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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H市,货全部拉进许正韬家的库房锁了起来,费朝阳一家人干脆也不客气,直接住在了他家的客房,反正许正韬一个人住一套别墅,房子多也大,住在一处商量事情也方便。夏如歌不愿意回家,也厚着脸皮住了下来。
第二天休整了一天,第三天许正韬直接把人请回了家里来做鉴定。朝阳爸更是跟着专家跑前跑后,乐得每天嘴咧得老大,很是学了一些东西。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到底学起来慢。如今有专家带着,指点着,他只觉得一日千里,之前很多艰涩之处也豁然明朗,因此当专家走的时候,朝阳爸兴起了拜师学艺的念头。朝阳爸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真是在鉴宝方面有天赋,就冲他淘回来的这些宝贝,专家们也是对他另眼相看。只是鉴宝要学的东西就太多了,就拿一把扇子做例子,不但要追溯它的起源,查经据典,考究文献,还要看扇子是什么材质做的,以此作为一个方面去判断它大概是属于哪个朝代,扇子又要看它是素面还是丝织裱糊,又或是看它是团扇还是折扇,哪个朝代兴团扇,哪个朝代兴折扇等等,仅判断一把扇子就要知道这许许多多方面的知识,朝阳爸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直接就息了拜师学艺的心思。费朝阳听了也心里暗笑,多亏学这门手艺不容易,否则家里再学出个专玩鉴宝的,只怕她家那点子家底儿不够她老爸折腾呀。
所有的事情都委托给许正韬去办,朝阳一家就闲了下来。费朝阳想着既然来了,没道理不出门逛逛,要钱有,要人有,要车更有,许正韬说了,只要他们想出去玩,他直接就派人开车来接。开始朝阳爸妈还不好意思,怕麻烦人太过,费朝阳知道许正韬是看了秦老师的面子,所以根本不客气,把爸妈劝上车,加司机九个人开两辆车把H市周围好玩的景点都先玩了一遍。玩了几天后,朝阳爸妈先支持不住了,直嚷着累,坚决不再出门。
夏如歌心里真是高兴啊。终于电灯泡走了两个,过会儿把舅舅也打发到费正军和费骄阳的车上去,他要跟费朝阳好好诉一诉这几天受的苦。
秦月笙哪里不知道这小子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瞅着他笑了笑,直接跟费正军他们上了一辆车。费朝阳被夏如歌一把拽上了车,也眼中带笑地扭头看着他。作为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老女人来说,她哪里不明白夏如歌的那点心思?她也是好多天没跟夏如歌单独在一起了,所以才没拒绝就上了车。前面还有一个司机,料想他夏如歌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其它的也就随他去吧。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紧紧抓住男人,有些该放松的还是要放松些的。
几人逛到下午都支持不住了,夏如歌虽然在H市呆的时间不多,但哪里的馆子有好菜,哪里的景致更怡人,他是一概门儿清,最后听从他的意见,将车开到了本市最有名的“莲春园”。
“莲春园”确实是个好地方。进了大门,里面呈环形抱拢,各包间的门窗朝着中间的水池,其形各异。中间露天开了一个大池子,养了一池子的金莲,各色的锦鲤穿棱来去,硬是把一圈富丽堂皇的建筑带出了一种古典美和生动感。
只可惜几人都饿得肚子咕噜乱叫,哪有心情赏景,都叫嚷着快上菜。
费朝阳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意外地竟遇到了陆美云,陆美云陪着一五十上下的美妇正在补妆。费朝阳虽然不大想理情敌,但她作为胜利的一方,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涵养,所以她朝她们点了点头。原不想说话的,但陆美云却主动上来搭话,“费朝阳,你怎么来H市了?夏如歌没和你一起来吗?”
费朝阳是真不想理她,有心不说话,可耐不住她杵在对面一副就等她回答的样子,便想随意地敷衍过去,“他就快回来了。怎么你找他有事?”
