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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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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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要灭了……能再走近一些么……”
段崇握了握灯柄,往前走了几步。他低声对夜罗刹说:“走罢。我会托人将你的尸首送回苗疆。”
“好……谢谢……”
……
庞杰率兵下山后,自认颜面无存,也没脸跟李元钧请示。军队死守在祁山山脚下足有三日,庞杰派去打探段崇行踪的人却迟迟没有消息。
李元钧自立为帝后,连发数道律令整治朝纲,压制各州府衙派兵入京,将大佛寺的事交由庞杰全权处理。待他空出手再来问询庞杰时,庞杰才灰头土脸地跟他禀告了此事。
“臣下实在不敢妄动。将那小子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甚么事来!现在正是稳定朝纲的时候,臣也不愿意再教皇上为此事分心……”
李元钧目光冷冷扫过庞杰一眼,道:“怠报军情,你可知该当何罪?”
“臣有罪。”庞杰脸色惨白,伏低高呼,“请皇上开恩。”
“罢了。”李元钧冷冷敲定书案,“朕会派人夜探大佛寺。”
段崇身在北疆,未曾传出归京的消息。李元钧同样怀疑对方在唱空城计,拖延越久形势越不利;可他又不得不谨慎。
一方顾及佛门净地,不能轻易动武;一方顾忌段崇已然回京,若真将他逼至绝境,就算他再不肯,必然是要动用惊雷弓。
李元钧并非真怕,就算段崇仗恃惊雷弓,他们二人对峙,李元钧不一定会落得下风。只不过处理后续之事非常棘手。
那些江湖人最为难缠,都是个不死不休;又在佛门动武,届时必然难压民愤。
庞杰焦灼了这么些时候,这会子沉不住气了,道:“皇上,不用您费心!这多日没动静,臣看他娘的八成是在唬人!请皇上允许臣再入寺一回,臣亲自去查探那段崇的真假。如果真是在唱戏,臣立刻就拿了李言恪的人头来献给皇上!”
“急甚么?”李元钧说,“自有用到你的时候。”
如果段崇当真在京,必得捏住他的软肋才能让他老实。届时就用得着庞杰了。
夜星寂寥,一明一灭地闪烁在月头。昏昏的小床就搁在傅成璧所睡的榻边,寺中人手不够,她门外也就坐守了一个护卫守夜。
好在齐禅就在隔壁不远处休息,傅成璧也能安心些。
她夜里惴惴不安,辗转反侧,将昏昏的小床拉得很近很近,每夜都是看着他直到看得睡意沉沉,才能睡过去。
在黑暗中浮沉多时,她无意教一阵轻微的冷风从梦中拉回了现实。初醒时意识还不大清醒,以为段崇还在身边,朦胧着胡乱去摸身边的人,发觉冰凉一片,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自己还在大佛寺。
傅成璧转头再去找昏昏,不知何时,帘帐被谁放了下来。借着黯淡模糊的光,她看见白色纱帐后似有黑影晃动。
有人!
傅成璧吓得哆嗦了一下,瞳孔紧缩,可她很快压下恐惧,从茫然中寻着办法。她一想到昏昏就在外面,心腔子疼得几乎都要炸裂……
没有办法,她根本就无法思考。
傅成璧扯开腕子间的金铰丝,翻身一把推开昏昏的小床,猛地往帘帐后的人影扑过去!
“嘭”地一声,傅成璧合身将那人扑倒在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靠着本能使出段崇教给她的招式,金铰丝瞬间缠住对方抵挡的手臂。
谁料这人抽臂的速度之快,将缠绕之势瞬间化解。傅成璧再顾不得金铰丝锋利,凭着割伤手的危险反绕一圈,准备狠狠铰了此人手掌!
他立刻将金铰丝的关口按住,使巧招蓦地制住傅成璧,按下她的手。
“明月——!”
傅成璧一愣,厢房蓦地都安静下来。唯有小床里的昏昏被惊醒,嗷嗷大哭个不停。
傅成璧愣着,可身子、手掌却还在不停颤抖,恐惧烧得眼尾发红,却又决绝得抱了必死的心……这会儿听见段崇的声音,怔上许久后,又开始遽然喘息起来,喉咙里翻腾着恶心感。
段崇恐慌起来,轻揉着她冰冷的手,想要起身抱她:“明月……”
傅成璧咬了咬牙,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却在黑暗中清亮得很。


第182章 浓情
段崇懵了一下。
傅成璧崩溃了似的; 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惨白的脸因气恼而激红,攥着拳头胡乱打着段崇。
门口传来急急的敲门声; 守夜的人是六扇门的信鹰子; 听到房中传来动静; 连声问道:“郡主?是昏昏在闹?可用属下唤人进来服侍么?”
