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紧接着金銮殿便掀开了锅,武将们愿意出征,文官们出言讨伐,包括宫凌尧的众人都认为关东城造反是以卵击石无误!以一城而敌一国,天真!众人也想趁此机会更进一步,以表忠心。
……
关东城。
顾千雪服用了解药,此时已恢复了容貌,正在关东城大狱不远的一个宅子打扮。
这宅子确确实实是娘家,是当年顾千雪用银子买的,再过一个时辰,她也要从这里登上花轿,到元帅府拜堂成亲。
明明是第二次拜堂了,但却紧张得很。
喜娘为其打扮梳头,紧接着让其捏了一只苹果。
初烟虽然作为娘家这边的大总管,但到底还是没经验,杀人她在行,但忙里忙外的真不行,自己已手忙脚乱。
正在做月子玉莲说什么也要来帮忙,顾千雪命令玉翠回去看着玉莲,玉翠接了命令便去执行。
实际上顾千雪此举不仅是制止玉莲来,更是支开玉翠这个孕妇。
大婚之日,整个宅子的人都忙来忙去,如果将玉翠撞了,伤了孩子,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姚振?
好在秦妃料到顾千雪身侧无人,便让申嬷嬷到来,如今秦妃和宫凌沨的身份并未公开,秦妃以其姨妈的身份出现,按照道理申嬷嬷也算是婆家人,但这个时候也没人顾忌什么婆家娘家了,好歹是将乱成一团的场面镇压住,下人们开始有条不紊起来。
顾千雪越来越激动,一不小心,咔擦一声,将苹果捏碎。
喜娘看见新娘子的苹果碎了,都快急哭了,“大小姐啊,您可别使劲捏苹果了,这一会已经捏碎三个了。”
顾千雪也是尴尬不已,“抱……抱歉,我……不小心就捏碎了,我力气……太大了。”一不小心就用了内力,只要手指上稍稍用内力,这苹果就跟一只葡萄似得,一捏就碎。
喜娘叹了口气,“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会如果下了轿子发现新娘子把苹果捏碎了也不吉利。”
顾千雪哭笑不得,“抱歉……抱歉,再给我一只,这回我发誓再不捏碎。”
到底是喜娘经历得多了见识广,拿了一个苹果塞进顾千雪广袖下面的小袖里,“大小姐,您别捏着了,先放这,回头下了轿子再把苹果拿出来,如果不小心捏碎,您记着另一个袖子还有个备用的。”
顾千雪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
喜娘又是一声尖叫,“大小姐别点头了,凤冠都歪了。”
“……”顾千雪没想到自己大婚会这么狼狈,但……她就是紧张害怕,无比的紧张害怕。
憧憬吗?
十分憧憬!
也许正是因为这憧憬,所以才这般紧张。
申嬷嬷安排完房外的事,进来正好看见喜娘无可奈何地叮嘱顾千雪,噗嗤一笑,“今日我算是开了眼了,从来四平八稳的千雪大小姐也有这般惊慌的时候。”
顾千雪欲哭无泪,“申嬷嬷别再嘲笑我了,您再这样我更紧张,紧张起来……我连自己都怕。”
申嬷嬷掩口笑着,“行行行,不开玩笑了,不过千雪小姐饿不饿,先偷偷的吃点东西吧,一会有着折腾呢。”
顾千雪摇头,“不想吃,吃不下。”
正在这时,有丫鬟跑了进来,“喜娘,迎亲的队伍来了。”
顾千雪下意识一捏拳,而后才想起来别又捏碎苹果,赶忙低头看,这才又想起手里没有苹果。
总的来说,狼狈得一塌糊涂。
申嬷嬷憋着笑,喜娘为其盖上盖头。
……
一转眼,一天的时间过去。
顾千雪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日,清早梳洗穿凤冠霞帔,上轿,踢轿门,跨火盆,拜天地,随后被引入洞房。
顾千雪坐在床上,顶着沉重的凤冠和大红盖头。
值得一提的是,这盖头也有两斤重,十分厚重,上面还用金线刺绣鸳鸯。
别说顾千雪还晕乎,初烟也是晕头转向。
初烟进了来,站在顾千雪身旁十分歉意,“对不起郡主,我……我让您失望了。”
顾千雪微微摇头,“没失望,你做得很好。”
初烟叹了口气,“我自己很失望。”
顾千雪笑道,“失望什么?人各有所长,你的长处不在这里罢了,”声音顿了下,“虽然你的长处不在这里,以后却要向这里发展。我虽不崇尚男尊女卑,但自己深爱之人在前线冲锋陷阵,我们也要将其身后一切打点好,令其无后顾之忧,是吗?”
