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的那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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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的那些女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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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些过去的事情的,蓦然想起张霞曾说过她用积攒了几个月的工资为患有肺病的父亲买了一台吸氧机,就问她的父亲是否好了一些,她说她父亲每天都用一次,效果很不错,她说这些时依然是微微笑着的,可我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忧色。我想,她的这份孝心一定可以感动天上的那些神仙吧!她父亲的病也一定会痊愈的吧!我尤记的张霞说起这件事时话语中隐藏的愧疚,是啊,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曾为自己没有为父母做过一件事买过一件东西而羞愧不已,要知道,当初她月工资还不到两千,除去生活中的一些必需品外几乎所剩无几。何况这个年龄的女孩,谁不想买个漂亮的包包,穿件时髦的衣服,用一点好的化妆品,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些,为自己的父亲花尽所有积蓄。或许在她眼里,只有亲情才是最重要的吧,而钱财,终归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
有一段时间,容英的状态非常不好,经常在很晚的时候往空间里发表一些很伤感的文字,初时我不以为意;不经意间的小失落谁都会有,可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后,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打电话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与我说了一些工作上遇到的有趣的事情,见此,我也没有再多说,与她聊了几十分钟后就挂了电话。我刚放下手机,她就给我发了消息,与我说她暗自喜欢的一个男生有了女朋友。我看着手机频幕上闪烁着淡蓝色光芒的字迹,有些不知所措,深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如蚕丝一般被一点一点的抽离出来。我想要说一些什么,在回复框里快速地打出几行字,却又很快的删除。在感情方面,我并不比她知道得多,相反,我是一个很木讷的人。我不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不知道如何与喜欢的人相处,不知道如何向喜欢的人表达爱意,只是一味的用自己的方式去笨笨的追求。在这条路上,我犹如一个犯了错不知道该怎样做只想着去弥补的小孩,我会为她写很多故事,做很多事,却从来不去想自己写的她能否看懂,自己做的她是否接受。有时候,对方明明只是想要一个苹果,我却送她一篮子犁,然后说喜欢她,爱她。有时候,对方明明顾及我的感受委婉地拒绝,我却看不出来依旧我行我素,直到摔得骨断筋折面目全非才开始明白,原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更何况,像我这种沉闷的即使扔进一块巨石也漾不起一丝涟漪的人,凭什么去谈感情。我擦拭着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随便回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结束了对话。
我与容英正说着一些生活中的琐事,张霞与沁菱忽然来了。几个月不见,自然打成了一片,我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由衷的高兴,要知道,以前的她,可不是这个样子。
我一直以来就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天性中的安静与看似对身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态度将我远远的从同龄人之中隔离,往往在他们挥舞着木棒扮演电视中好人与坏人的角色拼命厮杀时,我却被冷冷的扔在一边。尽管眼底有着深深的渴望,但一股未知的力量却死死的将我捆缚在他们之外。我看着他们呼喊狂笑的样子,我看着他们飞速奔跑的身影,暗淡的转过身,收拾起曾被嘲笑过很多次的父亲为我制作的木偶,低着头默默的向家走去。有一次,我无法控制心中对那种同伴们带来的喜悦的渴望,带着自己糊制的风筝加入了他们的团队。我一边牵着风筝,一边使劲的奔跑,因为太过专注于身后,没有看到脚下的石头,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我还没有爬起来,就听到了伙伴们的尖叫声,扭头一看,只见一辆车轮急速转动的自行车飞快地向我驶来,车上的人因为兴奋与紧张而双目通红,我本能的用手抱住脑袋,就感觉肚子一沉,似有一块重物压了上去,然后便看到一条整齐的车轮印从我衣服上划过。我心里有些茫然,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握着自行车的人被伙伴们围在中间,他见我看她,得意地笑着,眼睛里有着深深的不屑。
我常常因为不爱说话而让父母唉声叹气,即使被她们重重的责骂也能够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我觉得生活无趣,没有新意,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时不时地瞪我两眼。我感到整片世界像是被一口大锅罩在了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就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态走完了小学的绝大部分时间,后来,在上小学四年级时,一位胖乎乎皮肤黝黑的班主任来到了我们学校,在他的帮助下,我糟糕的一塌糊涂的成绩渐渐有了起色。这唯一能使父母不再对我横眉冷对的优势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我像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之人死死地抓着它往上攀爬。但它带给我存在感的同时却犹如一把利刃,强行剖开我包裹在外的硬壳,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暴露了出来。那段时间,我一改往日的淡漠,敏感的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让我鼓膜震得生疼。我经常因为父母无意的呵斥与成绩的上下起伏而流出泪水,要么伏在桌子上,要么躲在被窝里,整个人就如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轻轻一捏就有水迹溢出。这种敏感让我能够很容易的发现伙伴们还不擅于掩饰的情绪,而容英,就是在那个时候走入我视线的。
