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是……是你吗?”
听到华珠的问话,雅歌与颜博也齐齐转过了身,可当他们看清迎面走来、如猎豹一般散发着危险气息、眼底没有一丝人情味的黑衣男子时,惊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雅歌拍了拍颜博的肩膀:“好……好吓人啊,他……他……他是……廖子承?”
认识廖子承那么多年,他从来都是穿白衣,像云朵一般淡然,可眼前的男子,紧身黑袍,墨玉发冠,眼神冰冷,气势逼人,除了那张脸、那份身高,别的,与廖子承完全不同!
颜博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我……我也不清楚。”
话落,男子已经逼近了他们,在华珠面前,约莫一尺之距的地方站定。
这么近的距离,华珠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但不是她一贯熟悉的兰香,而是另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味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远处走来,到在她身旁站定,整个过程,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华珠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子承……”她锲而不舍地唤着。
然而,他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只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奈美。
奈美双手接过,打开,检查了一番,含了一丝淡淡笑意地说道:“地图正确,那么,您是一号了,您还可以选择三位朋友。”
三位?雅歌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啊!正好呀!华珠,姐夫和我!三个!”
他看了雅歌一眼,那种寒冰一般的冷光,吓得雅歌打了个哆嗦!
随机,他淡淡开口:“出来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又有三人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
他们分别是:流风、七宝、和……颜婳?!
华珠、颜博、雅歌再次震惊了!若说方才他们尚且有一丝怀疑,那么现在,他们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冷血的男人就是廖子承了!
可……廖子承他们几个怎么跟颜婳搅在了一起?
颜婳美丽的面庞上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走到廖子承身边,轻轻挽住了廖子承的胳膊,尔后看向华珠,难掩炫耀地说道:“表妹,别来无恙啊。”
大结局(中)
华珠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是一个连母苍蝇的醋都会吃的人,眼下却看见他亲近别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的敌人,华珠觉得自己无法忍受了。
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廖子承!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跟他们去找梅庄?我不许你跟颜婳厮混!”
廖子承不理华珠,连看都不看华珠一眼。
颜博、雅歌全都傻了眼。
颜婳“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不仅挽住廖子承,还把头靠在了他胳膊上:“表妹,寻找梅庄地图有你的份,但夺梅庄得天下就没你什么事了。识相的,赶紧打包了东西滚出北齐吧,免得日后我做了皇后来找你寻仇,届时你想躲也躲不掉了。”
华珠抬手,一耳光扇了过去!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颜婳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懵了,年华珠是什么人?一介弱质女流,便是有些胆色与聪颖,但断不会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才是。颜婳哪里想得到,此时若给华珠一把刀,华珠连她的心脏都能捅进去?
颜婳犹自怜怜地捂住肿胀的脸,不怀好意地睨了睨华珠,片刻后神色一松,冷笑道:“你也尝到被男人抛弃的滋味了吗?是不是很酸很疼很痛不欲生?不过你打我有什么用?你的男人可是半分都没拒绝我呢。”
华珠醋得不轻,但还是冷冷一笑:“那我刚刚打你的时候,他也没有护着你呢!”
颜婳的笑容一僵!
雅歌跑到流风身边,嘟着嘴道:“喂喂喂!你们几个究竟怎么回事啊?”
流风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雅歌急了,踹了他一脚!又问七宝:“你呢?你跟我说清楚!你们是不是真的吃错药了?怎么跟颜婳这种恶心的货色混在一起?我和华珠,谁不比她好?”
七宝的喉头滑动了一下,也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
“你……你们……”雅歌快要气疯了。
奈美示意右手边名卡上写了夏一的女子打开银色箱子,并取出四个蓝色号码牌,递给了廖子承:“请你决定顺序,你是一号,另外三人由你来定,但是定好之后不能更改。”
廖子承面色冰冷地接过号码牌,自己戴上一号,又给了颜婳二号,再把三号、四号分别给了流风和七宝。
奈美淡淡一笑,又朝着对面微微行了一礼:“我是奈美,奉命迎接梅庄挑战者,请出示您的梅庄地图。”
还有梅庄地图?所有人俱是一惊,皆齐齐看向了身后。这一次的惊讶,不亚于看到廖子承。
颜博单臂一指,目瞪口呆:“啊——啊——是……是……怎么是……”
来者身着紫色华服,腰束鎏金玉带,五官深邃而立体,一步一步走来,仿若天际初开、紫气东来,满满的全是蓬勃的朝气。然,他年轻的眼睛,又闪动着与年龄格格不入的沉静。
他在华珠面前站定,轻轻拍了拍华珠的肩膀,像阔别多年的老朋友,满脸都是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透着一股无力的苍白:“还好吗?”
华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他,木纳道:“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怎么会答应放你离开?”
