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一直盯着他弹琴的陈珈在他重复这段旋律时,出手把这个音节给调了回来。
她道:“你弹错了。”
他说:“没有,是你唱错了。”
“才没有,就是你弹错了。”
“要不你来弹?”
“好吧,是我唱错了……”
花落抬着衣裳进门时,屋里的谢济轩和陈珈正在为那个错误的音符争辩不已。花落从不知自家少爷笑起来可以那么的温柔,在这满是明艳的大红色的屋子里,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
暖春不屑的撇撇嘴,“没大没小,小姐的琴也敢碰……”说着她就冲到陈珈面前,道:“小姐,这府里的人忒不讲理了,那么大的府邸居然不让逛……我们想要出门也不让,这是打算关着我们啊?”
花落道:“暖春,你是怎么说话的,忘记了我教你的只听不说,慎言慎行了吗?”
暖春瘪嘴退到了一边,嘟囔道:“这就是书上说的一入侯门深似海?”
陈珈与谢济轩对视后,两人都明白南宫裕对他们起了疑心。
她佯装欢快的说:“练了一天指法真累,看衣裳吧……”很快她就把心思放在了衣裳上面。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宫宴那日她要的不仅是美丽,更多的却是与众不同的出彩,她要自己的美独一无二。
北国的礼服让她失望不已,接连翻了很多套后,她决定指挥着花落帮她量体裁衣。她承认北国很冷,但这绝不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只毛绒动物的理由,皮毛需要,曲线也需要。
对于怎么穿才算漂亮,她若不懂,还真没几个人敢说懂。
上辈子她管理着数万职业失足女,她的场子算得上夜场里的化装舞会,黑幕下的制服诱huo。
就拿桑拿来说,有那么一家走的就是古代路线,历史从迎宾那儿就处于倒退之中。
迎宾是清一色的高开叉旗袍,民国时期;进入服务区后,服务员的打扮或保守或暴露,就看你喜欢唐风抑或是汉韵;至于按摩室,那是原始人类早期——几个布条遮羞而已。
谢济轩对衣裳不感兴趣,他厌恶站在一旁听着几个女子叽叽喳喳的讨论穿什么才好看。真是浪费时间,与其这样痛苦倒不如快点回房多做几张人皮面具。
暖春那番话加深了他的危机感,他可不愿被软禁在这个小院之中。ps:真该剁手,昨天看到一个手机软件,上面有个讲剁手的,我觉得自己就该剁手啊,乱买东西!话说某东的双11还未过去,我又想去逛逛了。
第三十章 水西王的取向
更新时间2014…11…13 9:20:07 字数:3051
谢济轩正想离开,陈珈却借着要试衣服将他强行拖到了里间。
他警觉的看着陈珈,问:“你要干嘛?”
陈珈抱着新衣服道:“让你服侍我换衣服啊,要脱光吗?”
她的言语吓得谢济轩想要落荒而逃,他道:“我让花落过来伺候你,我还有事。”
说着他就要离开,陈珈一把拽住他,道:“玩笑而已,我找你有话。”
“说。”
“昨夜出现在席间的王爷是谁?”
陈珈问话时自己都不相信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昨夜发生,她感觉时间过得太慢,甚至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谢济轩道:“北国国主幼弟,水西王爷。”
她问:“他在朝中地位如何?”
他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又问:“被我偷玉佩的那个胖子呢?”
他微微一笑,心道:一个贵女居然有这等偷物件儿的手段,真是练琴的人手巧吗?
“木荣。”
这次不用陈珈开口,他接着就说:“木家和水西王属于不同的派系,还想知道什么?”
陈珈思索了片刻,问:“水西王性向如何?”
“什么?”谢济轩从未听过性向这个词。
陈珈解释道:“水西王喜欢女子还是男子?”
