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傅成璧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就像刀尖对着背脊一样。她脸上煞白,可脚步放得慢悠悠的,作势逗了逗昭昭,就钻进一旁停着的轿子里。
直到那道视线消失,她才深深松下一口气。
傅成璧生怕李元钧起疑,会派人跟在后头,只得先打轿子回了府,等了半晌后才罩上一件黑色的风袍,从后院的小角门溜出来,往酒花儿巷走去。
傅成璧到段崇家中时,他们三人已经回来了。
杨世忠给她开得门,引着她坐下,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压压惊。杨世忠说:“刚刚多亏了你。……睿王爷没怀疑你罢?”
傅成璧摇摇头,“没有。我是真去找猫的,他怀疑也没用。”
“这么巧?”
“也不是巧,听裴大人说你们今晚要去睿王府,我怕真出甚么事,就带着玉壶和昭昭在王府附近逛着顽儿。结果没看住昭昭,就下轿子来找它,不想找到你们了。”
要是昭昭在,杨世忠肯定揉一把猫脑袋,平日真没有白疼了他,关键时刻还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傅成璧问:“怎么不见段大人和裴大人?”
“寄愁受了点轻伤,云英正给他上药呢。”
正说着,段崇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眼眸沉寒,如夜星一般。他看了一眼杨世忠,说:“你也回去罢。”
杨世忠一愣,看了一眼傅成璧,赶忙起身道:“行,我和云英就先回去了……那傅姑娘……?”
“有我在。”段崇说。
杨世忠和裴云英交换了个眼神,告过别后,很快离开了这里。
整个堂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旁燃起的烛台静静燃烧着,不时发出吡剥的微响。傅成璧望了他一会儿,见他极为顿滞地朝她伸出手来。
她轻轻笑了一下,乖巧地将手交给段崇。
段崇将傅成璧牵到怀中,轻轻抱住她细而软的腰肢,低声道:“成璧,你听我说……”
傅成璧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当中轻微的颤抖,于是轻抚着他的后背,道:“我听着呢。”
“以后离李元钧远一点,能有多远就多远。”
作者有话要说:
杨世忠:给大老爷鞠个躬。
昭昭:平身。要烟。
裴云英:递根烟,点上火。


第65章 不堪
傅成璧听言; 眼眸如水,漾起轻微的波澜。她问:“如果……我问的话,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为甚么?”
段崇背脊渐渐僵直。
傅成璧有些害怕; 抱着段崇的手臂用上轻微的力道; 说:“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甚么都不问。”
“如果你真得要嫁给我,有些事更不当瞒着你。”
“我真愿意的呀。”傅成璧想都没想就对上他的话。
段崇笑起来; 用下巴蹭了蹭柔软的发; 然后将她抱起来,慢步走到房中; 轻轻放在床边。段崇说:“想听,今晚就要留在这里。”
傅成璧羞恼得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你怎的学坏了?”
“你放心,我睡一旁的榻上。”段崇躬身; 抵着她的额头,轻笑道; “倒是你,整日都在想甚么?”