初烟却突然有种感觉,千雪郡主这番话并非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郡主自己说的。
换句话说,郡主愿为了厉王而改变,也许,这就是爱吧。
1229,越来越贫了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桌上蜡烛已燃掉三分之一。
申嬷嬷屡次上前,要顾千雪偷偷休息一下,待回头新郎官来了再爬起来,顾千雪摇头拒绝。
初烟怕顾千雪闷着不舒服,建议其先将盖头摘下来,一会新郎来了再戴上,顾千雪也摇头拒绝。
不是她有受虐倾向,第一,对于练武之人,扛着几斤重的行头坐上几个时辰,实在是小菜一碟,不算负担。第二,她不想摘盖头,因为一张脸火辣辣,就算不照镜子,也能感受到其上多红,她不想被人瞧见她的窘迫。
终于,随着门外一阵热闹的声音,新郎官赵世子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来。
宫凌沨的酒量很好,很少喝醉,但今天却觉得晕晕乎乎好似在梦中,头重脚轻得好似整个世界都处于幻想里一般。
一般闹洞房的都是新郎的兄弟和朋友,然而赵世子没有兄弟和朋友,一众下人也不敢闹,就象征意义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将新房的气氛哄抬了抬,便在申嬷嬷的指挥下退了出去。
很快,房内便只有顾千雪和宫凌沨两人。
顾千雪忐忑,低着头,盯着自己双手,突然发现袖管里放着一只苹果,暗暗地将袖管里的苹果拿了出来,捏在手心。
等啊等,等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掀她的盖头,一时间,开始胡思乱猜了起来。
突然,她感受到他的靠近,紧接着他好像俯下身,随后一只粗狂的大脸自盖头下面向上看。
“呀!”
因为太过惊吓,一不小心那苹果竟对着他的脸就飞了出去。
宫凌沨一伸手将苹果接住,眉头紧皱,“你这是准备用苹果谋杀亲夫?”
“……”顾千雪,“不……不……不是……”
宫凌沨看出她实在紧张,拿了桌上的玉如意,将她头上的盖头掀了起来。
掀了盖头拿在手中,浓眉紧皱,“这是什么料子,怎么这么重?你就顶着这个布子整整一天?”
“啊?呃……是啊。”顾千雪低头道。
宫凌沨好笑地蹲在她身侧,像个顽皮的大男孩似得趴在她的腿上,仰头看着她,“至于这么紧张吗?别人洞房花烛夜之前都未见过面,也没你这么紧张。话说回来,我们这是第二次成亲了吧?”
顾千雪失笑,“但上一次,不算我参与。”
宫凌沨挑眉,“我参与了。”
顾千雪一愣,“你这是找打?”如果没记错,上一次她是被他绑着拜堂的。
宫凌沨直接坐在脚凳上,趴在她的腿上轻笑,“好像你能打过我似得。”
“……”说起这个就怄气,当初宫凌沨被打了半死,血也几乎流干,最后侥幸救回来算了,两人算是同一起点学习其师父所创的童子功,最后……宫凌沨的功力竟然突飞猛进,将她甩得老远。
顾千雪咬牙切齿,“你别美,你说过破了身,武功最高者受损越大,有本事明天早晨我们比武。”
宫凌沨一愣,随后一脸的惊喜,“呦,没看出来,你竟这般期待破身。”
“我……”顾千雪哑然,“你才期待破身,我是想打赢你!”
