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黄诗涵要嫁给我们其中一个?”郑薇问道。
“你别傻了,就黄诗函那相貌,居然还会有人来抢,这分明是他们请人来演戏,就你上当,害得我们现在走散了,还在这林子里迷路了。”李愔瞪了瞪郑薇说道。
“啊!这英雄救美是假的!”郑薇惊叹一声。
“你是白痴吗?那长相,是救美吗?都恨不得有人来抢,然后嫁出去。”李愔鄙视地说道。
“这次是我的失误。”郑薇乖乖承认错误。
“都叫你不要同情心太泛滥了。”说完,李愔就拉着郑薇的马走了。
“你知道出这林子的路吗?”郑薇问。
“不知道,但是,就认一个方向走,林子再大,也会走出去的。”李愔回答道。
但是,他们一直走到晚上,都没走出去,也没发现有人在山里。在此期间,李愔还找了些果子来吃,郑薇暗想,要是自己一个人,肯定得死在这里。
在黑暗中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好像有点微弱的光,有人在那。于是,他们就加快步伐,还没走到那火光,他们就发现面前的草丛堆中有动静,好像有人。
他们停住步伐,等了一会,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奶奶就从草丛堆中冒出来了,郑薇冷不丁被吓到,大叫,“鬼啊!李愔,有鬼啊!”
李愔拉着她的手说:“你冷静点,这只是个老奶奶。”
郑薇这才放下心来查看,而老奶奶边说:“我不是鬼,你看。”然后她就点了个白灯笼,提到自己脸前,照亮了她那张沧桑的脸。
又把郑薇吓了一跳,哪有人这样吓人的!不过,也证明了她是人。
“请问,这附近有人家吗?”李愔率先问话。
“就我一个人住在前面那个小木屋里,其余,最近的人家也在山脚下。”老奶奶回答说。
“这里到山脚要多久?”李愔又问。
“这,白天的话就好走一点,我不建议你们走夜路,会不小心掉下悬崖的。”
“那我们可以在你那打扰一夜吗?”郑薇问道。
“可以,只要你们不嫌弃。反正我也是一个老婆子住。”老奶奶诚恳的说。
“怎么会嫌弃,谢你都来不及呢!”郑薇高兴地说。
随着老奶奶前去,果然,他们刚刚看到的那点火光就是老奶奶家里发出的,但是,真的很简陋!就是一个单间小木屋,里面连床也没有,只有一张席子,几个锅碗。
但是他们现在再嫌弃也得在这里熬一夜。李愔和郑薇吃了些果子之后,就靠墙休息了,而老奶奶就躺在席子上。
“老奶奶,怎么就你一个人住在这荒山野岭中?你的家人呢?”郑薇不解地问。
听到这话,老奶奶老泪纵横,说:“我夫君早死了,我儿子嫌弃我老了,浪费粮食,将我遗弃在这荒山中,让我自生自灭。”
郑薇赶紧过去帮老奶奶擦眼泪,说:“居然有如此不孝之人,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我定把他捉来你面前赔罪,然后叫他把你接回去。”
“真的?”老奶奶充满期待地看着郑薇。
“嗯!是不是呀?李愔!”说完,郑薇就回头看着李愔。
李愔一直靠墙坐着,也不睁开眼睛,就说:“嗯。”然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愔,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呀!?”郑薇蹲在李愔旁边吼。
“你真吵!我都答应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李愔还是闭着眼睛说道。
“你!哼!”郑薇就气呼呼地在李愔旁边坐着,一直看着李愔,但是李愔真的就是无动于衷一样,一直在闭目养神。最后,郑薇自己受不了,睡着了。
等郑薇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头垫着李愔的大腿,躺在地上,睡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而李愔还是靠着墙坐着睡,看来还没有醒。郑薇就先起来了,发现老奶奶不在屋内,就出去看看。
果然,老奶奶在这附近找野果,看见郑薇就说:“我年老了,打不了猎,只能摘点野果将就了。”
郑薇觉得一阵心酸,就说:“打猎的话,交给别人去做就好了。你回去坐着吧!”