傅成璧脸上绯红,教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段崇解释道:“想你留下; 是因为李元钧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他派人巡街搜查; 应当也快到酒花儿巷了。”
傅成璧嘻嘻一笑,拉着段崇也坐好,自己则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头枕在他的腿上,乌眸明亮地望向他:“那我真不走了,留下来陪你。你想说甚么,我都要听。”
“好。”
沉吟片刻,他眼眸里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傅成璧听他细细道来,说是多年前江湖上有一组织名为千机门,异军突起,出现在江湖中,任何都不知道千机门是何时建立的,也不知门主是谁。
而段崇自懂事起就是千机门下的弟子,门中弟子都没有名字,皆被称作“鹰犬”,右臂上纹有蛇蟒图腾作为标记。
“从杀鸡开始学,然后杀狼、杀虎,直到杀人。”
在对生命没有任何概念之前,段崇只会遵从着门主下达的所有命令。
在千机门中,他年龄最小却也天赋最高,最得门主器重;可尽管如此,他都未能见过门主的真面容。
那个人常年带着面具,只是能从声音和体态上判断是个中年男人,书法比武功高超,但身边却高手如云。单九震就是其中一名。
当时所有的鹰犬都唤单九震为“九娘”,跟她学习武功,练习傀儡术,见到九娘都要跪地三拜,这就是单九震与段崇相逢时所称的“规矩”。
而单九震对段崇似乎格外偏爱,他对亲情最起初的认知就是单九震教给他的。那么多的鹰犬当中,单九震唯独认了他作儿子,将自己全身的本事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
以让他……更好地杀人……
杀到麻木,有时候段崇也会问,自己究竟在做甚么?他不知道答案,也没有人告诉他。
后来门主领来了一名少年,同样带着面具,但从身姿气度上看得出是大世家才能出来的公子。段崇不知道他的名字,按照门主的命令,唤其“鹰隼”,其蛇蟒纹身则盘在肩上。
“鹰隼”跟着他们一起训练,学习各位师父的武功,刀、剑、匕、枪等外家,内息、轻功等内家,皆有涉猎。
看上去,“鹰隼”与“鹰犬”没甚么分别,从杀鸡开始学起,最后也杀人。可他有一点和鹰犬不一样,他比任何人都要狠,像是天性里带来的狠毒。
他杀起人来讲究顺序。多年前孟州刺史灭门,便是他的手笔。
他将府宅上下的所有人绑在一起,当着刺史的面,先从最远亲开始杀起,再杀他的妻子、父母,继而是他唯一的小儿子,最后才杀了他。
在鹰隼动手之前,段崇负责摸清孟州刺史府宅上下的情况。
他扮作一个乞丐混进去。
府上刺史夫人心慈,赏了他一个刚出笼的馒头;她的儿子与段崇一般大小,却比他纯善,愿意将做旧的衣衫施舍给他;而那位孟州刺史更是予他一些钱财,让他拿去立一番事业,以后万不能以乞讨为生,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作为“鹰隼”的副手,刺史家中灭门之时,他在旁目睹了这一切。孟州刺史最后哭到呕出血来,发狠地盯着段崇,一声一声诅咒他“不得好死”。
段崇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双眼睛。
自此之后,他一旦提剑,手就会发抖。无论单九震再抽他多少鞭子,他都无法再完成任何一项任务。
对于千机门来说,段崇已经成为了一枚废棋。而一枚废棋最好的去处就是死亡。
前来处理他的人是“鹰隼”,可段崇却不想死在他的剑下,拼了命地杀出一条血路来。
“鹰隼”并没有将一只连剑都拿不起来的废物放在心上,他甚至开始享受段崇逃跑时候的样子,就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可怜,又可笑。
段崇说起这些往事,语气从容又平淡,仿佛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只不过傅成璧轻捧起他的手,才发觉他的指尖儿都是冰凉。
段崇低头望进傅成璧的眼睛,里头鲜少有惧怕,甚至连好奇都没有,只是很专心地在注视着他。
——先生,我从前犯过大错,从不奢望自己还配有这样好的运气。
当初对沈鸿儒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敢想现如今的情景。
他亲了亲傅成璧的眼睛,又在她的唇上流连片刻,才说:“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就成了剑圣的弟子,是他教会我是非善恶,告诉我人生可以重新开始……”
傅成璧环住他的脖颈,用鼻尖儿轻蹭着他的鼻尖儿,笑道:“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剑圣师父,怎么能将你教得这样好?”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还能对生命立起敬畏之心,丹心赤忱,至情至性。
这样好的段崇……
傅成璧看见他的眼睛里皆是不加掩饰的认真,他回道:“会有机会的。”
她想了一会儿,说:“既有纹身,是不是足以证明睿王和千机门有关?”
关于李元钧肩上的图腾纹身,傅成璧并不陌生。她问过李元钧关于刺青的事,可是他却不肯说,李元钧不说,她就再也不问。
段崇点了点头,“虽然不能确定与当年的‘鹰隼’是同一个人,但睿王定不会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她再问道:“既然单九震也是千机门的人,你说她与睿王是不是早就认识的呀?”
