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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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女穿越记-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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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方始行事,不过三盏茶的功夫,两名内侍便回来。
“依怀尚说的,他当日正在殿外守着,两边的拆子递进去了,里面并无甚话传出,拆子么现在是留中不发。”司德垂头间,小心回答。
“也罢,你俩个先下去。”关瑾示意要吃茶,沉香连忙与她敬上。
“奴才,还听得怀尚说起一事。”司德并未退下,反而又道。
关瑾埋头吃口茶,又抬眸朝向他。
司德方道:“怀尚说,后凉递国书来,书曰南宫公主薨奄,按遗愿求归葬南晋。”
“怎么就薨奄?”
司德控制住自己声音,尽量小,但却又能让主子听得见:“国书上只说病死,可别的消息传来却是自尽。”
司德见皇后还是副聆听的样,便继续道:“听说南宫公主早年失宠于老后凉王,被送到神庙内住了二十年,新近才回瑞京,不知是不是又得罪了新后凉王。”
关瑾茶盅中的水,忽然一漾,险些洒到绣有金丝红花的前襟上。
沉香忙忙地接过茶盅,又吩咐司德、司恩下去。
自然是得罪了,关瑾几乎可以肯定,一个无所庇护的女子怎么能在宫廷活下去,哪怕她个性足够强。
一霎间,她的眼睛变得更加幽沉,沉得就象要将她的心都抓到里面去了。
必须让母亲近快订下姚太傅家的亲事,她好象得抓住点什么,才能停下沦落的步伐。
关冉从宫里出来,总算是步伐轻快了点,马车在宫门口候着。
回家、还是……
关冉在马车中将身上的官服换为常服,他想了一下,便跳下马车,让车夫先回去,自己则迎着雪花朝亲军都督卫府那边去。
他行到亲军都督卫府那条街面后,却左拐入一条胡同。胡同口支着一酒帘,酒帘上书‘巷子深’三字,下面一扇木门临街微开。
关冉推门而入,里面的酒气、热气顺着风一股脑地扑到他嗓子里,霎间退却一身的寒凉。
酒馆里干干净净,掌柜还认得他,但笑道:“有年头没来了。”
关冉朝他一点头,掌柜便道:“还是老规矩,一壶烧白、一斤卤牛肉、一斤菘菜饺子。”
“老规矩。”关冉抬脚就坐到老位置上。
“好嘞。”掌柜一笑,朝厨房里吆喝:老规矩,一壶烧白……
掌柜天生一副好嗓子,说话跟唱戏一样,关冉听着、听着便有一点笑意。因着光线暗,屋内点了灯,灯光昏黄,将关冉整个人都映在光里。
灯光里,关冉朝热气腾腾的厨房瞅,朝柜台内的看,一种温暖的气息熨贴入怀,好象是他生命的本质,突然令他心生向望。
很快,酒至、菜齐,关冉挟起一个饺子……
门吱嘎一响,又有俩人一前一后进来。
关冉那个饺子就先落到小瓷碟中,他望着老卫和尚钎:“你们怎么走一块了?”
“我跟着将军奉旨回京。”尚钎解释一句,坐到关冉的对面。
“我跟老尚以前认识。”老卫撂下这话,就到厨房里转圈。
尚钎又解释道:“烈武军与亲军都督府的往来,一直是我经手。”
关冉瞄了他一眼,隔着腾腾的热气,朝他淡笑:“行啊,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一手,夜传门两次夜袭尚之涣,我送密信后,都想偷瞄一眼拿信的人是谁,愣是让你给糊弄过去。”
“不敢。”尚钎听着表扬,也是一脸淡定:“不敢让亲军都督府的人说行。”
这话说得,关冉想揍他。
说话的功夫,老卫非常自觉地找掌柜地要了两副碗筷,又加了些菜,出来后打横坐到中间朝着关冉道:“你请客哦。”
关冉一面与尚钎说话,一面朝他应了一声。
因着落雪,店内并无其他客人。菜齐后,掌柜亦钻到厨房里去,堂内便只余他们三人。
尚钎在军中一向少言,此时坐在酒馆,话倒多起来,与关冉说个不停。
关冉听了一阵子,随手伸筷子挟饺子,不过还没伸,一个咦字就要从嘴里冒出。
老卫趁他们说话,将不自觉发扬到家,他先挟关冉的那盘饺子,就这功夫,饺子少了一大半,而他面前的那盘,一点没动。
“挟那边的。”关冉不客气地挡住他的筷子:“你至于么?”
