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上辈子,她都二十多岁了。而这辈子,嫣然,也不过才十四五岁而已。
上辈子嫣然被馥玲设计,远嫁和亲。而她和嫣然,也是那么多年,她们没在见过面,更加没有她的一丁点消息。
凤清歌呼了口气,上辈子的那些记忆,她尽量不去想。不想让过多的压抑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平白的影响了别人,也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可是有时候,那些记忆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比如说现在,她就不自觉的表现在了脸上。
嫣然自然是发现了,问道,“阿歌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这么差?”
凤清歌被喊回了神儿,继而揉了揉脸颊,装作气呼呼道,“还不是给你气的,让我说违心的话,哈哈哈哈。”
凤清歌说完,还不等夏嫣然咆哮,急忙挥动马鞭,向前奔去。
回过头,冲落在后面反应过来她的话,气急败坏的夏嫣然道,“哈哈哈,有本事来追我呀!”
夏嫣然自然是不会认输,狠抽了一下马屁股,也跟着向前奔去。
在朝阳的余晖里,两人银铃儿般的笑声随风飘远。
第二百一十九章 被看光了,会如何?
悠扬的风,痴缠着片片落叶,像极了情人的手,温柔的绕过青丝。
凤清歌举起手哈了口气,问道,“嫣然,你冷不冷?”
“阿嚏。”
夏嫣然揉了揉鼻子,围着燕京城绕了一圈,这深秋的露水凝结成白雾,散落在发梢。
瞪了一眼凤清歌,对于她的明知故问夏嫣然很是嗤之以鼻,“你说冷不冷。”
凤清歌用劲点点头,如实相告,“冷。”
然后嬉皮笑脸的凑过去,“嫣然,好嫣然,宝贝嫣然。”
夏嫣然听到那一连串甜腻腻的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这深秋的露珠儿似乎更加冷了。
“你,你要干嘛?”忍不住把袖子里的缩了缩。
哪知,凤清歌这段时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眼疾手快,夏嫣然只觉得一阵风擦过自己的手臂,然后……
夏嫣然哭丧着脸,看着面前笑的一脸嘚瑟的泼皮无赖,颤抖着手指,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凤清歌拿出套好貂皮手套的手,摸了摸面前一脸怒气望着自己的夏嫣然的头,笑嘻嘻道,“借我戴戴呗,回去就还你了。你看,咱两过来的太早了,这城门四周,一个人影都还没有,你忍心让我受冻吗?”
说罢,可怜兮兮的挤出几颗眼泪珠儿来,印证自己的话。
夏嫣然听的她那几句歪话差点岔气,要不是知道这个泼皮的手受过伤,轻易冻不得,她定要打到她老老实实的交出来不可。
“想要就直说嘛,干嘛还硬抢。”硬抢也就罢了,还说那矫情的话,牙都酸倒了。
手套里的手,终于缓了过来。酥酥麻麻的,有些痒,不过倒是不疼了。
“我这不是想让你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嘛!”凤清歌道。
看夏嫣然哼唧一声,不再理她。凤清歌自然是知道她没生气,又恬着脸凑了上去。
其实,说那话倒不是凤清歌矫情。她只是想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再对以前蠢笨的自己感到心疼。
九伏天,雪纷飞,冰三尺。
刺骨的凉意,噬心的冷。
“玲儿妹妹,你在干嘛?”小小的孩童,脸上带着些许的稚嫩。
“姐姐,呜呜呜呜呜~我的,我的手链掉下去了,呜呜呜~”拿着棍子打捞的小女孩,转过头,看到来人,断断续续捂着脸哭泣。
“别哭了,这么冷,你在边上,我帮你捞出来。”
五岁的凤清歌,那时候分辨不出来,假哭与真哭的区别。
当从冰下面捞出一串手链,用肿的像是猪蹄的小手递过去的时候,笑的童真又灿烂。
……
手上的些微疼痛让凤清歌回过神,不知是不是晨时的缘故,凤眸染上了一层雾气。
仅仅是被先生夸赞了一句,她的字写的好。才不过是五岁的馥玲,便设计让她的手落下了冻病。
这么久都过去了,原都忘了。不成想今日绕城一圈,手上那种僵硬,酥麻的疼痛,记忆,又被翻了出来。
