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木荣的裤子已经滑落到了腿弯处,外面突然想起了敲门声。木荣警觉的提起裤子,悄悄拿起了架在一张翘头案上的大刀屏息移到了门口。
他用刀尖别开了房门,突然挥刀朝外砍去。门外什么都没有,安静地只能听见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
木荣头也不回的说:“待在屋里别动,我出去看会。”
陈珈很想照做,可就刚才的情形来看,她觉得自己撑不到子时,总不能老让蝉敲门吧。这种把戏玩一次可以,玩多了木荣让侍卫进来守着门不是更麻烦?
她自作聪明的大叫一声“鬼啊!”哀嚎着就朝门外跑去,怎料门外竟是竟是阶梯。木府祭塔是个空心塔,一条阶梯沿塔壁而建。一头往上,顺着阶梯可以去到月光照耀下的塔顶;一头往下,灯火照不到的地方看起来只剩黑暗。
陈珈抬头看了看提着刀正往上爬的木荣,一转身就朝下跑去。与此同时,听到她呼声的木荣已从阶梯上转过身,当他看见陈珈往下跑去时,他喊了一句,“别,那是禁地!”
木荣的声音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了,陈珈听到“别,”字时,她猛地止住了脚步。不料身后有人,那人原本要拉住她的手因为她猛然停住的行为收手不及,变拉为推,眼见陈珈朝着黑暗跌去时,那手的主人认命的同她一起坠入了黑暗。
石阶很滑,陈珈随着身体的惯性踉踉跄跄走出去一大段才扶着
墙壁止住了步子。她有些愤怒的骂道:“你有病啊?”
黑暗中没人回答,想到蝉那种(变)态的行为,她插着腰继续骂:“哪个王八蛋推我,你(他)妈的躲哪儿去了?”被陈珈拖下来的谢济轩听她这般骂人,忍不住道:“你说话不能文雅一点吗?”
他磁性而熟悉的嗓音听得陈珈心头一暖,转身就朝他出声的地方摸去,嘴里还道:“鳖,汝在何方?”
“噗嗤”一下,谢公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让她文雅说话,她就这般文雅?
“抓到你了,”陈珈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意识到陈珈习惯性的想要抱住自己时,他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这些日子,他告诫过自己无数次,这姑娘同他不是一路人,对她千万不能心软!
陈珈一伸手就捞了个空,她颇为识趣的退到了原位问:“先前敲门的是你?”
谢济轩道:“是。”
陈珈道:“我以为是蝉,南宫裕让他一直跟在我身后。”
谢济轩问:“木荣带着你回来也是南宫裕安排的?”
陈珈反问:“你以为呢?”
谢济轩脑子转得特别快,不过一瞬他就想通了南宫裕的计策。难怪他的寝宫中什么都没有,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会去,他故意留下线索引导自己来到了木府的迷踪塔……ps:犯病了,整日只想和被子做朋友!病还未愈,指不定那天又赖在被窝里不愿出来!请假什么的,借口什么的,都懒得说了!
第九十八章 迷踪塔
更新时间2015…1…21 0:04:15 字数:3001
木府迷踪塔,一个只进不出的地方,南宫裕好算计。
他真傻,居然为陈珈没有拒绝木荣而伤心。天啊,伤心算什么,想通所有关节后,他的心就像被冻在了冰雪之中——凉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出卖了他,背叛了他,与南宫裕一同设计了他。
黑暗之中,谢济轩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歇斯底里的怒吼,大声的责骂,这是陈珈能够想到被人背叛后应该有的情绪。可……谢济轩那么小声的问话,一副知道真相却不愿相信真相的感觉让她无比的愧疚。
她恨南宫裕,发现死人妖在这里时,她就知道南宫裕根本没有相信过她。如果相信,他怎会把她置于这种境地。她猜想,蝉一定是为了死人妖而来,根本不是为了保护她。
“几天前吧。”
“为什么?你真以为跟着他可以当皇后,还是为了火龙珠?”
“火龙珠。”
陈珈的答案很简单,却残忍得可怕。
谢济轩暗笑一声,问:“为什么你宁愿信他,也不愿信我?”
陈珈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在这些男人眼中,她只不过是颗棋子。要问一颗棋子为什么会走这一步,棋子只能回答——身不由己。
她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南宫裕安排我们过来干嘛?还能出去吗?”
他答:“中午,我去了南宫裕的寝宫,那里没有我想要找的东西,但有线索显示,我要找的东西存放在了这里。”
“这个地方叫迷踪塔,木家对外宣称这个塔镇压着魔王,可从我收集的资料来看,这里是木家存放机密文书的地方。这里机关重重,至今还没有人出去过。”
陈珈困惑地搓着手,问:“既然没人能出去,南宫裕就是骗你过来等死?”
“南宫裕的寝宫布置有很多机关,先前我派出去的人破解了那些机关。南宫裕故意骗我过来,定是以为我能破解木府的迷踪塔。”
“这里一定有南宫裕想要找的东西,若我能破解迷踪塔活着出去,守在塔外的蝉一定会从我手中抢走那件东西。若我破不了迷踪塔死在这里,南宫裕连尸体都不用费心处理,多方便。”
陈珈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是你和他的事儿,为什么要安排我跟着木荣一起入府呢?”