“不是我找他有事,而是夏阿姨思子心切,”眼睛朝那美妇看了一眼,“可惜电话都快打爆了也没见人回来,我这不是也替夏阿姨着急吗?放假都这么长时间了不回家,你和他那么好,也不劝劝他?”
“他那么大的人了,自然能自己拿主意,哪里用我劝!”费朝阳懒得听她叨叨,别人的事她倒关心得紧,典型的闲吃萝卜淡操心。转身就出了卫生间的门。夏如歌听到里面她的说话声,问她怎么回事,费朝阳一想要糟,刚还说人没回来,这会儿就要被人当面戳穿,那她的脸往哪儿搁呀?费朝阳忙推着夏如歌进了男厕,这时外面就有人喊,“夏如歌,你给我出来,我看见你了,你别给我躲。”
听这声音可不象陆美云呀,费朝阳疑惑地看向夏如歌,轻声问道:“你还有几个相好的?”
夏如歌急道:“那是我妈,你属啥的?咋把我妈给招来了?”
费朝阳给他一捶,这是说招就能招来的吗?明明是他选的饭店不合适,挑来挑去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地儿呀?她这还没转正呢,就先落个勾引人家儿子不着家的罪名。而且这个未来婆婆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未来的道路就像蜀道一样,难且艰呀!费朝阳愁容满面地看着夏如歌,婆媳关系不好直接影响到未来的夫妻生活,那他们是继续呀还是就到此为止呀?夏如歌看她那一脸愁样,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下,“愁什么?天塌了也有我这个高个子顶着呢。”说罢,领着费朝阳就出了男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
☆、偶遇风波
夏如歌的亲妈秦月雁同志看着两个人手拉手从男厕所里出来,眼都瞪圆了。此时她已经不关心他儿子为什么没有回家反而会出现在这家饭店里了,她现在只在乎她的儿子拉着的女孩子为什么能这么厚脸皮地闯进男厕所呆了这么久!
夏如歌嘻皮笑脸地走上前,一把搀起秦女士的胳膊,“妈,我给您介绍一个人。”另一只手招呼费朝阳上前,“妈,这是费朝阳,她可是我舅舅最得意的弟子。她们家来这儿谈生意,我和舅舅顺便搭了个车。这不,我和舅舅正打算谢谢他们,想在这里请他们吃个饭。您既然也在这儿吃饭,不如一起吧?您和舅舅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吧?”边说边拉着人往他们的包间走。费朝阳不是傻子,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会儿公开明显找死,不如等以后在未来婆婆面前把印象分找回来再提这事儿吧。费朝阳趁老太太转头,朝夏如歌竖大拇指,这一幕被陆美云一偏头看到,她不动声色,上前搀住了秦月雁的另一边胳膊,将费朝阳一个人丢在了后面。
费朝阳也不恼,反正她搀的又不是夏如歌的胳膊,她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了。
秦女士因为听说秦月笙也来了H市激动得直接把费朝阳忘到了后脑勺。夏如歌成功转移了秦女士的目标后也是轻出了一口气。今天的见面既不在计划内更不是个好时机,所以暂时还得委屈朝阳转战地下。他回头看到费朝阳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竟涌出了股不大愉快的滋味。
包厢内,秦月笙和费正军兄妹早已饿得头晕眼花,都坐在椅子上装死。秦月雁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秦月笙有气无力地趴在餐桌上,顿时吓了一跳,“笙笙,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啊?”秦月笙听到门口传来他姐的声音,怀疑是他饿得出现幻觉了,忙嚷道,“服务员,快点儿上菜呀,再不上菜,呆会儿就直接来给我收尸吧!”
费正军听了乐得哈哈大笑,拍着秦月笙的肩膀笑道:“秦老师,您可太逗了啊,一顿饭没吃就让人收尸,那太平间放得下这么多人么?”
