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一不小心就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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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反派一不小心就洗白了-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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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就被糊弄住,那个人曾是我的主子——宸妃。”

    这是母亲头一次讲起过往,昭仪不由多问两句:“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很美,艳丽动人,她富有才情,聪慧过人,对世事极其通透,可以轻易的看穿一个人,她曾以大将军之名远赴边疆施展绝户计,她曾在宴席上剑舞,让赵皇愿吃极大的亏也要带走她,她曾痛饮毒酒,她妹妹为她一同赴黄泉,她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值得说,可是,不用了,她已经去了。”

    “死人比不上活人的,活人可以做许多事,死人死便死了,谁还记得呢。”

    “你记住,千万别动情,宿皇冷心冷肺,当初对宸妃是真的好,后来对她也是真的绝情。”

    昭仪点头道:“女儿知道了。”复又佩服道,“好厉害的女子。”

    她道:“她做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些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只是觉得自己能做到,便去做了。”

    昭仪越发觉得她好。

    入宫之后,宿皇雨露均沾,对她也是真的好,凡她所求,皆赏赐给她,琴棋书画,也是懂得,说起来也头头是道,她心里便隐隐有了几分期盼。

    她一度祈求的夫君便是琴瑟和鸣,丑点儿老点儿没关系,只要他懂她,愿意和她闲话家常,恩爱非常。

    至于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念头,即便生在不娶妾的家里,她也是不敢有的。

    娘说:“这年头,哪个不娶妾,你爹他不过是谁也不爱罢了。”

    所以,得不到的东西,就不去奢求,这会让自己快乐点儿。

    他带她春赏百花夏赏荷,秋观枫叶冬观雪。

    他打猎,带她,为她捧上两只毛茸茸的小兔子;他下江南时,带她,为她亲手剥莲子,那点儿甜意,从口里直到心里;他在千年古刹时同她跪在佛前求签,一同叩首的时候,像极了世俗人家的婚礼。

    她求,来世再遇上他,早一些,再早一些,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大好。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位份几次升,她成了贤妃,宫里的风言风语甚多,她都是知道的。

    那人死后,紫薇宫再无人入住,再无人被称为宸妃。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番外——故人辞去黄昏后1

    皇后曾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本宫看着你神色间的样子,还以为是宸妃回来了。”

    于是她问遍宫中老人,宸妃的模样。

    众人不答,自宸妃死去多年后,已不让人提起她,有宫女为她指了妃陵,她知道这是皇后的人,有什么关系。

    皇后已经老了,而她还年轻。

    皇后母仪天下那么久,却忘了,后宫中不仅得看着小妖精,还得活得过皇帝,不然怎么成的了太后。

    她是不甘愿只当个贤妃的,娘说的对,痴弄撒娇,想要抓住的不仅是男人,还是后半辈子。

    她去了,妃陵里,她看见了自己父母,原来每年都有几天消失的人在这里。

    雪地里,一片雪遮住了眼睛,母亲站在屋檐下,看着空地里的人。

    她上前道:“爹,你在看谁。”

    “故人。”

    “她死了很久吗?”

    “是的。”

    “你很爱她?”

    “我想是的。”

    “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大概是的。”

    她尖锐的问道:“那娘呢?”

    “她很好很好,一个人有多好,只有和她过一辈子的人才会明白。”

    “那她呢,宸妃对你来说是什么。”

    乐文先生只是漠然一笑,他已不是当年意气之下离家出走的人了,他是朝中老谋深算的宰相。

    他只是道:“贤妃娘娘,还请早日回宫,滞留妃陵实在是不大好。”

    她一愣,是呵,她可是,贤妃娘娘啊,才不是什么宰相家的小姐。

    她道:“多谢宰相大人指教。”

    她离去。

    母亲在她走时,若有似无道:“她是红尘中的流水,不愿执拗红尘欢爱,却让每个人红了眼。”

    她叹气,打算回宫了。

    小丫鬟走到乐文先生身后,道:“回去吧,待清明再为她上坟。”

    “恩,愿她在阴间自由自在,再无烦忧。”

    乐文先生拉着妻子的手离去,老夫老妻,别有一番温情,毕竟是要过一生的人。

    雪上的脚印绵延成一串。

    我不爱你,我也知道你不爱我,只是除了彼此身边哪儿也不去。

    因为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都有一个曾经情到深处却终究没得到的那个人。

    你也是,我也是。

    你不问我,我也不会问你。

    回宫的贤妃直去养心殿,养心殿向来不让人进,所以,她只是等在门口,寒风刺得人疼,她心里难过,她重情重义惯了,却在父母处受到这样的冷遇。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进了养心殿,大抵是恃宠生娇,觉着那个人这般喜欢自己,是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

    养心殿里空荡荡的,简约到甚至可以被称为简陋的地步,唯独有几副等人高的画,画中女子极其貌美,她呆在原处,她应该立刻出去,就像从未来过,这是有人算计了她,她知道,却做不到。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想要伸手触碰。

