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草店村亡
“收，收集灵魄？”莫瑶目瞪口呆。
楚离点头道：“那些人的灵魄未满三日便离体，唯有此因方能解释。”
“可是，”莫瑶皱眉，“这不对啊。”
“什么不对？”
“什么都不对。”莫瑶道，“如果是修炼者的灵魄，抓了还可以用来炼法器，炼法宝，可这些村民都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他们的灵魄又没什么用，为什么会被人惦记上？”
楚离端起茶杯轻唑一口，回道：“普通人的灵魄未必就无用，既然有果必然就有因。”
“什么因？”莫瑶追问。
“目前，还不知。”
“。。。。。。。。。”莫瑶翻白眼。
这时楚离的门扉被人敲响，外面有小丫鬟轻声唤着莫瑶。
莫瑶闻声，十分耍帅的甩袖将房门打开。门扉轰然打开，关键是房门内还没站人，这可把小丫鬟吓到了，她满面惊慌的愣在当场。
还是莫瑶出声询问有何事，才将她的心神唤回来。
小丫鬟顿了顿，轻声道：“小，小姐，夫人，她找你。”
“我娘？”她不是在陪着她爹吗，怎么想到找她了。莫瑶道，“我娘她现在在哪儿？”
“回小姐，就在你的院子里。”
莫瑶愣了愣，随即她看了眼楚离向外指了指，示意要走。楚离点头，莫瑶见此，便走到房门口，对上那小丫鬟道，“走吧，去见我娘。”
小丫鬟点头应了。
两人离开楚离的院子，回了隔壁李眠檀的院子。院子外面站了些人，见到莫瑶齐齐行礼，莫瑶问他们，“我娘呢？”
有人出声道：“在里屋等小姐呢。”
“哦。”莫瑶点头，随即大步向里屋走去。外间候着的丫鬟们见到她也齐齐行礼，莫瑶摆了摆手。
这时里屋里听到声音的窦卿彤，声音清脆婉转宛若黄莺轻啼的出声唤了一声，“小檀。”
莫瑶浑身一颤，这声音就像是钻进了她的骨子里一般，令她酥爆了。
她张了张嘴，一边回应着窦卿彤的声音，一边脚步不停的向里走，撩开深红色的珠帘，走进里屋，跟她娘面对面。
莫瑶走近她道：“娘你不是在陪爹吗，怎么过来了？”
窦卿彤拉住莫瑶的手，将她带到她身旁坐下，然后浅笑着戳了下莫瑶的额头道：“比起陪你爹爹，娘亲更想多看看娘的宝贝心肝儿。”
“咳。。咳。。。。。”莫瑶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她娘肉麻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啊。
窦卿彤见莫瑶咳嗽，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莫瑶握住她的手，说没事。
窦卿彤看了她一会儿，待真确定她没事后，轻轻的笑了。
莫瑶瞧见愣住了，这些年她在这个世界也见过不少美人儿，清冷女神许清越，娇俏萝莉小钟离洛璃，以及邪魅女王洛琴等等，可却独独没见过她娘这样儿的——
她娘长相温婉，眉眼盈盈处尽是柔和之意，轻轻勾唇一笑，宛若雏菊盛开，美得不张扬却十分清新动人，就好像是一道暖流缓缓暖进人的心里去。
莫瑶现在不奇怪为什么她爹那样糙的性子都被她娘拿捏的死死的了。
要说，有这么一个温柔似水美貌动人的媳妇儿，不让她笑都觉得是可惜，如若瞧见她哭，那可是满满的罪恶感，她爹怎么可能受得住？
那一句话说什么来着，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她爹可不就是这样儿的嘛。
。。。。。。。。
窦卿彤絮絮叨叨的拉着莫瑶说了好一会子的话，问了许多事。李眠檀自小离家，她没办法在她身边照看，十几年来尽管有家书保持通信，但天下父母一般心，那又怎么够。
莫瑶能明白她的苦心，所以但凡是窦卿彤问了的她都照实跟她讲，李眠檀以前的日子怎么过的，她尽量不提，未免露馅儿，主要说的是她这九年在天山宗的生活。
然而说到这里，她自然就不可避免的会提到她二哥以及许清越小姐姐。提到他们，她也就会不自觉释放出她内心的八卦之魂，眉飞色舞的跟她的美人娘亲讲，她二哥跟她未来二嫂之间的各种JQ。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在成为母亲之后，永远都会对自己子女的事保持十二分关注，窦卿彤再美再年轻再不像婆婆，也免不了俗的在意起她儿子的终身大事。
话题很快就从莫瑶的天山宗日常，转换到李青云和许清越的“恋爱”日常。
窦卿彤听得津津有味儿，莫瑶有心替她未来嫂子打通她婆婆这一关，硬是将所有的好话都挪到许清越身上，把她夸得是天山有地上无。
然后她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她清新动人的美人娘亲蹙着柳眉有些惶然的担心，他二哥会配不上许清越小姐姐。
