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捧着杯子喝了口水,盯着贺臻直瞧。
“怎么,没见过,看这么用心。”贺臻笑了笑,用手在她脸颊上磨砂了一阵。
“怕你再丢下我不要了。”
白芷放下手里的杯子,声音里有些苦涩。
“怎么会。”贺臻手上的动作明显的一顿,但他随即咧开了嘴角,“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
“你该带我回来的,你怎么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香港。”
白芷放下杯子,转而扑进贺臻怀里,揽住他的脖颈,张口咬在贺臻的脖子上。
“嘶——轻点儿轻点儿!”贺臻吃痛的痛呼了一声,“你居然大半夜的找来,还发着高烧,我都被你不要命的举动吓住了。”
“我听到你和我打的电话里,你们这边情况很危险,我想也没想,就直接赶过来了,幸好外公人好,居然依了我的意思送我过来。”
“打电话?”贺臻一愣,抬起头来把白芷的脸扳到自己这边,“然而我并没有给你打电话。”
“没有?这不可能吧,你看你的通话记录不就知道了。”白芷提议道。
贺臻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眉头皱了皱,“手机不见了。”
“啊?”白芷被噎了一口,“我可是顺着GPS定位了你的位置才找到你的,你手机丢了?那我是怎么找到的?”
“可能丢在广场那边了吧。”贺臻说道,“如果要我知道是谁偷用我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我一定饶不了他。”
“我倒是想感谢那个人,要不然你还要把我蒙到什么时候。”白芷双手捧着贺臻的脸,“以后别再丢我一个人了好吗,好不好,好不好?你再这样,我就不想再喜欢你了。”
贺臻漆如点墨的双瞳浮上一层华彩,“好,好,好,都依你。”
白芷听到贺臻的保证,高兴地把头埋进了贺臻怀里,双手用力环着他的腰。
在白芷高兴的时候,她没有看到贺臻低垂着的眸子里闪过痛苦的神色,也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变得很难过。
“阿芷,我要走了。”
“嗯?你说什么?”白芷听到贺臻在对她小声的呢喃了什么,但是她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晚上咱们回家去吧。”贺臻很快收拾好脸色和神色,自然至极的抚摸着白芷的头顶。
“可是你身上的伤……”
“没事的,已经上过药了,好很快的。”贺臻怕白芷不信,又撩开自己的衣服,转过去给白芷看他的后背,“不信你来检查一下?”
“呀!你大白天的当众脱什么衣服!”白芷小声叫了一声,双手捂住眼睛,但后来她还是很诚实的分开指缝,露出眼睛来盯着贺臻肌理分明的胸膛猛瞧。
“没事对吧,看我没骗你。”贺臻也没揭穿她,笑嘻嘻的放下衣摆,“你既然烧退了,那咱么就回去好了,外面天都要黑了。”
“我们回家。”白芷笑着点点头,跟着贺臻一起从床上下去。
“对了,你爸爸也来了,昨天是大家长的继任仪式,家主们都要到,所以爸也从菱川赶过来了。”
“好久没见我爸爸了!”白芷听到白瑞光来了,有些兴奋,“而且,你居然已经是大家长了,真是so·cool哦。”
“还好还好。”被白芷夸奖,贺臻就算是忍住不嘚瑟但还是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洋洋得意的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刻。
“看,大家长的信物戒指。”贺臻举起自己的右手,给白芷看拇指上的扳指。
“大家长下命令,都需要用自己的血染在戒指上,然后印在文书上面。”
第四百六十八章 虽然傻,但是好美啊
“下一个命令也这么隆重。”
“当然,血书的意思是比“一言九鼎”还要重的诺,一经下达就不会再更改了。”
“也是以防大事上有人冒充大家长来给下面传令。”
贺臻取下扳指,给白芷拿着玩儿,“不过普通的命令都是直接口头传述就是了,只有重要的,才会用血来传递命令。”
“真是太酷了。”白芷把扳指重新给贺臻带上,“你站在这里凹一个造型,让我给你拍张照片。”
“拍照啊。”贺臻眸子一闪。
他思索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决定拍就拍吧。
因为……他还是想自私一回。
明明越少留在她身边一些念想,就越能让她更早的忘记他。
可是他还是放不下手,所以……拍吧拍吧,嘴上说着要让她忘了的,身体还是更诚实,要不由自主的向着她靠近。
自私的话,有了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第三回……
贺臻真的怕自己再这么狠不下心去,到有一天就真的再也舍不得了。
“别光傻愣着站着啊,造型会摆吗,摆一个霸气的造型嘛!”
