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失身于他人,已经很伤人心,为何还要承受双重打击,不公平,老天爷对荣涣实在太不公平了,楚晴终究无法忍住内心燃烧的怒火,一个耳光扇在岑芝心脸上:“啪”的一声,打得她自己掌心都隐隐作痛:“岑芝心,你还真是非同一般的不要脸,贱女人中的鼻祖啊!像你这种女人,居然把一个大好青年迷得晕头转向,恐怕荣涣现在还在到处找你,万一让我发现他有个三长两短,或是被贺家的人报复,我非把你千刀万剐不可!”
“郡主,不要啊!岑小姐她,似乎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怀孕……”冬哥上前急忙劝阻。
楚晴本來还想再打岑芝心几巴掌,可冬哥这句话,还算起了点儿作用,让气头上的她重新恢复了理智,是啊!冷静下來仔细想想,其实刚才那一巴掌,似乎都不该打得那么早,那么快,抬眼再看岑芝心,姑娘眼中的恐惧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哀伤和无边的自惭形秽。
“罢了,冬哥,你叫两个人,送岑小姐回去,至于荣涣那边,我会找个时间和他说说,这婚事看來是老天注定办不成,想必这一次,他只能认命,别无选择!”
“多谢小王妃宽宏大量,芝心永远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岑芝心深深向楚晴鞠了一躬,用手绢捂着半个脸庞,黯然离去。
楚晴半睁着眼,目送那一抹单薄如斯的背影,良久才仰头,对着夜空里的月亮,长长地叹了口气。
怀着满腹心事过了一个夜晚,趁着庄仰哲第二天一早进宫,楚晴便让冬哥准备,和她一同去荣记铁铺找荣涣,决定向他说明岑芝心怀孕的事,而这次过去,她不仅带了冬哥,还叫上了王府里几个侍卫暗中跟随,以免荣涣又像上回一样发疯似地奔去太尉府闹事,那时洠ё采虾厣裒闶撬吡斯肥涸耍唬率潜晃迓矸质加锌赡堋
荣记铁铺的门关着,根本洠ё錾猓缫徽训滥切∽幼蛱斐鋈チ耍钡较衷诨箾'回來。
“老板,请问一下,知道这荣记铁铺的荣涣师傅去了哪儿么!”冬哥立刻上前,向隔壁铜器店的老板打听消息。
铜器店老板咳嗽了几声,想了一阵子,才云里雾里地道:“那个,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只是昨天半夜里起來上茅房,看到那小荣师傅才回铺子,今儿天不亮,可巧我又是在上茅房的时候碰到他,看他脸色不对劲,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谁知他一声不吭就走了,不知是不是跑了媳妇儿心里堵得慌哟!”
不会吧!难道他真的杀到太尉府去了,楚晴手心里顿时冒出两把冷汗,不,岑芝心只把怀孕的事告诉过她一个人,荣涣不会知道,那小子要去找人闹,估计去岑宅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这里,楚晴立即吩咐冬哥叫了辆马车,飞也似地奔去岑宅,结果,岑宅里早已是乱作一团,一问才知,岑芝心不见了,给爹娘留下一封书信,还按着个血指印,那分明是铁了心“飞家”,楚晴咬咬嘴唇,看來这下可不止是简单的事,她得登个寻人启事,动员大众的力量,去找岑芝心和荣涣两个人。
“冬哥,你马上去找人画下荣涣和岑小姐的容貌,写个告示出來,贴在京城里最显眼的地方!”楚晴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事出突然,又关系到两人的安危,她已顾不得那一男一女是不是去私奔,是不是丢人,在如此非常时刻,就算在告示上把他们写成被通缉的江洋大盗,也是快快找到人要紧。
“是,郡主!”冬哥这次反应到挺快,赶紧挽了袖子,准备前往目的地。
然而,老天偏不给楚晴面子,冬哥还洠Э既鐾扰埽蝗汗俦汛咏帜潜弑紒恚娴氖且蝗浩鸷宓陌傩眨讯绲娜ヂ范铝烁鲅鲜担庵移甙嗽愕亩游椋艿弥欤俦性幼虐傩眨卸炻遥蛑毕癖煌钡穆矸湮牙锏酱β曳傻穆矸洌粲惨岽┕牵换嵩斐衫嗨颇吵小⑸坛∠奘鼻拦菏背S蟹⑸谋也忍な录
“喂,这位大姐,你们跟着官兵跑什么呀,是哪里有热闹看,是不是要处决什么朝廷要犯來着!”冬哥好容易拦住一个还背着包袱的女游商问道。
若不是被冬哥拉着,冬哥手劲又大,那女游商似乎完全洠в型O陆挪降拇蛩悖蜃哦纾蛹炔荒头常骸胺趴玻∫慈饶志透拍切┕俦パ剑德业吃诔悄媳┒饣靥ㄒゲ簧俜溉四兀堪ビ矗鹄棺盼遥业每斓愣ィ蝗桓喜簧先饶至耍
“冬哥,不用去找人画像了,咱们先杀到城南去!”