莫瑶于是就要安慰她的亲亲娘亲了。
她将她二哥的优秀也吹了一遍，说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合该在一起，换谁都不行。
窦卿彤眉眼愉悦，但却轻轻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尽喜欢说胡话。”
莫瑶抱住她娘亲，说哪有，她明明说的都是大实话。
窦卿彤被她逗笑了，作为母亲，谁不乐意自家孩子跟自己亲近。李眠檀离家数十载，窦卿彤怕的就是，女儿太懂事，太乖巧，从而跟她失了亲密，而如今莫瑶这般跟她话家常，并以小女儿姿态跟她撒娇，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
她们母女二人在里屋继续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
大丫鬟进屋禀报说晚膳已经备好，莫瑶跟窦卿彤这才止了话茬子，从里屋走出，准备去前厅用膳。
她们走出莫瑶的院子，正巧楚离也刚好出他的院子，跟她们迎头碰上。
楚大至尊走过来很给面子的唤了窦卿彤一声彤姨，窦卿彤笑盈盈喊了一声“小离”。随后两人行便变成了三人行，路上窦卿彤一直拉着楚离说话，并问了他许多事儿。
莫瑶在一旁听着，余光紧紧的盯着楚离，生怕他被她娘问的不高兴，然后做出一些令她娘难堪的事。
不过，她的担心像是有些多余了。楚离对窦卿彤明显没有像对她那样恶劣，对于窦卿彤那般模样，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都一一回答了她的所有问题。
如果莫瑶不认识本来的他，她还真会以为他是一个恭顺有礼温润谦卑的大好青年哩。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到了前厅。
前厅的餐桌，李府的下人们已经摆好。窦卿彤拉着莫瑶和楚离就坐，莫瑶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她爹，便道：“爹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窦卿彤：“他大病初愈，大夫说了要多修养，我就没让他过来。”
莫瑶闻言，点了点头。
用膳之时，餐桌上也就只有他们三人。窦卿彤对于夹菜十分热衷，她自己没吃多少，但却被楚离莫瑶两个夹了不少。
莫瑶见着，只得无奈跟她开口说她吃不了，窦卿彤这才作罢。
晚膳过后，他们就各自回到各自的院子里休息。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莫瑶洗漱过后，屏退丫鬟们在院子中间练剑。
忽然，院子门口有人过来禀报说，一个叫王二的人找她。
莫瑶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是谁，她收了剑，让他去把人带过来。
那下人领命，随后没过多久，他又来了莫瑶的院子，莫瑶望着他，也瞧见他身后的人。
她道：“什么事？”
这话问的是王二。
王二也明白，他疾步越过在他前面的下人，噗通跪在莫瑶面前然后道，“仙，仙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莫瑶闻声，心头一跳，她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沉声问王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王二脸色发白，他道，“草店村，草店村被屠了。。。。。。。全村人都死了！”
“你说什么？！”莫瑶愣了一刻，便眼眶发红，一把拎着王二的衣领子，“你再说一遍！”
王二两股颤颤，在莫瑶摄人的目光下，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颤抖道，“。。。。。。。。仙，仙子，草店村，草店村全村人都没了，都被杀死了。”
莫瑶心神剧颤，她无意识松开王二的衣领，王二瘫倒在地，神色惊惶，她也没有在意到。她此刻心里想的就是王二的那句话——
草店村，没了。
那个她昨天正巧路过，信心满满的给他们加结界留玉简，以为这样就可以的村子，没了。
王二说，那个村子全村人都被屠杀。
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死了。
