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快回去吧！”
霍思臣送走了满脸愁绪的贺西兰，松了一口气，转身拍拍庞翊轩的肩膀，“我也困了，晚上和你说可以吧，现在咱们都去休息一会儿，等贺臻他缓过来之后，有得咱们忙的，还是养足了精力比较好！”
“没问题，那我先回屋了！”庞翊轩见霍思臣满脸疲惫，嘱咐他好好休息，就自己也去休息了。
霍思臣让霍思语睡在他屋子里的大床上，自己睡外面的小床。
还没有眯多大一会儿，他刚刚睡着，就猛地被一阵铃声给吵醒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的多半不是有急事的，在他的人生中，能有急事打给他的都在这附近了，谁还会离这么近给他打一个电话来。
想到这里，睡眼惺忪的霍思臣翻了一个身，不理桌上响个不停的手机，翻身继续睡。
手机响了半分钟后自己就停了。
但铃声刚刚落下，下一秒又重新叫魂儿一样重新响起，三四次之后霍思臣就算困成了狗，也被搅和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怒气冲冲的从床上跳下去，抓起手机后看到是医院里打来的，烦得要死，立刻准备关机。
但他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电话还是接通了。
“霍医生！”电话里一个小护士的声音急匆匆的传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霍思臣虽然很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怒气，故作平静的问道。
“您的那间独立的实验研究室遭窃了！”
“？！”霍思臣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
“就是市医院顶楼的那间！今天院长要我去取些资料，我上到顶楼的时候看到您的那间实验室大门已经没了，里面的资料被人掀了一地，到处都是碎玻璃和脚印！”
她没有说完霍思臣就狠狠地挂了电话。
他不应该担心什么的，因为他从来不往医院的那间研究室里放很重要的东西，除了……
除了贺臻的病历。
贺臻的病历遭窃了其实也没什么，但重要的是，从这次他的实验室遭窃，他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敌人似乎是把目标放在了他身上。
怕就怕在敌人把他在医院外的公寓也给抄了。
公寓其实也是一间实验室，只不过是，独属于集成研究药物提升药成果的研究室。
霍思臣再也坐不住了，他抓了外套匆匆出了屋子，迎面却看到贺臻揉着太阳穴从他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贺臻抬头看到霍思臣满脸惨白如纸，愣了愣。
“医院的实验室遭窃了，我得去我的公寓看看那里有事没有！”霍思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贺臻脸色也变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实验室遭窃
贺臻驱车赶到霍思臣在郊区所在的公寓，车子停下后两人就迅速的跳车上楼。
电梯一路飞升，平日里感觉过得很快的时间在这会儿却度秒如年，霍思臣快要把自己的手心给抓烂了，也无法掩盖他的惊慌和恐惧。
电梯门终于打开，霍思臣飞扑了出去，在看到公寓大门完好无损后差点激动地哭出来。
“进去看看。”贺臻说道。
霍思臣连忙找钥匙，他自从不去医院后，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平时都是住在贺臻的院子里。
原本两人稍有放松的心，在走进屋子里后立刻全凉了。
屋子里明显一副遭了贼的模样，所有的资料被翻得乱七八糟，连带着霍思臣一些仪器都被砸坏了，更不要提保险柜一类的东西，也都被撬了，盗走了里面存放的珍贵数据。
霍思臣走进自己的卧室，搬开挡在墙上的书柜。
两台巨型书柜在向两边打开后，一扇金属密码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霍思臣输了密码，大门迅速打开，他立刻钻了进去。
