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下的景泰帝态度和强硬,此事不能善了,凌浅月必须得到教训。
凌文宸见此,只得放低了态度,说道:“还请焱皇息怒,我凌国是诚心与焱国交好的,此次浅月犯下了大错,但好在永宁公主吉人有天象、安全无虞,还望焱皇能饶恕浅月一命。为表示歉意,凌国愿意奉上一份厚礼。”
接着,一连串的贵重礼物从凌文宸的口中说出,包括黄金白银、玉石宝物、织锦布匹等物。
狄鸿轩呵呵一下,然后凉凉地说道:“难道我焱国的公主的命就值这些?我焱国的公主可是价值连城,你觉得你的这些俗物能抵消三公主的罪过?况且,你们的这位三公主既然能与前朝余孽勾结在一起,想必是颇有能耐的,万一放她回去她死性不改又当如何?”
狄鸿轩态度嚣张,语气轻蔑,看向凌浅月的眼神如蝼蚁一般,仿佛将她与李香寒放在一起说就是侮辱了李香寒一般。
别说凌浅月了,就是自知理亏的凌文宸以及其他凌国使臣都忍不住心生怒意。
景泰帝也知自己儿子态度有些过分,但是别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作为一国之主,他不能表现出来罢了。他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使臣脸上的怒意,想着是时候轮到自己唱红脸了,遂道:“凌太子,闲王因为太过宠爱永宁所以态度有些过激,还请太子包涵。不过闲王说的亦有道理,三公主对永宁有恨,我这个做父皇本就有愧与她,又怎会给她留下此等祸患?”
凌文宸看着他们父子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暗道一声狡诈,最后还是咬牙说道:“焱皇请放心,文宸定会将浅月看管好,保证不会再出现刺杀之事,另外,凌国愿意再原来的赔偿基础上再加两倍。”
狄鸿轩本还想再刁难一下的,可是被人截胡了。
“本公主答应,不过除了金银,其余的换成三千匹上等战马。”
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就见李香寒穿着公主的礼服从外边缓缓走进来,先是给景泰帝等人行过礼,然后才说道:“如果凌太子肯答应,三公主可以安然无恙地跟着太子离开焱国,父皇以为如何?”最后一句是询问景泰帝的。
三国中,当属焱国的战马最弱,而最强的是凌国。虽然三国之间皆互通商业,但是马匹却是被严格控制的,所以焱国想要通过商队从凌国弄到马匹简直是难于登天,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李香寒怎么可能错过。
景泰帝闻言不由得在心里赞叹:果然是朕的女儿,这心思就是灵活。
这么想着,景泰帝脸色柔和地看着李香寒,说道:“既然寒儿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全凭李香寒做主的样子。
李香寒就没想过景泰帝会拒绝,现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她立即看向凌文宸,问道:“凌太子,如何?”
三千匹马不算多,但是也不少,而且还得全部是上等马。凌国的使臣从心里都是不愿的。只是这事由不得他们做主。
询问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凌文宸身上。
凌文宸顶着他们凌国使臣的目光,问道:“我们凌国虽然盛产好马,但是三千匹确实有些多了,不知公主可否减少一些?”
“可以啊。”李香寒很爽快地回答。
焱国的人可不是第一次认识这位永宁公主。当初永宁公主还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的时候就狠狠敲诈了原来的周丞相一笔,后来又因为国子监的事撕下涉事的人一口肉,让众人对这位永宁公主的睚眦必报有了深刻的认知。
正当众人疑惑今日永宁公主怎会如此好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她继续说道,“一匹马换三公主一鞭子,很划算吧?唉,这一次的刺杀险些吓坏了本公主和本公主的家人,尤其是本公主的娘亲还怀着身孕呢!这要是本公主的娘亲出了事,本公主定要将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了,这才几鞭子真是……”
这手段,这心眼,果然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公主!众人心中想道。
“这主意好。”狄鸿轩快速应道。
“不要,太子哥哥救我!”凌浅月低声喊道。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酷刑,别说一鞭子,就是寻常的杖责都受不住,只要想到那种疼痛她就忍不住害怕,紧紧抓住凌文宸的衣服,低声哀求。
在李香寒与狄鸿轩一唱一和以及凌浅月的恳求下,凌文宸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好,本太子答应,就三千匹上等好马。”
景泰帝这时候发话了,“既然太子如此有诚意,朕也得有所表示,三公主就跟着你们一起启程回国吧,太子回国后记得将赔礼送来就行。”
“焱皇请放心,凌国决不食言。”
解决了这事,凌文宸带着使臣再一次启程离开焱京。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大结局
才刚出了焱京,凌文宸就翻身下马进到凌浅月的马车里,挥手让里面的侍女出去。
“太子殿下。”
侍女闻言行礼过后鱼贯而出,只是锦绣在出去前不着痕迹地瞥了凌浅月一眼,眼神复杂。
侍女才出来,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然后是凌浅月那委屈的声音,“太子哥哥。”
马车里,凌浅月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双眼含泪委屈地看着凌文宸。可是凌文宸不为所动,沉声问道:“说吧,你怎么会和前朝余孽勾结在一起?”
