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弯着腰使出全身的力气; 大吼:“德!戈!!出来晒太阳!”
小德戈像只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别墅门口; 呆呆地站着不动。
花宝对着她大闺女嘱咐:“你乖乖在这里站着; 我去去就来。还没洗完澡,不准在地上打滚。表现的好,下午给你糖块。”
交代完,花宝甩甩手上的泡泡,跑向德戈。
花宝摸了摸德戈的衣服,问:“这么暖和的天; 穿这么厚; 不热吗?”
花宝自个只穿了一件无袖吊带雪纺连体裤; 清清爽爽的,正适合现在的天气。而德戈却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袖长裤卫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卫衣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遇见这么个比她还不懂事的熊孩子,花宝的语气不是那么的美好:“回去换衣服,这么穿非得捂出来一身的痱子。”
德戈不吭声,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低着头看着地面,仿佛没听见花宝的话。
花宝绕着小德戈转了两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没有凉快衣服,克里大叔他一套衣服能穿过春夏秋冬,你不会也这样吧。”
德戈没有理会花宝,从车库中找来大水桶和小推车,推着装满水的大水桶向马儿走去,压了一路的车痕。
花宝率先跑到马儿身边,介绍对方:“大闺女,这是不说话的德戈,不要怕,他看起来怪怪的,实际上是个热爱劳动乐于助人的红领巾。”
发自内心的夸赞总能拨动人的心弦。
小德戈缩在袖子里的手颤了颤。
“德戈,这是我的朋友——BigGirl,她的爸爸是牧单。克里大叔说牡单是牧场中最聪明最雄壮最俊逸的纯血马,曾经连续四年夺得赛场冠军。BigGirl遗传了她爸爸的优秀基因,骨骼坚实,韧带强劲,爆发力和耐力在行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BigGirl跟我一样聪明。”
BigGril亲昵地蹭了蹭花宝的脸,花宝大笑着炫耀:“你看吧,我大闺女知道我在夸她,害羞了。”
花宝把她大闺女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后,用细毛刷给她顺毛。
小德戈学着花宝的样子在另一侧给BigGril刷毛,不一会就流了满头的大汗。
花宝建议:“你可以摘下帽子编起来袖子,会凉快很多。再不行就光着膀子,男孩子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小德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把头上帽子一点点地摘了下来,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如最灿烂的向日葵。
花宝艳羡地上去揉了揉:“金子。”
出手太快,小德戈再次没躲开,不太乐意地再次带上了帽子,离总爱动手动脚的某人远远的。
花宝看向她的大闺女:“很好看,是不是?咱们一块染个发吧,炫酷的金子颜色。”
申莽踩着橘黄色夕阳回来时,花宝坐在别墅门口台阶上,抱着膝盖托着下巴,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花宝伸出手,申莽把她拉起来。
“哥,我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花宝走在前面,面对着申莽,倒着走。
申莽模仿着花宝昨日的语气:“我五官方正,身手矫健,乃江湖上不留虚名仗义行侠的刀客。”
花宝两腿并拢,两手握着摆在身侧,凹造型。
“我的心是豪气万丈的,但我的外表是秀美的。”
申莽站住,斜靠在门上,笑看着她:“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花宝兴奋地跳了一下,站到申莽的面前,两只手抓着他的手,满眼期待与他对视,婉转着说道:“花仙子的头发是金色的。”
申莽装作听不懂,逗弄道:“花怪的头发是黑色的。”
花宝不生气,继续给申莽洗脑:“造型师说,我皮肤白皙脸色红润最适合灿烂鲜亮的颜色。”
申莽笑喷,勾着食指弹了她一个脑嘣:“不用再强调了,知道你比我白。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伟大的梦想’?我答应你就是了。”
花宝忍住内心疯狂的激动,抱住申莽的胳膊,谄笑:“咱们一块染发吧,我和大闺女染成金色的,你和大儿子染成银色的。”
申莽脸色一僵,想从花宝怀里抽走胳膊,被她勒住,没抽出来。
申莽尝试着打退她的想法:“银色,说白了,就是白色,头顶着一头白毛,太夸张了。”
花宝想象了一下老哥头发染白色的样子,继续坚持:“火影中卡卡西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帅呆了。”
“乖,你自己染。”申莽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花宝笑的不怀好意:“不行。你刚才都答应了,不能说话不算话。”
花宝笑嘻嘻地跑到房间拿出一篮子的染发剂:“我下午打电话到超市,让桑姆大叔帮忙送过来了。染发剂适用说明书我都已经翻译成中文了,咱们去染吧。”
申莽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满头白毛的样子,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今天干活太累了,走不动了。”
花宝伸着食指摇了摇,贱笑道“你傻,还是以为我傻?理由不成立哦。”
申莽严肃脸:“马是我们人类的朋友,你不能直接剥夺他们的选择权,他们同意了吗?”