楚晴眼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连忙拉着冬哥的手,几乎是飞扑到马车上。
“老兄,抄捷径去城南,要最短最快的!”
车夫快马加鞭,一路马蹄声急促,冬哥与楚晴一直紧紧地抓住对方的手,承受着路面的颠簸,终于抵达“案发现场”,而现场的混乱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现象,楚晴方才发现,先前在荣记铁铺前遇到的混乱,和这里比起來,纯属小儿科。
“郡主小心啊!”不管王府的侍卫有洠в懈蟻恚缍疾还艘磺械赜门哟蟮纳砬苍诔缟砬埃液寐沓瞪嫌锌榇竽景澹梢缘值财瓶辗蓙淼摹⒉怀ぱ劬Φ牧魇浮
“冬哥,冬哥!”
楚晴大声疾呼着,这里的喧闹声,弄得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快听不真切。
“喂,你听见我说话洠В鹬还俗鸥业布荩愀鲎痈撸彀锩η魄疲慈倩梁歪バ脑谌巳豪餂'有啊!”
“我……我好像看见了,可是……”冬哥忽然变得支支吾吾,弄得楚晴又急又躁,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油然升起。
第26章 女人拽拽才更酷
楚晴在背后抓着冬哥的衣摆,跟着大块头丫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前面的人群。
洠в辛说肚菇j矝'有了流矢飞舞,她感觉得到,自己已经通过了危险区域,可眼前的一幕,却将她震撼,震撼得喉咙里像噎着整块粘糊糊的糯米团,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荣涣就在围观的人群中央蹲着,神情呆滞,怀中搂着一个人,仿佛一座冰冷的石雕,楚晴看得清清楚楚,荣涣怀中的的人,就是岑芝心,只是她脸上已无半点血色,颈边一片深暗的殷红,浸染了大片衣襟,她的双手垂落两旁,嘴唇微微张开着,眼角还挂着尚未完全干透的泪痕。
岑芝心……她死了吗?怎么会这样,到底,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晴望望四周,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
冬哥问了n个人,才有位做生意的大婶回答道:“先前这边有乱党暴动,那姑娘定是从别处來的,毫不知情,被卷入暴动人群中,官兵的刀子不长眼,可惜好好一姑娘,就这么中刀子死掉了,洠Ч嗑茫歉鲂』镒优軄恚蛭掖蛱枪媚锏南侣洌凳撬麤'过门的妻子……唉!还洠С汕祝饺司鸵跹粝喔簦媸强闪。
“荣涣,快起來,抱上岑小姐,跟我回去吧!你跑出來那么久,不止我担心你,荣涟姐姐和你哥都很担心你出事啊……乖啦!听姐的话,回去再说,好不好!”楚晴走到荣涣身旁,强忍住心中的悲伤,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
荣涣许久也洠Ю硭恢赖降滋龥'听见她说话,半晌,他才魂不附体似地抱起岑芝心的尸身,朝北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楚晴怕他有失,忙让冬哥叫了马车,要亲自送他回去,方能安心。
当天夜里,岑芝心的遗体就被送回了岑宅,岑员外夫妇哭得死去活來,询问荣涣女儿死因,荣涣说不出话,楚晴只好出面和二老解释了事发经过,二老一听说是抓乱党的人误杀了他们的女儿,刚才还哭得呼天抢地,此刻竟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楚晴心中一怔,顿时明白了,原來贺家比她曾经想象中的、以及亲自见识过的还要嚣张跋扈,他们的权势已经大到遮天,大到像岑家这种富商家死了女儿都只能自认倒霉的地步,岑家不敢写状纸告杀女仇人,替女儿申冤索命,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在哪个时代都是真理,更何况岑家如今面对的仇人,乃是外戚专权的贺家,她不由自主地捏起了拳头。
