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泊这一句话,将容新月的脸颊都给炸红了,她羞赧的将脸埋入颈侧,唯唯诺诺道:“才没有。”
万俟舟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万俟泊,神色不虞,狭长的丹凤眼分明闪过寒意。
万俟泊轻勾唇角,对于万俟舟的目光完全不在意,而是继续问道:“那么师妹,你这么坚持做什么?难道连掌门的嘱托,掌门的关心,都不在意吗?”
容新月羞煞的脸色忽的一僵,她从来都是一个孝顺的女儿,父亲那么的宠爱自己,可是自己却这么任性。
她轻咬粉唇,嗫嚅道:“没有……”
“没有?”万俟泊提高了声音,淡淡的语气,冰冷刺骨。
楚歌浼刚刚被容新月甩开的手,再次拉了上去,她挽住了容新月的手臂,佯装瞪了一眼万俟泊,便低声安慰容新月道:“师姐,你别听他瞎说,我一向知道师姐是对于掌门的很孝顺的,在临走的时候,掌门念念不忘的就是师姐的好,还想着师姐是第一次出门,还不顾颜面,就低着声气的拜托我好好的照顾你,我哪敢答应啊,但是,掌门的拳拳爱护女儿之心,我实在不忍推辞,便承了下来。我相信师姐,定是孝顺的人。”
最后面那一句,硬生生的在容新月的身上绑缚上了孝顺的名称,而与孝顺挂钩的,那便是要跟着楚歌浼等人行事。
容新月愕然的抬头看着楚歌浼,双眼迷蒙,咬着唇,分外的委屈,楚歌浼的一言一句,都像是锥子,戳到了自己的心窝子里面,让她鼻子痒痒的,特别想要哭出来。
她下意识的朝着楚歌浼的方向缩了缩脖子,分明就是信任的姿态,万俟舟看着这个容新月,心里咯噔一跳,心知不好。
刚想开口阻拦,便被霍树正一个眼光给拦了回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针锋相对,交手!
容新月依偎着楚歌浼,在这个时候,她最信赖的就是楚歌浼了,因为楚歌浼给予她的,不仅仅只是此刻站在了她的身边的臂膀而已,还是她那字字诛心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是锥子,钻进了心里面最柔软的存在。
没错,在此刻,容新月便是引着这个楚歌浼当做是自己的知音,只有女孩子是最为理解女孩子的,她陷入了这个理论当中,在这个被逼着做出抉择,近乎是被万俟泊拿着父亲的来压自己,给予自己莫大的压力的时候,楚歌浼站了出来,将她心中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容新月如何能够不感动,如何会不信任这个能够字字准确的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的话。
在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的时候,还愿意信任自己,她又如何不愿意去依赖,在危急之刻,若是有那么一根纤细但是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的时候,她的视野会变得黑暗,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了抓住它了。
楚歌浼低眸看着自己被攥成了梅菜干的衣袖,压下了美眸转过的流光,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予以她坚强的力量。
楚歌浼温柔的抚摸着她的手背,轻声细语,道:“跟我一起走吧,我会陪着你的。陪着你揭开黑暗,陪着你去看最明亮的启明星,陪着你去找最清澈的泉水……洗涤灵魂的污垢……”
楚歌浼用塞壬引诱那在航海之中迷途的人的声音,丝丝缕缕的缠绕在了容新月的耳畔上,引诱着她走向了自己铺下的陷阱。
楚歌浼前世毕竟是个杀手,什么都懂一点,之前为了杀一个政客,她还特地去学了催眠术,连政客都能够催眠的水平,这么一个刚刚陷入了情网的小姑娘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万俟舟在后面,就看着楚歌浼附在了容新月的耳畔说话,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容新月那通红的眼圈,那奋起的青筋,那蓬勃而起的怒气,渐渐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深海一般的平静。