郑薇带着老奶奶回来的时候,李愔已经起来了,在门口发呆。郑薇向前就说:“你去打点猎物回来。”
“这些野果不就能填饱肚子了吗?”李愔动也不动地说。
“让老奶奶吃点肉,不行吗?”
“吃什么肉,吃了些果子就把她带下山去,去吃好吃的。”
“那也行。”
于是,他们吃了点东西之后,李愔就把老奶奶扔自己马上,然后自己拉着马走。
走着,走着,郑薇问,“李愔,你干嘛不上马?你是不是嫌弃老奶奶?”
“你知道就好。”李愔不紧不慢地回答。
郑薇气得也不说话了,只是瞪着他。走了半天,终于到山脚下的村庄里头了,问这里的人家给了顿正餐吃了之后,打听好县府的路线,又上路了。
“李愔,我们现在去县府那里做什么?”郑薇问。
“当然是通过县衙来将不孝人捉来,给他的颜色看看,不然怎么会真心悔改。”李愔坏笑着说。
郑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要打人的,但是郑薇这次也不同情了。
到县衙之后,李愔一亮身份,阌乡县令吕荣华就赶紧出来迎驾了。
“吕县令,你去将这个不孝人捉来。还有,放出消息说孤在阌乡县府里。”李愔开始吩咐道。
然后,他们就去县府上,吃顿更好的,边等人。这县令也不敢耽搁,效率超高,不一会,就将两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捉来了,扔在李愔面前。
吕县令率先说:“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这位是新来的虢州刺史蜀王。”
“叩见大王。”
李愔没有叫他们两个起来,而是直接就过去,朝着他们的肩膀,一人一脚,人就飞出去了,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吟。李愔还想过去打人,就被老奶奶抱住了腿,说:“大王,就不要再打我的两个儿子了。”
李愔板着脸说:“放开孤!”但是老奶奶也不肯放手,郑薇看见李愔脸色不好,就赶紧过去拉开老奶奶。
李愔也没有再打人,而是对吕县令说:“接下来就交给你处理了,孤去歇息了。”说罢,就走了。而郑薇选择留下,所谓送佛送到西。
后来,吕县令强行命令他们两个轮流赡养母亲,并且保证自己会一直监督着之后,郑薇才离开去找李愔。
到处找不着之后,发现李愔在澡房里面泡澡。郑薇就在门口大喊,“李愔,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嫌弃老奶奶刚刚抱了你大腿,你就洗澡!”
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郑薇又说:“你是不是淹死在浴桶里了!”又是许久没有回应,郑薇自讨没趣,就想离开,这时,李愔就从里面出来了。
“这两天在林子里,破木屋里,你不觉得脏吗?我都觉得你脏了,你也去洗洗吧!”说完,李愔就回房了。
“李愔你这混蛋,刚刚洗干净就嫌弃人家脏!”郑薇冲着李愔的背影喊道。但是,郑薇也是乖乖地去洗了个澡。
因为泡澡太舒服了,郑薇泡到晚上才回去。一进房间就发现李愔正在喝酒吃饭,正好赶上晚饭时间。郑薇也坐下去,跟着大吃大喝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郑薇就躺在地上,李愔还是独自喝着酒。因为觉得闷,郑薇就开始说话了,开始说今天惩罚了那两个不孝之人,说得义愤填膺,风生水起。
但是,李愔就是喝闷酒不出声。郑薇最后,受不了了说:“李愔,到底是谁又惹了你!”