信鹰久不听回应,以为当真出了甚么事; 心急如焚地再唤了几声。眼看他就要提刀进来,傅成璧忙镇下哭意,回答道:“我没事……昏昏醒了而已,你退下罢……”
信鹰这才缓了缓神; 点头道:“好。属下就在外面,您有甚么事请尽管吩咐。”
有这么个人一打扰; 傅成璧总算回过魂来,再度低下头去; 眸子里满是泪的看向段崇。傅成璧犹不解恨; 无奈昏昏实在哭闹得厉害,她也只得饶了段崇,先去哄他。
段崇也是个呆子,方才挨了一巴掌才晓得自己犯了怎样的大错; 没吭声; 任傅成璧打也不还手。这会子他有些狼狈地站起来; 没得傅成璧允许,再不敢靠过去一步; 只眼巴巴地看着她轻声柔语地哄昏昏入睡。
傅成璧始终不理,段崇耐不住低声问道:“累不累?不然教我抱着?”
“他不认得你,害怕了才哭的。”
段崇:“……”
昏昏本就困极,有成璧作哄很快就安静下来,哼唧几声就又睡了过去。
傅成璧将他重新放到小床中央,方才因惊惧而发得汗此刻全冷了。她依着床边坐下,目光也不知放在了哪儿,反正不在段崇身上就是。
“明月。”段崇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捉住她的手,一时如握冰雪。
“何时来的?”傅成璧问。
“黄昏入城,方才刚从后山上来。山下坐镇的是李元钧的人?”
段崇归心似箭,几乎以最快的速度从千里迢迢的北疆快马回了京,却在入城时发现城门戒严,盘查的人不是他熟悉的老面孔,就料定是出了事。
他四处打听了一番才知李元钧于初七逼宫篡位,文宣帝外逃藏身于的大佛寺,就连傅成璧等人也都在佛寺当中。
段崇实在是担心她,这才没头没脑地莽了一回,绕过山下把守的人直接从后山一路潜上来。找对厢房时,他本是想唤傅成璧的,奈何昏昏的小床挡在了前头。
段崇也思念这个小家伙,就立在床旁边定神看了他一会儿,不想将傅成璧吓成这样……想必是她多日惶惶才如斯。
懊悔与自责交迭而至,段崇阖了阖眼睛,也不管傅成璧到底是个甚么态度,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对不起。”
傅成璧挣扎着不肯,又奈何不了段崇,刚刚发干的眼睛登时红热起来,她张口咬住段崇的脖子。
她的牙齿又利又尖,段崇除了吃痛以外,倒没想别的,一时只想起“伶牙俐齿”四个字也是有道理的。想必唯有她这样厉害的,才能在公堂上与官吏辩驳,抑或着在刑房中将犯人审定。
傅成璧觉得委屈,也觉得生气,不留情咬得他倒抽了口凉气。傅成璧这才松了牙看他,软声问道:“晓得疼了?”
“这么狠。”段崇低笑一声,再将她抱到怀里来,口吻诚恳地重复道,“对不起。”
傅成璧贴到他的胸膛中,冰冷发抖的身体借着他的体温渐渐回暖。她有些泣不成声:“你都要吓死我了……段崇,你怎能这么混蛋……!”
“我很想你。”段崇下巴轻蹭着她散落的发,压低了声音再道,“我很想你,明月。”
段崇烈焰一般的气息烧灼着的傅成璧的耳侧,她抬起头亲了亲方才自己咬过的地方,顺着下巴寻到他的唇亲吻。段崇本就对之思念至深,一时教她撩起了情,手不住地在她渐渐放松下来的背脊上抚动。
唇与唇难舍难分地缠绵交吻,段崇呼吸渐渐沉重,脖子上的牙印涨红,一路蔓延到耳后,身上的血液几乎都教怀中人寸寸点燃直至沸腾。
傅成璧怀孕后,两人许久未行房事,段崇此时正如饥渴濒死的野狼一般,有些难堪地失控起来。他拿不准力道,近乎蛮横地去扯傅成璧的衣衫。
傅成璧闭上眼睛,除却一只手与段崇交扣,其他所有都交给他来支配。
段崇去亲吻她的耳尖,将她的手往腹下按去,气息浑浊又混乱地喷洒在她的耳畔,胡唤着“明月”、“璧儿”,诱哄着她去安抚躁动。
傅成璧教他两声“想你”哄好了,不再闹脾气,乖顺地按照他的话去做。
正是情炙欲浓之际,门轰地一响,紧接着就是齐禅一声震天喝喊:“傅丫头!”