花宝眼睛眯起来,抿着嘴巴笑了起来:“看在你是我老哥的面子上,让你染的心服口服。”
花宝从马棚牵出来她大闺女和大儿子,在他们面前分别放了黑色纸牌、黄色纸牌、白色纸牌,花宝的大闺女非常有眼力见地选择了黄色,大儿子跟在大闺女身后也选择了黄色。
花宝憋笑,满脸可惜地说道:“太遗憾了,大儿子更喜欢黄色,只能你一个人染成白色了。”
申莽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认栽:“既然喜欢黄色,就让他染吧。”
花宝摸摸大儿子,笑道:“你太不讲道义了,扔下你主人一个人染白色。”
申莽转身回屋,洗漱完坐在沙发,突然笑了起来。这圈套一环接着一环,往黄色纸牌上浸糖估计花了不少的功夫。
染发是个费时间费体力的细致活,吃完晚饭,花宝趴在申莽的床上磨着他学染发技巧,她很有自知之明,明天还得她老哥给她大闺女染色。
第二天天刚刚亮,花宝就蹿到申莽的房间里把他床上拉起来,“老哥,我先给染色。”
申莽认命,坐到花宝的梳妆台前,闭着眼睛任由花宝在他的头上折腾。
他几乎又睡了回笼觉后,花宝完工。
花宝捧着申莽脸,凑近看了又看,一脸的惊叹:“老哥,染了白发我才发现,你竟然长的这么地现实。”
申莽黑脸:“好好说话。”
“太丑了。”花宝不想看第二眼,明明拥有着白发的卡卡西神秘而有魅力,他老哥染了白发怎么就有那么一股傻憨的村气。
申莽淡定地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眼,不急不躁地回了自己房间,再出门时,一头硬朗的板寸。
经受了现实与想象的巨大差距,花宝抱着自己的头犹豫了。
申莽两口吃完一个三明治,看了眼花宝,平静道:“还想继续祸害不?”
花宝冲着申莽挤了个笑,卖乖:“不祸害了。”
申莽瞥过去一眼,冷漠:“吃完饭,跟我一块去干活。”劳动改造。
“能打商量不?”花宝问的小心翼翼。天热,不想去。
“你说呢。”申莽笑问。
“嘿嘿。”花宝干笑。
申莽看在花宝卖萌的份上,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脸蛋,体贴地解释道:“这白生生的小脸蛋不健康,还是小麦色看起来更顺眼。”
花宝惊悚。
申莽笑:“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花宝把头扭向德戈:“德戈,咱们一块去干活。”起码要拉个人当垫背的。
这一次,德戈不再像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竟然轻轻地摇了摇头。
有了回应,花宝并不觉的有啥需要惊讶的,她正悲伤于小德戈的拒绝:“德戈,咱们是不是好哥们好朋友?”