“别解释,娘子既然有需要,做夫君的自然要满足,”说着,在顾千雪的惊呼中,就这么将其抱上床,顺便手脚轻快地将她鞋子脱掉扔在一旁,“既要满足,又要好好的满足,这才能报答娘子顶着这般沉重的凤冠和盖头的辛劳不是?”
“你……”顾千雪急了。
“我什么?”他已将她压在身下。
“……越来越贫了。”
“你调教得好。”
“……”顾千雪挣扎,“不要脸,谁调教你了?”
“新婚之夜辱骂夫君,该罚。”紧接着,粗暴地吻上她的唇,“今天……你的……唇,尤其……香甜。”一边吻着,一边恋恋不舍地离开嘟囔了句话。
无论是用武功还是用蛮力,顾千雪都不是对手,但如果就这么放弃挣扎真好像她多么主动似得,“凤……凤冠,凤冠还没摘。”
“就戴着吧。”他一边制服她,一边脱她的衣服。
“戴着凤冠如何……咳……别闹,还是先摘了,怪重的。”
“要的就是这么重,否则你因为害羞溜了怎么办?”嘴里说着,手上未停,能脱的就脱了,脱不掉的就撕了,不消一会,某人就如同一只剥了壳的鸡蛋,惹人垂涎。
宫凌沨俯下身,吻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这幅身子虽然见过,但却依旧惊艳。”
顾千雪只觉周身酥麻,触电一般的感觉顺着神经通往周身,她见挣扎不开,也不知如何回应,干脆闭了眼,咬着牙。
宫凌沨轻笑,“我喜欢看你这害羞的模样。”说着,亲吻慢慢向下……
……
整整一夜,顾千雪根本没睡。
本以为折腾得累了,可以睡下了,但只觉得刚刚闭上眼,又被某人折腾起来。
从女人的角度,她很满意自己丈夫这一夜的表现,当然,如果适可而止就更好了。
从医生的角度,她很担心这个男人的身体健康,毕竟纵欲过度也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清早她周身青青紫紫,因为一夜未睡还头昏脑涨,但某人却神采奕奕,洗漱好了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见顾千雪醒来,他凑了过去,“快起来。”
顾千雪疲惫地点了点头,“知道了,要去为长辈奉茶,是吗?”毕竟成亲过一次,虽然上一次是被逼的。
“当然不是,你忘了昨天说的话了吗?”
“呃?什么话?”不知是否一夜未睡的原因,顾千雪的大脑竟反应迟缓起来。
宫凌沨挤了挤眼睛,“你昨夜不是说,破了身后看看我们两人谁的武功高吗?刚刚我让初烟回禀赵元帅多等一会,我们趁机先比武吧。”
顾千雪顿时暴怒,“宫凌沨,你这神经病,折腾了我一夜现在要比武?你这叫作弊!”
宫凌沨皱眉,坐在她身旁,“这话可不对,作弊的分明是你。昨天我卖了一夜的力气,你到最后一动不动,按照道理损伤体力最多的是我吧?来来,起身比武。”说着,拽着顾千雪的手便站了起来。
顾千雪惊呆了,“你……你莫不是脑子进水了?真要比武?”
