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那样的不要脸。
荼蘼焉答答败下阵来,想不到任何好办法的她只能求助自家夫君。打不行,骂也不行,真不知应该怎样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
晏殊无比认真地思考一下,“半夜将人踢出去。”剥皮是不行,那么也只有趁着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只不要脸的女人丢出去。修煞宫虽不是处在危险的地方,不过外面也是有不少的机关。那个没脑的女人随便就会将小命丢在那里。疾病乱投医啊。
凌落无比感概。难怪荼蘼会喜欢晏殊而不是自家二哥,原来两人的思维都是如此的相似。一旦激动起来连后果都不想。
“揍上几拳怎样?杀人毁尸也可以哦,亲。本店友情提供替罪羊,绝对是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唯恐天下不乱的某人友情提供建议。好友这般的为难,身为损友的她必须出点力什么的以表友爱,不是么?
文博便看到坐在一边喝酒的红衣男子当场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无比哀怨地看着毫不动摇的人。不禁感概世上竟然还有比自家主子更加痴情之人。
荼蘼瞪大眼睛用力点头,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打人固然是不对,不过只要打的人不是自己不就得了?再说姑爷也不可能将这只替罪羊拿来问罪。如此一来也算是有冤无路诉。
凌落搁下酒杯,点了点某只祸害,“你不要告诉我只是一时间的兴起让你不远千里过来看戏。”今年的她实在是过于反常。从来都不会这样丢下季家不闻不问,拖着这个妖孽保镖到处跑。
“若有难处,大可说出来。能帮自会出一把力。你那个杀人越货,居家旅行必备的替罪羊就不必了。本夫人一向光明磊落,杀人便是杀人,不怕被世人所知。”凌落继续点着人形不倒翁。
她啊,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真话,任凭你怎样猜都是白搭。正因为这样才会遭到那样不公的对待。那个男人还真的瞎了眼,抱着稻草当珍珠,却把明珠当成鱼目。
雪卿笑嘻嘻地随着她的手摇动头,“如果说我是来报宴席上的仇,你会拦着?”那般的算计自己,不讨回来又怎么对得起自己一世的英明?一抹阴霾闪过,“再说我可是没有你那么有钱,就算休了这个夫君也可以悠闲过日子。”
手指一用力,狠狠戳在她的脑门上,平日和蔼的脸容变得扭曲,“你是穷人,天底下就没有穷人。你啊,小心被雷劈。”她还敢在自己面前哭穷?随随便便拿一坛酒出来都能够卖上千两黄金。还真没见过这么有钱的穷人。
拍开她的手,边揉着发痛的脑门,边瞪着她,“言归正传,你丫的要不要教训那只没脸皮的鸡?不教训就不要在这里乱吃醋。牛不喝水压不低牛头,一刀下去永绝后患。只怕你不舍得。”
又不是自己得罪她,有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吗?若不是知道她不会武功,还真的以为她是在公报私仇。可怜的娃,怎么这么的是非不分?
“戳痛了?我吹吹。”九黎无比心疼地凑过去。一点也不懂得手下留情的女人,连自己都舍不得下那么重的手,她倒好,戳到雪卿揉了那么久也没放下手。
“滚一边去。女人说话,是男的就不要插嘴。喝你的酒。”雪卿一巴将献殷勤的某妖孽拍飞。一双眼也顾不得和凌落对视,死死地盯着还不死心的妖孽,生怕他会再次黏上来。
凌落摇头叹息,“有你这样对待保镖的吗?完全不是在防人而是防狼好不好?不过是区区一只妖孽,借你的话,一刀下去不就得了?还需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姐姐,梦想是美好,现实是骨感。你以为我不想一刀以除后患?问题是我不能,至少现在我和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男婚女嫁还是互不相干。万一我这一刀下去,让他的未婚妻生不如死,我岂不是做了坏人?”
这丫的脑袋真的坏掉了。自从她结婚之后再也没有往昔的聪明。虽说商场上还是那样的无人能敌,但是处理日常事务上,绝对是糊涂无比。
“有道理。”凌落点头接受她的说教,“文博,去将兵库最好的十把短剑和匕首挑出来让你家宫主选一把他自己喜欢的拿给我。记得告诉他要挑他喜欢的,不然日后他后悔了,本夫人也给不了他第二次机会。”
文博一脸的不解,为何要挑一把?而且还没有第二次机会?夫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求助的目光落在还在一边偷笑的雪卿身上,或许她会知道夫人要兵器来做什么吧?那样自己也好给宫主通通风。
“凌落,你真的准备阉了你家夫君?不怕他绝后?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会因为那只鸡而如此无情吧?至少也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雪卿无视文博的求助。怎么觉得损友越发的不讲理?之前也不见她有那么冲的火气。
拍拍衣袖,凌落一脸无辜,温柔地说:“本夫人哪里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天天都陪着他的表妹,连一点机会都抽不出来?本夫人不需要三心二意的夫君,我的孩儿也不需要花心的父亲。”
雪卿看着她消失在拐弯处。笑意瞬间失踪,一把捉住还不在状态的文博,“你丫的,还不赶紧将你那个花心宫主捉回来?孩子都有了还想左拥右抱?信不信不用你家夫人出手,老娘先送他一刀?”