“还好，你最新带回来的那些资料，以及我研究出来的试验品没有被人动过。”
霍思臣如释重负的瘫软在地，抱着冷藏箱内的药剂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们都取走了什么？”贺臻环顾了四周，问道。
当初之所以不把这些东西放入本家，是因为他们两个在做贺勋都不能告诉的事情，所以才会疏忽大意，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应该是你的血样，病历……”
“白芷的血样呢。”贺臻最关心这个问题。
“！！”
霍思臣突然想起，当初在菱川的时候他还保存过白芷的血样，也带回来了，现在……
“没了……”霍思臣脸上的生无可恋又回来了，他浑身僵硬的没了知觉，差点跪在地上。
真空管里曾经存过3毫升的白芷血样，是他拿来做血统分析的，后来也没有销毁，因为他自己还要留着用。
没想到这次被敌人取走了。
“把剩下的东西，重要的，全部带回本家。”贺臻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责怪。
他知道霍思臣采集白芷的血样只采集了一点点，根本不够拿去作为药物的重要成分血因子。
霍思臣浑浑噩噩的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贺臻一起收拾金属仓库里的重要资料以及试验品。
“是我大意了……”霍思臣抱起冷藏箱的时候，低声在贺臻耳边道歉。
贺臻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明知道这里不安全，还要你把东西都放在这里，被盗了也不亏。”
“你不用什么担子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次确实是我错了！”霍思臣想哭的欲望都有了，他深深地觉得自己对不起贺臻，拖了他后腿。
“行了，如果我早点觉悟，早点同药贩子们开战，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贺臻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连累你了，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走这么多年。”
“最近小心行事，白芷不在这里，我最担心他们拿你来威胁我。”
“你们中，谁我都输不起。”
第四百四十二章 真相
贺臻和霍思臣把重要的物品整理了一番，准备带回本家。
两人在离开之前先把屋里装载的微型摄像头拆卸了下来，一并带了回去。
如此重要的地方当然得有摄像头时时刻刻监控着，虽然他们都能够猜出来是什么人来了这里，带走了大批量的资料，但是贺臻还是想亲眼看看监控录像。
做完了这一切，两人抱着成箱的资料回了本家。
这些东西不能被别人知道，尤其是贺勋。
贺臻丝毫不怀疑，被贺勋知道了他在干些什么，他会被活生生打死。
“找一个阴凉的地方，避免阳光直接照射的。”霍思臣抱着怀里的冷藏箱，心情像是一个卖白面的毒枭。
“去地窖。”
“地窖里有电吗！”
“我去帮你走一条线路过来不就得了。”
说干就干，贺臻在自己的院子里掀了窨井盖，从霍思臣手里接过冷藏箱来，翻身跃了下去。
怀里抱着的是他最后的王牌，必须妥善保管。
“你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
霍思臣刚刚准备往下跳，就听到庞翊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暗叫一声不好，脚下一滑就掉下了地窖里面。
“没事吧！”庞翊轩蹲在地窖口上，看着摔下去的霍思臣。
“……没事，你醒了也不打一声招呼，哎呦疼死我了……”
“地窖里面存了酒，我们两个来取酒。”贺臻不动声色的安置好冷藏箱，上前拉起霍思臣。
两人重新爬了上去，贺臻掂了掂手心里的酒瓶，对着庞翊轩说，“20年的陈酿，敢不敢试试？”
“当然！”庞翊轩笑着说道，“恭喜继任大家长。”
“还早着。”贺臻叹了口气，“没有真正坐上那个位置之前，变数太多了。”
“不用担心，我们都会在一旁支持你的。”庞翊轩拍了拍贺臻的肩膀，“喝酒去？”
“等下！贺臻，奶奶让你去找她，她有话给你说！”
“好的，那我先去前院。”贺臻点点头，大步离开，“回来了再喝吧！”
