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王无心收拾残局,见反正也套不出话来了,便要带着人走,谁知前脚还未踏出慕府的门,便见六王爷竟然带兵拦在了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三更,这是第二更,因为周末加班,所以更的晚了,对不住~最近剧情可能有点虐,相信楼主必是大HE,本文约莫再一个月就能完结,会友番外。再次谢谢能追看到现在的亲,咱们继续吧~
“八弟~近来可好?~”六王还是笑的一脸和善。
南陵王没想到会被她堵在这里,就生硬的回了句:“六姐,你在这做什么?”难不成是跑来管他闲事的?
“还不是为了你~!”六王爷一脸无奈的说道:“我说八弟呀,女皇病重你不去侍疾,怎么倒跑来这里胡闹?我在外边可都是听说了的。”
“听说?”听说什么?他来这里不过才半个时辰的时间,怎么就能消息传的这么快?南陵王蹙眉道:“六姐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呵呵,八弟,吾皇卧病,朝中正是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这样带着亲卫走动终究不妥……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府去吧,可别被人抓了话柄,说你心怀异动……”
“我有没有异动六姐还不清楚吗?”南陵王不耐烦的道:“你我手足一场,何必在此说这些有的没的!听了倒让人觉得生分。”
“唉,八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六王叹了口气,进一步道:“你也知道,吾皇对你我不薄,京中此时能压得住事的也只有你我二人,若是此时你招惹了非议,倒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办好呢……难不成要让你我兵戎相向吗?倒白白让他人捡了漏子!”
“自是走不到那一步,”南陵王想了想,拱手作揖道:“八弟这就回府去了,皇姐自便吧。
”“如此便是最好了。”六王爷赞许的点了点头。
南陵王跨马离去。‘这个老狐狸……’南陵王策马沉思道,‘如此猴急火燎的将我的人拦住,此事必然是跑不了她的干系!’而她如此明目张胆的送上门来,还真当他南陵王是个黄口小儿吗?
南陵王冷笑了笑想,‘六皇姐,咱们且走着瞧!’
回到了八王府后,他命人将府门封闭,就动身去了地牢。掌刑的侍从提灯迎了上来,将南陵王一路引入了春萧的刑房。
春萧还是在八王被幽禁于六王府时要来的官妓。当时六王正趁着女皇缠绵病榻,顺势困住了八王,自己举荐了一干重臣在朝堂上为她效力,其中尤属新丞相,受了六王提携后权势急增,如今几与南陵王相抗衡——六王她终究还是忌惮着这个表面顺从的南陵王的,怕自己早晚掌控不住这个心机深重的八皇弟。
南陵王选了根执刑用的铁杖,走了两步来到春萧面前道:“萧美人,本王新送你的锁链,可还喜欢?”
春萧正被桎梏了手足,锁骨上洞穿着一条拳头般粗细的铁索,脖间渗着血,悬吊于一人半高的木架之上,闻言狠狠的瞪着南陵王道:“王爷如此作践春萧又是何必?不如给我个痛快!要杀便杀好了!”
“我本不打算对你用刑至此的”南陵王用铁杖勾起了她锁骨间的铁链道:“但我实在好奇,六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居然敢暗通了我府中的细作,将我的消息带出去?”
“……”
“不想说?”
南陵王势在必得,他使劲一扯她颈上的锁链,春萧登时一阵急呼,额上浸出豆大的汗珠,南陵王继续邪笑着道:“我看萧儿的这张小嘴几日不见,更是红艳的诱人了,想必我的手下们都尝过了吧?不如今日我再把你的牙拔了,好让大伙玩的尽兴?嗯?”
“八王爷……”
春萧抬脸看他,她的嘴唇因着频繁的针刑而显得涨肿红艳,观之竟是变0态的性0感,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困于南陵府的地牢内,更兼每日被狱卒轮番的侮辱!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八王府里的人都跟你一样……个个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嗯,你的六王倒是个好人,”
南陵王闻之却也不恼,他扔了手上的铁杖转而坐到不远处的木椅上,悠然的道:“你那孪生的弟弟,被六王‘照顾’的可好?”