秦月雁哪儿受得了一个半大小子在那儿调笑她弟弟,上前一巴掌把费正军搭在秦月笙肩膀上的手臂拍掉,费正军“哎哟”一声正准备站起来用拳头招呼人,结果一看是个中年美女,立刻消了声,赶紧拿眼神询问紧跟在后面的夏如歌。
秦月笙看到真的是姐姐在跟前,眼睛立刻就红了。自他从家里搬出来后就再没回过H市,若不是姐姐有一栋陪嫁的别墅在J城,他恐怕早就露宿街头了。“姐——”秦月笙的声音哽咽,这些年他不是不想家,只是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就不该再倒退回去两步。他也不知道为了自己那不能对人言的感情而坚持这么多年究竟是错是对,但已经走到了今天,就再容不得他退缩。
“死小子,这么多年,你好歹也该回来看看,爸妈他们都年纪这么大了,就算当时方法粗暴了些,可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就非要跟他们对着干?这次既然回来就别再回去了,跟我回家吧,咱爸咱妈都想你想的不行,天天拿着你的照片看。咱妈更是为了你天天掉眼泪。”秦女士说着也哭了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第一次这么失态。
秦月笙心里动摇,他四下看看,能令他改变主意的人并不在这里。他摇了摇头,“姐,我饿了,咱们先吃饱饭了再说这件事行不行?”
夏如歌忙招呼了服务员上菜,大家都饿极了,也顾不得有家长在座,一个赛一个地狼吞虎咽,看得秦女士直咂舌,“你们倒是慢些吃,怎么都跟过去那些吃不饱饭的穷孩子似的?”
费朝阳为了努力挽回形象,吃得还算细嚼慢咽,一顿饭下来,肚子才五分饱,心里自嘲: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惜有人不让她要面子,秦月笙道:“朝阳,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平时两碗饭都要再加一个馒头的人怎么现在装起斯文了?”气得费朝阳恨不得踢他一脚,太没有为人师的睿智与涵养了。
费朝阳抬起头时笑得灿烂,“秦老师,上个月可多亏您到H市帮我家的忙,若不是看您的面子,许正韬许叔一定不会帮我们这么多。所以我今天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小样,许正韬的大名你们家一定如雷贯耳。
秦月笙接收到来自姐姐关切的眼神,欲哭无泪。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所以他不喜欢女人是他一生中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费朝阳转头时正看到陆美云和夏如歌在悄声说话,两人也不知说到什么高兴的事,同时大笑了起来。秦女士看儿子和陆美云相处融洽,心里很是满意。再看费朝阳,长得一副小家子气,和陆美云站一起,高下立见。相信如歌一定知道他最终该选哪一个。
费朝阳知道她在秦女士的眼里就是一朵油菜花,所以看到她鄙视的眼神也不十分介意。未来的路还很长,现在才只是她人生的开始的第一步。
一顿饭吃完,桌上盘碗皆空。秦月笙到底是被秦月雁拉回了娘家,秦女士临走前郑重地要求夏如歌一定要将陆美云安全地送回家。桌上并非只有一个女孩子,她却只提陆美云,话中的暗示之意可见有多么明显。
夏如歌在他亲妈的森森注目下不得已先和陆美云上了车,回头对着朝阳做口型——等我回来。费朝阳心底的醋意好容易才压下去,低下头去懒得看他。夏如歌眼神黯了黯,也转回了头。
费朝阳心情实在不好,回到许正韬家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里不出来。朝阳妈小声地询问费骄阳——朝阳怎么了?费骄阳也脸色不好,“今天吃饭的时候碰上夏如歌他妈了。看他妈那意思是没看上朝阳,他妈更中意今天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吃完饭就叫夏如歌亲自送人回去,跟我们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朝阳妈一听,这还得了?她捧在手心娇养大的宝贝疙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这还没嫁到她家呢就这样受委屈,等真嫁过去还不得当个受气小媳妇呀?不行,以后得叫朝阳离夏如歌那个小子远着些,她们家现在不缺吃不缺喝的,更不用巴结她们家,凭什么受她的气?这里朝阳妈为费朝阳不值,已经替她做了决定,另一边费朝阳在屋里也是心乱如麻。
今天看情形,秦女士明显钟意陆美云,看陆美云今天和秦女士的亲密状,只怕平时讨好婆婆的工作绝没有少做。夏如歌今天没有正式地介绍她,一层意思是怕她今天给秦月雁留下坏印象,可另一方面是否也恰恰说明了她在他的心里也是不如陆美云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保证
朝阳妈对费朝阳进行了一番再教育,叫她跟夏如歌保持距离,免得将来人家父母不同意,到时候费朝阳再想拔脚可就少不得要沾上一脚的泥。朝阳妈的这一番话令费朝阳已经乱了的心搅成了一团麻。
夏如歌两个小时后才回来,这令费朝阳不得不多想。两个小时足够他送陆美云跑上十个来回了。可他却用了这么长的时间送人回去,她的心里不由得揪得难受。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没吭声。她此时正在考虑——见还是不见?