谢济轩完全不懂陈珈为什么会问这个。谢家资料上只说水西王已娶妻,其妻是那沁一族的公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和他私生活有关的信息。难不成……
不知为何,陈珈已经能从谢济轩的微表情中察觉出他的一些想法。她道:“我就是这样想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木荣和南宫裕的行为。”
谢济轩道:“南宫裕看你拿出木荣的玉佩后,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对宾客隐瞒了这个消息,他要保护木荣。”
陈珈接着说:“木荣看似在挑衅南宫裕,可每一次挑衅都被水西王化解于无形。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在试探水西王对南宫裕有多在乎?”
“你的意思是,木荣和南宫裕一唱一和的搭配只是为了让水西王像女子一样吃醋?”
陈珈别有用心的回答:“吃醋不单是女子才会,男子也会,且醋劲儿不小!”
谢济轩莫名的有些狼狈,他急忙垂下了目光,道:“这些都只是猜测,如果木荣和南宫裕暗中联手……”不等他说完,陈珈就道:“水西王迟早会败在他们两人之手,北国的格局将会是木家一家独大。”
谢济轩摇头,“北国格局一直是三足鼎立,水西王败了还有覃家,木家虽具影响力,但他们没有兵。”
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之后,他突然停止了说话,道:“你想要知道的消息暂时无法查出,所有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陈珈惊讶的看着谢济轩,还有谢家查不出的消息?不对,应该是谢家从未查过水西王这方面的消息。她问:“连小白都出不去?”
她此时展现出的精明与睿智与她那张精致且柔美的面容完全不和谐,那感觉就像一个身体里装着两个不同的人。
谢济轩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眼前的姑娘一直都在伪装后,那颗为她燃烧过的心开始渐渐地冷却。他讨厌被欺骗的感觉,家族为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让他们学会怎么防止被利用和欺骗。
陈珈可没有想那么多,她只觉小白是剑师,能让他出不去的人定比他厉害太多。
她问:“质子府有大剑师?”
他道:“有。”
她问:“是谁?小白受伤和这人有关?”
谢济轩满腹猜疑的反问:“你怎么知道小白受伤?”
他见到皇甫端白时,只看见他的衣服被划破了,是否受伤他不知道,她又怎么会知?
陈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昨夜她根本没有见过小白,只听到他在梁上说话而已。受伤之事全她靠狗一样的嗅觉闻出来,这天赋可不能让死人妖知晓。
她道:“看你把屋里的胭脂霜膏全部弄翻在地,估摸着你想用这些东西的香气遮掩什么。”
合理的解释打消了谢济轩的猜疑,他道:“姑娘以后有何疑问尽管开口。”一句姑娘把蓝伽罗和陈珈分为了两个人,他开始相信两人并不是同一个人,他只是需要时间来证实自己的猜想。
她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道:“看姑娘能力而定,姑娘所需一定据实相告。”
谢济轩走后,陈珈独自躲在屋里生闷气。早知道南宫裕还有大剑师保护,她根本不会和死人妖站在同一阵营。
谢家势大,显见谢家的敌人也不少,搞不好南宫裕就成功上位呢?好歹他是前皇后的儿子,瞧他那漂亮的模样也不像成为炮灰的主。都是贪生怕死的惹的祸啊!看见粗腿就想抱,传说中的骨气呢,总不会死过一次就死怕了吧!