万俟舟瞳孔一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像是楚歌浼他们说的,有时候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才可以增加感情,适当的分开,有助于感情的成长。
所以,俗语有言,小别胜新婚。
可是,直觉告诉万俟舟这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所有的事情,只要遇见了楚歌浼,一切不可能,一切预料之内,都会变成不可能,都会变成了出乎意料。
就像是与楚良雅的比赛,楚良雅的死亡,练如玉的消亡,一切的一切,本应该是意料之中的楚歌浼吃亏,可是后面都会成为她的助力。
他不知道楚歌浼究竟是有什么力量,但是却有一双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他看着容新月渐渐松懈下来的手,心头一凛,便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冲上去拉开两人。
而一边的万俟泊像是早有所料,一个箭步便来到了万俟舟的面前,身后站着容新月和楚歌浼两人。
万俟舟不可能让他打断自己的计划,他直接便在指尖凝上了影力,趁着万俟泊冲上来的瞬间,直直的插向他的小腹。
万俟泊也不是吃素的,墨眸厉光一闪,便捕捉到了那凝聚在指尖,并不明显的黑色影力,手腕一反转,影力便在手背凝起了透明的防护。
万俟舟嘴角一勾,但是得意的笑容尚未爬上眼角眉梢,便撞到了一坚硬的东西。
万俟舟心下一紧,连忙转手,向别处而去,万俟泊比他速度更快。
万俟舟低头看去,便看见了万俟泊原本防备的手,竟然从另外一处转了过来,直接变守为攻,直直的掐着自己的脖颈而来,手速如风,他只能看见几个残影,还有那掠过空中的凌厉杀意。
万俟泊真的会杀了自己,万俟舟看着那朝着自己脖颈而来的五爪,下意识的就有这种感觉,立马退攻为守,截住了万俟泊朝着自己的脖颈而来的手。
哪里成想,就在万俟舟回访之后,万俟泊的手又如同蛟龙一般,翩若惊鸿,从自己的手肘擦过,指尖成鸟喙,轻轻的在万俟舟的关节处一敲。
“嘶!”万俟舟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自己的手肘处便传来一阵酥痛,如遭雷击,小臂顿时失去了感觉。
而就在这时,万俟泊另一只手,再次如同闪电般,在万俟舟的腰眼处一戳,万俟舟瞬间便软了腰身。
万俟舟瞪大了眼睛,就从万俟泊碰到地方,先是一阵酥痛,紧接着就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他努力想要撑起另外一只手,成为自己再次攻击的手段,那只手,像是用尽了力气,万俟泊那张天怒人怨的俊脸而去。
万俟泊墨眸一压,迅速偏过头,与此同时,那原本是正在攻击万俟舟另一处弱点的手便偏了一个位置,万俟舟腰间一痛,他眉心微蹙,但是总算是没有了刚刚那种失去了掌控身体的感知的感觉,于是,他连忙乘胜追击,手指成锥,追着万俟泊的脸过去。
万俟泊在被万俟舟暗算之后,也丝毫没有乱了阵脚,而是继续有条不紊的应付着万俟舟的攻击。
就算是万俟舟及时反应过来,并且扳回了一城,但是他的手还在失去感知觉当中,还是比万俟泊少了一个攻击的地方,多了一个弱点。
所以,两人几乎以一种只能够看见残影的速度,在两人身体的遮挡下,进行了十几个回合的交手。
万俟泊眼看万俟舟刚刚被自己禁锢住的筋骨就要失去效果,于是面对再朝着他的脸攻击过来的手的时候,他手腕一抖,便将那个手给掌控住,将对方拉了过来,两人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紧贴,狭长的眼眸,几乎要黏莲在一起,凌厉的杀意,最近距离的碰撞,激起一串剧烈的火花。
狭长的丹凤眼与深邃的墨眸的相撞,带着最为深刻的寒冰刺骨,仿佛置身于三尺冰山之内,猎猎寒风,刺骨裂肉。
又像是回到了古战场,剑与剑的相撞,锋芒对针尖,互不相让,鲜血与杀意筑成这剑拔弩张的小世界,火与冰的灼灼刺骨。
☆、第二百五十七章屈辱愤怒,击退!
