了一会儿,男人缓缓收回银针,声音清亮的放回杯盏中。
如曜般的幽瞳定定的看着小女人手心,隐隐红肿的边缘,从缶中拿出一块洁净的帕子,好生擦拭。
又用玉凝肌敷了一遍,最后才微微将柔荑蜷缩起来,微微抬起头,嗓音温润,“好了。”
“zzz~”
肩上,窝成一团的小女人,早已不知何时却已经睡着了。
顾亦清愣了一下,然后蓦地笑了,大掌轻轻刮蹭了一下她睡容恬静的小脸。
小东西,挠的他心窝一阵一阵的,原来痛都是装的。
男人褪下外袍,严实的将小女人裹在怀里,顺势捞出水中的半断散,放入袖笼,悄无声息的起了身。
温园中的‘小月亮’,随着场主的离开渐渐黯淡、下落。
顾亦清抱着小女人,轻轻抵着她的额头,从那偌大磅礴的瀑布旁走过。
一时间,仿佛连瀑布的声音都静了许多。
一滴清凉的水珠,怦落到小女人的脸上,微微有些惊迭了她的睡梦。
顾二白眼皮子颤了颤,刚醒就看到男人灼灼柔似泉的深眸,“没事,睡吧。”
“嗯~”顾二白嗓间隐隐呢喃出了一声奶音,伸手猫般挠了挠鼻子,眼睛半梦半酣,“清叔你刻好了?”
“嗯,疼吗?”
“不疼。”
顾二白迷糊的睁开眼,微微展开手心上的字,放在眼前,痴痴地咧着嘴笑了,“真好看,比皇上的还好看。”
顾亦清心窝子处,一瞬间像涌入了大量的甜蜜一般,甜的他整个人都似在云间漂浮。
“小妖精,睡觉的时候把为夫的火撩的这么盛,让我怎么办?”
顾二白轻轻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子,又陷入了睡梦。
男人在她发间轻吻,继续往外走。
恍惚间,顾二白于安详的梦中,被一道万丈金光扰了心绪。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不远处那透着金灿灿的地方,心绪有些乱了。
一时间,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那首曾经出现在她梦里的歌谣,再次响彻耳际。
那穿越而来的画面,也仿佛越来越清晰。
孩子的童谣,‘红漆大门两头开,铁柱石墩立起来。金光闪闪宝银钗,恶犬匍匐撞入怀。’
万丈强烈的金光,刺眼而来。
身体像是被一块强有力的磁铁,吸过去一般,无穷无尽的朝着一个深渊而去,然后吸力骤然放开,两扇铁门闭合的声音‘咚’的震人发懵。
她腰酸背痛的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青花石板上,微微抬起头。
映入眼帘是陌生至极的:红漆大门、铁柱石墩、万籁寂静、气氛阴森。
恐怖的,从那两座威风凛凛的狮子石墩后面,竟晃晃荡荡的爬出来一条呲牙咧嘴、凶神恶煞的狼狗,那凶悍的獠牙,俨然要撕了她的架势。
……
她神思恍惚,伸出了手。
“清叔,那是什么地方?”
“金库。”
“金库下面有河吗?”
“有,通往青石河。”
……
顾府,荔园。
老夫人本来兴冲冲的,摆了一桌子乖媳爱吃的美菜,等待着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吃顿团圆饭。
却不想,直到子时,困得眼泪一大把的,却还不见清儿和乖媳过来。
暗叹了一口气,思想着清儿定是将乖媳折腾的够受的,二人早已入眠,自己这番算是白等了,便散了席,回去睡眠了。
青衣掌事起身,与一众丫鬟小厮出了荔园,一晚上看着小桃子调皮的笑脸,身体是烈火中烧,哪里还能睡得着,只悄悄站在假山后等着小桃子。
小桃子、小杏子为老夫人铺好床铺,点好熏香,又吩咐留下的丫鬟如此这般好生照顾老夫人,这才方方出荔园。
小桃子关好门,上来跳起,一把搂住小杏子的肩,语态高兴得像一只放飞了的麻雀。
“杏子,我们也赶紧回去睡吧,明个夫人在府上,肯定很热闹,咱们可得卯足精神,可劲折腾,不能让夫人觉得府上沉闷才好。”
“嗯。”
小杏子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的恍若蚊蝇。
小桃子好像察觉出来她兴致低落,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了?看你这一整晚精神都不大好,是不是困了?”
“嗯……嗯,是有点困了。”
小杏子声音顿了顿,被她问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什么画面,语气有些模糊遮掩的味道。
小桃子奇怪的望了望她不大对的脸色,微微拧了拧眉,走到前面,抚着她的双肩,一脸忧虑问道,“晚上清冷,你莫不是身体不大舒服吧?”
“没有。”
小杏子条件反射的拉下了她的手,动作急促,脸色也变了变。
小桃子看着自己立即被甩开的手,神情微微愣了一下。
随即,小杏子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赶紧开口跟她道歉,“桃子姐姐你别见怪,我只是……”
小桃子自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只以为她听了一晚自己和阿慎的腻歪情话,心里有些烦。
“杏子,你可别见怪,若是因为我和阿慎的话。”
话落,小杏子煞时停住了脚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