“荣涣,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就当你今生和岑小姐有缘无份,与其一直为她伤怀,不如早些为自己打算,也许,她命中该有此一劫,她怀了贺家人的种,你若能看开些,就当她向你赎罪吧!”虽然觉得这么说话很残酷,但楚晴仍旧不想荣涣为岑芝心陷得太深,而再次丧失理智。
荣涣抬起头,惨然一笑:“芝心把那件事告诉你,让你转告我,是怕我伤心还是气愤,是啊!她大概的确想不到,我就算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我一样会娶她,和她一同把那可怜的孩子抚养成人!”
“荣涣,你……”
“郡主,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很傻,可你嫁给庄小王爷的时候,不也是原谅了他曾经有过妻子的事,果真爱一个人,爱之深切,究竟又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荣涣长大了,经过这一劫,他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小正太……楚晴心底释然,不,或许他本來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像他对铁的执着那样,只是她尚未发觉。
“那么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她凝视着他,沉吟一阵,才低声问了一句。
“我打算离开京城!”
“离开京城,去哪里,蟾州吗?”楚晴记得,蟾州是荣涣曾经待过的好地方,那里有荣渊的官冶,有荣渊发现的、大平国最先进的冶铁、锻打技术,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或许只有在炼铁炉旁汗流浃背,才能让荣涣心里的创伤尽快愈合。
荣涣摇了摇头:“或许吧!大平国那么大,天下也那么大,我同样不一定非要去蟾州,只要我人还活着,又不见得哪块地盘上都有毒蛇,我不是傻瓜,不会笨到去闯龙潭虎穴!”
楚晴望着荣涣,脑中忽然闪现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从前,她为何一点也洠Х⒕跄兀咳倩了溆肴僭ú皇怯醒倒叵档那仔值埽钠弦嗳源诵┤僭ǖ挠白印
“八月二十八日,多云
今天一早,直到荣涣走后,我才忽然发现,我似乎应该做点什么?自从來到这里,我已经很久洠в形展市葱┒鳌K淙徽饫餂'有电脑,洠в型纾胰慈匀荒芪约嚎桓霾┛停聪滦┬那槿占牵涯芩档亩妓蹈约禾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岑芝心的死,让我猛然从沉睡中醒了过來,我发现,我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生活至今,原來一直活在一场美梦里,我拜金,我花痴,我自私,我总想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我以为穿越到这里,避开在二十一世纪的苦难,就能找到真正的世外桃源,结果,我完全想错了。
不管哪个时代,哪个世界,有光明的存在,同样也有黑暗,有幸福快乐,也有痛苦辛酸,而我面对痛苦辛酸时,常常是在自我逃避,故作坚强,装作满不在乎,从未有过勇气去努力面对,大概,这就是我此刻心里酸、甜、苦、辣、咸什么怪滋味都有的缘故吧!我无法再忍受自己对某些事情熟视无睹。
我决定告诉仰哲我今后的计划,但愿他可以理解,我想,真正的夫妻,不仅要互相理解扶持,更应该同甘苦、共患难,如果上天注定我的生活不能平静安宁,非要风云变幻,我很想,很想与仰哲共同去直面人生,仰哲,你可以……答应我吗?
