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首在她颈间,泪水止不住地流
“我们是好朋友啊。”
我红着眼点头,虽然感动,却还是有另一份苦涩。
只是……好朋友而已……
突然,我很想知道她的爱情故事,便开了口。
静静地听着,看着她温柔的眼神,我再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什么叫嫉妒,而我只是微笑听着。
你的过去和未来注定没有我,那么让我知晓你的爱情,也是一种幸福吧。
这一晚,成为我一生最绮丽的回忆。
时间过得飞快,离别始终都会降临。
还有两天,她就会走出我的生命,回到她一直牵挂的人身边。
我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样说如何说。
她邀我进房,我却被她坐到床上的举动吓了一跳。
“乔,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她戏谑地说,惹得我脸色更红。
乔伊,你是怕自己对她做什么吧?
我看着她脸上的面纱问道:“凤,你的脸好了吗?”
“早就好了。要看吗?”
我笑着摇摇头。
我已经不想看你原本的样子了。
那个样子的你是属于别人的,而只有那个面上全是疤痕的凤才是属于我的,所以我不再想看你面纱下的样子了。
“凤,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对吗?”我好轻好轻地问。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说。
我笑了。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特别的朋友。
和你相遇的时候,你的心中已经有了别人,而我,也没有一个正常的身体可以去争取。
与其生活过然后伤害,倒不如以朋友的身份关心对方。
做不成爱人,就做一对特别的朋友,有什么不好呢?
能够做一辈子的朋友也是一种幸福。
这晚,我和她同榻而眠。
自小我便盼望能有位年龄相仿的朋友,陪我读书、学医、嬉戏,甚至陪我一同就寝入眠;而这个愿望终是被我彻底沉封在心里,不是绝望,只是认清事实。
却想不到在有生之年竟然如愿,耳畔与身旁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与体温,那种安心、满足、兴奋等复杂的情绪,反倒使我一夜无眠,只是眼睁睁地看了她一夜。
窗外的晨曦令我清醒过来,看着眉宇平静的她,我竟有了大胆的渴望。
留下她,禁锢她,我可以的,我可以……
我的确可以,我的医术绝对可以令她留下,只是不是心甘情愿,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收回那疯狂的想法,指尖的银针也被我远远抛出窗外。
我答应过你的,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所以,让我吻你一下吧,一下就好。
我俯身,隔着那层面纱我依旧感觉到那温热的唇,蜻蜓点水,足够回味一生。
我想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却理解了父母的心。
有时候爱情只是一种感觉,很难用平凡的字句串出感动。
还有一天,她就要离开。
我躲在房间里,剪下一缕长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织出了一个同心结。
你说过,暗恋是最美丽的感情,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我将我的发和我的心意都装进了荷包里,在送行的时候给了她,却想不到她居然也有准备礼物。
“凤——再——见——”我跑到海边也挥手大喊。
再次相见,再也不见,我们是属于哪一种?
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直到船完全不见了,我才打开她送的荷包,里面居然也是一个同心结——以她的发为线。
我潸然泪下。
静岛的习俗,如果情侣双方以发为线,织同心结送给对方,便代表生死相随,永不言弃。
可惜,我们不是情侣。
凤,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的。
那张纸盏只有一句话,却是我鼓足勇气才下的笔。
‘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是微笑着听你说你们之间的爱情。’
这样的表达,你明白吗?
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叫爱情。
静岛篇 67。着陆
三月十五日晴
这天,天琳终于再次站立在君临的土地上。
重回故土的感觉就是好。她下了船,深吸口气想到。
“你住在哪里?”成瑾问道。
“我住在凤都。”她心情大好地回答,“你有去过吗?”
成瑾摇摇头,“小伊伊的药只能维持五天左右,又不能多吃,所以我们的人最多也就把这里的周边县城摸个熟。”这也是挺让她郁闷的一件事。
天琳了然地点点头,“你们一般在哪里做买卖,和哪家店做?”她刚好可以做个市场调查。
“一般是和商盟做买卖,因为他们出的价钱是最合理的,公信力也是最高的。”
她挑眉,如果是商盟的话,怎么没有听楚狂提过呢?不过这样也好,她的通商计划就更容易进行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去?”成瑾问。
“你们走了之后我就起程。”虽然归心似箭,但怎么说人家也送了你一程,礼尚往来还是要的。
“我以为你会马上赶回去。”在船上的日子,她可是看得出她有多想家。
“呵呵,既然你比较熟悉这里,那就带我去逛逛吧。”
“走吧。”见她不想多说,她也没有再问。
这个近海的小城‘裔’,商业倒是非常的繁荣,酒肆林立,商铺纵横,而成瑾也不负所望,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指给她看。
“帮我挑份礼物给小伊伊。”在经过一家玉器店时,成瑾灵机一动,二话不说就把天琳拽了进去。
“二位,想买些什么?”掌柜热情地问道。
“你说,买什么好?”
