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山不屑道:“世俗才是最没担当的,要不古来佳人佳话哪个不是与世俗背道而驰?祝英台为梁山伯男装入学堂可合世俗?崔莺莺与张君瑞西厢偷情可合世俗?要我说,我们这样一直偷下去才是正路。”
玉奴被他气得头痛,怎么他都有理,正要骂他两句,那边熊熊却发威了:“张远山!你敢入我熊府偷人,我一剑斩了你也不为过,知趣你就速速离开,免得我管不腰上的剑。”真是霸气!
“熊少主稍安勿躁,您今天还就得管住自己的腰,也管住自己的剑……”
这都什么呀!玉奴瞪眼瞅张远山跟说书先生一样夸夸其谈。
“我今日来除了偷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熊少主商谈,熊家京城繁华地段的三十间商铺与我张家换了玉奴,可能不知此事吧,当今圣上前日已经殡天,楚相执掌朝政,对丧事秘而不发,却把宫中里守卫军一夜之间换了个遍,如今北边依然被楚贼占据,今日手下刚来与我传过消息,楚相准备先攻打九衡山,占据天险地势,再向南进军……”
皇帝怎么现在就死了,不是来年三月吗?还有,这一世因为自己的介入,楚相与南平王也不联手攻打九衡山了,书中可是两面夹击,谁先占了衡城就算谁的,如今敌人只有楚相,衡城的状况是不是要好些了?可这样一来自己逃跑起来就更加艰难了呀!玉奴纠结不已,又想到李幼薇送她京城地契的事,她肯定也知道了吧,这是明摆着要她早死早超生啊,真是蛇蝎心肠。
“如今城主卧病在床,征战不得,衡城重担全压在少主一人身上,不知少主如何打算?”张远山终于问到了正题。
“哼,你当我衡城真只是固守这山顶,消息闭塞不堪,他们要来便来,看他们能不能打到半山腰再说?”
看样子,熊熊也是一早就得知了这消息。
“熊少主如果依仗天险地势和机关阵法,自然是不怕,可如今,若是这三样在楚贼眼里只剩一样,熊少主该当如何?楚相的女儿楚怀柔曾在九衡山下住了两月之久,楚怀柔天资聪慧,丝毫不输男儿,你认为她只是在山下赏风景?”
“区区一女子,张兄太过抬举她了,若是哪天被她打的求饶,可以到我衡城来寻求庇佑。”熊熊完全不将楚怀柔放在眼里。
张远山笑着摇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递给熊熊看,“熊少主可认得这是什么?”
熊熊懒懒接过一看,神色骤然变得严厉,再坐正仔细一看,霎时眉头拧紧,玉奴心下好奇,也侧身瞧了一眼,是一张极其精密的图纸。
“此乃我在楚怀柔帐中偷得,少主可觉得熟悉?”张远山又问道。
熊熊面色阴沉,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手指将图纸捏得七扭八歪。
玉奴心中猜了个大概,怕是这张图纸就是通往九衡山的机关阵法图,既然楚怀柔能绘出来,就能破解,九衡山失了阵法与机关的保护,要攻上来,也不是难事,熊熊能不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目光如炬,一个冷如冰霜,玉奴在中间感觉压力很大,他们两个好像都再等对方先谈条件,而这先开的条件的就证明他心中更急切,在谈判中也就处于弱势,玉奴前世经商多年,怎会不懂着其中的微妙?
暗咳一声,玉奴大义凛然道:“楚贼窃国,其心可诛,如今衡城和安陆以南百姓尚能安居,以北的百姓却无不在水深火热,师兄,你可还记得你与我乞讨之时,旁边的乞友均是北面来的流民,可见京城朝政之荒诞,还有,就连雷天派这样的江湖门派都与楚贼有勾结,若不及时制止,将来楚贼不仅要危及江山社稷,还会祸乱中原武林,到时,恐怕天元大国永无宁日!”
熊熊和张远山同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玉奴,好像在看一朵娇艳的奇葩一样。
玉奴以袖半遮颜面,怒道:“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
“是太对了!我本以为你是做妾的料,没想到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正妻啊!吾妻远见,且一身正气,实非寻常女子可比。”张远山执玉奴双手,深情凝望。
“呵呵。”玉奴甩开张远山,不予理睬,又对熊熊说:“师兄,师妹以为,当下你与张远山应当不计前嫌,共同守卫九衡山,绝不能让北边的灾祸蔓延到这里来。”
其实玉奴这两次说的话都是针对熊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偏向于张远山了,熊熊怎会看不出来?