“……”
“一个被正夫废了手脚的通房男侍,还能被圈养在王府的深宅之中……六姐下手果然比我利索多了,是不是,春萧?”
南陵王转着手中的扳指道:“你做的事,我多少也猜出来了个大概,我现在只要你一句痛快话,说出前因后果,我就送你们兄妹一场痛快!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我就将你们兄妹俩都腌成人彘,养在一个罐子里供我的侍从们亵0玩个够。”南陵王起身道,“反正你的嘴还在,一点也不耽误使,而你那弟弟……用起来估计也差不到哪去吧。”
“你!!”
春萧一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弟弟就心痛欲裂!六王确实指使了她暗中通气没错,她被夹在两王的争斗之中简直无处喘息!
“你想好了就写这里吧。”南陵王扔了纸到她面前道:“今日戎时之前,我若得不到你的消息,六王府中我的人就会动手,我说到做到,希望你思量清楚。”说罢就转身离开了春萧的牢房,牢房的大锁再次沉沉落下,将那失魂落魄的春萧隔了去。
申时时分,便有侍从托着春萧的供词呈了上来。供书被鲜血晕染了几处,却不妨碍将字句看的清晰明了。——其中是如何窥得南陵王与盈梓的事,已及知晓盈梓喜喝茉莉茶的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六王必是以此为基础而做出的全盘打算。
南陵王放下供书对着来人一点头道:“给她个了断吧,六王府里的那位也不必留了。”
“……那尸骨?”
“找个地方,两人葬一块。”南陵王沉目说道,将手中供书一条条的撕碎了丢进了火盆里。
一纸流莺的供书不足以成为朝堂证供,他还需亲自去六王那里捞出些干货来!恰逢又有侍从禀了上来,说六王府里出事了!
“王爷!六王府那边出事了!”来禀的人慌慌张张的跪了下,一脸神色慌张的道。
“又有什么事?”南陵王最近已是接连的触霉头,他靠在椅背上耐着性子问道:“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的?站起来痛快说!”
“宫里线人来了信,说女皇病情已不容乐观……而六王她,她竟然出兵了!”
“此事当真?!”南陵王拍案而起道:“为何外边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六王爷午时离开了慕府后就率兵从内封锁了承天门,任何人等都不得进入,宫里的消息也传出不来!”那禀报的人急说道:“六王借着侍疾一路硬闯到了御前,此刻女皇的身边除了亲军的那几百人马,就只有几名贴身暗卫了,王爷,咱们可怎么办才好?!”
“急什么!”南陵王背手在屋中转了两圈道:“让顾轩带上五百人马去承天门外候着,我先去趟六王府探探!”
顾轩是南陵王的副官参将,是除了紫阙之后最得八王器重之人。
“王爷!紫阙公子回来了!”正在南陵王跨门而出时,又一个侍从急匆匆的赶了进来:“府门被您封了,是否让公子他进来”
“不用了!”南陵王步伐不停,大跨步走去侍从牵来的骐骥宝马前跃跨而上,一紧缰绳就策马飞驰到了自己的府门外,大门重启,紫阙正一脸莫名的站在门外,见了他急步赶上前。
“正好,你随我走一趟六王府!”南陵王说着,就把马鞭扔到了紫阙手中。紫阙也利落的翻身上马,二人并驾急驰而去。
“怎么了?”紫阙甚少见到南陵王这样压不住气,一路快马加鞭的随着他往六王府内赶。“出什么事了?”他刚奉命从外边探得了盈澈的消息来,就见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股压抑的气氛中,而八王府内更是风声鹤唳!
“说来话长!”南陵王一心都揪在六王的身上,他又紧抽了两鞭子马臀,捡着重点的说:“女皇病重,六王带兵封了承天门,且设计陷我于不义!另外林家长女入狱了。”
“什么?!!”
