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被灌水银的狼头顶的口子越开越大,肉红的头顶拼命往外挤,似里面的肉身要挣脱狼皮的束缚。
果真,肉乎乎的狼头一下子顶破头顶的口子钻了出来,接着是脖子,前爪……最后整个狼完全脱了皮,从头顶的口子钻了出来,刚出来还没站稳就倒地不起了,似是解脱一般死去。
另一只也钻出了一半,拓跋和巫师激动的对着月亮唱起了刚才巫师唱的献祭词,还时不时将手伸向天空,像招魂一般。
惨白的月光下,祭坛上烛火幽蓝,巫师脸上的莲花纹面模糊不清,歌声飘过,烛火惊慌乱颤,姑娘只觉得那歌是催命符,后背冷汗淋漓。
一曲罢,另一只狼也完全钻出了皮囊,血红的肉体扑倒在地上,圆睁的狼眼摄着冰凉的月光,幽怨的死不瞑目。
姑娘前世听说过水银剥皮,但没想今天能亲眼看见,那过程必是比下油锅还不如,真真是惨无人性,看一眼都吓破胆。
巫师一边解开绑在狼皮上的绳子,一边对拓跋说:“这回你不用怕了,我早说过这方法效果甚好!”他举了举手中的铜壶接着说:“流光银凝聚了月亮的精华,用它褪下完整的狼王皮,再献祭给月亮,这是顺应天意,上天也会助我们一臂之力,达成你我心愿。”
拓跋备受鼓舞,眼睛里光彩盛现。
原来他们管水银叫流光银,还说是凝聚月亮的精华,真是愚不可及,姑娘想到自己将要死于这胡说八道的迷信,心下不甘又无力。
绳子解完,巫师将两张完整的狼皮分别放在祭坛的两边,将匕首递给拓跋,瞄了一眼旁边的姑娘说:“她,你亲自来!”
拓跋接过匕首,指尖有些颤抖,鹰眼却犀利的看着姑娘。
巫师看看天边的月亮,皱着眉头说:“拓跋,快些!否则今日的功夫都要白费。”
拓跋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姑娘走去,走到姑娘身前停下,姑娘坐在椅子上只及他的腰,那双狼眼亮的让人心慌,拓跋竟无法直视,一伸手迅速搂住姑娘的后脑勺,将姑娘的脸压在自己的肚子上,匕首锋利的尖正对姑娘头顶落下。
姑娘的脸完全贴在拓跋的肚子上,鼻子都压扁了,透不过气来,还能感到头顶的寒芒,发根都立起来了。
刀尖落在头皮上,姑娘仿佛掉进冰窟,心凉个彻底。
终是无人救她。
虽然姑娘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盼,期盼张远山会来救她。
如今就算要死也不会让拓跋那么顺利,她突然用头顶拓跋的肚子,拓跋的手还在抖,虽说大手按姑娘的头按的紧,但还没抓牢,狼女的力气也不小,顶的拓跋身子一晃,姑娘的头也往下滑了一点。
狗血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姑娘闻到一股特殊的腥味。
姑娘前世二十六岁,若说没经过男女之事那不太现实,所以对于这种味道并不陌生,本想立刻躲开,奈何脑后勺还被拓跋按着,姑娘登时起了坏心思,这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位……
姑娘牟足了劲用额头向那个部位撞去。
拓跋闷哼一声,抓住姑娘的头发将姑娘甩在地上,本来还有的一点激动消失无踪,一手抓起姑娘娘脑后的头发,另一手就要落刀。
其实之前拓跋还是有些迟疑的,他明明等这天等的不耐烦了,明明早就想要这么做了,偏偏在落刀的时候迟疑了,他脑中一片空白,思绪全无。
但刚才姑娘这么一撞把他撞回了神,拓跋面色阴沉的能挤出毒水,匕首迅速落下毫不迟疑。
姑娘闭上眼睛,准备赴死,她已尽力。
“砰”一声脆响,拓跋的匕首从把手处断裂,匕首的利刃飞向祭坛,直直钉入设坛的桌子上。
拓跋反应不及,惯性使然,仍是把没了刃的把手戳在姑娘脑袋上。
虽然没刃,但这么戳一下也很疼,姑娘疼的咬破了下唇,循声看向桌面,只见那利刃没入桌子一半。
知道自己暂时得救了,姑娘稍稍松了口气,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张远山微笑的脸,姑娘吮吸着下唇的鲜血,努力赶跑这张脸。
拓跋却往相反的方向看去,是山寨的后门,巫师也警惕地抽出腰间佩剑,走到拓跋和姑娘身边。
“谁!出来!”拓跋大喊一声。
四周静悄悄,只能听见姑娘的喘息声。
拓跋将姑娘交给巫师说:“将她看好!”便手按佩剑向山寨的后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光环强大,没戏份都存在感十足有木有!
上榜了,坚持日更!喜欢此文的小妖精们给个收吧!
