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些类似于大头婴的怪物们,“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他们对血腥味很敏感,朝着血腥味所在的方向去准没错。”贺臻的手心一直紧握着那只打火机。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现如今这些追杀者们相距的都还都太分散,又有接二连三的怪物们从电梯里爬出来。
难以下手。
“再不出去,一会儿电梯就要被他们给砸坏了!”
霍思臣满头都是冷汗,这虽然不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但确确实实是他过了这些年安稳日子之后的第一次见。
“继续等。”
贺臻一声令下,三人只得继续屏息等待那个最佳时机的出现。
直到电梯里不再有砸落的声音传来,贺臻这才贴着墙壁缓缓起身,猫腰向前探了几步。
他们躲的位置非常隐蔽和靠后,地下又隔绝掉了地上那奇异的梆子声,所以大头婴们现在看来动作有些呆滞,给几人创造了绝妙的机会!
“十声数字后,阿芷带着思臣回到电梯里。”“一切听我的,什么都不要多说。马上就开始计数。”
贺臻以此将蹲在地上的两人拉起,又检查了白芷手臂上的伤口。
“没事的话,那我就开始数了。”
“十”
“九”
贺臻在数数的同时并没有闲着,而是取出匕首划破了掌心,从手掌的伤口中挤出血来。
“八”
“七”
贺臻的愈合能力实在是太过惊人了,比起白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愈合速度提高了一倍都不止。
刚刚划出的伤口还没有挤出多少血来,就已经结了痂进入愈合状态。
所以他一边倒数,一边一刀又一刀的划在自己的掌心。
他并没有让血液流淌在手心以外的地方,而是捧在手里分毫不漏。
白芷惊呆的捂上嘴,满眼痛惜的看着贺臻类似于自、残的动作。
她虽然心疼,但霍思臣在后面掐着她,她一个痛苦的声音也不敢发出。
“六”
“五”
贺臻划完了自己的皮肉又开始划破自己的衣服,他把自己上身的连帽衫脱了下来,将自己的血全部泼了上去。
贺臻昨晚这一系列动作的瞬间里,那些行动呆滞的怪物们,一瞬间里从死气沉沉中活了过来。
他们的双目里也顷刻间有了神采,从死灰复燃,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焰。
贺臻裸着上身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他很瘦,但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却彰显着他的力道绝对不小。
青筋盘结交错在他的胸腹和手臂上,身体中像是藏了青色的刀剑。
“四”
“三!”
贺臻一跃而出,轻巧的落在围聚在一起的怪物之前,手起匕首落,砍断了其中一只的头颅。
霍思臣从白芷身后拍了拍她,示意她一定安静下来,严格遵循贺臻所说的去做。
贺臻天生就是个适合单打独斗的屠戮者,一旦他要作为团队中的一员,那么团队中剩余的人必须完全的服从他的指令。
白芷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照办。
“二!”
“一!”
贺臻的话音落的时候,便是白芷拉起霍思臣向回跑去的时刻。
她加速狂奔,拖着身后的霍思臣丝毫不敢怠慢的狂奔。
她是左臂受的伤,现如今整个左半身都是麻木的,上身的左半部分已经没有了知觉,下身虽然好些,但左腿跑起来的时候依旧不怎么听使唤。
贺臻一直看到两人安全回到电梯,这才退后几步,举起自己的那件黑色连帽衫,对准了所有围在他周身的怪物。
上衣上浸泡满了贺臻的血,那种最纯粹的,象征着四大家族最究极的血液,已经完完全全的勾引住了追杀者们的强烈视线。
如果说怪物们在没有梆子声的情况下是按照血腥味来进行追踪,那么此刻血腥味最重的便是这件连帽衫,它已经成了追踪的信号源!
贺臻的双瞳内燃起火把一样的色彩,他举着连帽衫举了片刻,紧接着朝着身后地下实验室的远处用力一丢!
