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就在场主腰间,你摸摸就摸到了。”
“……”
顾二白噎住。
自己家的金子看着不过瘾。
“保证您过瘾,自己家的也过瘾。小鹉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金子,你没事也去见见什么叫富可敌国。”
顾二白不敢当的摆着手,“你可别奚落我了,心里正烦着呢。”
“你烦什么呢?”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你问我烦什么?”
“……”小鹉闻言,悻悻的低下了头,“场主不让我过多读您的心事。”
“……为什么?”
顾二白有些微愣的看着它。
话落,小鹉鸟眼神凉飕飕的,“你非得问我让我自虐吗?场主说,你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只能他一个人看。”
“……”
清叔还真是毫不遮掩。
“其实……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他不在这,你读了他也不知道啊,他在这你读了,他还是不知道啊。
“夫人您这话说的,家主说了,给钱的是大爷。不听场主的听谁的,再者生意场上讲究的就是诚信,不能答应过人家的不算数吧?”
“……”
你骗我的时候怎么不讲诚信。
“行了,我看你也别烦了,过不了几天就有你享受的了,我看场主都派人去着手准备了。”
“准备什么?婚礼?”
顾二白闻言,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它。
小鹉鄙视的看着她一脸殷切,“……您脑子里除了洞房花烛夜,还能有点清新脱俗的东西?”
“……”
握草,谁告诉你婚礼就等于洞房花烛夜了,粗俗。
虽然……
“不是婚礼那是什么?”
“方才皇上给场主寄来了一封信,信上说什么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场主来了兴致,准备带您去都城荣安游玩一番。”
“……真假的?”
顾二白的语气开始有些隐隐的有点兴奋。
穿越大法好,繁华、盛景、美食、烟火、王公贵族……终于不用窝在乡村村了,这才是正确的穿越打开方式。
“真的,瞧夫人您这没见过世面样,嘉成多好啊,物产富饶,土地开阔,空气清新。不过荣安也确实是烟花繁盛之都,小姑娘应该都挺喜欢,既然你去了,就好好玩玩,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你别是为了让我不想这乱七八糟的,骗我的吧?我怎么没听清叔提起过出去玩?”
顾二白闻言,一脸的惊喜立马转防备的看着它。
小鹉愤懑了,“啧!我骗你做什么,刚才在天上碰到皇上的信鸽了。”
“喔……你还能读鸽子的心呢?”
“……”
小鹉冷静的呆在架子上,像看着傻子一般看着她,语气冷冷,“对,我还能和她比翼双飞,鸽子妹妹还和以往一样美丽动人。”
“跨种族杂……重口味。”
顾二白啧啧赞叹,一脸肯定的看着它,小伙子,有潜力。
“说完没?说完我就走了。”
小鹉一脸怏怏的扑腾着翅膀。
场主怎么找了个小傻子媳妇,难道是自己太聪明了,腻了,换个口味?
“没。”顾二白见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小鹉莫名感受到她身上忽如起来的决然气势,心里微微有些警惕的谨慎。
“咋了,你又有什么幺蛾子,可别连累我,我好不容易大功告成。”
“……”猜的还挺准。
顾二白舔了舔唇,定定的看着他,“你看,我衣服鞋子都穿好了,被子也叠好了,你说要干什么?”
小鹉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你要干嘛?你不在家好好呆着你想干嘛?”
顾二白抿着嘴笑了,“你看,你知道我要干嘛。没错,我要出去,我想去看看郑毅。”
“靠!”