“趁着这个机会，不和我说说今天下午被打断的事情吗。”庞翊轩又过来和霍思臣勾肩搭背，“不许反悔！”
“回去说。”霍思臣当然不会反悔，但是他现在很担心他的东西，冷藏箱到现在也没有接上电，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探头向地窖的方向，祈祷着贺臻赶快回来接电。
贺臻去到前院的时候贺西兰正在同贺勋说着什么，在见到贺臻来了，贺西兰要他坐下说话。
“奶奶您找我？”贺臻坐在两位老人对面，接过贺西兰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
“我刚刚听你爷爷说了，要你继位的事情。”贺西兰看着一脸风尘仆仆还没散去的贺臻，满眼心疼，“但是我还是得问你一句。”
“奶奶想问什么？”贺臻放下茶盏，笑眯眯的说道。
他不想在奶奶面前表现的太过严肃，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说你放下了，你还是要和那群人拼个你死我活，说你没放下，你却连龙雀也不恨了。”
“没有放下。”贺臻回答，“至于龙雀的事情……我在回来之前，闻家的那个闻堰清说要给我发一封邮件，说事情的始末都在邮件里面，现在的话我念给你们听吧。”
贺臻去取笔记本，回来后把那封颠覆了他的邮件打开来念给两位老人听。
可能念了也对他们没什么太大影响，因为龙雀毕竟是曾经出现在贺臻生命中的人物，而不是两位老人生命里的。
贺臻尽量念的理智一些，尽管他在回程的路上就看过很多遍了，但他现在看来却还是会浑身如坠冰窖。
“以下所有的信息都是我调查来的以及听来的，真实度可以保证。”
“龙雀确实是有一个亲生妹妹，小的时候由于家庭缘故，家里卖掉了女儿，用卖女儿的钱养儿子。”
“可是没想到后来龙雀因为出色的血统被挑选进本家，成了本家继承人的伴读，那么之前卖女儿的话其实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龙雀一直想要找回自己的妹妹，后来也确实是找回来了，但是亲生父母不在了，龙雀就不得不为妹妹接下来的人生考虑。”
“玄女是想同哥哥一起入本家的，但是龙雀不同意。”
“龙雀给玄女找好了下家，是个挺不错的人家，但是普通人家怎么能比得过本家呢，玄女也想当本家继承人的伴读，因为她的血统根本不差龙雀什么，自然而然的就心有不服。”
“玄女因为从小被卖给人贩子，心性已经定性为了睚眦必报和小肚鸡肠。我也是听他们兄妹两个吵架的时候说的是，龙雀不同意就不同意在，他觉得玄女三观不正，不适合呆在本家。”
“龙雀把玄女送入了普通人家里寄养，没过多久，得知了玄女杀了养父养母，从家里逃了出去，投奔到一家秘密组织里。”
“你应该能想到这个秘密组织是什么了吧，玄女接受了秘密组织的条件加入组织。”
“为了报复龙雀拒绝她进入本家，于是她接了组织的任务悄悄回了龙雀身边。”
“龙雀不知道玄女养父母是非正常死亡，以为她有没有了家，就收留了她，让她在本家呆了一段时间。”
“那次你父母带着你出任务的那次，就是玄女告的密，她原本是要龙雀吃点苦头的，没想到把你给害了。”
“龙雀四年后才得知是亲妹妹从中作的梗，一怒之下差点杀了她，但是现在杀了玄女也没有办法挽回了，愧疚心之下他就替玄女顶了罪，希望能够补偿妹妹和你。”
“龙雀后来进入组织是发现了组织的端倪，因为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被你给恨上了。”
“既然如此，他干脆打入了组织内部去为替你探听情报，一手给你铺起了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通过特殊的方式把最重要的秘密传达给你。”
“我要说的经过已经说完了，据我所知，他还给你留了一份能颠覆那个组织的资料，这个就要靠你自己去找了，祝好，另有，白芷在这里很安全。”
第四百四十三章 辟谷
贺臻念完了，合上笔记本，淡淡的笑了笑。
坐在他对面的贺西兰与贺勋对视了一眼，心里叹息果然是……十四年过去了还是放不下。
之前他们还会阻止，以为贺臻只是一时意气。
但如果一个一时的意气持续了十四年，那就是真的是刻进骨子里去了。
无论是贺勋还是贺西兰，都觉得贺臻还是顺心意去做就好了。
贺西兰又问了一些白芷的情况，贺臻回答说闻家会定时把白芷的情况发回来。