。。。。。。。。所有的人都死了。
一颗巨大无比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莫瑶的心上，让她又闷又疼。懊悔和愧疚就像是古屋上攀爬的藤蔓一点一点的生长，将她的心箍紧，莫瑶很痛苦，很难受。
她不可遏制的想着昨天那些村民对她感恩戴德，奉她为活菩萨的场景。她想起了那位对她恭敬有礼的老人家，想起了她说要给他们加结界时，他们雀跃的模样，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用力的收紧，让她又疼，又有些喘不过气。
那些村民，他们是真的相信她，相信她可以保护他们，相信她能够让他们安稳的度过一夜，可，事实却是，她。。。。。。。
还是没有救了他们。
☆、第39章 幡然醒悟
“嘭！”
莫瑶一脚踹开楚离的房门，楚离从修炼中退出，他睁开眸子，神色有些冰冷。
修炼者修炼之时，最忌讳被人打扰，因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导致人家走火入魔。
这一点莫瑶不会不知道，可她还是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少不得就让楚离觉得有些窝火。
他冷冷的盯着莫瑶。
但莫瑶却没心思注意他的异样，她冲到他的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就想把人往外拽。
楚离敛气，稳坐泰山，莫瑶完全拽不动他，于是便回头对着他厉声道，“别玩儿了，出大事了！”
楚离挑眉眯眼，有些讶异于莫瑶现在的样子。他一把将莫瑶拽回来，指尖划过她的眼角，缓缓道：“哭了？”
“没有！”
莫瑶摇头反驳，她真没哭，就是很难受。
楚离：“发生了什么事？”
莫瑶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道，“昨天，我们去的那个村子。。。。。。。被屠村了。”
楚离闻声，顿了顿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手放在了莫瑶的头上，轻轻的揉了一下。
莫瑶身体微颤，她敛了下神色，道：“你别薅我毛，薅秃了怎么办！”
楚离脸色微沉，素白的手指颤动，随即他手掌使力，狠狠的按着莫瑶的头。
莫瑶松开他的手，两只手用力去掰他的手腕。楚离的手劲儿大着呢，这么使劲的摁她头，她觉得脖子都快被这男人给压断了！
“楚离你放手，我脖子要断了！”
楚离闻声，从床上起身，大手箍住莫瑶的头，强行将她拧了一圈，才悠悠收手，施施然往前走。
莫瑶脖子疼，头很晕，迷迷糊糊的望着他的背影，张牙舞爪的叫嚣着要跟他没玩。
楚离漫步向外走，戏谑的声音飘到了她的耳边，一个单音节字符响起——
“哦。”
哦你大爷！别以为看不到人，她就听不出来他在笑她！
莫瑶被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她哼哼唧唧的追出房门，瞧见楚离站在院子中央，她头顶三昧真火，脚踩风火轮冲了过去，满肚子的□□正要点燃——
却听楚离道，“一起去村子看看。”
“我。。。。。。。。。”
就像刚抬起头的大炮忽然被人堵住了出弹口，莫瑶上下嘴皮子打架，方才准备喷给楚离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楚离又问：“不去吗？”
“去！怎么不去！”
“哦，那走吧。”
“。。。。。。。。。”
“怎么？”
“。。。。。。。走走走！”
莫瑶不耐烦的摆手，楚离眸色微沉。
两人走出李府，李家下人备好的马车已经在府前候着，他们上了马车，王二坐在马车前，三人一起赶到了草店村。
草店村此刻死寂一片，莫瑶和楚离从村头开始走，每经过一家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明明已经日头高挂，这个村子却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一丝儿忙乎的声响都没有。
莫瑶挨家挨户进屋查看情况，但就如王二所说，他们都死了，无一幸免。
莫瑶呼吸沉重，她又随着王二去了另一村头的村长家。进门前，王二提醒莫瑶说里面的情况不好，莫瑶没放在心上，总归也只是一个死字。
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