天琳看看她,淡淡地道:“是你送还是我送?”
“给点意见不行啊!”她微嘟着嘴道,“手镯怎么样?”
“带着不方便上山采药。”
“耳环呢?”
“她有耳洞。”
“要不……项链?”
天琳想了想,点点头。
成瑾连忙转头对掌柜说,“把这里最好的项链拿出来。”
“是是是,姑娘请看。”掌柜心想是遇到大客户了,态度更加地热情。
成瑾在那边挑项链,天琳就无聊地扫视着店里的其他玉石,突然,视线落在了一处。
“掌柜的,把这个玉佩拿给我看看。”她指着道。
掌柜转头看向她所指的地方,立刻笑了起来。
“客官好眼力,这可算得上是我们的镇店之宝啊。”掌柜小心翼翼地把红色的托盘放到了天琳的面前。
“有这么夸张吗?还镇店之宝?不就一玉佩嘛。”成瑾好奇地探头过去,嘴上是这样说,可是眼睛却也粘在了那玉佩上。
一块小巧玲珑的白玉,雕成百合的形状,玉质通透,温润非常,天琳拿在手上,触手生温。
“是一块上好的暖玉,产自炎火国。”天琳向成瑾解释道。
“这位姑娘好眼力,这可是我们老板好不容易在一个炎火商人手里买回来的。”
成瑾伸手去摸了一下,也惊奇地道:“还真的是暖暖的。”
“掌柜的,开个价吧。”
掌柜的眉眼一弯,嘴张得特大,“不贵,一万两。”
成瑾咋舌,“不是吧?这也太坑了。你买来做什么?送给谁?”
“乔。”想起乔伊痛经的样子,这个暖玉应该可以帮到她。
“你有什么居心?”成瑾连忙防备地问。
天琳没好气地瞄了她一眼说:“我能有什么居心?我受她照顾两个月,送点回礼很应该吧。”
“这也太贵重了吧。”她嘀咕道。
天琳假装没有听到,对掌柜说:“帮我包起来,然后借纸和印泥一用。”
“是。姑娘请稍等。”
“你哪来那么多钱?”成瑾问。她们可是刚下船,照道理她应该是身无分文才对啊。
天琳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只通红的指环,把有纹印的一面在印泥上压了压,然后再印在了纸上,递给了掌柜。
“把这纸送到这里的商盟管事手中,跟她说这事,她就会付了着帐。”
掌柜接过纸,看了看上面的凤凰印记,有点疑惑和为难地道:“这……不太合规矩啊……”
“如果掌柜是怕我骗你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等候,你现在就去找商盟的管事。”天琳淡淡地说。
那只戒指是她的信物,商盟里的任何人只要一见它,就要无条件服从能拿出这只戒指的人所说的话,楚狂也有一只。
掌柜看她如此淡定,也不敢怠慢,吩咐一旁的伙计留守,便立刻出了店门。
“你到底是谁?”成瑾打量着她问。这女人,来头不小啊!
天琳喝了口伙计奉上的茶,淡淡地说:“这很重要吗?你买了什么?”
成瑾将挑好的项链递了过去,“你又送我又送,这样一比,我的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她沮丧地说。
“礼物不是用价值来衡量,而是心意。”天琳看着那条典雅的翡翠项链,赞赏地点点头,“眼光不错。”
“可是我觉得小伊伊根本就不会收,我以前不是没有送过东西给她,只是都被她婉拒了。”
“那是你不明白送礼也是一件很需要技巧的事。”
“什么技巧?”成瑾连忙问。
“呐,你送乔东西,她无非就是用太贵重,无功不受禄等理由推托,对不?”
“你怎么知道?”
天琳一副太容易猜了的表情,“所以说,你这次送东西,先表现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让乔安慰你一下,然后就把东西掏出来,她要是推拒,你就立马表现得很沮丧,嘴里最好就说‘我就知道我笨,你讨厌我,连我送的东西都不要’这里怎样发挥就你自己看着办,你想啊,乔是多么心软的一个人,你这样先装可怜,她怎么可能招架得了?”
成瑾定定地看着她,然后蹦出一句:“你好奸诈,是不是经常这样骗男人?”