深夜,难得的大晴天,月亮像一个圆盘般悬挂在雪峰之间,无数星子如同点缀圆盘的钻石一样熠熠发光。
陈珈跪在厚厚的毛毡上继续练习着早上才从谢济轩那里学来的指法。她不是蓝伽罗,为了让自己名副其实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曲子早已被她练习无数遍,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中,她的指法由生疏到熟练,弹琴这项技艺正逐渐变成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弹着弹着,她想起了小芳,不自觉的弹起了“小芳”这首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这首歌曾经风靡一时,小芳就是听了这首歌才会取了这样一个名字。陈珈取笑她名字土气时,她说她想和小芳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惦记。
想起这些,陈珈哭了,由心而发的痛苦传到了她的指尖。一直在倾听她弹琴的谢济轩第一次经由琴声听到了她掩埋于心底最深处的伤痛,他站在窗边眺望着陈珈的卧室,轻轻地叹了一声。
第二日一早,不等谢济轩过来请安,绿萝与青藤就已经伺候陈珈起床了。陈珈相信花落的眼光,相信绿萝和青藤要比留在外面的三个丫鬟忠诚许多。
谢济轩一直在听陈珈弹琴,听一会后,他道:“若要用琴音打动别人,最好能和昨夜那首曲子一般。”
陈珈摇摇头,道:“宫宴那种场合,谁会认真听琴。”
谢济轩不认同的说:“琴声美妙自然会遇到知音。”
“哼,知音?这世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感同身受,你用自己的情感去换别人一声不知所谓的嗟叹,何苦呢?”
陈珈有些过激的言语让谢济轩无言以对,他讨厌自己对这个姑娘越来越关注的心态,更不愿意成为她口中只会发出一声嗟叹的知音。与其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好好研究下南宫裕把他想要的东西藏于何处。
谢济轩离开之前不忘让花落帮陈珈好好的护理一下双手,他可不希望因为这样高强度的练习而毁了她的双手。
入夜后,花落抬着一盆羊乳走了进来,在此之前,暖春按她的吩咐正用冰块帮陈珈的十指消肿。煮沸的羊乳非常难闻,那股子膻味让嗅觉敏锐的陈珈差点吐了出来。
她忙用手绢捂住鼻息,问:“这什么东西那么难闻?”
花落歉疚的说:“羊乳,府里没有香料去腥味,确实有点不好闻。”
暖春也抱怨道:“中午让她们几个去厨房端点儿绿叶菜也是推三阻四的,说小姐的份例只得那么多。虽说是冬天,府里不应该有冰窖吗?穷人家都能吃几口蔬菜,这儿还会吃不起?”
花落忙着用羊乳帮陈珈浸手,没去搭理暖春的话题,直至她帮陈珈擦润手脂时,才轻轻说了一句,“殿下不让出府,一路带来的润手脂都用光了,今日只能帮小姐擦些北国人爱用的马油。看着倒是滋润,就是没有南朝的香膏那么细腻。”
陈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你们去厨房端菜时可曾看见其他夫人的膳食?我与她们的可有不同?”
花落道:“我们院子里带着厨房,这才来了不足三日,奴婢还没有来得及出去打探。”
陈珈又问:“让你们赶制的衣裳可曾做好?”
花落说:“今晚就可以收针了,小姐要看看吗?”
陈珈疲倦的说:“我相信你,今日太累了,明儿看吧!”
南宫裕站在院子等候陈珈时,她隔着窗子偷偷地将他看了又看。美貌在任何时候都是资源,她很好奇南宫裕能否将这份资源用到极致,他与水西王之间究竟谁攻谁受?
谢济轩见她偷看的那么投入,忍不住说:“昆太子若年长几岁,从容貌而言定比裕皇子强些。”
陈珈知晓昆太子是皇后的儿子,谢济轩想借此说明谢家人的容貌也不赖。可她故意歪曲了谢济轩的意思,反问:“我能嫁给昆太子?”
“不能。”
“那他长成啥样与我何干?”
谢济轩被陈珈噎得一时无语。
第三十一章 宫宴
更新时间2014…11…14 9:53:27 字数:3097
南宫裕见到陈珈时微微扬起了眉毛,有些惊异她竟然没有化妆,就这般素面朝天的裹着一件白色大氅走了出来。
南朝又称花都,是一个权贵都会敷粉、涂脂的国家,南朝的女子在脂粉上的花费赶得上北国百姓的吃饭银钱了,不化妆的陈珈确实让南宫裕非常的不适应。
“本就是花一样的年纪,何须让脂粉污了颜色。殿下不也未曾涂脂抹粉吗?”