顷刻间怪物们呼啦的一下子围了上去,贺臻趁着这个机会从包围圈内一跃而起,踩着几名大头婴的肩膀,飞速跳离了这片是非,朝着远处的电梯井而去。
贺臻在奔跑的途中把自己的Zippo打着,试了试火苗。
路过那堆试剂瓶的时候,贺臻速度慢了下来,将试剂瓶依次打开,又将所有的液体倒在地面上混在一起。
他将Zippo向地面那滩液体中一丢,身形转瞬即逝,飞闪入已经被挤压到变了形的电梯内。
电梯“吱吱呀呀”向上升起的时候,脚底下的实验室内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第二百七十七章 深吻
蜗牛爬一般上升速度的电梯,在接触爆炸之后的瞬间里,就着那股冲击波猛然间向上狂飙着加速。
几人在巨大的加速度面前脖颈几乎被压断,霍思臣更是一屁股栽倒在了电梯的地板上,被压在地板上丝毫无法动弹。
灼热的高温透过脚下的金属层地板传入,炙烤的脚底都不想再碰到电梯的地板分毫。
这座电梯到此为止算是完成了它的全部使命,“嘎吱”一声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被烧的几乎只剩下了骨架。
贺臻拉过白芷,又拉起倒在地的霍思臣。
“快看看药瓶碎了没有!”
霍思臣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句就是心疼他的药剂样本。
贺臻听到这里,直接松开了手,霍思臣又噗通一下子掉在了摇摇欲坠的地板上,砸掉了一块板子。
“喂快拉住我!”
霍思臣被那块掉下电梯井的地板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扑向贺臻。
贺臻拉住他,又一脚踢开电梯门。
“你们先出,我看看这里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一起等吧。”
白芷靠在贺臻的身上,缓缓向下滑去。
她在上升途中一直紧靠着电梯壁,衣服都被烧糊了,她此刻都能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焦糊味。
方才那股热浪的一番刺激,让她浑身的麻痹感加重了,此刻有些脱力。
贺臻单手扶着她,让她把浑身的重量都撑在他的身上。
“你烧到了吗?”白芷摸了摸贺臻赤、裸的后背。
“我倒是觉得我裤子都烧破了!”
霍思臣抢了话,他一边取下自己腰间的那条固定带,一边低头看自己身后。
果然,他转过身去后就看到他的上衣后背,裤子后背,全都烧破了。
“回车里换衣服。”贺臻目光紧盯着电梯井,取出手机打开灯光,向下照去。
白芷在贺臻掏出手机这个动作的时候,看到他的手掌心被烧蜕了一层皮。
“给我看看……”
白芷伸出手。
贺臻回过头,把自己闲着的那只手递过去。
贺臻是三人里唯一没有烧坏衣服的,但这也可能是他上身没穿衣服的缘故,他一直用手扶着电梯壁,到头来手被高温烫伤。
贺臻感受着自己的手心正在被人温柔的抚摸着,烫伤的痛痒感顷刻之间消退了不少,他有些享受的眯起了眸子。
“应该都死了。”贺臻关掉手机上的强光手电,将手机收回裤子口袋中,“没有听到下面再传来动静。”
“我的药瓶们也都没事,哈哈!”霍思臣扬了扬手中的固定带,之间一排八个小瓶子毫发无损的塞在加棉加厚的固定带里。
几人走出地窖,迎面看到夏植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地板上,周围还碎了一地的牙齿。
贺臻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这人没事。”
说完,他又从地板上捡起一颗牙来,看了片刻,抬起头去扯了扯夏植的嘴皮。
贺臻看到夏植嘴里血肉模糊的,一愣。
“你把他的牙全打掉了?”
白芷也走上前,看到贺臻手心里拿着的只是一颗普通的牙齿,吃惊的捂住嘴道,“我之前分明看到的是钢牙,怎么会……变成普通的牙了?”
“如果只是普通牙齿,我根本不可能下得去这个手!”