刚刚睡着的昏昏一哆嗦,“哇”地一下大哭出声。傅成璧一窘,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心思都飞到儿子身上去了,“昏昏……”
段崇脸黑了大半,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一把将帘帐扯下,风卷残云似的裹上大氅,大步走到了门前。
齐禅的步伐教一把横来的剑鞘挡住,他下意识用剑格挡,却教对方剑鞘反压了一成。齐禅诧异地一抬眉,顿时愣住。
“哎!你……!”
“后退。”段崇以剑鞘压得齐禅往后退了数步,一直到厢房之外。
齐禅一眼瞧到段崇脖子上的牙印,登时惊了,“你……”齐禅反手用剑身打到他胳膊上,“你他娘的回来怎么不吭一声!!”
“……”段崇真是有苦说不出。
信鹰子看到段崇,与其他赶来的士兵一起面面相觑。方才听着傅成璧声音不太对,信鹰有些不放心,就大胆地贴着门听了几句,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声音,这才觉出不妙来。
他忙唤了齐禅以及夜间巡逻的士兵来捉拿贼人,谁料这人竟是……魁君段崇。
信鹰子与段崇的目光相及,实在受不住,移开眼睛上四下张望,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隐隐觉着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这信鹰子赶紧转过身去,摆着手说:“没事,没事,一场误会,都散了!散了……!”


第183章 兵略
待旁人散去; 信鹰子抱了抱拳站在一侧; 愁着找不到机会开溜。
齐禅立在夜幕下,冷风灌袖; 掀起眼皮瞧了段崇一眼:“那……你到我那屋睡去?”
段崇木了木脸; 道:“我妻儿皆在此处; 能住得下。”
“行。你出息啊。”齐禅剑挽了个花收到背后,立身站定。他心一横腰一硬; 决定先兴师问罪,道:“不过你这忒不像话!连吱声都不吱声就翻墙进来,也难怪他们把你当贼……你你你,不正经!”
“明日即去拜见皇上和沈相; 够正经了么?”
齐禅自动忽略他语气中的不悦和郁闷,长叹了一口气; 道:“是‘先皇’了,文宣帝中了一箭; 没得救; 临终前把江山托付给了七皇子。这孩子年纪不大不小,能成甚么事?好在还有一干老臣左右扶持着。可叛军就在山脚下,指不定何时打上来呢!”
段崇得知文宣帝驾崩的消息,下意识拧起了眉; 怪不得入寺时见人人右臂系黑纱布。
“李元钧派兵围山是想要七皇子的命?”
齐禅点了点头; 道:“是; 说再不交就攻山。你来得突然,却也正巧; 前几天傅丫头让云英打着你的名号拖了几天,估计也到了李元钧该起疑心的时候。”
齐禅这句话中暗藏求和的玄机,让段崇不要那么介意……介意他踹门的事……
段崇的心思却是一本正经,说:“佛门只能挡得了一时。李元钧与苗教勾结多年,不是会忌惮佛门杀生的人物,此地不宜久留。”
齐禅说:“沈相与向将军也是这么商量的,看能不能突出一方重围,先将七皇子送出去。待他拿着传国玉玺联合各州府的兵力,再打回京城。”
“明日我会再跟他们商议此事。”
齐禅没法再接这话,又看了段崇一眼,他也没有继续再说的意图,两个人自顾自站着僵了一会儿,齐禅才悟过来段崇这句话中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齐禅尴尬地揉了揉鼻子,“那啥……”
“恩,您说。”
“没甚么。嘿嘿。”齐禅瞅了他一眼,目光又放在一旁静默到近乎不存在的信鹰子身上,“我就是想说,你这手下挺机灵的。这要是真来个贼,这可不就逮住了么!”