凤清歌陡然觉得,应该给自己道个歉,曾为了不值得的人,那般委屈了自己。
“哎,想什么呢!”夏嫣然一把拽了发愣的凤清歌,弹了弹衣服上的薄雾,“来了。”
凤清歌向城门望去,果然,大队伍来了。
偏过头随意的扫了一眼,原来文武百官,公子小姐之类的,此时也都早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而夏嫣然的旁边,正挨着一脸兴奋的郝爽。
看到凤清歌望过来,郝爽眯着眼睛对她笑,“社长,我这次说不定能去挖个大消息。”
凤清歌,“……”
感情这人这么兴奋,是要去搜索八卦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是冷,可是这参拜,却都一个个的毫不含糊。
凤清歌也自然是跟着下跪。
北彦帝从銮驾上下来,一摆手,“平身。”
黑压压的一片人,又都呼啦啦的跟着起身。
凤清歌抬头,倒是没想到十四王爷也会来。
不过想想又想通了,凡是京城上层圈子的都来了,就是凑热闹,他也会跟上的。
脱下盔甲的十四王爷,倒是把那股肃杀之气冲淡了一些。无可挑剔的俊脸,蓝色广袖长衫,外套一层轻纱。不得不说,曾经红粉男粉满京都的十四王爷果然是名不虚传。
只见他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向这边望了过来,只是那目光,呃,怎么说呢,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要吃人???
凤清歌疑惑不解,自己没惹这个皇叔吧??
许是觉察到凤清歌的目光,十四王爷竟然冲她勾了勾唇角。
凤清歌的疑惑更甚了,他刚才瞪的人不是她?那是!!!
目光不由的移向了一边的夏嫣然,却见她垂头丧气的低着个头,似乎是很沮丧的样子。
不过,此时情况特殊。凤清歌虽然有疑虑,却也没多想。
目光转了一圈,没看到北羽辰。倒是看到北璃夜一个极其暧昧的目光缠在她的身上,凤清歌那叫一个恶心了得。
几个皇子,王爷都到了。北羽辰会去哪里呢?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撕破了晨曦的霞光,披着五彩的朝阳。
逆光而来,马背上的人,眉目如画,清隽如梅。
广袖月牙色长衫,更加衬的他身姿飘逸。
从容的跳下马背,踏着满地的霞光,迈步优雅的缓缓走过人群。
沉稳的声线,似乎有一丝的疲惫,“儿臣已经查探过了,山里并未有什么危险。”
“嗯,好了,你也累了,下去马车里略微休息一下。”北彦帝面无表情的扫过一干人群,开口道。
“儿臣遵命。”
凤清歌觉得,那个身影,在经过她的时候,似乎是投来了一撇。
眸子深邃,却目光清澈如泉,没有丝毫的恨意。
苦笑一声,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有时候,她都有种错觉。北羽辰,檀玖,是两个人的错觉。
可她知道,那不可能,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仔细想来,却有诸多疑点。
待皇帝一声令下,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着白云山而去。
“哈,老大,您老马上就要威风一把了。咱们要不要趁此机会寻个乐子玩玩儿?”有几个人窜出来。
凤清歌皱着眉看过去,待看清几个来人,凤眸有些许的怔楞。她怎么给忘了,她虽然不得那些闺阁小姐们的喜爱。
可是在这些纨绔里面,她却是很吃得开的。那些游手好闲,斗鸡走狗,逛青楼的纨绔,她可是他们的头头呀!
凤清歌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了,叹了口气,把头抬了起来。
来人也都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锦衣华服,脸上的笑的讨好又狗腿。
凤清歌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指了指其中一个刚刚说话,尖嘴猴腮的那个年轻人,道,“猴子,我改邪归正,金盆洗手了,以后莫要再叫我老大了。”
几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哈大笑,“老大,你唬谁呢!”