老卫嘿地一笑,毫无被骂的自觉。他手上的一点功夫还在,腕力轻巧地一用,便避开关冉,成功地又挟一饺子。他将饺子一口吞入,这才慢条斯理地道:“小气鬼,都是你付帐,先吃那边的,还不都一样。”
关冉顿觉刚咽下的饺子全卡在食管中,不上不下地难受了一把。
“掌柜的,再来二斤。”关冉容色恢复正常,瞪了老卫一眼,那意思是:今儿让你吃扒下。
“改日,改日……”屋子里本就热,一通热饺子急吃下来,老卫是满头大汗,他一面用毛巾揩汗,一面含着饺子囫囵道:“改日,让你嫂子卤猪蹄、烧冰糖肘子……请俩位。”
老卫的媳妇李氏虽是小户人出身,却是出名的烧得一手好菜。关冉想着两年前吃过一次的冰糖肘子,直觉得胃里又多了一项需求。
“对了老卫,你家忠勇伯府亦是世家,怎么就让你娶了李家的女儿?”关冉边吃,边问。
正喝酒的尚钎皱着眉头看了关冉一眼。
“我家跟你家没得比,忠勇伯府家道中落,我们这房是庶房庶子,那时已被分出来另过,他们自然不管我们这房的事。”老卫轻松地抿了一口酒,惬意地咂咂舌头,又道:“还是分出来的好,不然那有现在的自在。”
“我这人,本事没有,也不去想那有的、没的,只想做个闲人。”老卫说上瘾了,眼睛看着饺子碟,嘴上不停地道:“那些空架子,我看着就烦,在我心里自个一家人把日子过得平顺、和美才最重要。”
老卫的话好似说到点子上了,关冉拿起锡制酒壶,给他们三都满上,这才端起酒盅道:“来,老卫、尚钎,我敬二位。”
三人一干而尽,又吃了小半个时辰,饭毕。关冉汇过钱钞,三人顶着雪风出门。
老卫自回衙门,尚钎一拍关冉肩膀:“跟我来。”
尚府在京城北面,离亲军都督卫不过两条街,俩人并肩而行,不一会儿便到。尚钎是尚家家将,直接带着关冉绕廊穿院,到了尚之涣的住处。
“来了。”尚之涣正用块粗布擦刀,见他到了,随口招呼一声。
尚钎离开后,关冉道:“师兄入京,也不提前说一声。”
“有些事,当时不方便说。”
“这是你做事的风格。”关冉刺了一句。
尚之涣将刀刷地一划,雪亮刀光闪过,那刀便搁在了刀架上。擦刀的布被随手扔到一旁,跟着他坐到圆桌前,倒了两杯热茶,招呼关冉道:“过来坐。”
捧着热茶,瞅着桌上的两盘梅花糕,关冉深吸了口气,他午饭真是吃得太饱了。
尚之涣耷下眼皮,两只手交握放在膝前,这是他开始说正事的前奏,他道:“在去奉州前,今上就密令我查私贩生铁之事,可能走漏风声,才有在琅邑的刺杀、奉州的嫁祸。”
“查实为卢胜所为?”关冉眉头微挑,望向他。
“不但查出他,还查出更大的人物。”
“是谁?”
尚之涣的神情一霎间变得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议事

“是谁?”关冉又问了一道。
“骁亲王。”
“当真?”
“我一直以为是哪个不成器的皇子,就在前些日子,确认是他。”
是他,事情可就……
关冉倒底没将话说出来,屋内霎间陷在沉默中。
骁亲王是今上的弟弟,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昔年若不是年岁太小,恐怕连皇位都是他的。今上讲求孝道,一直对太后言听计从,连带着对骁亲王也是礼遇有加。
“我已禀明今上。”尚之涣打破沉寂。
“今上的旨意……”关冉刷地一下挺直身子。
“今上以仁孝治国,这事只能先压着,两边的拆子都留中不发。”多的话尚之涣没有说出来,其实是太后这些年有意扶持骁亲王,骁亲王私贩生铁所得甚厚,在朝中拉起朋党,隐隐有与今上抗衡的势力;更何况今上的性子……
今上的性子优柔寡断、甚至有点忠奸不分,导致今日南晋看上去一派花团锦景簇,实则内里已开始糜烂。虽然尚之涣什么都没说,但关冉算是明白,自己的力气白费了。
他愤然地问:“抓不住主人,狗腿子总还是可以打的吧!”