小鹉见她丝毫不做作的有话直说,一副果不其然的啐了一口,连连躲得离他二尺远。
“你可别来祸害我,该找谁找谁,关我什么事?再说……又是他的破事,上次也是他的破事,刚才是谁说不多管闲事的。
还有……中午在一品斋,也是因他而起的这么大动静,你转眼就给忘了啊?场主那时气的筋脉破裂,都惊动天……”
小鹉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然后一脸‘你个二缺还不吸取’的看着她。
顾二白面色不改,依旧拧着眉,定定的看着它。
小鹉被她的眸光吓到了。
“小白丫头,你别真对那个白面书生动了情吧?哇……你要是敢移情别恋,给场主戴绿帽子,我劝你赶紧自己一头撞死在墙上吧,免得场主慢慢给你折磨死。”
“……”
顾二白听它这一袭碎碎叨叨的话不停,脸色变得越来越青,“说完了吧,说完了该我说了。”
“不!”小鹉秒拒绝,“说什么我也不可能帮你,要去你自己去,要死别拉别人下水。
偷会小白脸,我看你真是作死。”
“……”顾二白很是无语的摇了摇头。
“怂什么?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天郑毅搭救了我,却又被清叔误会,给拉出去打了一通,我总不能无情无义的恩将仇报吧,现在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总得去慰问一下吧?”
“别说了!”小鹉压根不想她的道道,只满脸义正言辞的和她划清界限,“我就怂!反正我这鸟胆子小,没您这么大的心,在场主眼皮子底下,都敢溜出去私会小白脸。”
“说的那么难听干嘛……”
顾二白咂了咂嘴,一脸安慰的趴在花架子上,两眼哀求的看着它,“哎呦,我保证,就一个时辰,反正清叔现在又不在这儿,就当着一个时辰我在睡觉了,神不知鬼不觉,我去看他死没死,就安心了。”
“……”
架子上,小鹉扭过头去,眺望暮霭沉沉的远方山峦,嗓中感叹道。
“天色着实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知家主在山中等我可等着急了。”
“……”
顾二白满脸丰富的表情渐渐收了回来。
“好啊,回去吧,你一飞走,我就去跟清叔说那天是我记错了,救我的不是你,是鹰潭。
让他把草药给鹰潭,我寻思着,你为了南境那块地十三年,差点跑断腿,想必南境定是一块土壤肥沃的宝地,嘉成还是自己留着……”
缓缓的话音未落,小鹉大惊失色的看着她,“我靠!小白丫头你说什么呢?说好的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呢?怎么现在你反过来倒打一耙?”
“对啊,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现在郑毅救我一命,我还恩将仇报了呢,无所谓了都。”
顾二白节操碎尽的摇了摇头。
“……”
靠!这小白丫头不是傻子啊,扮猪吃老虎呢?
小鹉的鸟心肝脾肺肾都有些绝望。
第三百零八章: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而且,你之前也骗我说南境事成之后,兑现五万两黄金,不也是瞎扯的吗?咱们就当两清了。”
“……”
小鹉想扇自己,嘴贱提起那个事,还被利用了。
现在吃得死死的,完全被这丫头算计了啊。
倒霉催的,早知道就直接走了,还在这同她废话连篇的,惹上了这么多的事。
“你呀你,你是想害死我!”
焦躁的在花架上跳了许久的小鹉,最后炸毛的看着她。
一身风骚靓丽的羽毛恨不得戳死她。
“不行不行……我跟你说,这要是让场主知道,我帮你去见小白脸,非但南境那块地没了,就连我这条老命都能魂归地府了。”
思考半晌,小鹉还是觉得不妥,不能冒这个风险。
顾二白笑了笑,过来给它顺毛,“你就不能往好处想,不过一个时辰,你就在外面拦着,说我在里面睡觉,谁知道哦。”
小鹉躲过去她假惺惺的手,恨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哼!说得轻巧,你这么大一活人,光明正大的出入顾府,当下人都是瞎的?”
“那就要看你的了,我听刘管家说,你们白徒之术很不一般的,要不我求你干嘛?”
“……”
真精。
小鹉像被提醒了,徐徐摸着下巴,拧着眉左右打量了她一圈,“你倒是算计的挺好,也不是不可,只是白徒之术是没用了,只能用易容术,或是幻术。”
“幻术?”
顾二白一听这两个字,当即脸色变了,像是回忆起极为痛苦的回忆,脸色都有些僵。
“怎么了……想起东海巅女了?”小鹉按捺不住还是读了她的心,“既然你这么介意幻术,那就易容术吧,不过事前咱们说好了,得约法三章!”
