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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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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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鸿儒扶着梁柱,悬着的心总算能轻松一点,逼得他们开始对剑最好,能胜过段崇剑法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段崇移步变换,如同游龙穿梭在道袍清影当中,身法无痕,剑泛寒光,一挽一出,啸成狠烈的杀气,挑开围攻的困势,血花四处飞溅,须臾间宝殿当中就泛起浓郁的血腥气。
剩下站立的道人已然明白,围攻不成,只有合攻才有取胜的转机。段崇冷然嘲笑一声,见他们齐齐提剑,屹然不惧,剑势力似狂澜,剑光灿若星辰,出必见血,却不执着于取人性命,而是挑起手筋、脚筋。
玄阳子一旁观阵势已破,洞悉了定局,他垂首向柯宗山请命道:“门主。”
“想顽儿?”柯宗山将自己手中的剑扔给玄阳子,“我的剑,借给你使。不过当心丢了命,你大不必陪着我死在这里……”
玄阳子眼底隐隐有波光,握紧剑缓步走上去,而后一寸一寸拔出来,沉声说道:“士为知己者死。”
待平定了战局,骄霜入鞘,段崇撤步回身,流云袍袂翩飞,随之立定。他冷漠地抬起黑眸,望向立于不远处的玄阳子。
玄阳子看着他这双视若无物的眼睛就心生厌烦,这种厌烦起源于深深的嫉妒。无论如何,他都是千机门的叛徒,而背叛千机门的人,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都应该被追杀到死。
偏偏段崇还活着。
玄阳子说:“一剑。若你能接下一剑,我甘愿受死。”
段崇不言不答。玄阳子眸色发狠,一下凌空而起,惊世青鸿,雷霆万钧,从上空劈压直下,周身澎湃的内力都灌注在这一剑上,伴着撼天动地的喝吼声,彻剑砍下泰山般的威重!
“铛”地一声闷响,段崇横起剑鞘,正面受下这一剑。的确狠,段崇有一瞬间觉得手骨都快酥裂了,却是剑鞘先应声劈裂。玄阳子再往他面上狠压去,段崇咬牙,靴下蹬地撑力,抵挡住他的攻势。
千钧一发之际,玄阳子恍惚间听到段崇唇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讥笑。
还不等他反应,眼前突现一道寒芒,划开他的脸皮子,在他因突变而猛然收力之时,整个人就被从骄霜中喷薄的蛮力顺势掀翻倒地。
身后狠狠的冲撞令他莽吐出一口鲜血,再度回神望过去,那把不知何时出现在段崇手间的匕首已经往他的胸膛间直刺而来!
撕裂心肺的疼痛于他胸膛之间荡裂开来,玄阳子齿间全是血沫,胸膛的血窟窿很快就濡染透了整片法袍。
段崇并未停手,而是持了骄霜,缓缓走向柯宗山。
“你也想与我过招么?”段崇冷声问他。
柯宗山笑了一笑,气定神闲地说:“为父不是你的对手。”
柯宗山已然年迈,对上段崇,只会落得下风。即便是年轻时候的柯宗山,若是论剑,也达不到段崇如今在剑术上的境界。柯宗山厉害之处从来都不在于剑法武功,而在于攻心算计。
他能轻易寻到人身上致命的弱点,将其玩弄在股掌之中;而对方除了无能的愤怒外,难以做出任何反抗。
段崇起剑,对准他的心脏,一字一句地说:“我跟自己发过誓,明月受得苦,我一定要向你讨回来。”
“你要杀我?”柯宗山温笑着问他,仿佛只要他点头,柯宗山就愿意将命奉上。
玄阳子赤眼怒瞪,拼着力气喝道:“你不能杀他!”
“哦。”
段崇抬眉,骄霜剑浅入个尖儿,血珠子汨汨落了下来,毫无犹豫地一点一点刺入,似乎非要让柯宗山也尝尝穿心之痛的滋味。
“他是你父亲!他是你亲生父亲!”玄阳子嘶声道。
话音刚落,宝殿外可见的澄净长空上嘶鸣窜升起一道火红的号箭,比之千里火都要绚烂夺目。
“看来已经得手了……”
沈鸿儒惊着眸子,看向火红的一道烟痕,那个方向,正是皇宫的方向。
柯宗山握住骄霜剑的寒刃,缓慢地站起来,苍老的手教锋刃割破,鲜血流淌而下。他将目光游移到段崇一时发白的俊容上,弯唇笑了笑,“吾儿,人终有一死,怎么死都没多大的分别。只不过与其为病魇折杀,为父更愿意死在你的剑下。”


第145章 归来
段崇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
沈鸿儒见他长久僵住; 嘶声道:“段崇!你信他?他骗你的!”