段崇又摇头道:“不好说。千机门上下,除了门主,没有人知道‘鹰隼’的真正身份。当时单九震应该也不知道,不过现在却不一定了。”
傅成璧说:“之前单九震出逃,封锁京城都没能抓住她,或许就是睿王给了单九震一个容身之所;而且她还借着这次宝鹤宴的机会,与前朝人勾结在一起,趁机出城,指不定也有睿王从中作怪。”
她口吻不似正经,倒像小孩子发脾气,在颐指气使地指责人。
段崇笑了笑,“傅姑娘,以后不应有这等含糊的推测,否则天下间不知要生出多少冤假错案。”
这话听着真耳熟。
傅成璧说:“我就是随便猜猜,而且是有理有据地猜了猜。况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段崇再道:“诚于中,形于外,君子慎独。”
行,她是想起来了。傅成璧哼笑一声,起身骑坐在段崇腿上,盯着他的眼睛,挑眉道:“段大人,这样的陈年老醋都要提起来喝一壶?”
段崇揪着她的小细胳膊,“我是在同傅姑娘讲道理。”
偏偏他说得一派正气浩然,傅成璧无法反驳,她一时恼极,示威似的往段崇肩上啃了一口。她咬人倒不打紧,就是动了一动,碰到不怎么该碰到的地方。
段崇下意识掐住她的腰,不许她再乱动。
傅成璧一时却没有意会过来,脑子还在段崇方才所说的事上转,道:“是不是相干,找到单九震和夜罗刹就知道了。现在她们和徐有凤勾结在一起,能找到徐有凤,也一定能找到她们。”
段崇抿紧唇,将她放倒在床上,用被子牢牢扣住了她。傅成璧眸色蕴着疑惑,但手脚都教段崇压在被子里,出也出不来。
她说:“怎么了?”
段崇说:“该睡觉了。”
话音刚落,他一挥手,房中的灯火蓦地灭了。傅成璧眼前蓦地一片黑暗,适应许久才借着些许月光看见段崇起身,利落地躺到一旁的木榻上。
她眼睛一眨一眨的,在黑暗中显得极为明亮,轻悄悄地说:“这么远都能灭掉烛火,好厉害呀!这一手能教我吗?”
“……闭上眼,快睡觉。”
“哦。”傅成璧却也听话,乖巧地闭上眼睛。
段崇转过身来,幽黑的眼眸一直望着床上的傅成璧。
当年他入剑圣门下后,曾教师父看过右臂上的图腾,两个人去苗疆游历多年,才确定蛇蟒图腾与古老的苗教有关。
加上当时苗教四处作恶,为了斩草除根,他随师父号召天下武林,将其逐出中原,千机门在此后也销声匿迹了。
过去这么多年,段崇没想到自己竟还能见到“鹰隼”,或者说,其他的“鹰犬”也以平常人的身份活在市井当中,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孟州刺史灭门的惨状还历历在目。段崇不知道自己从前的身份一旦暴露出来,会不会连累到傅成璧……
明明他以为最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却要教李元钧的出现完全打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段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和沟通。不要任何隐瞒。
傅成璧:非常赞同。不要甚么都不说就离开我,然后又说是为了保护我的狗血剧情。谢谢。
吃瓜群众:今天你们俩夫妻好像画风不对。说好的互怼呢?
————
上一章引用的诗句①:出自范成大的《车遥遥篇》,全诗很好,不知道的小朋友可以了解了解。
关于“陈年旧醋”是在31章,傅成璧觉得杨世忠喜欢吃甜,所以推断段崇也不讨厌,送给他墨酥糖吃。


第66章 俘虏
这一晚噩梦连绵不断; 他有时会梦见傅成璧从很高的地方跌下来,他想去接,可却没有手脚; 混沌中全是鲜血淋漓。
段崇从黑暗中一下睁开眼; 呼吸急促又紊乱,背脊早已教冷汗湿透。
窗外还透着迷蒙的冷灰色,仍是他平常会醒的时分。他每日必会晨起练剑; 正欲起身; 发觉自己教些许重量压着。
不知何时,身上覆了一层薄被。段崇掀了一掀; 长长的青丝顺势流泻下来。他惊地瞪起眼睛,不禁微微动了一下; 见傅成璧身子欲向下滑,又赶忙搂紧她的腰。
傅成璧本就睡得浅; 半醒过来,睡眼惺忪地抬头望向段崇。她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 说:“你醒了?”