容英与我有着很相似的性格,甚至连面部表情与行为方式也几乎与我一模一样,他总是皱着眉头,紧抿着嘴唇,加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异常的阴暗。她不爱说话,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从来没有笑容,这样的她看起来很不合群。每次下课,她总是独自一人匆匆从嬉笑打闹的同学身旁走过,上完厕所后又很快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她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仿佛任何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冻住灵魂。有段时间,学校流行起了跳方格的游戏。那看似简单的几条白色粉笔线,却带给了我们想象不到的快乐。所以,每到下课,我们就兴奋的跑出教室,很快地玩在了一起,只有容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们。我们没有去邀请她,她也不会主动加入。有一次上学,我早早的来到了学校,远远地看到她在玩着跳方格的游戏,她笨笨的抬起一条腿,单脚着地,一跳一跳的往前走,忽然一块小石子的阻拦让她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龇着牙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却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我望着那如花朵般绽放的笑,大脑一片空白,我从没想到,她笑起来时是如此的好看。
她总是很安静看着周围的一切,眉角处凝成的结将他的想法与这个世界相隔离。她好像是一个来自远古的人,好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不会因为你的表扬而露出开心地笑,也不会因为你的批评而流下委屈的泪水。这种沉闷如深渊般的性格让同学们对她敬而远之,她似乎也很乐于这种情况。而越是这样的人,其内心也越是孤冷。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因为挑食而瘦的如一根干瘪的稻草,经常因为体内能量不足失去意识。初中雪后的一个冬天,由于学校休假,我与容英张霞等人骑着自行车从百十里外的学校往家赶。我因为生病而中午没吃午饭,肚子很难受,快到村口的时候,一种像是将筋从皮肉里抽出的疼痛沿着下肢往上走,紧接着就感到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我急忙停下车,内心的烦躁与难受让我失去了往日的淡定,我一脚将身边的自行车踹开,猛地扑向了旁边田地里的积雪。冰凉透骨的雪让我略微舒服了一点,可仅仅是一会儿,那种疼痛又开始向我的身体慢慢攀爬。我从地上坐起来,狠狠地将手指踩在脚下,牙齿紧咬着下唇,想要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张霞见我出了状况,急忙下车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因为难受而说不出话来。这时,容英不知道为什么鲜有的露出了生气的表情,似乎说着什么,接着就大哭了起来,我隐约看到她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将脸埋在膝盖里大声哭泣着,像是遇到了很大的委屈。
后来,姑姑不忍心看我骨瘦如柴的模样,死活将我从那所学校接出来,送到市里去上学,自此之后,我与她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
我一直以为人与人之间是应该互相关爱,互相帮助的,而朋友之间更是如此,我羡慕书里那纯净的世界与深厚的友谊。所以,我总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怀着这样的想法去接近身边的人。天性中的敏感能够让我轻而易举的察觉到别人生活的不如意与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我以为他们是难受的,我以为他们是需要帮助的,我靠近他们,与他们说话,与他们谈心,给与他们援手,想要帮助他们从困境中走出来。可我却忘了,别人并不认为人与人之间是需要靠的那么近的,他们有独立的生活,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这些东西一旦被发现,他们就如被刺伤的狼,冲你大声咆哮。他们可以是自私的,高傲的,冷漠的,但就是没办法是温柔的。我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可笑的举动成为了他们厌恶我最有力的武器,只是这些,很多年后我才明白。
一次在与她们相聚时,沁菱悄悄对我说,她不喜欢现在的容英,她低垂着眼眸,柔弱的声音里夹杂着点点抽泣,她对我说,在一次学校举行活动时,她参加了一个舞蹈队,当她兴奋的将所学的动作表演给宿舍人看时,突然听到容英说她穿的像□□,她感忽而很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容英为什么这样说她。我安静的听着她的哭诉,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容英并不是有意中伤沁菱的,她只是不懂的怎样去表达。当时她也一定是高兴的,也一定觉得沁菱是最棒的,只是说错了话而已。
因为知道容英性格的孤僻,因为知道她内心深处有无法言喻的痛。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关注她。如今,很多年已经过去了,她在也不是当初那个总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小姑娘了。她的身边有了许多要好的朋友,她有着灿烂的笑容,能够以乐观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中接踵而来的磨难。看到她现在的改变,我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只是希望我当初幼稚浅薄的言语与行为没有为她带来太多的麻烦。