德戈点头。
“好哥们好朋友就需要讲义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德戈扭着身子背对着花宝,像小松鼠一样抱着自己的食物一点一点地藏到自己的嘴里。
申莽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花宝的脑门,笑道:“赶紧吃饭,吃饱了好有力气干活。”
“哥,明天模特队就来了。我需要保存体力来给大个子出谋划策。”
“睡一觉就能恢复。”
“干活干多了,睡觉起来会酸疼。”
“我给你按摩。”
“……”没招了。
第24章 仙葩
三分的被迫; 七分的欢乐感染; 德戈的心灵防线被花宝撕开了豁口; 然后,花宝就勇往直前地钻了进去。
花宝这种不要脸的自来熟性格再次让申莽发自内心的感慨。
显然; 早就熟悉花宝本性的申莽只是感慨; 而克里大叔就是惊吓了。
“德戈竟然换了短袖短裤!他竟然答应了一块劳动!他、他竟然开口说话了!!My God!Flobaby一定是神派来的天使,太神奇了。”克里大叔手心出汗脸色潮红; 激动的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撼动,只能不停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花宝早就带着小德戈去给她家大闺女喂晚饭; 客厅里只剩下申莽看电视。
克里大叔坐到沙发上; 腿抖的不像话:“Mang,你一定不知道; 从我把他们从孤儿院带回家; 德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申莽继续看电视,他见过很多这样的孩子,德戈是其中最幸运的孩子。
“德戈太聪明了,心理医生根本无法介入治疗。”
感性的克里大叔两眼都开始冒泪花,又哭又笑:“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
申莽天马行空地想着,小德戈在封闭自我的时候就是个优秀的孩子,走出囚笼后该是怎样的惊才艳艳,从另一方面说,他家花宝也算误打误撞地度化了一个天才; 这等善事; 她也许真能活到130岁。
等花宝扑过来的大动静让申莽回过来神后; 想到自己刚才的天马行空,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跟你在一块时间长了,都被同化了。”申莽对着花宝笑道。
“嗯,近朱者赤。这是你的荣幸。”花宝大言不惭。
申莽一手扛着她回屋里说话的,“克里刚才很激动。”
“激动什么?”花宝感到莫名其妙。
申莽把她放到床上,揉了揉她的头发:“德戈说话了。”
“他本来就会说话呀。”
申莽把腿翘到床上,斜靠在床头。花宝滚过来,枕在他的腿上,找了个舒服得姿势。
“我还是喜欢不说话的德戈,又乖又听话,让干啥就干啥。他嘴巴解封后,就学精了,就挑着干净轻巧的活儿干。我批评教育他,他还顶嘴。”
“哥,我帮我揉揉头。”花宝把申莽的手放到自己的头上。
申莽的手指微弯并拢,指腹触碰着花宝的头皮,力道适中地按摩着。
一股电流扩散全身,花宝眯着眼睛,四肢摊开着,舒服的像只阳光下打盹的花猫。
申莽在早晨开车去镇上买修车的零部件,再回来的时候,花宝与德戈就已经达成了一块干活的协议,他本以为是花宝单方面的口头吩咐,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有着某种交易。
“你怎么说服他去帮你干活的?”
花宝躺在申莽的腿上,仰着头,笑嘻嘻地说道:“我跟他说,如果他帮我干活,我就教他玩滑板。”
申莽捏着她的鼻子,花宝闭上眼睛,抿着嘴巴憋气,憋的脸蛋红彤彤的,猛地睁开眼睛,申莽松手。
花宝眼睛亮晶晶,“这次多长时间?”她感觉她这一次的闭气时间比上一次的更长。
“143秒,比上一次进步了三秒。”
“才三秒,我以为能多出来十秒。”花宝失落不过十秒,打起精神主动要求锻炼,“明天跑步,增大肺活量。”
“模特队暂时住在镇上,明天来这里取景拍摄,大个子给你说了吗?”这些消息是申莽从克里大叔那里听到的,不知道花宝这里得到了消息没有。
花宝噌地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她没跟我说!”
说曹操,曹操到。“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坡我想唱歌……”一首《大花轿》让花宝条件反射地拿出手机接听。
此时,大个子鸟窝头地坐在路边马路牙子上,愁眉苦脸地借来路人的手机打电话:“领导,俺迷路了。”她就出来买个皮圈扎头发,她记得她拐了三个弯找到了超市,按照她的记忆打算原路返回,怎么就出错了呢?