谢济轩思索了片刻,道:“子夜时,木荣会出现在索玛女神重生祭典上。子夜之前,南宫裕不想让木荣进入祭塔,生怕他打乱了我的行动。你的目的就是拖住木荣。”
陈珈暗骂一声,该死的木格,若不是他出现在木荣的房间,木荣根本不会把她带入祭塔,她现在还好好地待在木荣身边……哪会落入这般尴尬的处境。
她问:“我背叛了我们的盟约,你会拿我怎么办?”
谢济轩嗤笑一声,“先出去了再说。”
陈珈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大抵便是如果我们都死在了这里,算账什么的也都没有必要了。她没心没肺的自语道:吉人自有天相,索玛女神保佑,我一定会没事的。不对,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你有火吗?这里太黑了。”
“点不燃。”
“为什么?”
“不知。”
“那该怎么办?我们上去?木荣会守在阶梯口吧?”
谢济轩道:“我的身后是墙,上不去了。”
“不是吧!”陈珈惊讶的大呼。
她适才出门时明明看见一条阶梯,一头往上,一头往下,她不过顺着阶梯往下跌了几步,怎么就上不去了呢?她不信邪的顺着阶梯一步步往上,待她同谢济轩并排站到一起时,她试图踏上石阶的脚踢到了障碍物。伸手一摸,果然是一堵墙。
“操,见鬼了!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往下?”
谢济轩没有搭理她,兀自顺着石阶向下走去。两人走了一段之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突然变淡了,几缕清冷的月光竟不知从何照了进来。
陈珈抬头朝上看去,意外的发现头顶处竟然有月光,映着清浅的月色,她觉得自己身处一口井中。一条盘旋而下的阶梯是她站立的地方,她问:“我们是不是朝着井口方向往上就能出去?可是往上的楼梯被强堵住了,似乎只能往下,你说怎么办?”
谢济轩不说话,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这姑娘就是他的魔星,碰见她就没好事。
陈珈突然不走了,赖在原地,道:“你走吧,让我死这里算了,反正我就是红颜祸水,跟着你也只会拖累你。”
谢济轩还是不说话,但他停下了脚步。
陈珈道:“你没有理由恨我。若你觉得我实在不堪,还请想一想,如此优秀的你怎会喜欢过这样不堪的我?否定我,就是否定你自己。”
谢济轩终于说话了,他还在纠结着先前陈珈没有回答的问题,他问:“为什么信他,不信我?”
陈珈道:“他是今上第三子,南宫裕。他身边有两位大剑师,欢喜和蝉。他性情喜怒不定,难以捉摸,但他有一颗想要回到南朝的心。只要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我就能活着。”
“你是谁?我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也没有见过你的真容。每一次相信你时,你的计划总有意外发生;每一次利用我时,你从不会提前说明;当你放弃我时,也只会愧疚的说一声:对不起。”
“别说你是为我好,我只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自己足够漂亮,命运最不济时,无非是辗转在几个男人之间卖欢求生。”
“我信你,但我更相信我与你的家族发生利益冲突时,你会流着泪把我抛下。与其等着这种事发生,我宁愿去适应南宫裕的无情。不参杂感情的交易,才是各取所需能够双赢的交易。”
谢济轩转过头看着陈珈,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还能说什么呢?他的付出,他的思虑,还是他的家族……既然已经决定要放手了,就什么都别说,反正她也不稀罕。
清冷的月光下,陈珈终于看清了谢济轩此时的模样。
他身穿宝蓝色单袍,腰系蓝白相间的棉布腰带。肥大的衣袍以及他扎腰带的方式,显见他在假扮一个北国人。只有北国人才会在扎腰带时把衣袍往上提,因为这样方便骑马。
当陈珈的视线落在他腰带挂着的配饰时,一块刻有木家家徽的玉佩让她陷入了思索。
她问:“你是怎么混入木府的?别说木荣的车夫是你?”这样问是有理由的,她与木荣还坐在车上时,马车颠簸了一下,木荣掀开车帘骂人,她闻见了他的味道。
谢济轩没有否认,反问:“这很重要?”
陈珈继续问:“蓝色在北国象征永恒,坚贞和忠诚,木家的人都爱穿蓝色。别说木格也是你易容假扮的,若真是若此,我跌落到这里就是你害的。如果你不假扮木格出现在木荣房间,木荣根本不会带我来这里。”
“看在你把我害得那么惨的份上,我们之间扯平了吧!”
谢济轩瞪了陈珈一眼,转头就走。这叫什么话,他何时害过她,若不是他冒险敲响了木荣的房门,她早已失贞,不应该是她感激涕零的谢他伸出援手吗?