“你怎么……”
“我一早醒来见你梦魇着,就陪你睡了一会儿。”
他的床硬邦邦的,傅成璧一晚都没睡好。醒时天还未亮; 她就在被窝里偷偷瞄着段崇; 见他怎么都睡不安稳; 于是就抱着被子来他身边窝了半晌,时间一长,竟又睡了个回笼觉。
傅成璧说话的声音娇咛; 勾得段崇喉咙发痒,身下那物也渐渐苏醒。虽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却也令段崇一时耳尖透红,像做了甚么坏事一样羞愧难当。
他恐让她发现自己的狼狈,将她从揪下来放在里侧,中间勉强隔开一些距离。
好在这榻本就是卧榻,较为宽些,她体量又小,容下两个人倒不成问题。
傅成璧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避光,低声说:“好困。”她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他不太成样子的衣领,“还想吃小馄饨。”
段崇失笑,拢了拢她的发,说:“那就再睡上半个时辰,醒了之后我们去吃馄饨。”
她困得很,含混不清地“恩”了一声,再度沉沉酣睡过去。
有她缠着,段崇想去练剑也不成,索性放恣,陪她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之后醒来,傅成璧又同段崇厮磨许久,快晌午的时候才回到武安侯府。
玉壶抱着昭昭就在她闺房的门口等了一夜,左右不得,这厢见傅成璧回来,忙迎了上去。
“姑娘,你怎的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甚么事了。”
傅成璧顺势抱过来昭昭,轻揉着它的脑袋,笑盈盈地回答:“同段大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玉壶见她满面春风,脸上白了一阵又红了一阵。她拉住傅成璧的衣袖,低声问:“姑娘,你同奴婢说实话,你是不是与段大人……”
傅成璧弯起眼睛笑,甚么也不答,又问道:“昭昭吃了伐?”
“不许打岔。”玉壶气恼道,“这要是小侯爷在家里,您彻夜未归,他定要发脾气的。”
傅成璧警告道:“你可不许告状。”
“姑娘也不许瞒着奴婢。”玉壶说,“那段大人一看就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又是江湖上来的,少不了爱做些放浪形骸的事。姑娘要是迷了心智,一时行差步错,教人坏了名声是小,以后伤心难过才是真真的……”
她越说越着急,生怕傅成璧在段崇那里吃了亏,眼里甚至都积蓄上泪水:“您要是受了甚么委屈,让奴婢怎么跟小侯爷交代。”
傅成璧见她真是急了,心尖儿泛起些许愧疚;但听她说段崇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又不免笑出声来,“你且放心,段大人守身如玉,从来没做过逾矩的事。”
“真的?那昨晚你们真没有……”
“我不骗你。”傅成璧摇了摇头,“成亲的事,总还要等哥哥拿主意。”
玉壶一下警觉起来,“你与他都、都谈到成亲了?”
傅成璧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脸上一红,抿着唇甚么也不说了。玉壶见她低眉含羞的样子,哪里还能不明白?
玉壶想来在六扇门这小一年的日子,若不论出身,只论品貌,段崇的确算个良配。昨晚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段崇尚能克己复礼,定然是将姑娘放在心尖儿上疼,才会如此顾及她的名节。
玉壶虽为傅成璧的隐瞒而恼,却也由衷为此事开心,天底下自然没有比两情相悦更好的事了。
她一时佯装板起脸来,瞧着傅成璧说:“姑娘再不从头交代清楚,奴婢就给小侯爷写一封信告状去。他要是知道,定骑马杀回来,非要将那段崇大卸八块不可!”
“你敢。”傅成璧瞧她目光促狭,直她是存心逗引,放了昭昭下去,说,“昭儿,去挠她!”
昭昭被抛弃了一宿,这会子正有脾气,沾地就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