凌浅月自小在皇宫长大,几乎从未出过皇宫,她是怎样与前朝之人搭上的呢?而且那些人与凌浅月搭上线又有什么好处呢?凌文宸想不通。
“太子哥哥,我,我没,我不知道他们是前朝余孽。”看着凌文宸凌厉的眼神,凌浅月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是,是锦绣,那些人是锦绣安排的……”
“你身边的那个侍女?”凌文宸有些意外。
“是,她说只有李香寒死了,我就可以嫁给寒王。”凌浅月越说声音越小,但还是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凌文宸心中一惊,忙命令道:“来人,给本太子将公主身边的锦绣抓住!”
可是很快,就有人回禀道:“回禀太子殿下,锦绣已不知所踪。”
这也证实了锦绣果然有问题。
“快派人去寻找!”凌文宸沉声吩咐,然后才面色难看地训斥凌浅月,“看你做的好事,竟然如此听信一个侍女的话!你可知道要是刺杀成功了会有什么后果?”
虽然不知焱皇能将这位永宁公主李香寒看重到什么程度,但是武擎冽此人他还是清楚的。从第一次交手开始,他就知道这世间万物都不曾被他看在眼里。而那些无论是真心还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女子,最后的下场都是还没靠近他就被他下令以残忍的手段处置了。
可是对于李香寒,他不仅让她近身,目光更是随着她而动,眼中除了她仿佛就看不见别的了。
一向冷心冷情的武擎冽有一天居然会爱上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未长成的女人,尽管觉得很玄幻,但是凌文宸从武擎冽看向李香寒的眼神中看出武擎冽是真的将她放在了心尖上的。
如果一旦刺杀成功,那么接下来凌国面对的就是武国和焱国两方的责难。别看武擎冽现在在武国好像举步维艰,但是作为曾经甚至是一直以来的对手,他自认为对武擎冽还是很了解的。他不可能会陷入那样的绝地。
凌文宸将结果说得如此严重,凌浅月缩着身子,喃喃地说道:“我,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而且锦绣说了,那些是死士,不会透露出我的消息来的。”
从见了武擎冽第一眼起,凌浅月就对他心生爱慕,只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李香寒。原本她还信心满满的觉得只要武擎冽见到了她就知道她比李香寒好上百倍,会弃了李香寒而爱上她。只是她没想到即便是真的见面了,武擎冽眼中却从未有她,竟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惟我独尊的凌浅月如何甘心?
锦绣是凌浅月贴身伺候的宫女,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对于锦绣的话,凌浅月几乎是偏听偏信。
当初在焱国的宫宴上,凌浅月的改变正是因为锦绣的劝说,也是锦绣给凌浅月出的主意,更是锦绣给凌浅月找来的杀手。
锦绣说那些人是死士,即便刺杀失败也会立即咬破口中的毒药自杀,不会泄露凌浅月的消息。
凌浅月并不会去想锦绣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也不清楚什么样的人或势力能养得起死士。所以锦绣一说,被恨意冲昏头脑的她立即同意了。
“蠢货!”
凌文宸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还在害怕与委屈的凌浅月,然后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马车。
凌国使臣离开的第二日是武国的人离开的日子,也是武擎冽离开的日子。
尽管昨晚二人已经话别,可是只要一想到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与心上人儿见面,武擎冽心中就有万般的不舍。要不是此时这里聚集了太多的人,武擎冽恨不能狠狠地抱着心上人,与她诉说自己的衷情。
“寒儿一定要记得想我!还有,不许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尤其是那个苏哲。”武擎冽霸道地说道。
苏大夫的身体生在逐渐好转。这一好转就关心起了苏哲的终身大事。虽然知道苏哲与李香寒不可能,但毕竟到现在苏哲心里还有李香寒,所以武擎冽对此表示十分不放心。这话从昨日开始不知已经被他说过多少次了,到现在还不忘嘱咐。
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李香寒心道:难道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不过此时此刻,她也没心思调侃他了,只是连声应是。
“四皇弟,咱们该启程了。”武擎宇突然催促,语气很不好。
“好了,快上马吧,时辰到了。”李香寒轻轻推他。
终是忍不住,武擎冽狠狠将人搂入怀中,然后放开,利落地翻身上马。
“等我回来娶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武擎冽开始随着队伍启程。李香寒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队伍缓缓离开,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公主,咱们回去吧。”明月轻声劝道。