“卢胜会调离威虎军,主将会另派他人,不过他的处罚也不会太重,至多以别的罪名降职。”尚之涣看向关冉,说得他自己都想哂笑。
“军中总算少掉一患。”关冉似乎在安慰自己。
骁亲王的骁勇军兵强马壮,长期囤于东郡,除掉卢胜,在兵力上也不过是伤了他的小手指而已。尚之涣盯着关冉,慢慢地答了一句:“你说得也对,少一点是一点。”
“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关冉自己都觉得自己腔调很怪,沉闷片刻后,他道:“既然今上相信我们不会与后凉有勾结,那么安索也应该放出来才是。”
“安索却有些麻烦。”尚之涣声音低沉。
“你是指她在后凉的天女身份。”关冉眉梢向上一挑,很想发脾气:“你、我都知道她这身份是怎么来的。”
“不止如此,她隐瞒自己是女子,混在军中,按律当斩。”尚之涣头一遭后悔,当初逼着安索待在军中。
“难道没有转圜余地?”关冉手握成拳,砸在桌上:这叫什么事,有罪的不惩,无辜的反要受刑!
尚之涣瞥着他的拳头,答了声:“还有办法。”
“怎么说?”
“南宫公主薨了,遗书传回南晋,里面有一段话,特别说了派人手执印信回南晋传递消息,那人应当是安索。”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呈上南宫的印信。”关冉道。
“这样做的胜算只有一半。”尚之涣道:“那日拿到印信,并无旁人可以做证我们是从安索手中拿到的。”
“你是说今上会对此半信半疑?”
“今上就算信,也会有人挑起事端。”尚之涣肯定道:“必竟有人盯着我们。”
“师兄定然还有办法。”
“自然。”尚之涣打开桌子中央的木匣,取出一张纸:“我让人编了首词,预备于京城中传唱,到时就有了民意。”
关冉接过来,朝纸上一瞄,上面写着七字歌谣:南晋有女名阿索……深入后凉刺敌情。得遇南宫传印信……
“这……”说的是安索带回南宫印信的事,但词却有点过了,安索都是被逼的,不过关冉没有说出来,现在救人最要紧。
“这词还须传入宫中,才能发挥作用。”尚之涣道。
“你打算怎么做?”
“过几日,宫中要办赏梅宴,京中僭贵女子都会参加,太后和今上会见到此词,若是民意加上圣意,便让那些人暂时无话可说,但是这个过程尚需有人推波助澜。”尚之涣望向关冉。
“你是想让皇后说几句话?”关冉猜到尚之涣的意思。
“正是。”尚之涣点头。
“行。”关冉道:“我去办。”
尚之涣站起来,想着褒奖关冉那么两句。只是一息间他突然意识到,他们现在微妙的关系。于是伸出去想拍对方肩膀的手就尴尬地停在空中。
恰在这时,将军府的管家于门外敲门。
管家进来后,尚之涣朝关冉道:“你在朝中的位置还未定,左近无事,不如在将军府用过晚饭再走。”
关冉多明白啊,听尚之涣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他不想留自己,关冉边朝外走,边道:“谢了,将军府的饭,易日再领不迟。”
门一关,他隐约听到管家的声音:老太爷新为将军挑了几名姬妾,现在……”
关冉朝二门走,果然见到几名女子,花红柳绿地立在廊下。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好起来,如果不是安索还关在牢中,他就要风舞清扬了。
关冉一回府,就被请去母亲房中。关太太正与两媳妇和一丫鬟抹牌,见他入屋,因笑道:“正说我儿,我儿就回来了。”
二媳妇笑道:“这是老四跟母亲血脉相连,心意相通。”
关太太歇了手,从丫鬟手中接过帕子抹了抹,对身名一名丫鬟道:“我泛了,你替我打。”
两媳妇原本都是来凑趣的,这会便也停了手,道:“既然母亲乏了,我们也就陪母亲说说话吧。”
最下首的大丫鬟起身收了牌,又唤两个小的重新倒了热茶进来。
关太太朝关冉笑道:“阿冉,你表姑妈的女儿,嫡珠妹妹你见过了,可有什么意见?”