转头对着还站在一边充当石头的两人大吼,“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过来?再待在这里是不是要在床上睡上十天半个月?”三人被她一吼,瞬间化作飞鸟。娘啊,这可是真正的河东狮吼啊。
五十九 交付真心
修煞宫众人表示,他们过得真的不好。不仅是不好而是还惨无人道,如同地狱般的生活。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真的害怕未来的生活会继续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之中最辛苦的应该数自家宫主大人。想起那天所发生的事,至今还让他们冒出一身冷汗。
谁也没有想到夫人的闺中密友竟是一个如此难以摆平的角色。一小杯酒就把他们武功盖世的宫主搁倒,连带地坐在大殿和老夫人和表小姐灌酒。
千金小姐斗酒也不过是一杯接一杯灌,她倒好,一坛接一坛地灌。空酒坛越多,人越发的清醒。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酩酊大醉的老夫人和表小姐被她一脚踹出修煞宫。拖着自家醉的不省人事保镖扬长而去。
临走之前还丢下一句话,若是再敢让那两人进修煞宫,下一个在床上大醉一个月会是他们。
对于这场闹剧,夫人还是那样的不慌不忙,让人将醉倒在地的宫主抬回房间,让宫主的左右手暂时接管修煞宫一个月。为什么要接管一个月,听了那魔鬼的留言,心中暗暗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想清楚之后他们更加的不安了,你想想,夫人的闺友出手已让修煞宫变成这样?倘若是夫人自己出手,那修煞宫岂是群龙无首?还不提夫人有没有原谅宫主的变心。
绞了手帕放在东方焰的额上,凌落看着毫无意识的丈夫,除了无奈只剩下无奈。雪卿还是一如既往那样的洞悉人心。一个月的时间,哪怕自己有再大的火也灭了。自然不会和他斗起来。
“焰,你知道吗?我对雪卿所说的话不是气话。若你真的变了心,负了我。违背我们之间的誓言,我绝对让做出那种事。既然你无法守护我们的誓言,我也不会让你得到幸福。南宫凌落这一生不会接受任何的背叛。”
自己不会离开这个家,他再花心也是自己选择的丈夫,会陪他一生一世。没有取走他的性命,只是让他从此再也无法拥有鱼水之欢。这就是对他做出的惩罚。
言出必行是她一向的准则,雪卿自然也明白那时的她是认真。担心她会一念之差造成一生的愧疚,硬是逼着被文博找回来的东方焰喝下那杯酒。不然他所面对的不是酒而是利刃。
“焰,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不是后悔选择了我。只是我要告诉你,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是你先招惹我。如今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想要三妻四妾也可以,只要你能够杀死我。不是单单毁掉我的尸体,连我的鬼魂也毁灭,否则我还会是你的妻子,你永远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当我完成任务回来时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本想着你会有所察觉。可没想到你会那么喜欢和她在一起。让我这个做妻子的都插不进话。真想把你们一起投进血池地狱。但是我压下来,我怕误会了你。”
换下手帕,放上冰凉的手帕,“可是我等了三天,三天,你都没有和我说一个字,连房间也不进。天知道我多想让百鬼夺走她的性命。我不想自己做的孽让下一代承受。我不要我们的孩子成为替罪羊。”
长叹一声,“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都醉了,自然是什么不懂,什么也听不见。我也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恨。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我冷静。我累了,先回房休息。”关门声响起,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原本半开的窗户此刻被人打开,绝尘而去的人一声不吭爬进房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喂,我说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家损友可是万年都不会表达心扉的人。”
醉的不省人事的东方焰此刻神清气爽坐起来,“是你自己要帮这个忙,又不是我求你。施恩不望报,望报不施恩。”还没算她突然冒出来破坏自己计划的账。
“凌落不是那些养在深闺不懂世事的女子。不仅可以成为你的贤妻,更加可以成为你的左右手。若你是为了她好,就不要瞒着她。瞒着反会出事。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阻止凌落做傻事。”
雪卿盯着他,那天给他喝的不过是醉上五天的酒。至于一个月的酒自然是塞给那只酒鬼。现在他还躺在客栈里的床呼呼大睡。
“我的忠告到此结束,日后怎样是你们两人的事。无论是谁对谁错,我只会选择站在一个人的身边,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哪怕凌落从不曾想过要将自己拖进这池浑水,她也不会丢下唯一的好友不顾。
“有你在她身边,想必她不会很伤心。”东方焰若有所思。两人的相处比姐妹还要亲密,为了凌落,她可以如此的算计自己。自然也能够为了凌落,而毁灭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
一记响指召回他的神智,“我再好,也只是她的损友,而你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她肚子里孩子的爹。不要想着会负累她,两人的家庭需要两人共同维持,同床异梦的滋味可不好受。若你真的爱她,就不要考虑那么多。”