两人眉骨相撞,以一种必定要将对方的头盖骨撞碎的力道,狠狠的敲了过去,可惜的是,这都只是心里想着而已,事实上,他们只是红肿了眉骨,淤青了眉心罢了。
万俟泊墨眸一压,杀意迸溅,带着绝不妥协的决心,另外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手肘上轻轻一敲,然后再在其他的穴位上,动了点手脚。
而这几个动作,几乎都是在几瞬息之间完成的。
转眼过去,原本应该是和万俟泊争执的不相上下的万俟舟就忽然朝着万俟泊倒了下去。
万俟泊顺手扶住了他,也将他禁锢在了怀中。
万俟泊两只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人装成了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好像刚刚在两人之间的那激烈的战斗并不存在一样。
事实上,只要仔细去看,就会看到了面无表情的万俟舟的眼中,那深深的屈辱还有浓烈的可以射死人的杀意。
楚歌浼扶着容新月转过头来,美眸一片淡漠,看着眼前的万俟舟,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哪里会有在不久之前,那种深深的迷恋,那种仿佛要与万俟舟连在一起的爱恋。
万俟舟看着她眼中的淡漠,心头忽的一痛,竟然忘记了看旁边的容新月。
容新月一如既往的清新与美好,新月般的眉梢悄悄的挂在了枝头,枝头兴许太繁密,拦住了那飞扬的新月,便勾勾缠缠,绕在了一起。
她不敢看万俟舟,怕被他谴责,怕看到那失望的目光,怕再次动摇。
也就可以让目光锁在了楚歌浼的身上的万俟舟逃过一劫。
容新月怯懦的咬了咬唇,低簇拥着眉心,看着地面,嗫嚅道:“舟师兄。”
万俟舟被万俟泊用手段,给暂时弄哑了,所以发不出声音,只是在容新月开口的时候,被惊醒,便将那目光,移到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的容新月的身上,那光洁的额头,滑下的新月般的眉梢,他知道他又败了。
又在楚歌浼的掌控之下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容新月依旧不敢抬头看向万俟舟,心虚的看着足尖,道:“我要跟着师叔他们走了,我不能够辜负父亲的希望。”
说完之后,她就攥着楚歌浼的衣袖,生怕会得到了什么谴责的话语。
等了一会,都没有等到万俟舟任何的回话,容新月心想,师兄果然是生了她的气了,都不愿意理她了。
越想,容新月越是伤心,鼻头酸酸的,眼眶也涨涨的,仿佛要涨出眼泪来。
楚歌浼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拉过容新月,低声在她的耳畔道:“师姐,我们先过去吧,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容新月怕自己没出息的哭了出来,只好沉沉的点头,生怕有人看见了底下正在狼狈的忍着眼泪的她。
楚歌浼朝着崖青招了招手,崖青见此,便跟了上去。
楚歌浼将容新月的手交叠在了崖青的手臂上,并低声安抚道:“师姐,你先跟崖青过去,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稍后就到。”
容新月伤心的不得了,虽然很想楚歌浼跟在了身边,但是她也不想被别人看见她狼狈的偷着哭的模样,于是只好挽上了同是女子的崖青的手,然后低着头跟着崖青一同前往,他们刚刚收拾出来的马车。
先前他们都是策马奔腾,像是楚歌浼这样子的向往自由的人,又怎么会甘愿待在了笼子一样的马车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唯有用上马车,才能将这个渣男怨女给分开,免得他们日日目光相交叠,你来我往然后旧情复燃,他们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吗?
越珑珏看着崖青和容新月,便也被楚歌浼一个眼神给支使了过去,闻人孺十分识时务的知道楚歌浼他们有事情要做,便干脆跟了上去,不用的惹人嫌弃。
待到人们都散去,此处只剩下楚歌浼和万俟舟,万俟泊三人。
万俟泊扶着万俟舟,免得他摔下来,然后穿帮了,就不好了。
楚歌浼挑眉看向万俟泊,“你怎么人家了?”
