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躺在了地上,虽然没有看见澜辜草的形状,但是绿色的光团从崖青的指尖出来的能量波动她还是记得的。
可也就是那么一次波动,转眼就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了痕迹,掀不起一丝波澜。
也成功的将女皇心中的那点明灭的希冀都给打灭了。
她阖上双眸,透明的水滴悄悄的从眼角蔓延出来,滑过耳际,冰凉的触感穿过大脑,直达心尖。
楚歌浼用余光扫了一眼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的女皇,美眸闪过了一道微妙的精光,便拧头对肩膀上的正吃得香的皇赫道:“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皇赫啃着丹药的速度未曾减慢,恍若未曾听见楚歌浼的话一样。
楚歌浼神色未变,便挑眉道:“你那样子说,不就是想让我出手吗?我还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听不出来,看你的说法,对于我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皇赫将手中的丹药啃完了之后,楚歌浼的话像是才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一样,他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其实看到了这个玩意败坏成了这样子,别说我都没有用了,就算是你那个师弟的母亲回来了,结局都还是一样的。”
楚歌浼顺着它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在崖青的能量之下,也就是从干瘪的状态,变成了一个勉强有点水分的木棍而已。
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会以为对方是个柴火罢了。
皇赫双脚一跃,便从楚歌浼的肩膀跳到了青铜鼎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触碰过女皇的鲜血的两只耳朵,枯枝似的脚丫,跟鸟的那三只脚一样,牢牢的锁住了青铜鼎的边缘,站的稳稳当当的。
他斜睨着澜辜草,“这玩意当初本座也只是说给那家伙一点甜头而已,没有想到他也是个有野心的,竟然自己培育了出来,现在……”他无奈的耸了耸肩,“巅峰时期可能还有点用,现在,我也没能耐了。”
“我没能力,并不代表你没有。”皇赫说完,便直勾勾的看向了楚歌浼,那双小眼睛前所未有的锐利,仿佛是要看穿楚歌浼这一层皮囊里面,掩盖着深层的秘密。
楚歌浼勾唇,就算是它再怎么厉害,也未必能够看出自己是穿越重生的人,毕竟在这个异世大陆,可没有过这样子的事情出现,就算是活了再久的年头也没意义,现在这具身体就是自己的,它又能怎么办?
只是,楚歌浼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难道这一具身体,还有着什么问题?
楚歌浼脑海白光一闪,经脉里面汩汩流动着的能量,莫名其妙而来的功法,还有自己刚刚复活的时候,在万兽林里面异兽们奇怪的反应。
一切的一切,在这具身体上,楚歌浼还有很多没有能够理解。
父母不知缘由的死亡,轻而易举被抹掉的痕迹,非要将自己寄养在楚家,还要放在了心胸狭窄的如今的宋家主手下。
这究竟是为什么,思绪被隐隐打开,从重生以来的迷惑,层叠砸来,将楚歌浼淹没。
而身世不明的皇赫,现在又展现出来的能力,与它原本的模样不同的见识来,还有对于自己的多加照顾,一切的一切都在告知自己,楚歌浼这一个人物绝对不简单。
这些迷雾,如今也只能靠着眼前的这一团传说是未成年体的皇赫。
两人目光相交,虽然没有大打出手,但是在这短短的几息间,他们也不着痕迹的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崖青这个时候也隐隐约约有了一点感触,毕竟两人虽然交锋的不着痕迹,可崖青也不是傻的,在这莫名的几句话之中,就可以得出了疑点。
她跟皇赫才是同族,因为同伴极少,所以他们都是互相帮助,从来没有想到对方也会谋害自己,更不会有所怀疑。
皇赫确实是不会谋害自己,反倒是次次帮助自己,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第三百五十九章信仰破灭,难受!
一旦有了这个感知,崖青身上的防备系统瞬间打开,她退后半步,站在了楚歌浼的身旁,显而易见的展现了自己的立场。
崖青的动作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么个场景之下的细微的举动,都会被两人用放大镜放大到无数倍,她现在无异于站队的行为,自然是被大大方方的放在了他们的眼前。
皇赫轻笑一声,“看来你真的很讨小孩子的喜欢啊。”
楚歌浼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崖青是肯定会站在自己的身边的,这是楚歌浼早有所料的,可是当事情真的是这么发生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担忧,心里面又是酸涩又是欣喜的。
欣喜的是崖青对于自己的信赖,但是也担忧她过于将自身的底牌投注在一个人的身上,害怕她以后也会轻而易举的相信别人,就像是养了一个孩子,既担心她不长大,又担心她受骗,有期盼着她长大。
总而言之,父母心,难。
但她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便将目光放在了皇赫的身上,直截了当道:“且不说那么多废话,当务之急是你后面的那个东西?是吧?”
“你既然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我能够这么做,但也给我一个理由吧,就画个大饼,就让驴子走,你会不会想的太美?”