赫连城拿出手中的梅庄地图,勾唇一笑:“我答应帮他们得到梅庄。”语毕,在众人诧异的眼神里,将地图递到了奈美手上。
奈美接过地图,似是知道众人的疑惑,便解释道:“梅庄地图不是只有北齐才有,任何集齐了地图的国家,都可以派人前往梅庄进行挑战,最终的胜利者将拥有梅庄所有财富。”
华珠的瞳仁动了动,只觉脚下的迷雾忽然散开,原本以为是条平坦大道,结果只是通往悬崖的一座独木桥。这桥,没有护栏,没有扶手,仅一块一尺之宽的木板。她们这些人就一个接一个地站在木板中央,木板之下,万丈深渊。
奈美浅浅一笑,看向赫连城道:“那么,赫连城是这一队的一号了,你可以携带三名朋友。”
赫连城揽住颜博的肩膀,洒脱一笑:“颜博,年华珠,你……”
雅歌举手:“我叫雅歌!”
赫连城温和地点头:“还有雅歌。”
廖子承的眸光动了动,语气冰冷道:“我反对。”
奈美淡淡地举眸,望向廖子承:“反对无效,持梅庄地图者,有权决定自己的组员,除非,组员自动弃权。”
说着,眸光投向众人,“你们之中有谁要弃权的,现在可以离开,一旦上了船,身家性命就交到了梅庄的手上,半点由不得你们。”
这将会是一场恶战,大家心中这么想着,但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没有人离开。
赫连城含了一丝讥诮的眸光扫过廖子承与颜婳,慢悠悠地笑了:“小侧妃,你该嫁给我的。”
华珠也笑了,很淡的笑:“是啊,如果给我个机会重来一次,我会慎重考虑你。”
赫连城将华珠面庞的青丝拢到尔后,宠溺地道:“现在也不晚,能活着出去,踹了这个男的,怎么样?”
“好。”华珠一口应下。
奈美把红色号码牌递给赫连城。
赫连城自己戴了一号,又亲手为华珠戴了二号,然后把三号四号分给雅歌与颜博。
如此,两队的号码与成员分别是——
一号:廖子承,赫连城
二号:颜婳,年华珠
三号:流风,雅歌
四号:七宝,颜博
奈美正色道:“请寒冰队登上阿波罗号,赤焰队登上戴安娜号,你们将被待到指定地点,开始第一关。”
“第一关?难道还要第二、第三关吗?”雅歌眨了眨眼,少女不知愁滋味儿,心中隐隐兴奋,“哇!是不是在玩游戏呀?”
奈美淡淡一笑:“雅歌小姐说的对,这就是一场游戏,也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梅庄,和你们各自的命。”
雅歌笑不出来了……
两拨人马,分别朝各自的船只走去。
在与廖子承擦肩而过时,华珠抓住了廖子承的手背:“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廖子承冷冽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刀子般割着她的心。
华珠握了握拳,又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做了这样的决定,但我,都讨厌被人丢下的感觉。”
廖子承以一种古怪而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华珠的手下滑,握住了他的:“还没上船,现在离开来得及,我们不要寻找梅庄了,好不好?”
廖子承面色冰冷道:“赫连城,你确定要带这种毫无战斗力、只会哭哭啼啼的菟丝花上阵?你输太快,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赫连城耸了耸肩,眨了眨无辜的眸子:“你好不好玩我无所谓,反正我尊重华珠的选择。”
华珠淡淡地松手:“上船。”
我的选择,就是追随你廖子承,生,或是死,爱,或是恨。
奈美吩咐夏一、夏五把银箱子分别给了廖子承与赫连城,并告诉了他们初始密码以及修改密码的步骤,随后带着他们上了阿波罗号与戴安娜号。
雅歌好奇地问:“箱子里有什么?”
赫连城晃了晃箱子,听到几声响动,却又猜不出什么,就潇洒地笑了笑:“打开了才知道,先上船吧。”
“哦,好。”雅歌乖乖地跟在了赫连城身后。
颜博却是眸光一闪,几步迈至奈美跟前,神色凝重地问:“是不是你们抓走了我儿子?”
奈美淡淡说道:“无可奉告。”
……
上了船,几名黑衣人将赫连城、华珠、颜博、雅歌带到一间华丽的屋子,并从外锁上了门。屋内设施齐全,糕点、茶水、小吃、书籍、棋盘、叶子牌、骰子……应有尽有,唯一令几人不满的是没有窗子。
雅歌摸了摸双臂,嘟唇道:“啊?为什么没窗子呀?搞什么嘛?”
华珠与赫连城对视了一眼,没答话。很显然,梅庄的人是不希望他们记住航线,将来某一天暴露了出去。保密工作做得这样谨慎,难怪那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找到梅庄原址。
雅歌叹了口气,但眼底的锋芒却很是兴奋,看着三人笑道:“你们说,梅庄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遍地都是黄金?”
“黄金?”颜博拿起一颗核桃抛着玩儿,“是梅子吧!不然怎么叫梅庄?”