看他们明显的不信,凤清歌一踢马肚,马儿便缓缓走了起来。
“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们几个听着,要是以后再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本郡主第一个不饶你们。”
说完,踏马离开。
“哎哎哎~”几人骑在马上望着离开的一人一马,面面相觑。
然后团团围住了后面的夏嫣然和郝爽,“老大说的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夏嫣然白了几人一眼,和郝爽一起,向着凤清歌追去。
留下几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不过无一不是垂头丧气,唉,这老大要是走了,那些整人找乐子的把戏,收保护费,谁带他们啊!!!!
几人很沮丧,非常沮丧。
“你那些一手带起来的京城纨绔帮,不要了?”夏嫣然纵马上来,笑眯眯的问道。
纨绔帮,聚集了京城世家子弟所有的纨绔,由郡主大人带头,在京城横行霸道。所以,就算是所有人都恨的牙痒痒,却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去得罪制止他们。
“噗嗤,那些?”凤清歌忍不住笑出声,“我自然是要手里有人的,不过不是他们。”
凤清歌眼里寒芒一闪,京城禁卫军直接掌握在皇帝手里。御林军更是璃王手下的人统帅。
既然决定趟这趟浑水,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留一手啊。不过,养私军,是个极其冒险的一步棋啊!稍有不慎,那便是谋反罪论处的。
何况,不说养兵的地界难寻,兵源难找,就是这钱也……
要知道,养兵,就相当于是把大把大把的银钱砸进去,还是个无底洞。
看来,方便车不仅要赶紧问世,馥玲的商业帝国梦,她也该插一手了。
“那是什么?”夏嫣然好奇的问道。
凤清歌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一句话,又差点把夏大小姐气的一马鞭甩在那洋洋得意的脸上。
“你们两个,无聊。”一旁蔫蔫的郝爽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道,“你们慢慢聊着,我骑马看看前面的风景去。”
凤清歌和夏嫣然听了她的话相对无言,去看看前面的风景?是去前面看看有什么八卦可扒拉的吧!
“哎,阿歌,我请教你个事儿。”
请教?
凤清歌一下子来了兴致,能让嫣然说出“请教”二字的,绝对不一般。
凤清歌端正了神态,虽然心里想听,可面上却不显,不然嫣然看她那么想听,绝对会又不说了。
“说来听听。”
凤清歌咳了一声,装出不甚在意的模样,可是她那竖起的耳朵,却明明白白的显露了她的心态。
不过,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夏嫣然却并没有发现。
许久,就在凤清歌觉得她不会说了的时候。
夏嫣然那略微带了一丝鼻音的声线飘了过来,“阿歌,你说要是洗澡被人看光了,该有什么反应?”
“咳咳咳咳。”
听罢,凤清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你你……”
凤清歌指着一旁兀自沮丧的夏嫣然说不出话来。
半天才道,“是谁,我替你灭了他。”
凤清歌凤眸染上了杀气,哪个不要命的,敢欺负她家嫣然。
“灭了他?”
夏嫣然看着凤清歌怒气冲天的模样,像是明白了什么。
“说。”
凤清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胸腔气的起伏不定,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嫣然。
还不等她安慰,夏嫣然倒是安慰她了,“你别生气了,不是我被看了,是别人被看了。”
凤清歌,“……”
她是该说这傻丫头缺心眼呢,还是缺心眼呢!
别人凤清歌自然是没那个闲心去管的,所以瞪了一眼讨好的看着她的夏嫣然,策马向前走。
“哎呀,阿歌,你等等我呀!”
不理。
“阿歌~”
不理。
“凤清歌,你特么等等本小姐,耳朵聋了吗?”
凤清歌,“……”
她是读书人,不跟她这个莽夫见识,有辱斯文。
继续向前走。
看了一眼那个还是不理会自己的人,夏嫣然嘟了嘟嘴,气哼哼的又凑了上去。
朝阳冉冉升起,光芒向天空倾泄开来,轻轻抚摸着露珠,化成了一层层朦胧的水雾。
白云山下的行宫,一行人都已经安排妥当。
下午进山,此时都各自去休息。
出了行宫的卧室,凤清歌低着头想事情,却不妨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月牙色贡锻长靴印入眼帘,凤清歌不由的倒退两步。
“那日不关你的事,我自有主张。”悦耳的声音,像是上好的白玉敲击所发出。
凤清歌眨眨眼,不解的抬起头。
只一根简单的碧绿色玉簪束了青丝,白玉腰带,月牙色锦衣长袍,端端的尊贵无双。
凤清歌再次眨了眨眼睛,莫不是她听错了?或者她认错了人?
