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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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贝-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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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块挤在绿色的大邮筒后面。
花宝的食指隔着帽子戳了戳小德戈的额头; 恨铁不成钢道:“咱们身为跟踪者,就要有跟踪者的职业素养; 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基础上; 也要做到表里如一。”
德戈蹲到地上; 小声道:“电视上的跟踪者也不是咱们这个样子的; 他们……”
花宝打断德戈的话; 急促道:“所以; 他们都会被发现,然后你追我赶; 汽车乱撞,水果四飞。这是导演为了故事的喜剧性。咱们这种踏踏实实做事的人能跟着学?!走; 跟上!”
花宝打手势,德戈快速跟上。
与申莽一起来镇上购买农具的克里大叔看到不远处畏畏缩缩的两个小家伙,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怎么来的镇上?就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吗?”
申莽看到花宝即使是大热天也恪尽职守地穿着黑长袖黑长裤戴着黑帽子黑口罩; 忍笑忍的心肝儿颤。
“他们在玩追踪游戏。不用管他们。”申莽还记得早晨花宝刻意叮嘱的帮他们在克里面前兜着。
“他们怎么回去?”克里大叔只以为这两个小家伙是来镇上玩的。
“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申莽笑道; 就凭花宝的懒劲儿; 他可不会认为他们是走着来的。
克里还要忙着去看货,不放心地盯着两个小家伙看了一路,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才开车离开。
花宝站在卖冰淇淋移动车外,眼睛盯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冰淇淋,走不动了。
“赶紧,要跟丢了。”小德戈推着花宝,着急地催促着。
花宝认真地劝慰:“跟丢了明天可以继续跟。”
小德戈气急:“不懂事的小孩子才看见吃的走不动,你都多大了!”
花宝一脸的光棍:“我的心理年龄永远3岁。”要不是她出来的急,没带钱,她才不用等着德戈给她买。
小德戈看着人已经转弯不见,泄气地掏钱买了两个冰淇淋。
两个人舔着冰淇淋慢悠悠地挨家挨户地搜寻着。
“跟着他们走准没错。”花宝蹲在墙角,指着两个同样脸色苍白的小年轻人对小德戈肯定道。
“为什么?”小德戈同样看向路过的两个年轻人。
花宝神秘兮兮地说道:“第六感。”
解释起来太费事,通常,她一这样说对方就会闭嘴了,省的她嘚啵嘚啵地讲,累。
两个年轻人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看,皱着眉恼怒地看向墙角,发现是两个吃冰淇淋的小屁孩,警告地瞪了一眼,又匆匆地向前走去。
花宝:“我觉的他们在蔑视咱们。”
小德戈:“不,他们是在警告。”
花宝不明白:“警告啥?”
小德戈也不明白:“不让咱们看他们?”
花宝更不明白了:“他们经过,咱们才看的。他们走开,咱们自然就不看他们的,用的着警告?”
花宝最后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所以他们还是在蔑视咱们。”
小德戈的思路被花宝带跑,质疑他自己对眼神的判断,单纯地问道:“他们在蔑视咱们什么?”
花宝满脸严肃,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在蔑视咱们的穿着,太乡巴佬了。”
小德戈看看彼此的穿着,信了花宝的忽悠,眼里是藏不住的崇拜。
花宝长辈范儿地一手放在背后一手捂着嘴巴假咳了两声,声音深沉道:“不要担心,我来解决这个问题。你先等在这里,我去找点东西。”
花宝抑制住雀跃的心情,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她认为她现在的背影在她乖徒弟眼里一定特别的伟大。
德戈站着目送花宝走到拐角处,等不见人影了,德戈坐到石头墩上,叹了口气,陪玩真累,考验体力,考验演技,还考验急智,他刚才是真的以为花宝有了第六感,怎么就信了她的鬼呢?