李香寒听而不闻,仍旧静静地看着武擎冽离开的方向。良久,她在转身回到马车上。
武擎冽离开之后李香寒很忙,为了几个月后的及笄礼以及婚礼。虽然都是宫里在操办,但是量尺寸、试衣服甚至一些重要的首饰什么的也要她过眼满意后周皇后才会留下来。况且公主府的郑氏如今还有了身孕。
郑氏如今也算高龄产妇了,而且在这条件落后的古代,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所以李香寒要抽出时间打理她的饮食,既要补充营养又要防止补得太过,以免胎儿长得太大不好生产,还要监督她每天都要保证一定的运动量。
除此之外,她还要时不时地进宫表示孝心。
期间武擎冽一直保持着三天一次的通信,这频率,让李香寒都忍不住为传信的信鸽产生了同情。
信中除了诉说自己的思念之外,还有武国的局势。
对于这个从一开始的不重视到后面一直打压着的皇子要娶焱国的公主,武皇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因为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让他看重的二皇子娶的,只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如果他硬要破坏的话会影响两国的关系,朝堂上的大部分臣子都是不同意他破坏的,所以他只得憋屈地忍了。
不过武皇倒是对武擎宇愈发的看重了,每日的奏折许多都是交由武擎宇批阅,甚至是拿主意。对此,武擎冽却是冷冷一笑,然后准备自己大婚的事了。
每次看完信后她都要回复,要不然下一封信里就全都是武擎冽的控诉了。李香寒对此表示既无奈又甜蜜。
李承武的爵位是虚职,没有什么事需要他操心的,女儿的婚事他除了多给些银票给女儿傍身也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每日除了大半的时间用来陪伴郑氏,其余时间都是放在了当初买下的荒地上。
经过几个月的整理,荒地显然已是上了正轨:盖了几座小院,又种上了瓜果蔬菜,李承武甚至还让人挖出来一个池塘,种上了莲藕,说是为了以后夏天去那里小住可以赏荷,秋冬季可以吃上莲藕。
眼看着距离八月越来越近,郑氏差不多五个月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而李香寒的及笄礼也快要到了。
“相公,寒儿出嫁咱们要不要请爹娘他们来京城?”郑氏在李承武的陪同下沿着公主府里的池塘边的小路散步,想到李家村的爹娘以及兄弟,不由得问道。
沉吟了片刻,李承武说道:“娘行动不便,不知爹是什么想法,还是先派人回去问问爹的意思吧,要是他们愿意来的话就将他们接来。”
“大哥和三弟一家应该是要来的吧?”
虽然李承武三兄弟早已分家,但是富贵迷人眼,自从李承武被敕封后,恐怕他们的心态都变了吧?要是他们趁机提出留在焱京可如何是好?
郑氏的忧心并不是多余的,大房那边就不用说了,三房因为小张氏的原因,李承平隐隐有些受到影响,光是李家村传来的消息就知道他们行事的张狂了。要不是李香寒给当地的官员下了命令,在大房惹出祸事的时候给了他们一个教训,他们恐怕还不知道收敛呢。
李承武却是不在意地说道:“就算他们要来,等寒儿的婚礼一过,爹肯定要让他们回去的。”
李承武从心里就没想过要让大房和三房的人留京,他们本就是农民,靠种地为生,到了焱京这样的地方难道要他们游手好闲么?
李老爷子李铁柱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坚定地阻拦他们上京。
李香寒从宫里回来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派人回李家村。至于他们来了之后是否留下来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她早已替他们做了决定,那就是回去。
至于李铁柱和大张氏,如果他们要留下来的话,李香寒是不会强求他们回去,毕竟就算分家了,他们作为父母的可以要求李承武赡养他们。关于这一点,李香寒不会让自己爹娘一家名声受损的。
公主和亲,对于焱京里的大部分权贵来说是件天大的喜事。在他们看来,这一次的和亲,至少能保证两国之间和平几十年。
可是对于少部分的人来说,更多的却是不舍,例如皇宫里的那几位,或是承恩伯一家,又或者沈曜一家。
尽管李香寒是从宫里出发,可是李承武和郑氏等人都是一大早就起床了。郑氏可以带着宝儿去后宫,李承武虽然不能进入后宫却可以在宫里送嫁。李承武夫妻二人甚至还要在宫里接受李香寒的拜别。
在外人看来,李承武夫妇的这一待遇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可是李香寒提议这么做却是真心实意的,真心感谢他们多年的照顾和疼宠,让她享受到了上一辈子从未享受过的父爱和母爱。
九月十五寅时正,外边还是漆黑一片,可是公主府却是灯火通明。郑氏挺着大肚子催促道:“快点,要不然赶不及了。”
李承武在一旁护着郑氏,心中紧张不已,劝解道:“放心吧,现在还早着呢。”
“你知道什么,这高门贵女出嫁最讲究了,寒儿又是公主,怕是更繁琐,就算现在已经起床,一番折腾下来最少也得三四个时辰。”
郑氏说得没错,李香寒现在正处于几近暴走状态。天还没亮就要起床不说,连洗个澡都要洗上三四遍。她只觉得身上的皮都要被擦破了。饶是她自诩身强体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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