陈珈看了看谢济轩远去的背影,大声问:“为什么不说话?还真是你假扮的木格!”她不过是随便猜猜,居然猜对了。这人是生下来坑她的吧!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摇摇头,急忙紧跟在他身后。算账这种事情还是等出去了再说。
两人往下又走了一段后,谢济轩突然停住了脚步。陈珈不解的继续往前,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下面是水。”
“啊!”陈珈非常不解的看着脚下的阶梯,问:“水在哪里?”
谢济轩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随手往下一扔。只听“咚”地一声,银锭没入水面,原本隐约可见的阶梯随着水纹晃动了一下。
陈珈被吓到了,若不是谢济轩拉住她,此时她已经同银锭一样没入了水底吧!她朝着谢济轩靠了靠,双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衣裳。
这一次,他没有避开她。
月光依旧半遮半掩的挂在他们头顶,这个深井一般的地方全靠天上的月光来照明。陈珈望着恢复如初的水面问:“上不去,下不去,迷踪塔就是将我们困死在楼梯?”
谢济轩没有回答,他抬头看着月光,问:“天阴有云时怎么办?白日闯塔又该怎么办?”
陈珈想了想,对啊!大白天闯塔的人肯定可以看出脚底下是水,他们只需绕开就行了啊!这样的设计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第九十九章 幻境
更新时间2015…1…22 0:24:57 字数:3260
陈珈沮丧的坐在台阶上,“火镰现在能打着吗?”
“不能。”
“难道真要困死在这种黑暗,潮湿的鬼地方?”
“朝你左手边直走,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可以走到阶梯上方。”
陈珈始终认为他们身在一口井中,站立的地方是沿着井壁盘旋而下的阶梯。她的右侧是井壁,前方是井水,左侧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谢济轩让她往左走,岂不是害她跌入井水之中?
依稀可以辨物的光线不足以让陈珈看到对面的井壁,她看了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毫不犹豫的朝左走了。
谢济轩准备好的解释根本没有排上用场,陈珈对他的信任让他凉透的心又有了那么一丝暖意。
这就是不讲理的爱情,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被伤透了,不会再爱了。只要对方给出一丁点儿暖意,那份已成死灰的情感又会再度燃烧起来。
深呼吸后,陈珈往走迈出了一步,只见身子一斜,整个人似乎落入了水中。她高举着右手竭力保持着身体平衡,生怕落水时把谢济轩也拖了下来。
“咦”,当她做好泅水的心理准备时,猛然发现脚踩下去后真的可以踩到底。她用脚小心地左右探了探,神了,这里确实有条一人宽的石桥,难道顺着石桥走,真能走到井的另一边?
她道:“水未过膝,脚下是条一人宽的石桥。”
谢济轩“恩,”了一声,随即握住了她还扯着他衣裳的左手。
陈珈以为他要牵着她的手一起过桥。没想到,他拿出条帕子拴在了她的手腕上,轻声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往前走,我牵着帕子跟在你身后。
如此这般让陈珈彻底没了言语,心道:(贱)人就是矫情!老子被你又亲又摸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跟我谈男女授受不亲,日。
两人踏水走上了石桥,不多时就由石桥走到了另一侧的井壁。不过数米的距离,一直悬在他们头顶的月光突然不见了,两人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谢济轩道:“面朝墙壁,向左,那里有石阶。”
陈珈比划了一下左右,确定方向后,她小心翼翼的转身向右摸去,刚踏出一步就踢到了台阶。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台阶?”
谢济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道:“木府的祭塔只有两层楼高,是个空心塔。我从外面进来时,只见一条石阶沿塔壁而建,一头通往塔顶,一头的终点就在木荣同你所在的那间屋子。”
“我去了塔顶,那是一个平台,上面放有索玛女神的造像、祭品、香烛。站在塔顶,整个塔看起来就是那么简单,除了石梯下方的一个阴影处。”
“想到木家迷踪塔的厉害,我顺着石梯来到了你同木荣所在的房外。当我站在那间屋子门口时,视角变了,迷踪塔似乎不止两层。”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盘旋而下的阶梯没入黑暗中的那一段似乎是扭曲的。整个塔很像地上修了两层,地下又修了几层。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探一探,你下去了,我只得跟了下来。”
“石阶确实有问题,我们之所以会往下跌是因为脚底的石阶有那么一段是倾斜的,当我们跌跌撞撞的站稳时,原本还有些光亮的地方突然陷入了黑暗。不出意外,我们身后本该是阶梯的地方变成了石墙。”
“怀着种种疑问,我继续往下走,直到头顶出现朦胧的月光时,我心中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亦如我问你的那般,若遇到天阴又或者白日,这迷踪塔内的机关布置岂不是白费了?”
“木家人很聪明,祭塔和迷踪塔是两个塔,一个修在地面,一个修在地下。修在地下的迷踪塔和祭塔错位而建,那段倾斜的阶梯是一个触发点,一旦有人踏上那段阶梯,布置在墙壁一侧的机关就会被触发,一堵墙壁无声无息地把祭塔和迷踪塔隔绝开来。”
“往上是死路,我们只能下行,一路行来,我们能够看见的景色都是造塔工匠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