柯宗山说:“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段崇!!”
“父亲?”段崇这一声唤得沉静无波,“就算是真的,你配吗?”
离开千机门初的每一个日夜; 他都无法从满手罪孽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咽在喉咙当中的是满腔的委屈和自责,让他日复一日清醒地认识到; 即使背叛,也无法掩盖他曾经犯下大过的事实。恐惧、邪恶、懊悔交织成烈烈火焰; 炙烤着他的每一处知觉。
将他造就成那副模样的人; 也配称之为“父亲”?
段崇想想都觉得可笑; “你还挺不要脸的。”
柯宗山道:“我知道你恨我。今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柯宗山握紧了剑刃,侧首望向瘫坐在地上的文宣帝; 轻声道:“陛下,给你一个忠告,趁着自己尚有余力,尽快除掉李元钧罢。”
文宣帝抓着发疼的胸口; 咽了咽发干的喉咙,轻喘着说:“朕不懂你在说甚么。”
“为了看到你们互相残杀的这一天,我给李元钧养了一颗狼心。陛下; 你记住,你不杀他,他就要来杀你了……”
文宣帝最器重的太子死于背叛,为数不多的皇子当中唯有七子李言恪灵气有余; 大有明君之相。可他太小了,小到不足以对抗野心勃勃的李元钧。如果文宣帝殡天,李元钧即使不为皇,也会像他王叔李长景那样,当小皇帝是座上傀儡,将朝政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文宣帝想要保全自己的儿子,就必得杀戮。
柯宗山虽然看不到这一场兄弟间博弈的结局,可只要逼得他们走向相杀的地步,已经足够了。如若先帝看到这一局面,怕是即便在九泉之下都难安息……
段崇手上使了力,微眯冷眸道:“你已是个将死之人,还以为能够左右后事么?”
“知子莫若父。李元钧是我养大的孩子,他这种性格的人,最终不是毁灭了身边所有人,就是毁灭了他自己。”
他癫癫地笑了几声,一下握紧骄霜的剑刃,毫无丝毫畏惧地走向段崇,剑刃穿透皮肉,脏器,将他整个贯穿,鲜血喷涌而出,淌了满地。
玄阳子惊恐嘶叫,大嚎:“门主!”
可是段崇不是沈鸿儒,他没有收剑,就这样牢牢地握在手中,看着柯宗山一点一点靠近,没有退却一分。
柯宗山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在他耳边低语:“现在皇宫已经大乱,过不了多久,北疆的战火就会烧起来。李家宗室不保,届时联合傅谨之、九娘,改朝换代,登基为皇。你是我儿,柯怀招,你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江山和女人。”
段崇肃容,面无波澜,“忠君。这是我师父教给我的道理。”
“由不得你选择。未来的君主是李元钧,你也要忠?他要夺你的女人,你也要忠?别反抗我,怀招,总有一天,你会为了对付他请出惊雷弓……”
“这才是你的目的?”
他一时不明白柯宗山为何会断言北疆大乱,可这惊雷弓能对整个武林发号施令。他若请出惊雷弓,拿它对付朝廷,届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双方必要咬得你死我活才能分出个胜负来……
利刃穿心都不足以让柯宗山露出一丝惨痛的神色,他望着段崇的眼神里充满了愉悦。
李元朗说得对,他就是要看到李氏宗族相互戕害,毁掉祖辈的千秋基业,天下生灵涂炭、尸殍遍地才会让他觉得痛快。不然也太不公平了,为何人人都能活得那么好,他的妻子却死了?