德戈再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花宝的话不能信,即使她说的再有道理,也只能信一半。
花宝找出来碎玻璃片,开始在德戈的衣服上划洞,嘴里叨叨着:“现在特别流行这个,从实际角度来看,通风透气;从文艺角度来看,彰显放荡不羁的风格。”
花宝把德戈的衣服破坏的差不多了,又在自己的衣服上开始划洞。
德戈一脸嫌弃:“像乞丐。”一身好好的衣服被弄的破破烂烂的,他的心情不是那么的好。
花宝心虚,强撑着气势高举拳头慷慨激昂道:“为了任务,为了爱与和平,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德戈就静静地看着这个神经病。
两个乞丐蹲在墙角,观察行人,很快的德戈就发现了很多年轻人都朝一个方向走。
花宝作死地在吃第三个冰淇淋,德戈是被她的“买二赠一”给说服的。
如果说之前花宝心里还隐隐地担心着奥斯赛,看到这么多年轻人后,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了。要是干坏事还能达到这样的规模,也是绝了。
“信为师一句话,让他去吧。”花宝被冰淇淋冻的大舌头。
德戈站起来,想要跟着去,花宝拉着他的手,想让他把自己拉起来,结果两人一块摔到地上。
“你真弱。”花宝恶人先告状。
德戈拍拍身上的土,瞪了花宝一眼,才带上帽子遮住半张脸,“猪!”
“这是肌肉!muscle!懂吗?”花宝显摆自己的肱二头肌。
“哦,野猪。”
花宝:……
一路上,德戈一声不吭,直挺挺地向前走。
花宝无聊,旧事重提:“徒弟,你该练力气了,连我都拉不起来,你以后咋抱你女朋友。”
德戈从本心上是不想入她的坑的,但她太吵了,“我还小。”
“不要用小当借口,我老哥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一手拎起一个成年人。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我一只手能举起一桶水。”花宝越说越得意,她的力气是专门练过的。
小德戈在花宝面前,站定,不走了。
花宝扒开德戈的帽子,看了眼他的眼神,学她老哥的样子挑了挑眉,特有男人味地说道:“小样,不信你师傅?为师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差距。”
花宝站在高处,一手提着小德戈的裤腰带,把他整个人平举了起来。
小德戈僵住了。
花宝在前面,昂首阔步。小德戈跟在后面,眼中暗沉沉的无波澜,只有看向花宝的时候才有一点亮光。
荒草地上有一个废弃的工厂,花宝站在大铁门前,惊叹这个大铁门的高度。看着周围的环境,她突然想在这里拍组照片,主题是惊悚无头鬼。呀!好好玩的样子。
小德戈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姐,要进去吗?”
花宝奇怪地看了小德戈一眼,一本正经道:“不是姐,是师傅。知道你崇拜我喜爱我,但还是要尊师重道的。
小德戈低头把帽子沿儿拉下来。
花宝翻了个白眼,她徒弟也就几个习惯性动作,这个是典型的不拒绝不合作地无视。
花宝的眼睛突然瞪大,尖叫声似乎被卡到了喉咙中,脸色迅速地涨红,眼神正是看向德戈的身后。
德戈浑身一抖,举着手颤颤巍巍地拉住花宝的衣角,“姐……姐,我身后有、有什么?”
“哈哈哈哈哈。”花宝笑的天崩地裂。
德戈慢吞吞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转回头时腿一软,差点摔下台阶。
花宝扶着德戈坐到台阶上,笑嘻嘻地盯着他看。
德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背对着花宝,帽子遮挡了整张脸。
“对不起啦,不要生气了。”花宝戳戳小德戈的后脑勺。
德戈转身,怒气冲冲道:“人吓人,吓死人!”