    “谁让你进来的,给朕滚。”

    她惊得回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贤妃被禁足在宫中,只因冲撞了圣驾,不知道的人议论纷纷,知道的人只是微微一笑,不过如此。

    皇帝的恩宠就如同这天,阴晴不定,正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贤妃只在宫中凭着记忆画出了几幅画,像了七八成。

    身边随侍的宫女道:“这是谁?娘娘,虽说你俩不像,神态却像了七八成。”

    她不答,痴痴看着画里的女子。

    夕阳如血,嫁衣如火,她眼尾上勾,魅惑勾人,面色又十足的冷淡,仿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居于城墙之上,高傲睥睨又不屑一顾。

    或笑或面无表情,都是绝美,只是每一次,她的傲气融在了骨子里,又带着通透,并不惹人生厌。

    她记得她看见的时候,画中人正在笑,一笑便如院中那棵桃花树下桃花雨,惊人的美。

    宸妃。

    能让宿皇如此宝贝的能是谁呢,只有宸妃了吧。

    她们都错了,宿皇不是没留下她的东西,而是将整个人留在了他的记忆里,那样的栩栩如生,非是用了大力气,绝不能成功。

    母亲也错了,活人的确不该和死人争,不是没必要,而是争不过,她死了,纵使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对,那一刻也都是美好的了。

    而活人,纵使活着,即便再好,也比不上她了。

    她更是错了,喜欢个和自己父亲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更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以为自己能够和他偕老。

    她啊,还是太天真,错把假象当真实。

    那年千年古刹,更是轻许了姻缘。

    她犹记得那几张画像上的语句。

    宸妃幼时,活泼可爱又藏着尖锐,画上写:愿你来世依旧有趣。

    宸妃入宫时,廊间模样,写着:犹记那时,见之心喜。

    宸妃于战场之上,青铜面具半遮,同露出来的绝美面容成鲜明对比,手握长剑,写着:我至边关,咋觉难过,有子同游,何其有幸,我不幸。

    宸妃身穿嫁衣逆光而行,写着:我早该明白的,宁愿孤身一人,也不该让你离开我。

    最后一张只有背影,大红的衣裳,身边有人,两人侧首说着什么,写到:我负了你,来世与你退隐山林。

    你瞧瞧,多么情深的话,可惜都给了宸妃后,再给不了别人。

    她对着铜镜,恨得砸碎了屋中所有镜子,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皇后送来一笺信纸,信纸上写的不外乎是她不过是个替身,她只是幽幽一笑,她算想明白了,这世上最难过的不是当别人替身,而是看着他身边人来了又去,偏偏他从未喜欢过自己,连提升都不是,恰如皇后。

    她低垂着眉目将信笺焚了,练起字来,她的字本来清俊有傲骨,没有女儿家的脂粉气,如今来了三分飘逸。

    她用这字写了首诗,仿照前人十离诗所写。

    白团粉球自在欢,娇俏可爱主人怜。

    无端抓挠红酥手,不得再入膝上眠。

    这是何等的将自己说的卑微,不过是你手边的小猫小狗。

    过得几日,宿皇便来了,他叹道:“何必。”

    手中的信笺递给她:“收起来吧,以后用不上了。”

    她抬起头,委屈的小模样:“妾身以为陛下再也不来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番外——故人辞去黄昏后完

    宿皇叹了口气道:“怎么会。”

    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却可爱了不少。

    宿皇道:“行了,坐吧。”

    她坐下。

    宿皇又道:“你与她是不同的,不用学她,你已经很好。”

    说是这般说,她却知道,自从宸妃离去后,便成了他不可再提的伤口。

    如今也是因着她与她像才有两分亲近与宽容。

    她试探道:“陛下可与妾身讲讲她么。”

    他皱眉答道:“没什么好讲的,她已经去了很多年,无从提起。”

    果然。

    她了然,她不再问。

    她口中说着自己都不信的情话:“妾身想着,宸妃姐姐能在陛下心中留下,必定有过人之处,我心性比不上她,才貌什么的更是远远不及,我只好陪着陛下一年一年又一年,到那时,陛下心里就会留着我。”

    “好孩子。”他笑着看她。

    她低头一笑,心里却是凉的。

    那一年的长安飞花漫天,边境却再次哗变,仿佛在百花落下时,隐约可以闻见铁锈味,兵戈之声隔了几千里还能惊醒人,飞回的雁呜鸣着,像极了百姓流离失所的哭声,平添萧瑟。

    她睡不好觉,她的父亲,又是当朝宰相,怎么会去那么远呢,几次三番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叹了一口气,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女人真难,她真想冲宿皇大发脾气,可她不能。

    她是妃,他是帝。

    她是妾,他是夫。

    她不能任性。

    她看了看时辰,有些晚了,宿皇多半是不会来了,她上床歇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假寐,便听见有人进来,夹着香气,正是宿皇。

    宿皇在她身旁站了半天,**着她的眉眼,半天方道:“到底不是她。”

    她一颗心凉了又凉,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宿皇走出门去,夜里实在是凉,陪在他身边的人已经走了两波了,身边的人用着不太顺手,却也省心。

    宦官道:“陛下这是要回养心殿?”