柯宗山根本不怕不得好死,他连生都觉得难。
沾着血的手掌抚了抚段崇的脸颊,“此谓玲珑局。你逃不过的。”
……
阴了半晌的天空在下了细细柔柔的一阵绵雨后,渐渐有了放晴的迹象,长空褪去浓墨似的乌云,可也并未迎来灿然的阳光,一派阴郁郁的。
傅成璧听李元钧讲了柯宗山的妻女死在阳晋一战中,半晌静默不语。
就在此时,殷红的信号烟痕将天空从中间划开,处在钟楼上能将此痕迹看得一清二楚。李元钧认得这是千机门用来传信的烟箭,可却是第一次见到红色。
李元钧轻轻凝眉,一拍阑干,身后浮现出多名影卫的身影。
他说:“去查。看看发生了甚么。”
“是。”那些身影回答。
很快,周围又静谧下来,唯有风声细细,掠过耳边。李元钧看着她,问道:“为何不说话?”
傅成璧深深吐息,道:“王爷,如果当真发生过这样的事,或许你该离柯宗山远一点。我不觉得,他会放过李家的每一个人。”
“担心本王?”李元钧口吻显然有些愉快。
“王爷想多了。小心认贼作父。”
她只是不想李元钧和柯宗山联手,到时候真要对付起来,怕就难了。
李元钧沉默了一会儿,眼眸深湛,轻声说道:“无论你在想甚么,我都高兴听你说这句话。”
他不经意间变了称呼,连望着傅成璧的眼神里都渐起了温柔,恍惚间,让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李元钧。
“容妃在生下我之后没多久就变得疯疯癫癫,父皇觉得我是不祥之人,他甚至抱过臣下的儿子,都没有抱过我。当时只有柯宗山和皇兄愿意与我亲近。”
他说得轻描淡写,事不关己一样,他甚至都没有称呼容妃为母妃,而是直接唤着她的封号。
“认贼作父吗……?”
紧接着,祁山方向的上空再次划出了一道青蓝色的烟痕,这次李元钧却知道发生了甚么。他拂了拂袍袖,一把将傅成璧捉到怀中来,指给她看:“现在他已经死了,你就不必担心了。”
傅成璧极不适地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可她不敢有太过猛力的动作,怕伤及腹中的孩子。可李元钧手劲儿很大,大没有要轻易放开的意思。
“李元钧!”傅成璧恼极,“放开!”
“他死了,你要为我高兴!当然,我准许你现在为段崇高兴,因为他活了下来……”李元钧擒住她的下颌,迫使着这双眼睛直视自己,只看着自己。
触及这双黑白分明的眼轮,李元钧不由失神片刻。
她这样静静地站在面前,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他的影子,让李元钧错觉迭生,仿佛他还能轻易将傅成璧纳入怀中,舔着她小巧的耳廓,教她为此处取个名字。这种错觉比记忆还要遥远,只是那副模样算是印在他心上了,颇为可爱。
“青雀,只要你肯回来,我可以放过他。”
段崇有恩师、父亲、兄弟,他甚么都没有,只有青雀。他也可以甚么都不要,只要她。
李元钧手抚着她的脸颊,低下头贴向她的唇,语气含混却又不容置疑的承诺,道:“朕愿意许给你一切。”
“……你放了我罢。”
李元钧僵住。
傅成璧侧过首避开他的吻,眼眸中流转着潋滟清光,“我不知你为甚么恨牢了段崇,可当年在鹿鸣台,我不是为他而死的……你记不起没关系,你只需记得我不欠你的,此生也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瓜葛就好。我是段崇的女人,如果你再敢轻辱于我,我就让下面待命的人放箭。”
“你敢!”李元钧捏住她的脸,眉宇轻怒。
“王爷大可一试。”
她的一字一句都如利刀割在心上,痛不可遏,怒不可遏,李元钧一手掐起她的脖子,咬牙问道:“他到底有甚么好?!值得你如此?”
“王爷——!”蓦地一声报横入。
李元钧盯着傅成璧乌润盈泪的眼眸,恨不得将她掐死作罢,到底不舍,怒火中烧的目光逐渐冷却下来。他渐松了手,不耐烦地问:“甚么事!”
“启禀王爷,宫里、宫里出事了!”