众人都是呈半圆形围着坐在关太太下首的,两名嫂嫂听到问话皆相视一笑,拿眼珠子看向关冉。
屋子里烘着碳火,比之外面不知暖上多少倍。关冉突然觉得,他热得要从心里闷出来,比之午间小酒馆里的热和,他现在是热得有些难受,他在脑海中寻思数息,终于找到缘故,是不自在的难受。
家里什么时候变得让自己不自在了?是自己离家太久,野惯了?还是,方才母亲问话的语气?关冉一时想不明,他撂下思绪,闷头闷脑地说了一句:“没意见。”
“那就好。”关太太双手一合,心中的欢喜就带到脸上。
“恭喜太太,恭喜四爷。”二媳妇和三媳妇这次几乎是异口同声。
关冉茫然。
关太太舒心一笑,朝着大丫鬟招手。那丫鬟便从多宝格上取下两贴儿,奉到太太手上。
关太太示意关冉再挨近,她笑道:“这张是你嫡珠妹妹的生辰八字,这张是你的。我今儿着人算过了,我儿是木命,你嫡珠妹妹是水命,水生木,是极好的兆头。”
“母亲还有一句话,是张铁嘴讲的,这个兆头有个极好的名称,唤作……”二媳妇微一沉吟,即道:“唤作风声水起,说是结了这门亲,小四叔的官运会好得不得了,还要带着一家子跟着兴旺呢。”二媳妇说完,拿着帕子自己先笑了。
“既然这般合适,老二媳妇你到二门上唤了媒人进来。”关太太爽心地一笑:“今儿咱们就上门纳采,跟着就正式问名,正月里纳吉、纳征、请期,春上就……”关太太算着日子,却突然被关冉打断。
“等等!”关冉突然觉着之前自己对师兄的事兴灾乐祸,现在遭报应了。他骤然地嚷了一句,却跟着气闷得说不出话。
新过门的三嫂嫂为人到底生涩,她瞥了一眼关冉,抿嘴笑道:“小四叔这是害羞了吧?”
关冉被她问得哭笑不得,越发觉着屋内热得透不过气。
关太太就着丫鬟的手吃了口茶,方笑道:“你这孩子,害得什么羞,须知男大当婚,女大……”
“母亲,儿子不是害羞。”
关太太的话骤然又被打断,不由得收起面上的作派,露出几分真性子来,嗔怪自己儿子一眼,训道:“你就不让你娘,好好说话。”
关冉知晓母亲最痛自己,以前幼时,有什么不愿意,他抱着母亲撒娇,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是如今大了,总不能似小孩一般吧。他郁闷得想挠头,手却只能稳稳地抓在膝上。
“你们先下去。”一息间,关太太便恢复了规矩作派。
俩媳妇和丫鬟们都退了下去。二媳妇本想着看热闹,却没想着婆婆一点面子不给,先打发她们。刚一出门,二媳妇便凑到三媳妇近前,她比三媳妇高,不免居高临下地瞥着她,用帕子挡住一脸的幽怨,道:“真不拿我们当一家子,也不知道为甚娶我们过门!”
三媳妇一脸木讷,只啊了一声,便无下文。
二媳妇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末了手一扬,帕子便扫到三媳妇的眼角。
“罢了,以后你就等着瞧四叔的热闹吧。”她大约觉得三媳妇不配与她交心,帕子再一扬,脸上挂着极其轻蔑的表情走了。
室内变得很静,方才的热闹好象并不真实,空空地就散没了。
关太太娴静地用帕子点了点腮,神情异常严肃地道:“她们都走了,老四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母亲脸上的表情好陌生,陌生到关冉以为那不是自己的亲母亲。自己离家真是太久了,久得跟家人都生疏了,关冉突然觉得很对不住母亲亲,自己本应跟京中其他子弟一样—父母在不远游。
可自己却象只鸟一样,飞去了万里。少年学艺,离家数载;青年入官,又因职离家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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