霸气?
贺臻想了想,拔出刀。
“……”白芷放下手机,“公众场合,快把你的刀收起来!”
“你不是要霸气。”贺臻听话的把刀收了回去,重新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平日里怎么训人的,摆出来就已经很霸气了!”白芷悉心教导。
“那就……”贺臻想了想,板正了脸色。
白芷抓住他一瞬间里的冷硬,飞快的连拍了数张。
“好了没有?”
“好啦好啦!”白芷飞奔上前,“我们还没有拍过照呢,我想和你一起拍一张!”
“拍吧。”贺臻为了顾及白芷的身高,特意找地方坐下来,让白芷坐在她身边。
他看着白芷熟练地切换前置摄像头,对着镜头比划出一个傻兮兮的V字。
他垂眸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白芷也迅速的按下了快门,连拍数张,把这一刻给定格在了手机里。
“你还让我凹造型,你自己对着镜头不也犯傻。”贺臻看着白芷调出刚刚拍的照片,笑道,“虽然傻,不过还是好美啊。”
……
由于此次出任务,执行局死伤过半,所以追悼大会在实发后的第五天里召开。
追悼会当天,新继任的大家长贺臻,带着夫人,亲自前往去给死去的兄弟们祈福。
贺臻一身黑色的长风衣,黑色长裤和皮鞋,身旁站着同样一身黑衣的白芷。
他牵着白芷走上灵位,站定后手向一旁一伸,立刻有人送了焚烧着的三炷香上来,交到贺臻手中。
贺臻把香递给白芷,自己又拿了三炷。
两人持着香,一同站在灵位前闭目了片刻,最后贺臻睁开眼睛,对着灵位说道,“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
说完,他走上前去把三炷香插进香炉里。
白芷紧随着走上前去,也跟着把香插在旁边。
贺臻转过身,对着在场的,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说道,“敌人不死,我必当不休。”
第四百六十九章 醉酒
台下慷慨激昂的应和声雷动。
白芷看着场下的人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们终于还是走上了无法回头的这条路,跟敌人死磕的结局不外乎两个,输的彻底,输到命都没了。
还有一种就是赢。
但绝对赢得惨烈,可能还是会赔上性命的赢。
白芷站在后面看着贺臻长风衣摆动的身影,这身高级定制的西服剪裁还真是贴合他瘦长的身形,从背后看去的时候有一种孤峭的凌厉,和美。
我永远在背后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白芷对着他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所以,放心吧……
这场仪式从早晨进行到午后,大约一点钟的时候结束,白芷饥肠辘辘的跟着贺臻下山,今天她穿的鞋子是带了一点小跟的,走山路的时候很麻烦。
“上来吧,好久没有背你了。”贺臻走在前面,蹲下来,回过头对着白芷说道。
“好。”白芷笑了笑,高兴地贴了上去。
贺臻背着白芷一路下山,回程的时候特意绕了一趟山里。
“带你去一个地方。”
贺臻把车子停在家里的停车位上后,带着白芷进山。
已经是五月末的天气了,但是几天前刚刚下过的一场大雨,让原本应该灼热的天气冷却了下来。
一进入山林后,空气湿度立刻变得高了起来,这会儿才有些闷闷的夏天的感觉。
白芷换掉了脚上的高跟,踩着帆布鞋跟在贺臻身后。
只有他们两个人来这里,这个地方一定很重要吧,白芷想。
在走了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之后,面前的林子突然开阔起来,书目都消失了,还有一处明显的山洞。
“我把龙雀埋在这里了。”贺臻随身还提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这个时候他走上前方一个低矮的土堆处,把包放在泥土地上,打开来后取了一些东西。
“是……飞机残骸吗?”白芷也跟着走上前去,看着眼下的土堆。
“嗯,全打包之后装箱,埋在这里了。”贺臻在地上铺了一块方格子布,拉着白芷坐下。
他从旅行包里取出的东西是一瓶酒和两个杯子。
贺臻把酒杯放在土坡前,打开酒瓶之后倒满了两杯。
“给你带了酒,我们许久没有再喝过一杯了。”贺臻重新把酒瓶放在地上,对着面前的土堆说道,“我知道你在药贩子那边也绝不会缺吃穿,酒也一定是最好的。”
“但还是尝尝家里的味道吧。”