楚歌浼一点都不留情的拆穿它心底的弯弯绕绕,将那些个劳什子的阴谋诡计都摆在台面。
反正大家都是成精的老狐狸了,你瞒我瞒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摊开来讲,大家还能省点时间。
皇赫显然也是早有此意,见她这么说,也不反对,便道:“其实实际上本座也没有什么把握,也得是因为这件事情,本座才能够确定你的身份,一直以来的猜测,才有所证实。”
在楚歌浼那明显好奇的目光下,皇赫勾唇笑道:“当然现在这些事情还不是你能够知道的,如果真的到了要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将事情一个不留的都告诉你。”
“前提是,你要是我找的那一个人,不是吗?”
皇赫眨巴着小眼睛,虽然外表俏皮,可是却一点都不能够让楚歌浼放松了心情。
她在心底暗骂一句老狐狸,方才开口道:“确实,可在这个前提下,你也得给将自己说的谎都给解释一下吧?”
皇赫松了松纤细的跟自己身体完全不符合的肩膀,无奈道:“确实,我不是普通的幼年期,而我一开始我也没有说我就是幼年期啊。”
楚歌浼美眸波光微转,便知道了当初确实是崖青看到了它的身体,就这么下了定义,他自己确实没有承认。
但是这不过都是在钻他们的语言漏洞而已,无赖至极。
不过,皇赫可能还知道会惹怒楚歌浼,便收了收自己的态度,摊手道:“更何况,我现在也确实是属于幼年期,当年因为一些小事,迫不得已,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件事情,会跟我要跟你袒露的秘密有关,所以,现在还是不能够跟你说的,真正能够跟你说的,那就是我年龄不小。”
好嘛,说了跟没说一样。
楚歌浼横了他一眼,将东西给拎了起来,就独独拉着一只枯枝似的小手,就算明白皇赫全身延展性很强,就算是自己用力拉都不会有任何的耗损,但是总归是不好过就是了。
楚歌浼并不希望这个家伙有什么好过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好一会,便知道今天确实是除了这一点,其他的都不能够知道了,一切就看自己是不是附和它所讲的条件。
楚歌浼虽然很想将他就这么丢了出去,理他个什么劳什子魂澜国,反正现在自己隶属于玄影国,魂澜国没落了,好吧,玄影也不好过,不过也没关她什么事情。
就算是郡主,她不想理,就不关她的事情。
只是,在橙子这么一说之中,楚歌浼就觉得他所讲的秘密,很有可能是跟自己的身世有关,也就是她那两个被人抹去了痕迹,早已经死翘翘的父母。
楚歌浼挑眉,心知自己是无法从这个老狐狸的嘴里面翘出点什么东西的,只好作罢。
她瞥了一眼那澜辜草,便捏着皇赫的小手,问道:“如果不行呢?”
橙子被吊在了空中,肩膀也无可奈何耸了耸,便道:“那就不行呗。”
反正对它也没多大影响,就是,又要重新找而已。
楚歌浼敏锐的捕捉到了橙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不甘,料想自己这个身份应该是跟它挺重要的,虽然说是这么说。
不过,现在他不说自己也不清楚,也只能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符合他所谓的条件了。
楚歌浼眼中波光微闪,便转回头看向那个无助的躺在了地面上的女皇,女皇也像是早有所料的睁开眼睛,想必刚刚皇赫和自己的对话,她都一一的收入了耳中。
以至于,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被自己捏在了半空之中的皇赫。
那无所谓甚至是不怕与自己对视的目光,坦荡而又无所觉的目光,却是最为刺痛人心的。比任何浓烈的情绪还要可怕的就是那近乎于冷漠的态度了。
许是怨恨,又许是委屈,这个相当于始祖的家伙,本应该和他们一国子民同甘共苦的人,可现在却跟外人说,他们魂澜国,偌大的一个国家,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
就算是知道皇赫肯定看不上他们,可是心中还是难免有点情绪,他们信奉了这么多年的神,却在危难的时候,毫不留情的遗弃了自己的信徒。
亦或是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们,他们不过是凡世间碌碌无为的,对于他们而言,形同蚂蚁一般,渺小而短暂的一群无所谓的生物而已。
他们从来都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的。
那么他们这些年所追崇的信仰的,又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浓浓的苦涩溢满心间,好似是要挤破了心脏,信仰破灭也大概是这种感觉了。
☆、第三百六十章更胜一筹,劝说!
女皇目光有些复杂,而楚歌浼并不想浪费时间在她的想法上,这些事情也没有大不了,所以她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便开门见山道:“刚刚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很有可能就是这澜辜草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我将这一季的澜辜草给采摘了,也没有关系的吧?反正这澜辜草在你们这,你们要是下一次想要再采取也可以,而且这一次不是你们赢就是我们赢,无论谁赢,都不会影响你们魂澜的国势,不是吗?所以,没问题吧?还有,我希望下一次,无论什么时候收获,我都能够得到一份澜辜草,当然不是全部都要,我相信这些都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吧?女皇陛下!”