熊熊眉头紧锁,点头却不说话,看来是明知要吃什么亏,却又不想吃这亏,正思索着怎样才能不吃亏。
玉奴眼见熊熊那边是劝不动了,又看张远山,道:“张远山,你也应以大义为重,协助我师兄共同御敌,不然,战乱早晚要蔓延到南边去。”
“既是吾妻开口,吾怎敢不从?”张远山怕是就等着玉奴要求他呢,他也好顺手牵羊,这不,立刻又牵起了玉奴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屌丝又特意穿了一身英伦复古背带连衣裙,脚踩小皮鞋,打扮漂亮去吃五香酥皮饼。
吃完后特意拿纸巾擦了嘴(这是重点)。
路上,依然清风拂面,长发飘飘。
。。。。却没一人看我。
由此,本屌得出一个结论,要吸引路人甲乙丙丁……的目光,必要施点小伎俩:
或是嘴上糊一圈酥皮,或是衣服上粘一块油渍,再或是肩膀上养一只小强……
嗯!一定有效,大家尽管拿去用,不要谢我!!
☆、第 79 章
玉奴忽然想起最重要的问题:张远山要是不娶李幼薇,南平王就不可能把兵力交给他来帮助熊熊,那他在这场交易中根本就不占任何优势啊!顶多就是起了一个通风报信的作用,可这“信”他一早就出了手,张远山又不是蠢货,难道他还有后手?或者,他还是要娶李幼薇的?
想到这里玉奴就不痛快,想从张远山手里抽出手来,可是张远山抓得太紧,抽了几遍都没用,玉奴拿眼睛瞪张远山,张远山就冲她眨眨眼睛,好像是她招了他跟他眉来眼去似的,玉奴干脆木着一张脸不动。
那边熊熊把图纸收入袖中,终于开口:“不知张兄在苍狼寨兵力几何?”
啊?玉奴着实吃了一惊,张远山这是要土匪起义吗?
张远山顿时得意洋洋,笑成了一朵花,看来,熊熊要跟他妥协了,能以君子的方式交谈当然是最好的,“熊少主真是消息灵通!不瞒你说,苍狼寨内我已召集了五千人马。”
“噗……”熊熊一下子笑了出来,“张兄真会说笑,楚贼要攻我九衡山少不了十万大军,我九衡山也只屯兵五万,你那五千,未免杯水车薪,我倒不如考虑一下跟梁伯合作,这仗打完,也可再往北进军,给楚相一个还击。”
玉奴也觉得张远山过于玩笑,五千兵力也好意思拿出来说,看书上说起打仗,哪仗不是三…五十万大军。
张远山依旧得意,“熊少主要跟梁伯合作?不怕与虎谋皮,反被虎噬吗?梁伯此人狼子野心,早在先皇时期就已经不服朝廷差遣,甚至敢当众撕毁圣旨,本来他只占据江东一省,后来又屡屡侵犯周边省城,如今已攻下了五省之多,以他自己的实力,只要不死,早晚也能完全占据江东,凭什么要帮你?再者,江东多水道,梁伯的士兵个个擅长水战,却不懂山林行军……”
熊熊听到这里,已然表情闪烁,看来他也是明白的。
“而我的五千兵力,人虽然少,却全是山贼土匪和江湖门派里出来的侠客,个个身怀功夫,五千人隐匿在树林里保证让敌军察觉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不管他楚相多少人,只要他敢入了这山林,就是入了我张远山的囊中,取他性命如探囊取物。”
张远山说的太过自信,玉奴觉得很有吹牛皮的嫌疑。
显然熊熊也是不信的,扯出一丝讥笑的表情。
张远山看这两人没一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也不生气,只悠然问道:“敢问熊少主,前几日你带玉奴到翠屏山打猎共发现我多少手下?”
熊熊一愣,若有所思,却不敢回答。
张远山又问玉奴:“这位听声识人的大拿,你觉得有几人?”
“不是五人吗?”玉奴又不怕丢人,直接说了。
“哦?你觉得是哪五人?”张远山来了兴致,两眼亮晶晶的,看样子是要戏弄玉奴一番。
“不就是那五个猎户吗?”玉奴反问。
张远山成竹在胸,恨不能有块惊堂木供他耍威风,“实话告诉你吧,我派了两百人围住你们,想杀你们易如反掌,而那五个人中,只派了一人去引你中招,就是被你“射中”的那个人,剩下四人全隐藏在后方。”
张远山故意将“射中”两个字说的特别重,一听就是告诉玉奴,射中只是他们演戏而已。
玉奴却不以为耻,反而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我这箭法怎么可能射死人,害得我白白虚惊一场。”刚舒了口气,忽然想到重点,“你说你藏了二百人?”
“嗯,就在射程以内。”张远山眉眼里俱是笑意,可算能嘚瑟一把了。
“那四个装成猎户的人还不算?”
“嗯。”张远山老神在在地点头。
“那……那四个人是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怎么感觉他们突然就出现了?”