    “回去吧。”

    他怏怏的没了兴致,各花入各眼,她不在了,去哪儿都是一样的,不如回养心殿,多少她在那里。

    梦里是她穿着嫁衣的样子,事实上她从未穿过嫁衣,一切不过他想像,他明知道还是忍不住痴想。

    他见她时,她从花雨中走来,一片艳丽,她说:“陛下,妾身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

    “下一世,下一世里或许没有了陛下。”

    “你舍得。”

    她嗔道:“陛下啊,你说的这话,越发轻佻了呢。”

    艳若桃李,大张旗帜的美。

    她轻笑答道:“我愿与君绝。”

    他问不出为何这般轻易舍弃,大抵是想起了他自己当年是何其轻易的舍弃她,那是他一辈子无法释怀的伤。

    他看着她一步步的离开,终于消失不见,心中若有所缺,仿佛一直在等的那个人终于回不来了呢。

    战事结束了,贤妃有孕了。

    这两件事是好事,所谓双喜临门,自然好好操持了一番。

    下了宴席,贤妃乖巧的看着他,温声道:“真好,陛下,民间常说夫君在女子怀孕时用九条红线搅在一起,再串上长命锁,便会带来麟儿一辈子的好运,夫妻之间也会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有能有多长有多久呢,谁也不知道。

    他不忍扰了她的兴致,他道:“朕贵为天子,自然能长久。”

    她只是低眉顺眼的笑着,喜不自禁的样子。

    过了些许时日,他亲手将檀木盒交给她,盒子里便是红线串着的铜钱,他着实有心。

    稍微硬了一点儿的心又软下来,这个人呵,这个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做什么,她说的话他都记得,看上去愚蠢的愿望也愿意做,怎么叫她不上心。

    她回了他一纸素笺,这是她想的,若是他愿意为她奉上,那她就腆着脸,装作自己是他心爱的那个人,为他奉上细密情事。

    她太笨,学不会将自己的心收放自如,天知道,她怎么会喜欢上他的,可现在忘不掉。

    笺上是从极古时候留下来的诗,名为《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宿皇愣在原处,心中想的却是那场梦,他的婕儿说:“我愿与君绝。”

    “怎么了,陛下。”

    他语气平淡道:“没什么,朕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她聪明的没有问下去,世间总有千般万般求不得,执迷不悟本身就是一种错,她不允许自己错上加错。

    她劝道:“陛下,歇息了吧。”

    “好。”

    同床而异梦。

    她啊,即便再好,即便能揽尽绝世风华,惟独揽不回他的心,谁叫他没了心呢。

    母亲的话依稀在耳边。

    骗一个人,要费好大的劲,不在乎她又如何肯骗她,所以将来有人苦苦蒙骗你,千万不要拆穿他。

    所以她很乖的不拆穿他。

    他呢,他现在才明白,前半辈子争的皇权疆土不过如此,千秋万载之后,至多成为史书上的一笔,不会有人记得。

    也许,平平淡淡过一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明白的太晚,他曾等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了。

    她说花开归来,他看见花落成泥,古道天涯,唯余苍茫,空无一人。

    是他曾经执迷不悟,而今执迷不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情为何物?

    情是恨又恨不下去,痛彻底了还要给自己一个微小的希望,从始至终舍不得放不下,恨得咬牙切齿,怪那个人,却已不离不弃,无怨无悔。

    说到底只是无可奈何。

    美景良辰夜,无可奈何天。

    到后来,想对别人动情已是不可能了,那个人已经霸占了自己全部心思。

    原来爱一个人,由人由天由命运,就是由不得自己。

    半夜,大雨。

    雨后,海棠凋零。

    宿皇叹道:“到底是花。”

    “海棠颜色不大好,宫中人常说,当年紫薇宫里海棠花开得艳是因为有血气滋养着呢。”

    “荒唐。”

    他拂袖而去。

    过后不久,皇后病逝,只是宫中人不解,皇后身体硬朗,再活些年月也没事,怎么会突然病逝,可到底是宿皇下的令,没人敢说。

    她只是折着海棠花的枝干,微微笑了,宿皇果然心狠,多年妻子说死就死,只是有什么关系,伤了她的,终究得偿还,即便她是皇后。

    她听闻,宿皇曾说宸妃是她的解语花。

    海棠要染过血才真正妖艳。

    而解语花不经历过世事沧桑又怎能解世间万语呢。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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