段崇道:“还能更机灵。您大可以让他们再来一趟,试试。”
信鹰子双手举起以示清白,说:“我不机灵!我没有,魁君您别听齐师父瞎说!门是他踹的,我本来是想先喊一声的。”
齐禅:“……”
齐禅摇头晃脑四方望天,佯打哈欠说:“困了,困了。寄愁,明儿再见。”
齐禅拎着剑溜达着走了,信鹰子趁机告辞,只恨不能扛起齐禅跑得更快些。
段崇阖了阖眼,极力平下躁郁和不快,这才转到厢房当中。
绕过屏风,傅成璧抱着昏昏坐在床头,口中说着庐州侬语,段崇只能听懂一两句。这小家伙刚刚才止住哭,小脸攒成一团,乌黑乌黑的眼睛里盈着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惹人疼爱。
傅成璧拿揶揄的眼光看他,“等会儿再休息罢。侬方才不是要看他么,来,仔细瞧瞧。”
她温柔的声音如潺潺溪水一般淌进心头,段崇轻叹了一口气,依着她身旁坐下,探头去看昏昏。
“变得真快。”段崇说。
傅成璧问:“甚么变得快?”
“他。”段崇瞧了他一眼,“刚生下来的时候很丑。”
亲爹久不见儿子,开口第一句评价就是他刚出生时很丑。
昏昏“哇”地一声又哭起来了。
傅成璧又气又急地瞪了他一眼。段崇英眉一扬,显然很是奇怪:“这么小就能听懂?”
傅成璧:“你闭嘴罢!”
继夜潜入寺被打了巴掌之后,段崇连床都没能沾着。傅成璧指使他从柜子里取来了一床棉被,移开屏风,教他在不远处的榻上睡下。
傅成璧搂着昏昏,很快哄他入了眠。
段崇辗转反侧,枕着胳膊望了一会儿落在窗扇上的月光,听着浅浅的呼吸声,几乎连日不休的奔波所累下的疲惫渐渐涌上,可段崇不大能安心睡下。
半晌,他蹑手蹑脚地起身走到床边,长久地凝望着傅成璧和昏昏。略带薄茧的手抚了抚昏昏的脸蛋,小东西动了动脑袋却没醒,睡得十分安稳。
傅成璧轻轻握住他的手,调笑道:“别担心,小孩子不记仇的。快睡罢。”
段崇低笑了一声,扳过她的脸颊亲吻,含混着问道:“甚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呢?”
同样的话,他在西三郡的时候就问过。傅成璧还是同样的回答:“不会很久的。”
……
大佛寺里闹了一出,反倒让李元钧派来的夜探子碰了个正着,确定段崇其人的确身在寺中。
庞杰在侧,晓得自己真被耍了一通,登时勃然大怒。他抱拳道:“皇上,罪臣愿将功赎罪,前去捉拿李言恪!”
“棘手的不是李言恪,而是那些还想扶持他复位的老臣。”李元钧冷笑连连,“庞杰,知道为何朕的父兄皆不器重你么?”
庞杰满头大汗道:“末将愚钝。”
“你的确愚钝。可在朕的眼中,你是把好刀,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器重。”
“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李元钧提笔蘸墨,漫不经心的地说:“与其费尽心机铲除余孽,不如让他们同室操戈。庞杰,朕予你三道锦囊妙计,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大佛寺禅房中,李言恪正襟危坐,身在佛寺中无了宫人服侍,惠贵妃亦不在身侧,他却显出格外的从容淡定。似乎无人庇护之后,总能让一个孩子在一夜间长大成人。
段崇前来拜见,李言恪亲迎,“少傅请起。”
除了沈鸿儒和向义天,还有几名老臣在侧。段崇言北疆大获全胜,武安侯傅谨之不日就会抵达京城。
这是噩梦似的几天中唯一的好消息,沈鸿儒病容微动,显露出隐隐的笑意。
段崇说:“大佛寺已不能再留。李元钧不会坐以待毙。”
向义天问:“你可有甚么办法?”
……
李元钧将第一道锦囊装好,轻声说道:“段崇其人果断,雷厉风行,他已知藏身大佛寺不是长久之计,必然会想尽办法突围,逃出祁山。”
庞杰说:“大佛寺残兵余孽不足为惧。若他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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