贺臻说着,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仰而尽,又把另一杯酒洒在潮湿的土堆上。
贺臻喝完酒之后就不说话了,盯着土堆呆愣了片刻,便开始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灌酒。
“……别再喝了。”白芷看到贺臻的脸这会子已经浮上了一层红晕,心疼的止住他继续倒酒的动作。
“好像也快没了……罢了,不喝了……”
贺臻神智还不算模糊,但黑眸子里湿漉漉的,泛着一片潮气。
“下次我多带两瓶,喝个痛快……”
“但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不过……到下面再喝也是一样……”
“你喝糊涂了,说什么傻话。”白芷看着他一脸的苦涩,心里忽然跟着一揪。
“是啊,我喝糊涂了,那,我们回家去吧……”
贺臻从地上爬起来,身子一趔趄,白芷连忙扶住他。
“别难过了,又不是你的错。”白芷看着贺臻难受也跟着难受,但还是柔声安慰着。
“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贺臻忽然凑近了白芷的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娇嫩的脸上。
“和醉鬼讲话还真是费劲。”白芷笑了笑,“你醒着的时候还说要替他报仇的,怎么一醉,就把所有的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了。”
“我再不揽着,就真的没人揽了。”
两人相依着,一路踩着泥泞的小路回到家里。
贺臻满身的酒气,被白芷赶去洗澡。
白芷从厨房里取了午饭回来吃,顺带给贺臻也留了一份儿。
今天的仪式很是隆重,所以白芷稍稍上了淡妆,在贺臻洗完出来之后也去洗了一个澡,洗掉身上脂粉和潮气。
白芷吹好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贺臻在屋外点了一支烟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走出去看的时候贺臻把烟掐掉,拉着她走回屋里,“困吗,睡一会儿吧。”
“你最近压力太大了,但记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老是抽烟酗酒。”
白芷从一旁的抽屉里翻找出利喉糖来,撕开包装,塞进贺臻嘴里一片糖,“含着吧,要不喉咙里难受。”
“嗯。”
贺臻含着糖,眼睛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看的时间久了,眸子里的温度便越来越炽热,能在她身上点燃两团小火苗儿的温度。
白芷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想要转身回去睡觉,可被贺臻一把拉住,打横抱起,向床边走去。
倒在床上的时候贺臻撑了一下,好让白芷不至于直挺挺的摔倒在坚硬的床板上。
紧接着他翻身而上,压了上去,衔住近在咫尺的红唇一阵撕咬。
床是明清时代传下来的,年头久了,动静大点立刻就能闹出很大的吱呀声。
于是,贺臻忽然袭来的此番举动,把床给折腾了一个结结实实。
白芷只觉得压在身上的胸膛铁一般坚硬,烙铁一般滚烫,薄而软的唇在她的唇上,脸上,耳朵间辗转,掠夺着她的神智。
呼吸之间都是男性阳刚至极的气息,和一股子淡淡的烟草味道,还夹杂着利喉糖的清澈。
朦胧之中,白芷觉得自己的衣服在迅速的被身上的男人给剥去,她原本就只穿了睡衣,一件睡衣被剔没了,下面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胸前一凉,娇嫩忽然之间被人含住,白芷浑身一震,闪过触电的感觉,脑中一片空白。
是不是……
是不是要……
白芷紧张的睁开双目,垂下眸子看着埋在她胸前的人,双手缓缓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一双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肢。
但是贺臻身上的衣服还一件都未来得及褪去。
第四百七十章 醉酒2
贺臻感受到白芷的回应,仿佛受到鼓舞一般,从下环住她的腰肢,带着她向上一带,让她的头枕在了枕头上。
火热滚烫的唇继续落在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晕染出一片接着一片的粉红色。