小鹉说着正色,顾二白连连点着头,“好好好,你说。”
“第一,易容术我只给你保持一个时辰,多一分没有,就易容成这府里的小厮模样,你给我快去快回;
第二,事情要是进行的顺畅,没露出任何破绽,你也看了郑毅,那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许再拿南境那块地威胁我了,按手印为证!
第三,若是露出破绽,被场主发现了,那……”
“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顾二白立马立正,做国旗下小学生敬礼状。
“信你这最后一回,黄毛丫头!”
小鹉咬咬牙,下定了决心,挥翅将她瞬间易容成顾府一个轮值看门小厮的模样。
顾二白低头,望着自己一身精致蓝衫,和胸前的坦荡荡,不禁讶异至极,“哇塞,小鹉你厉害了,我看人家易容术都只能改头换面,你这连性别都变了,这谁能认出我来才有鬼。”
“行了行了,快走,别在这叨叨叨的浪费时间。”
小鹉不耐烦的驱赶着她,推开门,顺便迷晕了门口两个守房的小丫鬟。
顾二白点点头,撒开步子就往顾府门口跑。
“快点个啊,不要磨磨蹭蹭的……”
期间,暴躁的飞在空中的鹦鹉不时鞭挞着她。
“尼玛……知道了,挥翅膀的不知道两条腿的累。”
顾二白跑的气喘吁吁的,按着小腹,额上沁出了汗水,看着距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不由得感慨,清叔真是有钱闲的,把府建的这么大。
“让开!”
正想着,顾二白抬起头欲继续跑,却不想,一声冷厉的喝斥传来。
某白瘦削的身子,登时被一阵旋风似的青色身影撞得眼冒金星,连连朝后退了好几步。
我草你妹,走路不长眼啊……
“走路不长眼啊!”
被惨撞的顾二白还没发骂,来人倒先不快的拧起眉,朝她凶了起来。
“……”
顾二白顾及自己现在的身份,咬了咬牙,遏制住一腔怒火,擦了擦额上的汗抬头望着来人。
沃日……青茄子,算你狠。
“滚回柴房劈柴去!”
青衣掌事一心的事要去找场主,现下却被个不长眼的小厮撞了,恼火的紧。
再一看,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柴房光吃饭不长力气的阿四,当即怒火更盛。
“……嗯。”
顾二白那个憋屈的,狠狠的低下了头,嗓音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声。
哟?长本事了?
青衣掌事从他那一声调子里听出了几丝不满的味道。
围着她表情不善的绕了一圈。
然后……顾二白被劈头盖脸的骂了将近一刻钟。
树上的某只鹦鹉由一开始对某白招惹事事体质的恨铁不成钢,变成了实在好笑,骂吧,骂个一个时辰,见不到小白脸才好嘞。
啊啊啊……在青茄子紧锣密鼓的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的骂声中。
顾二白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俨然要爆发了。
小鹉拍着翅膀,“你爆发吧,爆发了和他再吵上个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
顾二白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猛地抬起头,对着仍旧声色俱厉的发泄着怒火的青衣掌事道。
你他妈大姨夫来了这么暴躁!老子被撞了你丫哔哔哔的像个娘们似的,劳资反手就是一巴掌!
当然,这些都是想象之中。
“看!小桃子!”
顾二白想着,猝不及防的伸手朝他后面指着。
青衣掌事闻声,果然顿住了,神情疑惑的转脸看着。
顾二白说是时那时快,趁机转脸,拔腿就跑。
此时,不远处的雕花走廊中,不期然传来一声男人悠悠醇厚的低嗓,“阿慎。”
‘噗通~’
熟悉之极的嗓音传来。
顾二白活生生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子直杠杠的栽倒在了地上。
面朝黄土背朝天。
像一条死鱼。
天呐,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如此非人的待遇。
清叔这个大魔头,怎么无处不在,充斥着全世界!