李元钧停顿了片刻,彻底松开傅成璧。
傅成璧眼前有些发昏,倒转着扶住阑干,咬得唇上全是红痕,好容易才镇定下来。等回首望过去时,李元钧已经离开了。她失笑一声,看了一眼林立的箭手,又渐渐仰首望向澄澈的长空。
还是来时的轿子,慎重小心地抬起来,随行护卫收下箭,跟在轿子后无恙地回到了段府。
傅成璧在钟楼上吹了风,回来后时不时咳嗽,用过热茶后,差去打探消息的人回禀说段崇还未回到皇城。傅成璧听着恹恹的,抵不住疲累,堪堪睡到黄昏后才转醒。
用过晚膳,傅成璧将一干人屏退,就着小灯看书。看了一个时辰,消沉的睡意又涌上来,索性半伏在榻上小憩。
夜中。晚间凉风轻拂,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傅成璧就醒了。可她没动,将脑袋埋到臂弯当中,闭着眼睛装睡。
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应当褪去轻甲的声音,紧接着就又恢复了安静。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近了才听到一些,她慵懒零落的发上覆下一只温暖的手掌,说话似乎比走路都要小心翼翼,“怎么在这儿睡?”
一旁落下的书也教他拿起来,翻来覆去瞥了两眼,“这是乱看甚么书呢……”
“明月?”他抚住傅成璧的肩头,将她捞到怀里抱起来,想着将她抱到床上去睡。不想还不及他直起腰,怀中人的手就环上他的脖子,轻笑着往他脸上蹭,“女儿家看甚么书,你都要管?”
段崇了然她方才在装睡,好气又好笑,复而将她放回榻上,轻压上去,牢困在怀中。
他盯着她灵眸笑了笑,提醒道:“你看得是我的书。”
“你都是我的了,还分这样清楚的呀?”傅成璧招着他躺在自己身边。
他温驯地躺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摩挲不断。傅成璧听着他的心跳声,今日郁结的委屈在心腔中汹涌起来,好不容易才狠压下去,手将他搂得愈发紧。她轻嗔道:“去那么多天,怎么也不教人传句话的?”
“此去随行的都是向家带出来的军师,纪律严明,不好徇私。”
“哦……”傅成璧嗫喏了几声,就没说话。她想着今日在钟楼上,李元钧说过甚么赢了输了的,想必段崇和柯宗山应当是要在祁山交手的。她很担心,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他。
段崇问了她几句近来如何,她有些心不在焉,说答不答的。
“怎么听着没精神?”段崇侧过去身看她,“要不要去睡?”
就知道睡……傅成璧暗暗怨一声,想张口去咬他,没料一眼就瞧见他颈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她惊了惊神,“怎么受伤了?”
段崇顺着她的手指摸了摸,才觉出些微疼,想来是在宝殿中交手时教剑扫了一下,并无大碍。
“真出事了?”傅成璧从榻上坐起来,俯身仔细去察看他这道伤口,焦急不定,“疼不疼呀?”
段崇望着她的眉眼,小怔片刻,在魂铃阵中都能从容举剑的人这会儿抚上伤口,拧着眉倒抽了一口凉气。
“疼。”


第146章 入怀
傅成璧就要起身; 去寻些药膏过来。段崇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拉到怀中,唇贴向她的额头说:“不用做别的; 这样就好。”
“别闹。”傅成璧红了脸; 推搡着他的肩; 轻声说,“总要涂些药的。”
段崇不放; 凑过去亲吻她,凉薄与柔软的唇片进退交缠,难舍难分。此时的傅成璧就显得更为被动一些,可她也欢喜; 任段崇索求,待他情浓时才唔声逃开。
他拿傅成璧没办法; 任由她轻巧地下了床去,从一个小盒子里取来药膏; 又坐回榻边; 指尖拈了些许,轻轻抚到他颈子的伤口上。傅成璧目光专注认真,全心全意都注视着他。
段崇凝望着她的脸庞,眼神深邃又通透。傅成璧不经意抬了抬眼; 不防跌进他深潭似的眸子里; 脸上不由地再热了热; 问他:“侬看甚么?”
“当然是在看夫人。”段崇眉眼浮了些笑影,握住她的手指; 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方才骗你的,其实不疼。”
“你别乱动,还没涂好。”傅成璧咕哝着抽出手,抚着他颈间伤痕,轻声道,“换我都要疼死了。”
段崇眸色暗了一暗,道:“之前的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他话中所指的是那晚车马发狂。
“又没说这个。”傅成璧晓得他还心怀芥蒂,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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