“小薇,我是和他们是同一类人。”李愔看着郑薇说道,眼里有着一种莫名的悲伤。
“你和谁是同一类人?”郑薇不解地问。
李愔却没有再说话,郑薇觉得气氛很沉闷,就想上床睡觉,但是,她经过李愔身边的时候,李愔却站起来,一把抱住她说:“今晚,你陪陪我。”
郑薇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李愔抱起,扔在床上,李愔就随之躺在郑薇旁边,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郑薇刚刚想打他一顿,就隐约听到抽泣声,郑薇心想,莫非是李愔哭了,立即转过脸来,但她只看到李愔的后脑勺,但是,确定无疑的是,李愔在哭。
郑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积极乐观,整天胡闹的李愔哭了。顿时手足无措地拍着他的后背说:“没事,没事。”也不敢问原由。许久之后,李愔才说话。
“小薇,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是个不孝之人。”
郑薇立刻想到李愔气得李世民的胡子都一抖一抖的,但是李愔接下来说的却是他一直不愿意说的人,他的母亲,杨妃。
“我刚出世不久,我母亲就去世了。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过生日,不是因为我的生日是母难日,而是我的生日是我母亲的忌日!”郑薇现在才知道李愔的母亲早就去世了,而且还是在他出生当天,难怪他说起生日会这么难以接受。
郑薇只得继续拍着他说:“这不能怪你呀!”
“你不知道,我几岁的时候,曾经在耶耶和哥哥祭拜我母亲的时候,因为耶耶他们的表情太严肃,所以我笑了起来,被耶耶打了一顿,哥哥也是唯一一次不帮我。”这,这么严肃的时刻,你干嘛要笑,郑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
李愔却接着说:“我最讨厌别人提起我母亲了,因为从小都是奶娘和姨娘将我带大的,对于母亲,我不是没感情,也不是讨厌,而是我脑中一片空白。虽然每个人都告诉我,我长得像我母亲。”郑薇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她问起杨妃,李愔会生气了,别说自己好奇杨妃长什么样,就连李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母亲长什么样。
郑薇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继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李愔哭了一会又继续说:“我真羡慕耶耶哥哥他们,他们祭拜的时候,是在祭拜着,思念着他们记忆中的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我只是祭拜着一个牌位,一个写着我母亲名字的牌位。”
郑薇现在才知道别看李愔平时那么积极乐观的人,内心也是隐藏着这些悲伤的事。那些有母亲却不赡养的人,却不知道他有母亲是多么的幸福。而像李愔这种,就连有关母亲的记忆都无法触摸到。
李愔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了很久,最后哭累了,就睡着了。郑薇这才起床,找了毛巾,替他擦拭泪痕。郑薇现在不止是同情心泛滥,就连母性也开始泛滥了,所以也躺回他身边,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
☆、第三十八章
也许是哭累了吧,李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当他看到郑薇还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心里感到一阵欣慰,当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个人陪着自己,是一种幸福。
而郑薇也是昨晚因为照顾李愔,也是睡得很晚,所以也没醒。当李愔睁着哭浮肿的眼睛起床,去屏风后面的尿壶去尿尿的时候,这动静弄得郑薇也醒了。
“你醒了?”郑薇看着屏风说道。
“嗯。那个,昨晚,谢谢你。”李愔躲在屏风后面说。
郑薇也看不到李愔的表情,不过,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李愔这么温柔的声音。“不用客气,你好点了没?”
“感觉不是很好。”李愔总算顶着浮肿的双眼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
郑薇看到他那浮肿的眼睛,就把他拉回床上说:“我去给你拿湿毛巾敷敷。”
当李愔躺在床上,眼睛被湿毛巾盖住的时候,突然说:“小薇。”
“嗯,我在。”
“昨晚的那些话,除了你,我对谁都没有说过。我想与你,不单分享我的快乐,还分担我的悲伤,你愿意这样陪在我身边一辈子吗?”
郑薇愣住了,这算是赤裸裸的表白了吧!郑薇对他不是没感觉,只是觉得他像小孩子一样,让自己没有安全感,说不定哪天就像小孩子抛弃自己的玩具一样,就把自己抛弃了。
“我们是好朋友,当然会在你身边。”郑薇就这样扯开话题回答。
“喂,小薇,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李愔受不了那种答案,直接表白。
“你突然这样问,让我很难回答!”