花宝星星眼,眨巴眨巴,刻意卖萌:“我知道错了。”
德戈摘下帽子,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告诫自己:面前这只猪不是普通猪,是猪八戒,能一耙子把他举起来。
危机解除,花宝笑嘻嘻地跟着站起来。
“走吧。”德戈上台阶。
花宝拖着步子慢吞吞地蹭着台阶,看着四周的风景,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跟老哥有很多一样的特质,有时候有种感觉,在我还没出生的那些年,我老哥同你经历着一样的磨难。”
“我老哥在我小时候除了笑就是面无表情,像阅历所有的人生,抛弃了无用的七情六欲,只留下微笑来应对所有改变。”
“沧桑的像一个看开了的即将迈入墓穴的老人。”
“这种感觉很可怕。会害怕他的不在乎。”
德戈的步子再也迈不开了,转身看向花宝,认真地说道:“他现在有在乎的,在乎你,比在乎他自己还在乎。”
花宝笑看着德戈的眼睛,看尽他的心,“你现在也有在乎的,在乎钱,在乎需要钱的人。”
德戈皱眉:“以后不要让我叫你师傅了。”
花宝摇头。
德戈抿嘴:“叫你姐。”
花宝勉强点头。


第30章 Strong
大铁门上生满了铁锈; 大片的油漆开裂掉落; 小德戈小心谨慎地避让开铁门上的霉青□□域; 找出一块油漆还算完整的地方; 推门。
脸憋的通红,门一动不动。
花宝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张开托住下巴; 眼睛微眯; 侦探式冷静无波的语气,推断道:“门上铁锈均匀; 一层灰尘。据此可知,这个不是他们入口。”
小德戈冷眼:“明摆着。”
花宝撸起袖子; 当仁不让:“我来。”
花宝就着小德戈在门上的掌印,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推; 她感觉这是她有史以来最用力的一次。
门一毫米一毫米地被慢慢推开,门内的灯光透出了门缝,花宝心里一喜; 更加用力推; 德戈也加入了推门的行列。
门缝渐大。
噼里啪啦。花宝顿了顿; 歪着头想了想又开始推。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花宝想这个声音有些像玻璃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花宝在猜测里面有一群人在摔酒瓶。
轰隆一声巨响; 力道乍轻,灯光炸亮。
花宝低头看看挡在门口摔的稀里哗啦的大酒柜,再抬头看看因为震惊而突然静止的人群; 歪着头; 眨眨眼; 嘿嘿一笑,慢慢地转身,拉起小德戈,撒腿就跑。
花宝的两条小腿倒腾的飞快,小德戈跟不上,几乎被拖着跑。
眼见着就要甩开后面的一群人,前面突然出现一群堵路的。
花宝停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地对着累瘫在地上的德戈教育道:“看吧,电视里,坏蛋怎么堵截主角,主角都能跑掉。咱们现在是怎么都跑不掉了。你要学会去分辨真假。”
德戈躺在地上,喘不过来。
后面追的人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大喘气,他们追着这两个人绕着小镇跑了整整一圈,没有两万米也有一万五,早知道,他们宁愿自己掏钱补酒钱,现在,心疼他们的小心脏。
“让让。”骑自行车来追人的循着拖拖拉拉的追人大部队找到了目标,目标周围躺着一圈“死尸”。
“爬不动,一点力气都没了。”躺在地上休息了半晌才有力气说话,浑身依然软成面条。
花宝鹤立鸡群,摆摆手耸耸肩,与外围人对视,眼神忒的无辜。
一个小时候后,站在花宝面前的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姑娘和小伙子都扎了一头的小脏辫,姑娘耳朵上有二十个耳钉,小伙子眉毛上四个眉环嘴巴上两个嘴环。
花宝观察着这两个人,想着她还是乖乖地当个普通人就好,非主流小众文化太疼了。
废旧工厂里的群体玩乐还没开始,就已经因体力不支告吹了,跑了整个镇的人腰酸腿疼急需休息,小德戈也累的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整个工厂就剩下他们三个活蹦乱跳的,看守花宝的姑娘和小伙,一个聪明地骑上了自行车追花宝,一个开车追花宝,对花宝的恐怖体力报以最高敬仰。
“哥,我被抓了,你过来用钱赎我。”花宝软趴趴地躺在沙发上,好吃好喝地供着,在电话里却说着危言耸听的话。
申莽从花宝话里听出了懒洋洋的调,心里并不着急,拿出手机看了眼花宝的定位,取笑道:“你又办了什么坏事?”