上次她因为陆美云闹脾气,不是不伤夏如歌的心。若她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那他们是否还能长久地相处下去?费朝阳扪心自问,她是否愿意为了一个预知的困难现在就放弃夏如歌?她是否愿意一碰到情敌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对待这份感情?夏如歌是这样优秀,以后喜欢他的女人绝不会少,如果每次她有一点危机感就要醋海生波,夏如歌又是否会次次都原谅她对他的不信任?费朝阳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门外的夏如歌沉了脸,“朝阳,你开开门,我有话说。”
费朝阳磨磨蹭蹭地开了门,夏如歌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将手上的点心递给她,“给你的,我知道你晚饭没吃饱。”费朝阳没接,反而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夏如歌想不到她会是这样反应,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明显见缓,叹了一口气,暗里也心疼今日费朝阳受的委屈,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费朝阳的头,“我知道你今天心里不好受,但这只是暂时的。等我们都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费朝阳缩在夏如歌的怀里,闷声闷气地问:“你喜欢她吗?”
夏如歌拍了她一下,“傻话,我若是喜欢她,现在还能和你这样?”
费朝阳掐他,“到底喜不喜欢?”
“不喜欢!一点儿也不喜欢!”
费朝阳嘴角终于翘了上去,“那你有多喜欢我?”
“呃,大概有这么多的喜欢?!”夏如歌为了逗费朝阳,故意用手比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费朝阳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费朝阳轻笑出声,“才这么点儿只怕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想要更多那就要看你的表现怎么样了。”说着,夏如歌轻抿抿了嘴唇,意思很明显。
费朝阳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眼似蕴了一股清泉,明亮清澈,夏如歌看着费朝阳翘起的嘴角,他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费朝阳轻轻闭上眼,长长的睫毛象蜻蜓在眼睛上面跳舞,嘟起的嘴唇像樱桃一样红润润,娇嫩嫩,夏如歌不傻,一手搂紧费朝阳,低头亲了过去……
费朝阳吃了几块点心,总算把空落落的肚子填了个八分饱。“你明天就回家去吧。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呆在这里可不大好,到时候你家里人肯定要把我当成惑主的苏妲己看待了。”
夏如歌捏捏她的鼻子,“是该回去了。通知书只怕就在这几天就要下来了。你在家乖乖的别乱跑,我走前一定会来再来一趟的。”
“见不见的无所谓,关键是你得留下地址。你们学校不让轻易外出,那通信总能行吧?咱们鸿雁传书,不比打电话更有意思?到时候也让我见识见识你夏大才子的文采,看看你是不是名不符实!”
夏如歌被逗的把她压在床上一阵猛亲,门外却传来朝阳妈的声音,“朝阳,都几点了还不睡?如歌你出来,这么晚了还呆在朝阳的屋子可不合适!”
费朝阳推了推夏如歌,悄声说道:“小心我妈对你大刑伺候!”
夏如歌瞥她一眼,分离在即,这丫头也不知道说点儿好听的,恨地狠狠地在她唇上又亲了一下后才将人拽了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你妈愿意放跑我这么好的乘龙快婿。”
费朝阳的手指在她自己的脸上刮了刮,“你可真是个超级厚脸皮!”
夏如歌笑,“脸皮不厚能娶回家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