张远山不答,反而看向熊熊。
半天,熊熊才终于妥协,“说说吧,你的条件。”这一次,他确实输张远山一招,张远山这步棋下的着实不错,能近能退,近能让玉奴主动回去看大胡子,退能当做谈判条件,显示他的威风,当初他在山林里时就感觉人数众多,却只找到十几个人的踪迹,看来,张远山这深林藏兵的本事的确不浅,用在战中,绝对能出其不意。
张远山收起了笑意,神色郑重道:“我只有两个条件,一、玉奴。二、帮玉奴解了香蝉蛊。”他可不想熊熊这货天天惦记着他媳妇。
玉奴也是惊讶,张远山竟然知道她中蛊的事,惊讶之余,又有些感动,也只有张远山肯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现在看他一本正经的脸,觉得有点傻乎乎的。
熊熊既已开口了,也不再扭捏,“玉奴现在就还给你,香蝉蛊等赢了再说。”
漫天星光穿透窗纸,在屋内铺了一地繁华,灵动白光如渠水般荡漾在玉奴心中,“师兄……”她真的自由了?幸福来得太突然,玉奴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你想要的吧!”熊熊面无表情,站起身来,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他终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舍弃九衡山,而且,如果他不答应,以张远山的性子,倒时极有可能趁火打劫,九衡山则危矣,不如顺着他的意思来。
玉奴恍然发现,今天下午再见到熊熊,他虽然脸色不善,眼神里却没了往日的仇恨和戾气,玉奴想跟他说祝福的话,到了嘴边却觉得矫情,就只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了门。
忽然,张远山从后面抱紧了她,她的后背便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玉奴,我们也走。”张远山咬着她的耳垂说,呵出的气息引得她全身一阵战栗。
还不等玉奴回答,已被张远山打横抱起,离门三尺的时候,张远山手掌只对门比了一下,门就自动卡了,他的武功好像又精进了不少,飞檐走壁如同鬼魅,踏在瓦片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刚才那是什么功夫?怎么门自己就开了?”玉奴好奇地问道。
张远山又开始得意,温柔地看着怀中的玉奴说:“只是简单的隔空取物,因为门不能被取下来罢,所以就向两边开了,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真的?”玉奴激动不已,她可是非常羡慕古代的这些功夫,特别是张远山的,怪不得他手心没有老茧,原来练得是隔空取物。
“不过,练功很辛苦,你得规规矩矩的。”
“那是自然。”玉奴见张远山有些犹豫,忙不迭地答应。
“先要拜我为师。”
“师父。”
“乖徒儿!”说罢,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这回可以发展一段师徒恋,想想就兴奋!
“张远山,你……”还没说完,就又被吻住。
玉奴害怕他撞到烟筒上,连忙扯开他,让他看路,然后把脑袋埋在张远山的脖颈下面,这回他就是想亲也亲不到。
张远山感受着玉奴喷在他脖颈上的气息,唇角勾起三分。
直接带玉奴去了玉人歌的二层,到时,玉奴窝再他怀里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张远山将她放到床上,她才睁开眼睛醒来。
玉奴抬眼就看见张远山趴在床边看着她,他的脸瘦了许多,大概是病好了也没用心养,长长的睫毛乌黑浓密,睫毛下面,眼里满是柔情,心里好多思念忽然如开了闸的水库,争着抢着往那小小的开口涌去,顿时一泻千里。
玉奴伸手搂住了张远山的脖子,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张远山也在玉奴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
玉奴低声浅笑,又在张远山左侧唇角亲了一下,张远山也有样学样,在玉奴左侧唇角亲了一下。
玉奴正想再在他右侧唇角亲一下,忽然,隔壁传来“咚咚”的响声,然后又是“嘎吱嘎吱”的木架晃动声。
玉奴和张远山都定在那里,竖起耳朵来听。
片刻,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了男子的呻…吟声。
张远山再也待不住,轻咳一声道:“我去看看,”起身出了房门。
玉奴悄悄跟了出去,她觉得事情不太寻常,隔壁住着什么人?
旁边的门大开着,看来张远山已经进去了。玉奴扒着房门,探出半个小脑袋往里看,只见床上是玉人歌的掌柜光着上半个身子,下半身用被子裹住了,而他身下,骑着一个瘦弱白净的娇俏男子,用“娇俏”形容一点都不过,那小肩膀小腰身,比女子还要精致好看。
“哎呦!寨主!您不是去约会玉奴姑娘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矮脚七吓得嘚嘚瑟瑟,身上的肥肉也一颤一颤的,好像里面装着水似的。
张远山没有回答他,反怒气冲冲道:“矮脚七!你竟敢做出这等龌龊事来!看我不宰了你!”他见此场景就想起矮脚七曾捏他屁股,吃他豆腐的事,顿时胸中气结,就要拔剑杀人,却发现身上没带剑,四下一看,墙上挂着一把剑,极好!张远山上前抽出剑来,就要去砍矮脚七。
矮脚七此时也顾不得没穿衣服,骨碌一声跳下床来,躲开了张远山的攻击,“哎呦!寨主,小的知道您不喜这口,所以在您身边的时候一直憋着没弄……”
“砰,”险险避开张远山一剑,那剑就击碎了他身后的一个花瓶。
“寨主,你看,我眼瞅憋出一身邪火,体重突飞猛涨,您就开开恩,让小的先泻泻火吧……”
“嗙!”矮脚七又一躲,张远山又将桌子砍成两半,咬牙道:“不如我给你放放血,什么火也泻得!”
“使不得使不得,只能用美人泻,再不泻,路都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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