楚歌浼虽然打着商量的旗号,可是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分明只是告知一声她而已。
而这一声告知,也是看在了她是越珑珏的姨母,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的份上。
女皇在楚歌浼开口的时候,就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听她这么一说,也是早有所料,她没有趁着自己残废之时,将这澜辜草给夺走,就已经是对于他们魂澜国的莫大的恩宠了。
这份情,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承着,而且日后也必须将他们都放在了心上,将楚歌浼奉为尊者。
眼前的这个处理方式已经是给他们最好的考虑了,再拖延下去,就是自己不识好歹了。
女皇只好点点头道:“全凭郡主安排,只要郡主能够帮我们魂澜这个忙,日后郡主就是我国的救世恩人,如若出去,我们定然不会忘记恩情,将赠予郡主爵位,能够在魂澜国内,享受无数殊荣。”
楚歌浼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这也挺好的,但是在澜辜草上,显然都不算什么,但是白给的便宜,不收白不收。
想到自己日后又更多的财富,楚歌浼刚刚被皇赫给弄得郁闷的心情也算是恢复了一些。
她摸了摸鼻子,低头看着面前的皇赫,眼尾一扬,便问道:“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皇赫眨了眨眼睛,道:“很简单。”
崖青跟在后面,心口松了一口气,虽然几人看上去是达成了一致,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了,现在他们没有打起来,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只希望,出到外面之后,他们的关系也不要搞得太差,否则自己无论是帮那边都会心有愧疚。
楚歌浼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崖青,便没有再放在心上,便顺着橙子所言,用精神力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
确实很简单,只是需要喂食自己的鲜血给澜辜草而已。
楚歌浼的殷红的滑腻的鲜血一离开了楚歌浼的手腕,便如同珠帘一般滴落在了那木枝一样的澜辜草上。
效果不甚明显,但是却显而易见的被澜辜草吸收了进去。
楚歌浼和皇赫齐齐送了一口气,但是显然,困难的并不是开口,而是要持续的贡献出自己的鲜血。
皇赫在一起钻了语言漏洞,它确实是说这是需要放血,但并没有说要放多少。
楚歌浼面色苍白的看着已经从开始的被动吸收,变成了现在的主动吸收的澜辜草,狠狠的递给了皇赫一个冷刀。
皇赫心头一凛,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好默默的从抱着的玉瓶里面倒出滚圆而丹香浓郁的丹药了。
楚歌浼美眸一眯,另外一只手一勾,皇赫怀里面的玉瓶便从他的怀中飞出。
皇赫眼睛一瞪,便想要伸手去抓,但是心情不好的楚歌浼不是那么善良的,精神一动,便将玉瓶挪到了更加远的地方,而皇赫眼睛都黏在了自己的宝贝玉瓶上面,哪里还有心情关注自己的脚下。
于是,悲剧就是这么发生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那个硕大的橙子便啪的一声,沾成了一个大饼,厚薄适中,模样圆润,倒是一个好饼。
楚歌浼勾了勾唇,心情愉悦的欣赏着那瘫在了地上的大饼,并且在对方默默鼓起来的时候,楚歌浼像是这个姿势站累了,便换了一个姿势。
而另外一只脚,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恰好就踩在了鼓起来的皇赫身上。
也将那一声怒骂踩长了一串绵长的气音,尤其是那个“混蛋——”
蛋被无限拉长,还带着点绵软,暴怒又委屈,可是却被气音给放绵软了,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配着刚刚那趾高气扬,好像是将楚歌浼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姿态,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崖青就跟没有看见一样,浅灰色的眼眸一转不转的盯着被主动吸收着楚歌浼的鲜血的那株澜辜草。
楚歌浼知道她担心,便主动开口道:“崖青,你去扶一下女皇吧,好歹是那个小兔崽子的姨母。”
楚歌浼张口了,崖青的视线难免就放在了她的唇瓣上,淡淡的粉色不知何时已经消退了,又是这么狼狈的模样。
虽然不多,但是崖青却都还是始终都记着的。
楚歌浼是人类,血液是她的生命之本,如同在自己体内的汁液,她体内没有血,所以苍白也没有什么,可是,鲜血对于人类格外的重要,也表现在外表之中。
崖青咬了咬唇,担忧的看了一眼楚歌浼。
但是在楚歌浼温婉的笑容之中,她又不好开口说什么,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好听从她的安排,去扶起女皇,让她好好的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女皇看着崖青细心的将自己扶起,目光往着楚歌浼那一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可是,再怎么担心,自己也没有办法扭转乾坤,既然都这样子,何不将自己的心情放松呢。
楚歌浼让崖青来扶自己,也是想让自己这个活了大把岁月的老年人来松松这个小姑娘的心情,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纵使崖青比自己的活的岁月不知道长到哪里去,可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