☆、第 13 章
山寨后门做得粗陋,关严了还留一条小缝,忽而一阵阴风从缝隙吹过,迎面扑上拓跋的眉心,拓跋浑身一震,后退一步,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将剑身探入门缝内,轻轻一别,门就开了。
拓跋深知这门后之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不敢贸然向前,继续用剑尖探路,将门完全推开,向内走去。
拓跋落脚几乎没一点声音,那头巫师也紧张屏住呼吸望着拓跋的背影,还不忘将剑抵在姑娘的脖子上。
忽然又是“砰”的一声脆响,拓跋手里的剑断称两截,剑尖早已不知飞向何处,只见一颗石子弹到远处,原来暗中之人竟然用一颗石子断了他手中的宝剑。
拓跋惊出一头冷汗,屈膝待发,左右张望,却不见一个人影。
“咣当”一声,拓跋猛然回头,只见门被风吹动,撞在墙上晃了几晃。
拓跋呼吸凝重,手心全是汗,心想:莫非真是鬼魅?否则速度怎的这样快?
这时,却听见巫师在后面大喊:“拓跋,回来!没时间了,管他魑魅魍魉,咱们先拿这姑娘开刀,他要是想救自然会现身。”
拓跋一听,在理,便四下看了一眼,往回走去,不想刚走两步,两只脚腕剧痛起来,几乎站不住脚,拓跋顿时心慌意乱,这好端端的,脚腕怎么疼了起来?
拓跋又向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人,便坐在地上脱了靴子查看脚腕,却见两只脚的脚腕处均有一圈红线。
拓跋看得心惊胆战,连忙提着鞋子连滚带爬跑到巫师跟前,一路疼的腿打颤,“快,快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啊!”巫师只看一眼就吓的惊呼出来,连忙朝祭坛的绣锦画像叩拜起来,这一拜发现哪里不对,是哪里不对?
巫师上前细看一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只见画上鸟身人头的怪物的两只眼珠不见了,只余两个黑漆漆的空洞。
再看祭坛两边的狼皮也不见了,巫师慌张四望,就连地上两只肉乎乎的狼身也不见了,巫师连忙磕头,叽哩哇啦的说了许多匈奴土话,也不知说些什么。
拓跋倒是越听脸越白,额头上起了一层白毛汗。
姑娘不信鬼神之说都觉得真他…妈…的邪门了,刚才他们虽然是背对着祭坛,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两个狼身块头也不小,怎么就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凭空消失了?
这时,姑娘看见山寨后门一个人影闪过,再一闪就到了门外,连怎么动的都没看清,却见那人影一袭白衣,待他站定,方看清那人正是张远山。
张远山会功夫?姑娘头皮发麻,书上不是说他只懂点皮毛,不过是花拳绣腿吗?怎么变成火影忍者了?还来去只能看见一个白影,尼玛,就算是男主也不应该这样偏心吧,随便被山贼绑一次就补偿绝世神功,自己害了他一次却要被罚剥皮献祭,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姑娘虽然心里痛恨苍天不公,却也松了一口气,张远山这么厉害,一定能救自己吧!
果然,张远山冲姑娘眨了眨眼睛,瞬时一个剑尖飞了过来,正好落在绑着椅子的麻绳上,向左偏一分就飞出了椅子边,向右偏一分就得刺中姑娘的胳膊,姑娘一边惊叹张远山的准头,一边抖落了麻绳,正要站起来,忽然想起来中了脚生根,根本站不起来,恰这时脖劲一凉。
姑娘微微侧头,却是巫师拿着一把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只见他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轻蔑的笑着,盯着远处的张远山,感情他刚才那又叩首又念经的姿态全是装出来的!
张远山也不急,从后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双手负后,面带笑容,步履生风,走的风流倜傥,只是那腰上没围腰带,有些破坏美感。
走到约莫离姑娘和巫师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你放了她,我就给你们寨主解药。”
后面还跪着的拓跋听了这话连忙爬到巫师身边,此时他双脚的红线已扩散成一指宽,隐隐还有继续扩散下去的趋势,像系了两条红色丝带。
“放了她,放了她……”拓跋疼的撕心裂肺,说话都咬舌头,拉着巫师的袍子不停的催促。
巫师却一脚踢开他,“废物,不值得我扶持!”
拓跋被踢翻在地上,僵在哪里,仿佛不相信刚才巫师所说的话。
巫师完全不在意拓跋,看都不看他一眼,从后面揽住姑娘的腰将姑娘抱起,剑刃贴在姑娘脖颈上一刻也不松懈。
巫师抱着姑娘向后退去,边退边哈哈大笑着说:“你想要他的双脚只管拿去,她,我带走了。”
姑娘和拓跋同时大喊,“不可!”
姑娘立刻先说:“你杀了我献祭根本没用,我不是狼王,对你们毫无用处!”