她总是在知道我需要帮助时一边埋怨我不告诉她一边给予援手;她总是在我感情受挫时耐心的打电话安慰我;她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而我,很庆幸的成为了她的朋友。
大年初二的一个下午,张霞突然在qq上问我,“容英是不是有了男朋友。”我一愣,尽管知道她看不到,但还是露出了一丝诧异,回道:“我不知道啊!她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是我在问你啊!”她发了一个用锤子砸脑袋的qq表情。虽然隔着手机,可我依然能够想象到她一脸郁闷的样子。
与张霞随便聊了几句后,我因为一些事就匆匆下线了。可她的话却如一片雾气,总想让人去摸索。中午吃过饭后,我着实无法控制心中的好奇,便打开了容英的qq空间。在这一段时间,她确实有很多的动态,觉大部分都是关于感情的。难道这小姑娘真有男朋友了?我嘴里嘀咕着。翻看着那些说说后寥寥无几的评论,却没有发现固定的关注她的人。我将手机丢在一旁,躺在床上,回想着那个无论何时总是微笑的人,心里衍生出一种去看看她的想法。
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脑海里一但有什么好的吸引我的念头,就会马上去做,而且一旦认定了某件事请,就会一直坚持下去。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不劳而获的。可一旦在某件事情上经历过太多的失败,却仍然往前走,除了被撞的面目全非,遍体鳞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结果。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那么容易成功的。有的事情你擅长,成功的可能性就大,有的事情你不擅长,成功的可能性就小。或者说,你即使成功了,也没有想象中的好。所以,在选择一件事情之前,想一想在这条道路上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失败后该怎么做是很有必要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更合适自己的路,迈向更高的地方。对于这些,我却从来不会去考虑,只知道一味地去蛮干,跌倒了就爬起来再走。完全没有意识到挡在自己面前的或许是一堵高不可逾的墙,也完全不会去理会身边的人的感受。所以,每当我将自己撞的再也爬不起来时,才蓦然发现,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早已默默地离开。就好比这次,忽然有了去看望容英的想法,就马上去执行,完全不去想她是否有事,是否在家,或者,提前打个电话事先招呼一声也好啊,至少,是对别人的一种尊敬吧!
来到容英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我将车子放在她家院子里,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暖和,炉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透出点点红光。容英坐在土炕的角落里安静的看着电视,我的到来明显让她吃了一惊,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热情的招呼我坐下。我刚坐到炕上,她父亲就拎着一些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家里有人,便眯着眼睛打量,隔了好久才不确定的问我是不是××的儿子,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到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摇头感慨着时光流逝之快。我看着他消瘦脸颊上渐多渐深的皱纹,鼻子莫名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爸,你吓着人家了。”容英察觉到了我的窘态,嗔怒的对她父亲喊了一句,悠悠的说道:“半年多没见了,一点变化也没有。”没等我开口,她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会来,走,到我房间去,这里就让老头子一个人呆着吧!”说着,她笑着白了一眼露出无奈笑容的父亲,带着我向她房间走去。
容英的房间小而简朴,门首右边有一张单人床,床头左侧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写字台,上面凌乱的放着几本书与一些不知名的化妆品。门首右侧是一个火炉,有着细微的火焰从敞开的炉盖里冒出。我习惯性的找了一个凳子,坐在了火炉旁边。“给,知道你爱这个。”容英关上房门后抛给我一盒烟,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接过来,有些犹豫。“怕什么,我对烟味又不敏感。”她看穿了我的顾忌,眉头微皱。我没有再说话,讪讪地从里面摸出一根,从炉火里接过一把火点着。“你先待会,我给你拿些水与水果。”她见状笑着走了出去。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我徐徐吐出一口烟雾,不由感慨。容英一直都是挂着笑容的,无论面临什么样的事情,她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这种看起来乐观向上青春洋溢的味道让她身边聚集了很多人。她们羡慕她的坚强,羡慕她的开朗,向她诉说着生活的压力与青春残留下来的淡淡的伤感,就连一向桀骜不驯故作坚强的的杨力也经常向她诉说着活着的苦闷。在他们眼里,她是一个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球体,可以让他们千仓百孔的心得到短暂的安抚。但我却知道,在这种如沐春风的笑容之下,是一颗脆弱的经不起一丝风吹草动的心。在某种程度上,她与我是一类人,并不知道怎么很好的与人相处,总是不知不觉的就被人讨厌了,明明本来还是朋友关系,但打电话或发短信时,对方就突然变得冷淡,或者干脆不接电话。她觉得有些尴尬,有些沮丧,琢磨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仔细推敲着自己的措辞,却始终找不到原因。久而久之,她就变得异常的敏感了,总能够捕捉到对方话语中掩藏的不如意,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近,去讲搞笑的故事让对方开心,正是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会拼命的去守护,然而,人这种动物,你越是离他近,他越是也会远离你。相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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