白芷显然是很紧张,急促的喘息着,身体不自觉的绷紧成剑锋一样的弧度,胸膛急剧的起伏着。
酥麻麻的感觉从身下一阵接一阵的传来,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剥衣服的声响。
白芷再次直面贺臻的脸的时候,他也已经脱掉了身上的睡衣,目光所及的地方胸膛裸着,摄人心魄的美。
贺臻漆如点墨的双瞳迷离着,伸出手去抚摸白芷艺术品一般精致又小巧的脸。
明明他在蠢蠢欲动,她在欲拒还迎。
可是两人就这么喘息着忽视,接下来还是什么动作都没有。
“你……愿意吗?”
贺臻低下头去不敢看白芷的眼睛,埋在她的锁骨之间一阵轻吻。
“……嗯”
轻不可闻的一声,让贺臻浑身一震。
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他一边对自己叫着,不可以,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你就这么要了她,如果你回不来呢,你要她怎么办,留着那样一副身子该如何再找一个好人家?
可是他一想到可能……只是可能,他的命根本没那么硬,回不来了,她如了他的愿另外嫁了别人。
贺臻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现在就要了她,要了的话她就原原本本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谁敢夺走,就是和他不共戴天之仇!
贺臻加重了唇上的力道,露出牙齿小心的撕咬起来,咬在白芷的锁骨上。
白芷惊呼一声,小声的求饶。
贺臻心里挣扎了多久,就同白芷唇齿相依了多久,到最后他再做不出一个抉择,双目一瞬间里变得猩红。
“你在纠结什么,我……我都答应了,你还纠结什么呢?”
白芷双臂攀附在贺臻的肩膀上,眸子里浮着一层潮气。
“似乎是……今天的日子不太合适呢。”
贺臻最后还是颓然的倒在一旁,揽白芷入怀,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中。
“今天是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的忌日,所以……似乎是不太合适。”
“这样啊。”白芷听到这话,也没有多疑,在贺臻怀里点了点头,“确实是不太合适,牺牲了那么多人,我们应该清心寡欲的为他们祈福才是。”
“没错,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稍微一点拨就明白的这么透彻。”
贺臻叹息了一声,指尖没入白芷乌黑的发丝中,轻轻地顺着。
他脸上的表情在白芷看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的灰败下去。
苦涩一点点的在心底弥漫开来,像是灌满了黄连在他的喉咙里,呼吸间都是苦到想死的味道。
贺臻啊贺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这辈子注定做不了夫妻,那么就来世和她再续前缘吧。
他一定不能自私,既然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白芷没有理由要为他的不负责任而葬送掉一辈子。
“睡吧,今天起得早,又折腾了那么久,这会儿一定困了。”
“那我睡啦。”白芷乖巧的点点头,闭上一双漂亮的眸子。
“睡吧,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贺臻最后在白芷的额头上深深地烙下一吻,眸子里忽然湿了。
……
在决定离开的时候是三天之后。
他和药贩子们约定好了三日后会面,双方难得达成一致,更难得的将要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判。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白芷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照例是空的,但她会心拉开床上的帘子,向门口处望去。
贺臻还来不及换下睡衣,默默地靠在门框外吸烟。
一连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