“你只需要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就好了,两个答案中的一个。”
“喜欢,但是,我不敢保证永远陪在你身边。”
“为什么?既然我们都互相喜欢,你却不敢保证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互相喜欢的人有很多,但是,两个人不一定会走到最后。这得看你的表现了!也许哪天,你就厌了我,抛弃我。也许,是我抛弃你。”
“你是对我没有信心吗?还是对周子诚念念不忘?”
郑薇立刻就火了,说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严肃的时刻,却扯另一个男人进来,周子诚当初连道别都没有就消失了,然后她跟李愔疯了这么久,早就把这道伤愈合了,你现在还提。
“你知道就好!”
“哼!反正你是我的王妃,你逃不掉,无论你跑到哪,我都会去把你抓回来。”
“那你还问我愿不愿意!你现在都自作主张了!”
“好了,别吵了,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心甘情愿地跟我。”
这句话还差不多,让时间来考验他们之间的感情,看看经得起大风大浪吗?
就在他们俩决定这件事后不久,李诀,李谓他们也找到这里了,原来他们俩的方向不同,跑到另一边去了,后来听说李愔在县府,他们就找到这了。
在这休息几天之后,就启程回王府了。在路上,李愔看着郑薇说:“这回出来玩,收获还挺大的!”
“收获在哪里?”郑薇看着依旧是四人四马的队伍说。
“你呀!”李愔一脸坏笑地说。郑薇听了,心里虽然很高兴,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李愔,你又拿我开刷。”说罢,郑薇就假意要去打李愔,李愔也是很配合驱马向前几步,然后两个人又一路打打闹闹地回去了。
回到王府之后不久,就要忙着收拾家当,准备年底回长安了。不知不觉,郑薇嫁给李愔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了,从开始的意外,到现在的互相喜欢。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还走陆路,不走水路。就因为李愔这个笨蛋,曾经在去洛阳的船上,明明起浪了,但是,他为了去看浪有多大,就去船边,结果,船摇得厉害,他重心不稳掉下河里去了,至今还把奶娘吓得。再加上,去年,明明走陆路的,他还能掉河里。今年,干脆就只能待马车里。
不过,马车里确实宽敞,可以盖着被子睡觉。现在李愔就躺在她旁边,一直盯着她看。在马车车门附近还坐着几个婢女,其中就包括小雁,小桐。而小雁,小桐一直看着郑薇他们俩偷笑。
“喂,李愔,你看够了没?”郑薇瞪着李愔说。
“没,我可以亲一个吗?”李愔一脸坏笑地说。
“想都不用想!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郑薇一口回绝。
李愔却突然趁她不注意,快速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郑薇被突然偷袭,然后又看到李愔那得意劲,就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说:“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亲回我?”李愔丝毫不畏惧,反而更嚣张了。
“你!你这个无赖!亏你还是个王爷!”郑薇怒道。
“什么无赖?你可以叫我名字的,愔。”李愔笑着说道。
“这是给我的特权吗?”
“算是吧!本来你直呼一个王爷的名讳就已经大不敬了,现在,只叫名好了,这样听起来,温柔点。”
郑薇放开李愔的衣领,傲娇地切了一声,表示不屑。但是,她还是很乐意叫他的名,确实比较温柔些,但是,她生气时,还是直呼姓名。现在他们两个就像在热恋一样。
就在这样吵吵闹闹中,又回到了久违的长安城,一如既往的繁华。回到了宜阳坊的王府,李愔就说先去宫里打招呼,叫郑薇在家里好好休息。
这时,李世民已经处理完政事了,在园囿和后妃佳丽们赏美景呢!李愔直奔园囿,来到李世民面前,“儿见过耶耶。”
“起来吧,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到长安,就先来给耶耶请安了。”
“哦?难得你这么乖,是要朕夸你吗?”
“陛下,蜀王刚刚回来,你就不要凶他了,来,先坐下吧。”韦贵妃温柔地说道。李愔这才发现,韦贵妃也在,徐充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