宫凌沨哈哈大笑,“当然是假的,快起床吧,赵元帅他们都等了好一会了。”
1230,仗得打,女人也得调戏
这是顾千雪第二次奉茶了。
但不同于第一次的庄严,这一次没那么大的场面,只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正厅,长辈们排行坐着。
坐在正中央的自然是赵元帅和澜枝,其身旁则是秦妃。
这是婆家的敬茶,就算赵偌澜是赵元帅的女儿,但其作为娘家人,也不会在此列。
何况,自从赵偌澜和顾庆泽相认,两个人好像进入蜜月期,而事实上,这是第一次也是真正的蜜月期,哪怕是赵氏怀顾千意时得到顾庆泽的宠爱,但那种宠爱却是责任愧疚加生儿子的喜悦,与这种两个人真正的交流不同。
如今赵偌澜心智恢复,虽然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水平,但却更为懵懂可爱。
顾庆泽如同捡了个宝,要么带着她游玩,要么教她读书写字,两个人缠腻得很。
郑氏见赵偌澜心智恢复,也就没得挑了,虽然郑氏脾气依旧阴阳怪气,但经历了被皇上软禁以及关东城造反,屡次面对死亡,她除了偶尔对顾庆泽发发脾气,对别人还是不敢的。
至于秦妃是以姨妈的身份,代表“赵子沧已过世的母亲”接受奉茶。
奉茶仪式开始。
已有丫鬟将沏好的茶捧了过来,“世子、世子妃。”恭敬道。
宫凌沨与顾千雪两人将茶碗轻轻端了下来。
顾千雪只觉得那茶碗有千金重,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她垂着眼,视线凝在茶碗上,眼圈微热。
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吗?风风雨雨过后,她真以为自己不配拥有幸福、永远不会幸福了。
宫凌沨轻声道,“体力不支?”口音暧昧。
宫凌沨的话,除了耳中有母金的顾千雪外,外人是听不见的,所以其肆无忌惮。
顾千雪顿时恼怒,狠狠回道,“不是,我只是紧张而已!”
一旁的澜枝笑道,“千雪别紧张。”
“呃……”顾千雪有种被下套的感觉,又狠狠瞪了一旁面色镇定的宫凌沨一眼,今日才知,他坏得可以。
不对,从前的他也很坏,却是恶贯满盈;现在的他更坏,腹黑狡猾。
秦妃想到处境种种,忍不住哭了出来,申嬷嬷连忙递上帕子。
顾千雪和宫凌沨两人刚要对赵元帅奉茶,赵元帅却道,“你姨妈这么多年不容易,先给你姨妈奉茶。”
顾千雪点了点头,便与宫凌沨两人来到秦妃面前。
“姨妈,请用茶。”两人奉上茶。
秦妃一时情绪太过激动,好半晌只用帕子捂着脸,低低的哭泣。
顾千雪和宫凌沨相视一望,也是能理解——好好的妃子和皇子,跑来造反,换一个人怕也要感慨万千吧。
终于,秦妃控制住了情绪,用帕子快速擦干泪,“抱歉,这大喜的日子……我这样不吉利。”
澜枝道,“没关系,喜极而泣。”
秦妃感激地点了下头,先接了宫凌沨的茶,抿了一下,紧接着接了顾千雪的茶,笑着慢慢喝了一口。
放下了茶,申嬷嬷递上来一只红木小盒,里面放着一副头面。
实际上,这幅头面也是元帅府提供,秦妃十分惭愧。
她接了盒子,而后递给顾千雪,“孩子,因为出来匆忙未带细软,委屈你了。”
顾千雪双手接了头面盒子,双眸定定地看着秦妃,目光诚挚,“丝毫不委屈,您送我最大的礼物,便是他,不是吗?”
秦妃叹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
紧接着,两人又为赵元帅和澜枝奉茶,说了几句话,宫凌沨便回房换衣。
新房内。
顾千雪为宫凌沨整理衣襟,伸手将他胸膛稍稍褶皱的衣襟平整好,“可以了,万事小心。”
宫凌沨却未急着离开,反倒是捏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大婚之后,你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语调带着暧昧。
顾千雪哭笑不得,瞪了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打情骂俏?如今消息已传到了京城,京城开始调兵,我们的炮兵也才培训不久,我都怕得要死,你还有心思调戏我?”
宫凌沨挑眉,他未刻意服用易容解药,但随着停了易容药,本粗狂的面颊也逐渐有了之前冷魅文雅,“仗得打,女人也得调戏。”
“……”顾千雪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和你贫了,别让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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