“又出现幻觉了吗?”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白芷又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当时的情况,“可能是我那个时候看错了吧。”
“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白芷匆匆看了时间,已经十点十三分了,再过十七分左右就是他们的终场时间。
十点半之前必须赶回国际庄园。
贺臻四下里看到夏家的一楼大厅已经一片狼藉,方才的那次爆炸将墙壁上挂着的画都震掉在了地上。
“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匆匆将现场恢复来时的模样,三人火速的赶出屋子。
“从后面走!”贺臻一指后院,白芷和霍思臣又转了弯,跟着他向后院走去。
视线中很快的出现那座游泳池,月色之下波光粼粼的。
夏家的总电闸还是处于切断状态,所以泳池边的那盏大灯也没有亮起。
贺臻拉住白芷,抱着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泳池。
霍思臣站在岸上有些傻眼。
直到贺臻从水中浮起头,对着霍思臣喊了一句,“跳!”
霍思臣哆嗦了一下,一咬牙,抱紧了药瓶们,一个猛子也扎进了泳池去。
三人顺着泳池游到夏家别墅的边缘,随后翻墙而出。
回程的路顺利了许多,当三人湿淋淋的回到保时捷边上的时候,都只觉得浑身脱力,再也不想迈动脚步分毫。
贺臻坐入驾驶座发动了车子,霍思臣和白芷火速的换上了宴会的那套礼服。
三分钟过后霍思臣依旧是那个彬彬有礼的贵公子,白芷从暗夜特务摇身重新变回丰姿窈窕的黑、道公主。
她靠在车后座,捂着身上的伤口。
幸好伤及的位置礼服都能盖住,如今她除了头发透湿和脸上的妆没了,和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稍微缓过来后,白芷从容的取出一套化妆品,在回程的路上匆匆忙的补了一个彩妆。
原路返回停车场的时候,霍思臣的手机在寂静中突兀的响了起来。
他连忙取出后低头看,“是思语打来的……”
“接。”贺臻停下车子,火速的开始换衣服。
没等霍思臣接起电话,霍思语的来电忽然挂断了,紧接着一条短信随即而至,“三分内,速归!”
“她让咱们三分钟内赶回去!”霍思臣收回手机,开了车门下车。
“一分钟就可以!”贺臻下了车,照旧背起脚踩高跟鞋的白芷。
三人狂奔而回,在后台处,拾起假面重新戴上,随后几人趁着大厅内昏暗到根本认不出人的灯光,融入了气氛火热的来宾中。
三人刚刚踏入舞池,跳舞用的背景音乐声戛然而止。
“愉快的舞会已过,请大家摘下假面!”
主持人戴着假面站在台上,身后还背了一副白色的小翅膀。
他取了话筒,对着台下振臂高呼道,
“接下来我们将热烈的欢迎,今天的第二位寿星……白芷小姐!”
一束镁光灯从台上向下划,像是要找寻白芷这个焦点。
白芷和贺臻都顺应着,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人声鼎沸中,白芷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看。
两人的气息都不稳,一路的紧赶慢赶,让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尤其是白芷,她的脸还有些不正常的红。
时间实在是太赶了,没想到一路的规划看上去轻松,完成下来却丝毫不轻松……时间太赶了!