她手机落在民宿里,目前她脑子里只记着家人的手机号和大宝贝的手机号。远水救不了近火,家人别想了,她只能求助这通电话。话说过来,大宝贝的手机号码,全公司的人都背会了,每月绩效考核必考内容之一,以前没有打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为啥人事部非要考核这个,这次她彻底通透了,大宝贝的手机号码比110更管用,反正她是大宝贝的员工,怎么都不能扔下她不管的。
大个子仗着花宝零食公司正式员工的身份,有恃无恐。
“当个公司老板多不容易,公司有项目了需要去审核,生意萧条了被笑没眼光。需要关心员工生活质量制定工资和福利,还要关注员工的身体健康防治职业病。就连员工迷路都需要去接送,我觉得他们欠我一个全国最好老板勋章。”花宝在车上喋喋不休,她觉的她这个老板当的相当负责。
坐在车后座的大个子特诚实,就事论事地说道:“咱公司对门华新旭阳公司老板除了出差,每天来的比所有员工早,走的比所有员工晚。咱公司里后勤部有花叔,宣传部有张经理,销售部有孟大哥,人事部有高经理,生产部有锋哥,研发部有博士,还有个协调各个部门工作的总经理。不是俺夸张,咱公司的领导们个个都把家安在了公司里,满心满眼都是公司的利益。”
大个子的语气开始变的梦幻:“领导,您在俺们心中不是旭阳公司那样老板,您在俺们心中是神。神爱世人,神指引着世人走向光明。”
花宝仿若在俯瞰众生,用怜悯而慈悲的眼神,说道:“神良善而慷慨,神用智慧和知识指引世人前进,神的判断光明磊落,神的踪迹无处不在。心存善良,刻苦耐劳,虚怀若谷,与神同行。”
“打住!”申莽一身的鸡皮疙瘩。
花宝原地坠落,嘻嘻哈哈地搭着大个子的肩膀,姐俩好地问道:“你昨天怎么才到?比约定的时间都晚了三天。”
大个子露着大白牙,笑的看不见眼睛,“有商家找我们拍广告,准备插播到节目中。宝,咱们公司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我看其中的几个人不错。有潜力,现在请来当产品代言人还很便宜,等节目播放了,她们的身价估计就搂不住底了。”
“你好好干,咱公司的所有代言都找你。”花宝说的豪气,事实是,宣传部的那群还没出嫁地姑娘们乃实实在在的萌系颜控,她们早就跟她打过招呼,她们宁肯在国外产品上只盖商标,也不想贴上黑美人和骨感气质美女,欣赏不来。
大个子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才不当代言,我奶奶要是知道了我的头像满世界飞,非得气的心脏爆发。我参加比赛就是偷偷摸摸来的,等我被刷了下来领了钱就回咱们公司继续相亲结婚。”
“小爱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不用等,立马气的心脏爆发。她一心渴望着拍出世界巨星。”
大个子也知道她可能辜负了这份机遇。在这短短的十来天里,她遇见很多精彩热闹的事儿,碰见了一辈子都能够怀念的人,面对了让心动摇的意外惊喜。但是,心总是飘着。
这份机遇是她感恩的,而这份机遇被别人描述的前景却不是她期待的,她只想找份合适的工作,找个合适的人,生个不太丑的孩子,过着踏踏实实的日子。
“说白了,我就想赚个买房钱。”
花宝理解大个子的这份简单,就像她老妈,老爸再有钱,她也会去上班挣钱。家里的所有开销都是老妈掏的钱,老爸和她的钱也只是放在□□里的一个数字。这也就是为啥她的衣服没有一件上千的,她老妈存的工资钱有限,要节省着花。
前年,她老爸背着老妈拿着卡去银行查了余额,足够他安享晚年后才彻底安心下来。这样想想,她老爸也怪可怜的。也幸好老哥回来了,她有了自己□□的自主使用权,谢天谢地。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花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