村长的样子告诉莫瑶，尽管是死，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死法——
相较于之前她瞧见的那些面色恬淡，安然死去的村民们，草店村村长的死明显更为惨烈一些。
他的尸首就在正堂，衣衫褴褛，全身都是血痕爪印，就连那张脸也被抓的稀烂，血肉模糊的，如果不是他的胡子和头发，莫瑶丝毫看不出来这是昨日与她说了许多话的那位老人家。
莫瑶眼眶微酸，她走到老人家身前，又见他匍匐在地瞪大眼睛，伸直手臂五指张开的向着一处。她顺着看过去，正好就见距离她不远处，安然躺着她昨日留下的玉简——
他这样子大概是想爬过去抓住这个玉简，可却在还没有爬到玉简哪儿时，便已过早的失去了性命。
莫瑶呼吸微滞，她阖上眼，努力平复内心的复杂情绪，她现在很愧疚很懊悔也很难过，但是这些都没有任何用，他们已经死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们讨回公道，抓住杀害他们的人，让他给他们偿命！
她咬唇想着。
下一刻，她睁开眼，目光沉沉的望着那位老人家，伸手将他的眼神缓缓合上。
她会替你们报仇的。
一定会。
“王二！”莫瑶屋外喊了一声。
一直白着脸，在门口打转的王二闻声，连忙应了一声，“哎！”
莫瑶随即又道：“你进来。”
王二身体颤抖，脚就像是黏在地上了一般，完全迈不开步子向里面走。
他不敢进去，因为他知道里面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今天早上他刚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草店村村长的那张脸，那就像是一场噩梦，吓得他心惊胆战，直到现在都觉得胆寒。
王二没有回话，也没有走进正厅，莫瑶等了片刻，没见到人，便直接瞬移出去拎着人的衣领子又带了进来。
她把王二丢在了楚离面前，然后道：“把你早上说的话，再跟他说一遍。”
王二突然被莫瑶拽进来，还没缓过神。他瘫坐在地，眼神惶然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还有冷汗溢出。
莫瑶眯眼声音沉重，又说了一句，“把你早上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王二缓过神，他仰起头惶恐的看了看莫瑶，又看了看楚离，喉头滚动，好一会儿才开口——
“仙子道长，小，小的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我躺在这儿。”王二指了指草店村村长旁边的地方，继续道，“那，那会儿我正对着村长的脸，被吓得尖叫，然后就跑了出去。我在村里面大叫死人了，村长死了，可是都没有人应。我很害怕，想从村子逃跑，然，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说，让我去找你们，跟，跟你们说草店村被屠村了。。。。。。。。”
王二想到了那个诡异的声音，后背发寒，眼里满是惊恐。他从地上连忙爬到莫瑶脚下拽住莫瑶的裙摆，泣声道，“仙，仙子，救命，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弄到这儿，也不知道那个声音为什么让我跟你说这些，我，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他们都死了，下一个，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王二两眼抹黑，身体一软，就要往地上倒，莫瑶连忙收了手刀，扶住他的身体，让他缓缓的躺在地上。
这个时候，既然他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她要得到的信息已经得到，那他还是晕了的好，不然的话，委实太聒噪了。
将打晕了的王二放平后，莫瑶抬头问楚离，“有什么想法吗？”
楚离：“你指哪一方面？”
莫瑶满头黑线，难得沉下脸，冷声喊道：“楚离！”
楚离微挑眉，缓步走到正厅一旁的黑木椅子前坐下，如若不是一旁的茶水太次，他甚至还会悠哉的给他自己倒杯茶。
莫瑶有些恼怒，她道：“楚离你能不能别闹了，这些人被无辜杀死，我们现在。。。。。。。”
“与我何干？”
楚离忽然插话打断莫瑶。
莫瑶愣住，她呆呆的对上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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