如果他们这种凌乱的样子,被人看到了,那在有心人眼里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白芷眸子中扑闪着,在急速的思考着对策。
贺臻搂紧了她的腰肢,身子向前贴紧。
就在这时,白芷忽然踮起脚尖,对准了贺臻的唇,用力吻了上去。
当终于,镁光灯打落在白芷身上的时候,一对璧人相拥而立,正在浑然忘我的深吻。
第二百七十八章 白小姐与贺先生
舞池边有人忽然对着两人所在的方向放了彩带。。
又不只是谁先带起头吹了口哨,紧接着整个大厅立刻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白芷见她掩盖仓促赶回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缓缓睁开眸子,想松口。
贺臻扶在她后背上的手见状立刻上游,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准她这个时候放松。
他一直是睁着眼睛的,鼻梁上的镜片早在换上面具之前就摘了下去,所以此刻白芷便毫无阻碍的与他直视。
他的眸子很是温润,一点凌厉和棱角也没有,就如同两汪漆黑的古井。
四周山呼海啸的喝彩声还在继续,白芷的脸色越来越红,手指在贺臻的后背上画了几下,让他差不多可以松开了。
贺臻放松了唇上的力道,在她的唇瓣上又轻轻蹭了蹭。
这一蹭激起了白芷心底的柔软,她立刻想到了家里那只死傲娇的折耳猫。
此刻的贺臻就如同她的猫儿一样。
“再蹲下来一点……”白芷踩了高跟也没有贺臻的个子高,低声的让他再弯一点腰。
贺臻看着白芷,眨了眨眼睛后顺着她的意思,又向下垂了头。
白芷的唇瓣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他左颧骨内侧的那道伤上面,停留了许久。
贺臻的身子猛的一震,揽住白芷腰肢的手用力的一个收紧。
白芷扬起纤细的脖颈,让自己擦了胭脂色的唇在贺臻的脸上印下一个唇印。
恰好是贺臻脸上伤痕的位置。
“白……白芷小姐,与贺臻先生!”
主持人在台上连忙扯下自己的假面,他刚一看到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就有些喘不过气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在场的许多人都不认识与白芷亲密相依的年轻人是谁,但见到两人如此你侬我侬,就立刻的明白了过来两人的关系。
倒是白瑞光在一旁看的气的喘不上气。
霍思臣笑着退后了几步,以免被镁光灯波及到。
他还没停稳就撞上了一个人,霍思臣立刻转过头去道了一声歉,“啊抱歉!”
回过头他就看到身后的人竟然是一脸苍白的白瑞光。
“白爷?”
霍思臣见白瑞光脸色不正常,就从一旁侍者的托盘里顺了一杯酒,递去给白瑞光。
“哦,霍家主……”
白瑞光立刻回过神来,接下了霍思臣的酒。
“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霍思臣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白瑞光垂下头去,轻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的冰凉液体,醒了醒神。
“您是受了什么惊吓了吗?”
“……”白瑞光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他都忘了霍思臣是医生,他说他自己没事,霍思臣当然能看出他有事。
“臣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
白瑞光见状,也不和霍思臣客气了,抬起头目光谨慎的盯着霍思臣道,“请务必回答我。”
“一定知无不言!”
霍思臣立刻点了点头。
“你和少主的关系如何?”
“我们是发小,二十多年的交情了。”
“少主平日里私生活如何?”白瑞光一针见血的问,也不管霍思臣能不能接受他的问题。
“……”霍思臣果然窘迫了一下,但他立刻清了清嗓子,回答道,“令爱是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他就没有红颜知己之类的人吗?”白瑞光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他比小芷大了八岁,之前就没有过旧情人,然后分开了吗?”
“真的没有。”霍思臣果断的摇头。
“那就只能拜托你去劝一劝少主了。”白瑞光拉过霍思臣,低声说道,“我不同意把女儿送给本家,她没有血统,入了本家就是死路一条。”
“小芷是我的亲生骨肉,我绝对不会看着她冒这个风险,所以……务必拜托臣公子,劝一劝少主,离开小芷吧……”
“……白爷,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做的了主啊!”霍思臣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
“如果他有旧情人,我倒是可以给他们搞一个旧情复燃什么的,那么这件事自然就交给少主的旧情人了。”
白瑞光不理霍思臣的惊慌,自顾自的对着他说下去,“但你说没有,我就只好把这件事拜托给你了。”
霍思臣连忙抓住白瑞光的手臂,“白爷,这万万不可啊!这种拆散兄弟的事情,怎么能让我做呢!”
霍思臣快要崩溃了,他想跟白瑞光说贺臻脾气很暴躁,说他如果敢回去跟贺臻说他要拆散他俩,贺臻一定会把他揍到钟龙山顶
但他怕他在白瑞光面前一说贺臻脾气暴躁,白瑞光对贺臻的印象就更加不好了。
这种两头为难的事情,霍思臣下意识想到霍思语的好来,自己打碎了牙往肚里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