说到这里，贺臻脸上的神色立刻严肃了起来，“爷爷奶奶，我既然决定开战，那么这次的变数就太大了，如果我最后失败了，闻家会清洗掉白芷的记忆，请你们也帮我保护她，她毕竟是敌人的头号目标。”
“你这是要她别再回来了？”贺西兰听到贺臻类似于交代遗言的话，浑身一震。
“嗯。”贺臻点点头，“我们之间到现在还是清清白白的，她年纪小，还能找到好的人守护，如果我没了，她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再做出一次选择。”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贺西兰从来不吵贺臻，可她这次有些生气了。
“奶奶，我刚才说的只是假设，我只有安排好了所有我能想到的，这才能后顾无忧不是吗。”
贺臻伸出手握住贺西兰的手心。
“为了这场战役我准备了十四年，我一定会赢。”
“先说继位的事情，再说你的安排。”贺勋讲话三句不离要贺臻继位，“我已经要人下去算日子了，扳指你也应该开始戴在手上了。”
贺臻从口袋里摸出贺勋交给他的古银色扳指，戴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
这个扳指是大家长的象征，代代相传的，在此之前一直戴在贺勋手上。
大家长从爷爷辈直接跳到孙子辈，家族里还从来没有出过先例，贺臻还是头一个直接跳过父辈继任大家长的后裔。
回到自己的院落，推开屋门走进去，贺臻看到霍思臣和庞翊轩已经醉成两滩烂泥，趴在桌子上叫也叫不醒。
他走上前去一人踢了一脚，霍思臣“咣当”从圆凳上掉了下去，栽在地毯上。
贺臻见两人都醉的不清，把他们收拾打包回房，迅速的跳下地窖去完成下午被打断的伙儿计了。
从地窖一身灰尘的爬上来后天色已经全黑了，他忙活了这么久，也顾不上吃饭，匆匆冲了一个澡，把带回来的微型监控器接入了笔记本上，查看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东西入侵了霍思臣的实验室。
监控的角度可以俯瞰整个屋子，贺臻盯着屏幕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有一队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公寓内，扫荡了整个屋子，带走了霍思臣曾经采集过的血样。
贺臻的呼吸一时间里变得十分急促，他死死盯着灰黑的屏幕，要把屏幕给盯出窟窿来。
对方似乎也知道监控的存在，临走前故意贴了上来，贴了白色面具的脸阴测测的对着镜头在诡异的笑。
贺臻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忍着怒火继续向下看。
他的脾气一直都不太好，原本他从来不用忍着自己的暴脾气的，可是他居然忍了这些人一忍就是十四年。
想到这里贺臻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坦的，尤其是知道龙雀事件的真像后，他的一直压抑在心底最灰暗角落里的怒火彻底把他的理智给烧了。
那群人离开之前对着镜头说了些什么，贺臻紧盯着那些带着面具的口型，认出了他们要说的话之后，他一怒之下“呯”的摔上笔记本的盒盖。
贺臻现在心里很乱，龙雀的死后他情绪一直不是很稳定，失眠易怒，白芷在他身边的时候还好些，现在白芷也不在。
贺臻走回自己的床上，仰面向后倒下去，把脸深深地埋入白芷用过的那个枕头上。
虽然白芷也就在这里住了半个月而已，并且他们离开这间屋子也有数月，上面不可能还残留有她的气息。
但贺臻还是固执的嗅着枕头上的味道，好像还能闻到她发丝上洗发露的清香。
贺臻一想到之前每个晚上搂着她入睡，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入睡，而如今自己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给我一年的时间，明年你17岁的时候，我去接你……”
他因为脸埋在枕头中，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
香港·镜子楼
这天白芷例行的早起练功，她并不知道贺臻已经回京城去了，以为他还在闭关外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