花宝盘着腿坐到沙发上,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不是坏事,是倒霉。谁知道大铁门后面摆着大酒柜呀。”
二十个耳钉的姑娘插了一句话:“为了保险,大铁门的里面还用木头插着。”
花宝了悟,难怪她推的时候这么费事。
申莽在电话里听到另一个人的话,闷笑。这两句话也够让他明白了前因后果,他很清楚花宝的力气。
花宝对着电话强行解释:“木头年久返潮长霉酥软了。”
申莽笑道:“你先玩会,我一会就到。”
解决了主要问题,花宝开始解决次要问题:“你们认识奥斯赛不?”
嘴环小伙毫无戒备地说道:“认识,这里每个人都认识奥斯赛,他调酒的手艺没人能比。”
小伙等着花宝问下一句,结果花宝拿起一个苹果认认真真地啃着,她不问了。
嘴环忍不住地主动问道:“你不问其他的事情了?”
花宝仰脸:“比如?”
“比如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上学?每天都在做什么?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嘴环连环出击,每个来找人的人都是这个基本套路。
花宝继续啃苹果,被嘴环火热的眼神看得无奈,说道:“问你这些问题的都是那些人?”
“家长、老师、同学、朋友、警察……”
花宝循循善诱:“他们是不是比我高?是不是比我壮?是不是比我更有权威?是不是比我更着急?”
嘴环点头。
花宝问:“那你说了吗?”
嘴环摇头。
花宝趁着他摇头的功夫把苹果核准确地扔到了五米远的垃圾篓里,用手背抹抹嘴,说道:“你都不说,那我还问什么。”
嘴环蒙圈。
花宝站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踢了小德戈一脚,对着嘴环夸赞道:“你真可爱。”
“M,你真可爱。噗呲……”耳钉姑娘大笑,笑的肆无忌惮,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着她的笑声。
嘴环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忍着贝莉的嘲笑声,追根究底地问花宝:“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回答?”
花宝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她老爸看偶像剧时语重心长的话:现在的年轻人呀都不爱动脑子。
她想着她不能说她从他的表情、语气、动作看出来了他的不合作,否则,他一定会继续追问他什么样的表情透漏了他的不合作,等等,没完没了。
花宝眼神坚定,语气诚恳地说道:“我一眼就看出你们都是守口如瓶,信守承诺,义薄云天的人,绝不会做出背叛、出卖兄弟的事。”
嘴环抿嘴,抿了一会,没忍住,露着大牙齿笑了起来,一代冷酷大哥瞬间堕落成傻黑甜。
“你真有眼光。”嘴环傻笑,举着大拇指。
“谢谢夸奖。”花宝淡定,她现在特别期待她老哥来,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傻甜。
申莽到的时候,花宝正跟着嘴环M学B…BOX,她别的文化知识是学不会,这有趣的发音书挑起她的玩心,M告诉她发音技巧后,她立马就能发出一样的声音。
“天才!”M兴奋道,他教了那么多人的B…BOX,头一次遇见花宝这样一学就会的人。
花宝笑眯眯地点头,这个评价她喜欢。
申莽悄无声息地知道花宝的身后,来了一段B…BOX,完全复制了M的音乐。
M崇拜的目光从花宝转到申莽身上。
花宝刚刚翘起来的尾巴被压了下来,虽不想承认,但她老哥确实比她厉害,她老哥都能跟鸟对唱,这个要能难住她老哥才怪。
初次见面,各自都有着很好的印象。
M和贝莉根据摔碎酒的进价来算的钱,被摔坏的酒柜和耽误生意的钱都没有计算在内。
申莽给的爽利厚道,把钱数翻了一番。
贝莉和M不图这点钱,就图这个态度。M豪爽地对花宝笑道:“以后来我地盘,吃喝不掏钱,我罩着你。”
花宝当着M的面,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捏碎了一个苹果,苹果汁从手缝缓缓流下。
M避开花宝的眼神,他一高兴忘记了一个小时前这女孩制造的恐怖景象。
申莽把花宝扒拉到一边,霸占住大半个沙发,问道:“你们这里什么时候开业?”
M坐到对面,贝莉端来四杯酒。M把酒递给申莽和花宝,回道:“从中午一点到晚上一点。”
花宝捧着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甜滋滋的酒。花宝瞟了她老哥一眼,申莽没反应,她又大胆地喝了一大口。
惯来察言观色的贝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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