拓跋则是失望的说:“你不能抛下我还带走娇奴,你若不想扶持我只顾自己走了便是,娇奴留下,她对你毫无用处。”
巫师看着他,满脸鄙夷的神色,“到现在你还只以为自己是正统吗?少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你看看自己,哪里值得别人追随?倒不如我自己……”
巫师话没说完突然闷哼一声,同时手上的剑往后收了一下,姑娘的脖子登时被划破了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
巫师脚下猛踢,只见是拓跋趴在地上抱住了巫师的脚,还将那把残剑刺进了巫师的小腿。
拓跋得意地笑着,“凭你也想成事?”
那笑容里包含的鄙夷自不必说,巫师忍无可忍,用架在姑娘脖子上的剑迅速刺进拓跋后心。
趁这间隙,姑娘的利爪也刺进了巫师抱在她肚子上的手臂,巫师吃痛,手臂却勒的更近,差点没把姑娘的胃勒出来,姑娘后悔已晚,责怪自己怎么忘了人在条件反射的时候是收缩手臂的。
一旁的张远山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娘的脸本来被勒成了猪肝色,被他这么一笑又蒙上一层灰白,像打了霜的茄子,张远山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气极了,本以为他是来帮忙的,谁知他只会故弄玄虚,在一旁看热闹,刚才机会那么难得他也只是袖手旁观,姑娘越想越气,几乎快哭出来,较劲地冲张远山喊道:“张远山,你不要救我,我就算死也不用你来救!”
张远山这才收住笑,一阵风就到了巫师旁边。
再说巫师这边,拓跋虽然当场殒命,手却还是死死抱住巫师脚,巫师踢了两脚没踢开,只得又斩断了他的胳膊,费这一番功夫就让张远山占了先机,只见张远山照着巫师的肩膀一掌,只听“嘎巴”一声,巫师抱着姑娘的整条手臂垂了下来。
姑娘向下倒去,幸得张远山及时接住他,这时,巫师已摆脱了拓跋,利剑向张远山刺去,张远山因得离他太近,又抱着姑娘,一时躲闪不及,胳膊被划了一下,血花飞溅,染红了雪白的袖子。
张远山不顾疼痛,也及时出脚踢中了巫师拿剑的手腕,又是“嘎巴”一声,大概是骨裂了,巫师手中的剑飞了出去。
两只手接连报废,纵使巫师能耐再大也知道了面前这个俊秀的小公子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连连后退到祭坛后面,见张远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有些意外,这小子下手如此狠辣,怎会眼看就能要了自己的命却肯收手呢?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离张远山远一尺,就少一尺的风险,巫师一边回头防着,一边向后山跑去。
姑娘见张远山不追,只抱着自己,好心提醒他说:“张远山,杀了他,这会儿让他逃了后患无穷。”
张远山反问道:“为何要杀他?我从小到大手上没沾过一条人命,不能因为他一个小罗罗而破例。”
姑娘恨铁不成钢,焦急地说:“张远山,你抱我追上他,我来杀!”
张远山抱着姑娘的手微微收紧,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问道:“杀了他怎样?你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逃跑了是吗?”
姑娘被说中心事,脸色微红,嘴上却根本不认,“才不是,你今日费了他一条胳膊一只手,他日他治好了肯定要来找你寻仇,我是为你着想。”
张远山挑挑眉毛说:“哦?那倒是我不识好人心?”
“可不是嘛!”姑娘一口咬定。
张远山嘴角忽的浅笑起来,只是那笑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姑娘打了个寒战,只听他说:“好妹妹,不急着追他,他要是还敢来,我总有法子治他,倒是俗话说的好,‘账不隔夜’,眼看就天明了,还是先清算一下咱们之间的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光环太强,姑娘压力很大!
今天更晚了,抱歉,大家!!
☆、第 14 章
什么“帐不隔夜”?姑娘表示从没听说过这句俗话,她只听说过“夫妻没有隔夜仇”,呸呸呸,她这都想的什么呀?
张远山忽然捏住她的后劲说:“别动!”
姑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的衣领已经红了一大片。
张远山却看见她的脖子上满是血,左肩的锁骨凹槽处已积了一酒盅那么多,满溢出来的就顺着锁骨向脖子下面流去。
已经这么瘦了,怎能让她再流这么多血?张远山抱着姑娘进了山寨后门,直接窜到前厅,却见大胡子等上百号人早已等在那里。
姑娘心里打鼓,张远山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百呀,这下可怎好。
谁知张远山面不改色,抱着姑娘坐在了上首寨主的位置,而下面的一干人等也表示出任何阻拦、嗤笑、咒骂、动刀等情绪。
姑娘正好奇,却听张远山吩咐道:“鬼老,你来帮她看看。”
鬼老拱手应“是!”微笑着看姑娘瞠目结舌的样子,上前帮她处理伤口,因为血流进了衣襟里,鬼老就要解姑娘的衣服。
鬼老是医生,眼里只分病患,不分男女,所以根本没在意这些,倒是张远山看不过去,一把抓住鬼老的手说:“药膏给我吧,我帮她上药。”
让张远山帮自己上药,那意味可就不一样了,姑娘刚要抗议,又听张远山说:“脚生根的解药也给我。”
姑娘哑然,这是死是活都在他,还怎么跟他讨价还价?
鬼老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很明事理的把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