树上,小鹉被这一声该死的好听声音,吓得浑身哆嗦。
不觉欣悦,更如听到了地狱魔鬼的声音。
他说什么来着?这个小白丫头,就是个一事无成、运气差到家门口的主。
背后,青衣掌事转脸,望着一片空空的石子路,哪里有半分小桃子的身影。
不由生出了被骗的恼怒之感,刚想转身动手把这个不知好歹、戏耍他的小厮,打一顿,就听场主远远的喊着自己。
不由神情一凛,刚转过身来,却见阿四笔挺的扑在地上,灰头土脸,地上的几根手指还绝望的哆嗦着。
青衣掌事心里不由开怀了,活该,这就是耍他的后果!
“欸~场主,来了!”
“你在这给我等着,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顾二白听着青茄子这贱贱的声音,内牛满面的砸着地,咋办?
第三百零九章:步步紧逼的大魔王
乾宜长廊。
镂雕的玉石钩阑上,云纹相契蔓延,榫卯连接着板栏、望柱,气派非凡的螭首均衡相间,间或有仙人、力士徐徐演来。
垂暮时分,疏影横斜,斜晖脉脉,绚烂的五彩霞光映的雕栏玉砌,瑰丽无比。
男人修长的身姿立于围栏,天空中一片深褚的云霭,缓缓流泻,隐隐的衬显深色锦袍的边廓熠熠生辉,给那削薄清冷的侧脸,镀上了一层磨砂似的金色微光。
“回场主,交代的事情已办妥。”
青衣掌事快步跑来,只手按回腰间的剑鞘,恭恭敬敬站在青石拾级之下,颔首拱拳,声道铿锵有力。
“嗯。”
少顷,才得到回复。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又像带着几丝浑厚悠长的哂意,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蕴味。
青衣掌事心中纳闷,微微抬起头来,却见场主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刀削斧刻般精致面庞上无一丝情绪起伏,漆黑的眸光淡的像水一般清浅,缥缈遥远的企及至……
阿慎微微转过身子,顺着绯色的流转光芒,绕过老态龙钟梧桐上的鹦鹉、鸟雀,最后……落到了细碎小石路,人仰马翻的脏兮兮阿四身上?
“属下教奴无方,还请场主责罚。”
青衣掌事难得的见场主,将目光停留在一个下人身上如此之久,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生出了那么几分莫名的七上八下之感。
场主莫非是觉得近来疏于对府中管理,导致大多小厮丫鬟没了规矩,柔柔弱弱、拖拉不堪?
场主并未理会他。
青衣掌事见势,心中愈想愈恼怒,眉头暗暗跳了跳,按着剑鞘转过身几步,对着地上蠕虫似的人儿,张口怒骂,“平时饭都吃哪去了,现在连怕都爬不起来!还能不能做事?不能给我收拾包袱走人!”
“……”
顾二白越被他骂,头吭的越低。
指尖悄悄地挠了挠被小花粉刺激的痒痒的鼻尖。
青衣掌事看着这无用的草包,不由手痒痒,恨不得此时上去踹一脚这个没用的奴才才解气。
今日在场主面前,可教他丢尽了脸面。
“退下。”
正寻思着要不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身后,男人拾级而下的沉嗓传来,醇厚动听的嗓音,蔓的怦慑人心。
顾二白眼珠子紧张的转了转,一颗心像被人提到了嗓子眼。
分散的余光悄无声息的瞥着,从青石阶上负手而下的场主,那轩昂挺拔的欣长身姿,披着片片五彩暮色拢来。
夕阳的光辉溶成了灰色的静寂,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一切,好像都在给他让位。
梧桐树上,小鹉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完了。
呜呼哀哉!
青衣掌事见场主亲自下了来,不由得心里更慌,凌厉的声音压低,却更显愠怒。
“听见了没,快滚!别在这碍场主的眼!”
被他抓到顶多是一顿骂,被场主看不过眼了,小心腿脚都没了。
“……嗯。”
顾二白埋着头,刻意压低细嗓,显得沉闷的像个汉子。
那握着干土青草的手心渐渐沁出了一层汗,脚底运足力量,整个人像个爬虫似的,准备就这么静悄悄的爬出大魔王,和混蛋茄子的视线。
“去哪儿?”
男人的话尾上挑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