雅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种了梅子的才叫梅庄啊?那你用梅子能得天下?”
颜博抓住核桃,很认真地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中土有句话叫以讹传讹,意思是把本来就不正确地话又给错误地传出去!得梅庄者得天下,这话儿也不知是谁说的,我反正从来不信一个什么庄子能助谁当上皇帝!”
雅歌闻言,似是了悟地眨了眨眼:“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你再说说,我们要抵达梅庄,需要经过什么样的考验啊?是不是十八铜人阵、虎啸山林、刀光剑影、神秘沼泽……”
颜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应该比这些还恐怖!一百支利箭,蓄势待发,谁能冲破箭雨,谁就能抵达终点!”
“啊?我……我不会武功呀……”雅歌的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华珠摇了摇头:“好了姐夫,别吓雅歌了。”
赫连城似乎没注意到雅歌与颜博的碎碎念,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封信和十二颗红宝石。
赫连城拆了信,缓缓念道:“请保管好自己的号码牌与红宝石,本关中,一旦号码与红宝石同时丢失,将被取消竞争资格,放逐海域。”
雅歌与颜博被前面的话吸引力了过来,最后一句,赫连城吞进了肚子里,二人并未听见。
坐在赫连城、华珠对面后,雅歌探出柔软的手指,挨着数了一遍:“一、二、三、四……一共十二颗,宝石的背后镶嵌了号码,对应的耶!这么说我们一人有三颗宝石了。不过,它们到底有什么用呢?”
赫连城把信放在桌上:“具体用处没讲明,但既然给了,就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雅歌懒得看信,她汉字学得不好,基本看不懂,把信扔给了颜博,摸着红宝石道:“赶紧分吧,分了保管好。”
华珠看向赫连城,不疾不徐地道:“你是队长,你来决定。”
赫连城看看雅歌,又看看颜博,正色道:“领取宝石可以,但你们要把号码牌压在我这边。这一场二选一的角逐,寒冰队与赤焰队只能晋级一个。为了防止你们中间有人背叛,我要收取一样你们的东西。你们自己选,是给我号码牌,还是给我宝石。”
“表弟你……”颜博张大嘴,久久说不出话来。一年前,这个表弟还单纯得会被一具尸体吓晕,可眼下,他处处都透出了一种领导的风范和残酷。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竟变化如此之大?
不止颜博,连华珠也觉得赫连城成熟了,或许家庭的惊变,给他上了人生极为重要的一课。他曾经的吃穿用度,比太子的还矜贵精细,可现在他喝着寻常茶叶,吃着寻常糕点,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雅歌撇撇嘴儿:“我们怎么会背叛吗?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赫连城关上箱子,很认真地看向她:“那好,我们来讲讲各自寻找梅庄的理由,从我开始。我是北齐送给南越的质子,与南越签订了协议,若不得到梅庄,我将被永世监禁。”
语毕,把盖了南越皇室印鉴的文书掏出来放到了桌上。众人哑口无言。他指了指颜博,“表哥,你为什么要去梅庄?”
“我怀疑敏之被梅庄的人抓走了,我不用得到梅庄,我只要到那里,救回敏之就好。”颜博很诚恳地答道。
赫连城的脸上没了面对华珠时的戏谑,一本正经道:“如果寒冰队告诉你,你帮他们做内应,他们能帮你找回敏之,你会背叛我们吗?”
“啊?这……这……”颜博结巴了。
赫连城又看向雅歌:“你为什么要找梅庄?”
雅歌撅了噘嘴儿:“流风欺负我,我要找他报仇!”
赫连城淡漠地眨了眨眼:“说白了,你就是在追求心爱的男子,倘若流风告诉他,他爱你,愿意一辈子守护你,你会背叛大家吗?”
“你……我……”雅歌也结巴了。
赫连城最后问的是华珠:“我承认,我非常喜欢你。但喜欢不代表我要为你不顾队员的性命。你是追着廖子承来的,如果廖子承引诱你,你有几分把握能够把持得住?”
华珠眉心一跳,答不出来了。这个曾经被他逗得面红耳赤的少年,蜕变得令她招架不住了。
赫连城伸出手,面色不变道:“对面的四个人,廖子承与我是情敌,颜婳与我母亲是情敌,七宝、流风跟我毫无干系,我不可能与他们勾结。最重要的是,颜婳跟我一样,都对梅庄志在必得。他们那一组,没有东西能打动我。所以,我才是我们中间唯一不可能背叛的人。现在,大家做出取舍。”
雅歌想了想,取下牌子递给了赫连城,自己抓了三颗红宝石,自认为很有道理地说道:“宝石有三颗嘛,可以丢三次,牌子一次就丢没了。”
颜博觉得雅歌言之有理,便也选择弃牌子,领宝石。
华珠随大流,也把号码牌给了赫连城。给完,赫连城要关上箱子时,华珠开口了:“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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