“那些,不关你事。”
北羽辰见面前的人不开口,皱了皱好看的眉,再次道。
再眨眨眼,在那双清丽潋滟的眸子里,虽然藏了太多的情绪,可是她看不到一丝的恨意。
凤清歌的疑惑更甚了,她感觉她好像是被困在了云雾之中。就差一点点,就可以拨开云雾见天明,可是却怎么都走不出去。
“热的。”
凤清歌伸出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隽秀的容颜,喃喃自语。
温热的触感,让北羽辰先是一愣,继而傲娇的的偏过了头,却悄悄的红了一双莹润漂亮的耳垂。
第二百二十章 遇刺,崖底的秘密
温热的触感,让北羽辰先是一愣,继而傲娇的的偏过了头,却悄悄的红了一双莹润的耳垂。
这人……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还没等他说话,却见面前的退开来。
温热的指尖离开了脸颊,莫名的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咳咳咳。”北羽辰握拳在唇边轻咳,嘴角却不由的弯起。
凤清歌直视那双让人不由会沉溺其中的眸子,道,“为何现在要与我说?”
为何让出储君之位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才来说。何况,他不是夜夜都传授她武功的时候为何不说?
嗯?
北羽辰那双漂亮的眸也罕见的染上了疑惑。
怕你还在生气。
这句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
最后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唉!
骑在马背上,拿着长弓的凤清歌叹了口气。
女人心,海底针。她怎么觉得,这北羽辰的心,比那针还针呢!琢磨不透,真是琢磨不透。
摇了摇脑袋,纵马向着山林的更深处而去。
凤清歌拉弓射箭的本事本就不小,不多时,她身后的马背上就架着好些野兽。
“蹭蹭”
突然前面的草丛晃荡,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一蹿而过。
凤清歌面色一喜,那是一只白绒绒的兔子,煞是可爱。
对于美好的东西,凤清歌是尤其的喜爱的。
所以看到这个兔子,她自然是不想伤了它。
凤清歌跳下马背,自己追着那只兔子而去。
四条腿的家伙跑的尤其的快。
凤清歌瞅准时机,向前一扑,摸着手下软软的绒毛,笑道,“跑呀,还是跑不出本郡主的手掌心吧,早知道你就乖乖从了我呀,害我跑这么远的路。”
凤清歌不停的叽叽喳喳的说着,头一抬,愣住了。
这到哪里了???
郁郁葱葱的森林,遮天蔽日。
抬起头,昏昏暗暗的,只有丝丝缕缕透过树枝的缝隙投下来的斑驳的阳光。
凤清歌左右看了看,她不得不承认,为了追这怀里的小家伙,她很荣幸的迷路了。
“嗖嗖嗖”
感知到危险,凤清歌自觉的侧头。
一只利剑擦过脸颊,立马有血珠滑落,凤清歌倒吸一口凉气。
抬眼望去,面前已经多了几个黑衣人。
虽然没有内力,可是也学了这么久的武功,凤清歌凭感觉就知道,这几个人都是高手。
为了让她能进集才,没有内力傍身的她,只能在技巧上取胜,所以檀玖所教她的,基本就是借力打力。
可是,这在面对顶级高手的时候,就不够看了。
凤清歌看着面前十几个黑衣人,转了转眼珠道,“兄台,我的脸哪里得罪你们了,非要让它毁容,你们是嫉妒我长的比你们貌美吗?”
黑衣人的嘴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你挡着别人的路了,所以……”
后一句话不言而喻。
凤清歌心里一凛,果然,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好好好,挡着路了,你早说嘛,我给你让开就是了。”
凤清歌知道,硬碰硬是不行了,这些人是杀手,可不是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