万俟泊扬了扬眉,便回答道:“让他沉默一下。”
楚歌浼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崖青和容新月消失在了帘布的身影,方才用尖尖的下巴点了点万俟舟的方向,边道:“人已经走了,也该让人喘口气了。”
万俟泊一听,便反手将解药哺喂了出去,也在喂完了解药之后,整个人就抽离了出去,万俟舟马上就像是一滩烂肉一样,倒了下来。
楚歌浼见此,不由得微微一挑眉,目光在他身上的一些地方一扫,便知道万俟舟是被万俟泊给点了麻穴,现在根本动不了。
寻常人点的麻穴兴许是支撑不了那么久的,可是万俟泊可不是什么寻常人,他的影者是什么等级,至今楚歌浼都还没有知道呢。
不过,目前看起来,一向传言之中的天才二皇子,竟然被万俟泊几个手段,便给制约了,想必能力只高不低。
万俟舟得以说话之后,第一句话便是,瞪着万俟泊说的。
“你赢了,万俟泊!”
听着他那不甘愿的语气,万俟泊眉梢一扬,长臂一伸,便拦住了楚歌浼的肩膀,解释道:“赢了的人是浼儿,本殿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万俟舟听闻万俟泊这么一说,便抬头看向那个正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的楚歌浼,昔日与自己有天壤之别的楚歌浼。
昔日,她还是泥沼里恶臭的污泥,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招惹她,沾上了星点半分,都会厌恶不已,感觉自己遭受到了侮辱。
可是,他日风水轮流转,万俟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被誉为胜利者,高举着胜利的旗帜,整洁的衣裳,俯视着自己,无力的坐在了地上,连手都动不了的狼狈模样的自己。
一时间,羞辱感与挫败感轮番上演,将万俟舟的自尊心打击的一塌糊涂。
万俟舟不愿意再抬头看向楚歌浼,而是看着地面,那绚丽到刺目的绣花鞋纳入眼眸,狭长的丹凤眼闪过疯狂而暴虐的怨毒。
☆、第二百五十八章受尽屈辱,惩治!
终有一日,本殿定然会让你们品尝本殿今日所受之辱。
楚歌浼听见他这么说,也不否认,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万俟舟,对方却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楚歌浼挑眉,她向来是不大在意落水狗的,因为大抵上是会脏污了眼睛,倒也难受。
可是,兴许是为以前的楚歌浼所不服,所以,现在她就想着回头来看一看这落水狗,这个能够无情的蔑视一个真心相待自己的万俟舟。
世上渣男贱女千千万万,但是这个楚歌浼偏偏就和自己扯上了关系,而且还过的那么艰难,楚歌浼便想着既然霸占了人家的身体,就得为人家给做出点实事吧。
便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现在万俟舟屈辱的表情已经极大的取悦了楚歌浼,但是就这样子无声的羞辱,还是比不上那寒冬腊月里的遭遇着冷言冷语,与透心凉的冰水的楚歌浼。
现在的楚歌浼绝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万俟舟。
她蹲下来,用手指挑起了万俟舟的下巴,端详着这一张艳丽的比女子还要来的美丽的面容,当时的楚歌浼怎么会喜欢上这样子的人呢?
大概就是因为一次偶然的邂逅吧。
万俟舟不想看楚歌浼,可是楚歌浼就偏偏要他看着自己的这一张脸,回想到以前他是怎么无情的对待着以前的楚歌浼的,让他明白以前的那个楚歌浼,所承受的屈辱。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不能够让万俟舟享受着来自于人与人之间,最为恶毒的狠辣语言。
“怎么?二皇子,怎么不敢看本郡主呢?是不想看本郡主呢?还是感觉到了屈辱,害怕看见本郡主嘲讽的目光?不屑的,蔑视的?”
万俟舟依旧梗着脖子,不愿意看向那一双妍丽的眼眸。
楚歌浼强行将那一张脸掰向了自己,万俟舟本就被万俟泊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