天琳差点呛到。
好好好,她是好心被雷亲,什么叫经常这样骗男人?她看起来像这样的人吗?不行,太受打击了。
刚好这时店里的掌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的中年女人。
“尚管事,那纸就是这位姑娘给我的。”两人一进店,掌柜的连忙对着中年女人说,还把天琳指给她看。
中年女人连忙走到天琳的面前一揖,还没有出声,天琳就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拿出了怀中的指环,递到女人的面前。
中年女人视线在接触到指环的时候立马脸色一变,颤抖着开口,“姑……姑娘……你……”
“有把钱带来吗?先把钱付给这位掌柜,然后回去,我今晚自会明说,知道吗?”天琳淡然道,却是说不出的威严。
“是,是。”中年女人连忙应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交与掌柜后,再对着天琳又作了一揖,便匆匆离开了。
“走吧。”天琳接过掌柜包好的玉佩,拉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成瑾,出了玉器店。
“你很有钱?”这是小姑娘唯一的感想。
“还好吧。”反正家里有个从商的,她还是国家公务员,怎么也算得上是有钱人,“下一次你们出航是由谁主航?”
“好像是潋。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我一会写封信,你带回去给你家大哥。”
“你想干嘛?”神神秘秘的,有问题。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照做就是了。”她揉揉她的发,避重就轻地说。
“我哪里小了,都十六了!”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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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天琳就来到这里商盟的分店,交待了一些事情,本想叫人快马捎封家书回去报平安的,但最后还是觉得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了,便只是要管事给她准备一匹好马用来回家之用。
三天后,将成瑾她们送上船后,她也立刻起程回凤都。
还好她和君夏一直都主张一个国家要发达,交通一定要便利,所以修路就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也正因为自君夏执政开始,过了这么多年,君临的官道已经非常的多和完善。
所以即使是在‘裔’这样的最西边的小城,要回到位于中部的凤都也只需要十天,更何况天琳是马不停蹄地赶回去,时间直接缩短了一半。
当她骑着马进入了王府的范围时,她真的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激动。
忆情,狂,我回来了。
“来者何人,王府重地,闲人勿扰,速速离开。”一道熟悉的女音响起,下一刻,天琳就已经被守卫的士兵团团围住。
她坐马上,看着领头的女子,缓缓拉下了面纱。
“莫失,连本王也认不得了?”
莫失难以置信地看着马上绝艳的女子,“王爷……”
“是你家王爷我。”天琳下了马,拍了拍莫失的肩,拉回她的神志。
“王爷!!”莫失激动地叫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大家都是很担心你啊……”说着说这居然红了眼眶。
“好了好了,好女儿不轻易流泪啊,去,进宫去禀告陛下,说王爷我平安归来。”
“是。”莫失领命而去。
而天琳,也迫不及待地向王府大门奔去。
张管家开门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和莫失相比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还好天琳先发制人,开口道:“没认错,是你家王爷我,现在马上派人到丞相府,告诉两位丞相,然后,两位王夫可在府内?”
“在……就在后院……”话一说完,张管家只觉眼前一闪,哪里还有她家王爷的身影,当然她也回过了神,立马就张罗了起来。
太好了,王爷平安回来了。
静岛篇 68。欢迎回家
她一路狂奔,越接近那个庭院,心脏就跳得越快。
近君情怯。
远远的,她就听到了对话声,那两个注定陪伴她一生的男人,就在那里——等她。
“……我觉得如果风雪国的药材可以引进来,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商机……”是楚狂。
“……的确,可是君临的气候并不太合适,交通不太便利,成本有点过高……”是风忆情。
“……这个倒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
她倚着廊柱,眼眶泛红地看着背对着她交谈的两个男人。
好蠢……感动到哭……真的蠢毙了……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深切地感受到,她——好想好想他们。
所以她更加明白,他们等她等得有多么辛苦和彷徨。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话说,我真的觉得你也是一块从商的好料子。”楚狂合上账本对着风忆情道。
“商场和政治其实差别不大。”风忆情淡笑说,反正两者都要一样的奸诈。
两人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石桌上的账本,转身——定住。
厚厚的账本自两人的手中滑下,可是谁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任它们散乱一地。
他们僵硬地转头看着对方,指在廊柱旁的女子,颤抖着同时道:“……是你的幻觉……还是……我的……”
天琳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们,同时眼眶积聚的泪水也滑了下来。
“笨蛋……不是幻觉啦……”我是真的回来了。
“不……不要骗我……”风忆情颤抖着说,一面摇头,一面向她走去。
“拜托……要是真的……”楚狂哑声道,怀着忐忑又不安的心,走向她。
当两人一人一边地颤抖着手,抚上她的脸时,那温热的触感才平复了他们的不安,随之而来的就是汹涌而澎湃的激动。
拥抱,从来都是能够最直接表达最浓烈情感的方式。
两人同时大力地抱着她,一左一右地伏在她的颈间。
“感谢苍天,你没事……”风忆情哽咽着说,滚烫的泪沿着他的脸滑到她的颈边,“如果你有事,我一辈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