语气一停顿,“东方焰,你是凌落的夫君,日后无论她做了什么事,除了维护她不能有半点的怨言。她一生已经很苦,不要在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再划上一刀。你那一刀会让她丢掉性命。”
凌落不说,自己也看得出来,凌落对他已经动心。紧闭的心扉为他敞开,毫不防设。他那一刀下去,即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一个人的心死了,活着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
东方焰眼神坚定看着她,“我会是她的天,她的依靠。那天之事再也不会发生。我,东方焰用生命来起誓。”是他忽略自己的妻子是多么的与众不同。盲目以为那是对她的保护,却没有想到伤她如此深。
“真心也要用真心来待,不然会有所死心。东方焰,谨记你今天所说的话。日后若有违背,我定亲手手刃你,开膛破肚,将你的心挖出来喂狗。”拔开瓶塞将里面的酒液倒进他嘴里。
东方焰没有想到她会来此一招,狼狈地抹着唇边的酒液,“你在干什么?”自己才刚醒来就灌酒,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凌落不是说了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冷静。现在只过了五天,剩下的自然要补上。你放心,我重新调制过的,只需要多睡二十五天而已。”
雪卿收回小瓶,“我可不想让凌落知道为了你而骗了她。”翻过窗户,小心地关上,将曾经存在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只是床上那还没来得及回答的人如今已是醉死在梦里。
“醉生梦死么?不愧是站在顶巅的人。”原本回房休息的凌落此刻正背着手站在房外。利用百鬼掩去气息,本以为来者不善,没想到是如此的‘不善’。
将捏在手心的‘往生’收回怀里。既然不是敌人,也不需要浪费自己的‘往生’。只是不知雪卿那个丫头,何时也学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把戏。
“夫人?”飞阳不安地看着笑容灿烂的人。刚才夫人还是一脸的愁容,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开怀?莫不成宫主醒过来了?
敛起笑容,“有事?”此时的他应该在书房不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估计是应该有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
“千机国师派人送了一封书信,要夫人亲自过目。”飞阳恭敬递上书信。雪白的信封印烙着千机弘文专用印章。
凌落接过书信也不拆开。能够让二货师父送书信来,无非是为了千机家。哪怕是嫁给东方焰,也不曾让她停下打击千机家。如今的千机家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无力支撑。
“让那人转告千机国师,千机家没有百年的休养,无法东山再起。”寥寥数字已奠定千机家百年里的惨况。能让千机家起死回生的人只有千机弘文,只可惜是他让千机家毁灭,又怎么会亲手救助千机家?
飞阳带着一腔的疑惑离去。能与宫主并肩而站的女子,看尽天下恐怕也只有夫人。不懂武功又怎样?依旧运筹在握,不需要亲自出手已经百年基业的千机家化为乌有。
凝视着天际的星辰,义父,女儿终于为你报了仇。不单止是千机家,其他人也休想可以逃脱。当年是他们逼着你选择死亡,我便要让他们永远成为被人唾弃之人,再无翻身之力。
我答应过你不会取走他们的性命,为了不违背对你誓言,我只是将他们的地位与权力夺走。当初是他们依仗那些身外之物横行霸道,拔掉他们的爪牙,看他们还怎样嚣张下去。
千机家已经倒了,接着就是下一家。这么多年我都熬得过来,也不会在乎那点时间。无法振兴魔宫,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再让仇人快意活着,这是万万做不到。
六十 天地不仁
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人寻。此时此刻,凌落深深领悟到此话的真理。虽说之前自己也是两庄的少主,不过因为一直以来的低调不招人注目,才会得以平静生活。如今只是和东方焰结了婚,就招来如此大的麻烦,果真是不结婚的好。
“小姐,要不要通知姑爷?”荼蘼小心翼翼地出主意。不是她怕事而是小姐的脸色的确不怎么好。如今有身孕在身,说什么也不能累着肚子里的孩子。
凌落摇头,“不用了,即使告诉他也没用。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你能指望一个醉死在床上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哪怕他有好建议也说不出来。真希望醉死在床上的人是自己,就不用理会这些呕心事。
荼蘼顿悟,姑爷还在床上当木头人,让他拿主意等于是白问。还不如让姑爷的手下去处理。想到外面那人的身份,眉头再次皱起来,那可不是姑爷手下可以处理的人物。
“需要通知千机国师?”晏殊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建议。近火救不了,只能指望远火来得及。千机弘文应该十分乐意接受这个摊子。
“不用了,你们将尉迟翊然请进来,其他人给我关在门外,进来一个杀一个。若吵起来就说是我的命令。”凌落挥手阻止他的发言。只要解决问题的关键,其他都不成问题。
晏殊领命而去,荼蘼只得为重新泡茶。即使是上门挑衅的人,进了门也是客人,决不能让他们捉到什么把柄死咬着不放。小姐操心的事已经够多,再让她烦下去,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不到片刻,晏殊果真领着尉迟翊然进来,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让凌落无法忽视其存在的人。
无力抬手揉着发痛的头,“不是让你只请一个来吗?”他怎么请了一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