楚晴搁笔”
穿越以來,楚晴第一次写下了日记,但写了之后,端详一阵子,她便将那张纸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是啊!她做事不能这么婆婆妈妈,既然决定要直面人生,就该有个做大事的模样,如此想着,她叫來冬哥,立刻准备好微服,前往“逐梦俱乐部”,她要约柳绿茹见面,和好姐妹一同商讨她的全新计划。
柳绿茹最近不慎染上了风寒,楚晴在俱乐部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见她领着两个丫环前來,一面还以手绢掩口,轻轻咳嗽着,她连忙让冬哥在椅子上放上软垫子,再叫人去煮碗姜汤端來,她知道让柳绿茹抱病前來对人家似乎有点残忍,但有些事,她必须马上告知,不吐不快。
“晴儿,你说什么?我们俱乐部要打出女人独立的旗号和标语,那究竟是……”柳绿茹看罢楚晴递给她的一份详细“计划书”,惊得难得一次不顾形象地目瞪口呆。
楚晴也是一阵吃惊,一份现代版计划书而已,要不要被雷成那样啊!不过转念想想,在这个保守时代,女性要舞着大旗、打着横幅到处宣扬女性独立,好像确实是个天雷。
“这样……是不是太过了。虽然上面写得很有道理,可是……”柳绿茹面有难色。
“绿茹,我把这个给你看,就是认定你是这个国家难得一见的、思想进步的女人,如果我们还不为广大女性同胞做点儿什么?她们更要被那些有钱的男人欺负,却忍着不吭声,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姐妹就跟我携手做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京城里出现第二个岑芝心,你明白吗?”楚晴诚恳地握起她的手,第一次,她如此严肃,一番话说得如此语重心长。
柳绿茹沉默了良久,表情稍微显得勉强,迟迟未能说出“答应”两个字。
楚晴无奈,使出杀手锏:“绿茹啊!你难道洠衔淠锬锏拇德穑咳绻麤'有诚武娘娘,这个大平国就不存在了,难道那位娘娘不是伟大的女人么!”
“我当然明白,诚武娘娘乃女中豪杰,连七箬与大平国之间的航路开通,也是她的功劳,但我们所做的事,岂可与那位娘娘相比!”
“嗨,绿茹,枉你念那么多书,又到七箬留过学,前次你在咱们俱乐部的开张宴会上赶贺家那些虾兵蟹将走的时候,简直酷毙,怎么这点道理反倒想不通呢?诚武娘娘真的是神么,不是,既然这位娘娘是真真实实创建了这个国家的人,为何就不能让后人效仿她的优点呢?再说了,反正我一直认为,越是伟大的人物,越是要让人去超越的,那样人活着才够精彩!”楚晴挺起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她就不信來这招“疲劳轰炸”,使劲扔连珠炮给柳绿茹,就说不服她。
最后,柳绿茹终于答应了,不过,绝不是因为疲劳而应付了事,她第一次发现,楚晴的思想根本比她还进步,那些观念,简直是她从前在七箬都洠倒模由夏切┒皇兰偷南确嬗镅裕翟诹钏罂纭
楚晴向來是个急性子,只消柳绿茹一点头,她便立刻起劲地干了起來,甚至比从前还在沧原时更加充满干劲。
三天后,逐梦俱乐部大门前便悬挂出一面大红旗,上面龙飞凤舞地印着几个大字,:“尊重女权”,这面旗帜上的标语,自然是楚晴想出來的,原本她想弄得更前卫一些,编写成“女人拽拽才更酷”,后來觉得似乎有些过头,才最终改成了这句比较保守的,柳绿茹也点头表示赞同。
楚晴知道荣涟常给官家做刺绣,与很多官家太太、小姐交情甚深,特地请她帮忙,做了各色的丝带,红的、粉的、绿的、黄的、蓝的……反正五色缤纷,应有尽有,其实楚晴并不知道这些各色的丝带在二十一世纪的所有含义,她干脆自己做主,为各种丝带定义,比如红色是表示对女性创业的援助,粉色是对女人疾病方面的援助,绿色是对无家可归的女性的援助,蓝色是专门针对受到男子尤其是贵族对身体或精神侵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