陈珈这话是在恭维南宫裕,只因其自负美貌从来不在面容上耗费心思。
南宫裕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伶牙俐齿,希望你进宫之后也能同现在一样懂得察言观色。”
“殿下说的是。”
“叫夫君,殿下这个词别让北国人听见。”
“夫君请先行。”
建在山崖上的北国皇宫特别像欧洲的古堡,一块块灰色的巨石与雪山上白色的冰雪怪异而协调的组合在了一起。
一路行来,陈珈不曾看见任何一株绿色的植物,满眼的灰色让她有些的抑郁。
坐在她的身旁的南宫裕异常沉默,俊美的面容上有种被压抑的疯狂。他让陈珈想起了场子里的那些的宝贝,宝贝们有男有女,男的高大帅气,女的貌美如花。
他们对外自称的工作是模特,私下却是宝贝,客户喜欢的宝贝。陈珈有下属专门管理这些宝贝,所谓管理便是拉皮条,让有钱人找到想要的宝贝,管理者从中抽成。
很多宝贝都有理想,明星、真正的模特、富奶……只不过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中,他们的理想变成了仇视富贵又对富贵趋之若鹜的疯狂。
一旦成为了宝贝,他们就是平民之中的贵族,他们的吃穿用度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动辄就是几万的大牌傍身。可当他们出现在真正的贵族面前,他们就是一条狗,一条不能反抗只能被欲望驱使的狗。
南宫裕一定很想回到南朝,可他不敢,因为他斗不过谢家。在没有自己的势力之前,他在北国就是一条狗,一条北国权贵随时可以折辱的狗。
不知为何,南宫裕突然握住了陈珈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问:“听院子里的丫鬟说,你整整练了两日的琴,可曾伤了手指?”
“不曾。”
“委屈你了。”
“我们是夫妻,何来委屈一说,夫君喜欢就好。”
南宫裕凝视着陈珈,颇有深意的说:“希望你能记住今日所言。”
陈珈回报给他一个美丽的微笑。
北国皇城依山而建,皇宫位于最接近雪峰的地方,是皇城中的最高点。从皇城到皇宫只有一条供两匹马并驾齐驱的山路,这条路蜿蜒曲折,远看着就像北国皇城的腰带。
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按身份和等级沿着山路停放马车,地位越低的贵族,其马车停放地离皇宫越远。只有真正的北国权贵才能将马车驶入皇宫门前的一个小广场上停放。
质子府的马车被要求停在了山路一侧,下车后,陈珈看着前方如同长龙一样的马车队伍苦笑一声。
南宫裕没有向前看,他的目光直接放在了远处巍峨高耸的皇宫。他牵起陈珈的小手,坚定的说:“跟我走。”
沿路的白色积雪早已被马车和宾客踏得一片泥泞,污水和泥点很快就将陈珈披着的白色大氅给得斑驳不堪。她有些羡慕的看着南宫裕身上那件黑色的大氅,心道:早知要走路,穿什么白色,鞋子倒是让花落她们备了一双,大氅却没有准备,这下得丢脸了。
两人走了一段后,一辆马车平稳的驶到了两人身侧。水西王掀开马车一侧的车帘,语气和蔼的说:“南宫贤弟,真巧。上车来,别让弟妹冻坏了。”
不等南宫裕客套,水西王车中的奴才就已经乖觉的跳下马车,搬出一个矮凳做出一副请陈珈上车的姿势。
陈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皇宫,又看了看南宫裕,后者微笑着说:“恭敬不如从命,裕,谢过王爷。”
陈珈刚上车就差点被车内的炭盆和熏香呛出眼泪,待她适应后才发现车内除了水西王外,还坐着一个年约三旬的女子。
不用猜,这女子定是水西王妃。按北国的标准,谁裹着的皮毛多谁就是贵族。这女子已经把自己裹成一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