紫阙听到了最后的那一句话,就将前边的国家大事概数略过了。他紧夹了两下马肚追上南陵王,探身盯着他的表情道:“王爷此话当真?!”看南陵王面色一脸凝重的不做答,心情登时石沉入海。
二人自此之后一路默默无语,更兼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六王府门外时,已是酉时了。
六王府内鸦雀无声,外只燃了几柄照路的火把,星星点点的,已没了昔日繁华景象。
南陵王对着紫阙一点头,二人就踏马腾空跃到了六王府的大门顶上,向里望去。
——诺达的一个六王府内,竟只有家眷居住的那一片阁楼亮了灯火,全然一副人去巢空的景象。
六王并没有实际兵权,府中所养仅有亲兵八百,已是女皇的天大隆恩了。
既已握实了六王出兵,南陵王便再次上马,调转马头对紫阙道:“承天门外已蛰伏了我的精兵五百,你随我前去与他们汇合!”
谁知紫阙却摇了摇头道:“我要先去趟天牢!”他翻身上马,扯住缰绳就往天牢的方向奔去。
南陵王闻言一愣,急忙策马追了上去道:“国事当前,你怎么却只顾儿女私情!天牢有重兵把守,你只身一人怎么进去?不如等过了今日,我与你筹划一番……”
“等不及了!”紫阙全然不理南陵王的劝说,只一味快马加鞭的往天牢处赶:“京中若是动荡,牢中难免出乱子,我必须去看看!”
他只几月没在她的身边,怎知盈梓就不知惹了什么麻烦,竟招来了牢狱之灾!当真让人不能省心!
“罢了!随你去吧!”南陵王见留人不住,心中还焦灼着六王劫驾之事,就暂时与他分道扬镳,放了紫阙去寻盈梓,正好他心里也牵挂了几日,一直没寻得机会去见她。
☆、第九十一章
来到承天门外时,参将顾轩骑马赶了上来道:“禀王爷,下官已去探过了,六王确实已在未时带兵封了承天门,现在吾皇身边就只有六王的人,形势不容乐观!”
“城门启得开吗?”南陵王抬眼望着那百余丈高的阙楼道,顾轩锁眉回答:“下官去叩过城门了,上边六王的人只答,‘六王有令,凡是八王爷的人,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
“她说不放便不放吗?!”南陵王沉目道,眼中迸出狠戾的光芒,观之足令人丧胆。
他对着顾轩一指承天门道:“这楼你可上的去?”
“下官自然没有问题,只是这五百将士怕是不行!”
“不用他们,就只你我!”南陵王招人递上了两股带勾麻绳道,抬手丢给了顾轩一股:“你去解决南边的守卫,只需杀城门领即可。我来杀北边的,然后看我举火示意,你我同开城门,如此做的到么?!”
“一切听凭王爷吩咐!”顾轩抱拳一礼道。
南陵王点首,二人就兵分南北两路,来到城楼下,将勾绳甩至了墙高处的砖缝里,飞攀踏壁而上。
二人功夫了得,南陵王更是如蜻蜓点水一般的爬至楼顶时才被六王的亲兵发现,落雨般的箭矢登时接踵而至,都被南陵王腾出了一只手来,横空挥剑砍断了。
且不说南陵王那手下的几万皆是精兵,但说他自己的这一身武艺,就怕只有紫阙这样的江湖好手才能与他打出个平手来了。如此这般的将北边的城门领杀了时,也不过是仅有几只箭矢与他擦身而过罢了,南陵王已是毫发无伤的站在了城门北处。
南陵王将火把上的火引燃到箭矢顶端,拉弓向空中射出了一支火箭,不久多时,城南那边顾轩也射出了一支做为回应,二人合着使力,不多时便将城门升起了,五百精兵顿时如百川汇入,将六王的人马杀了个溃不成军。又一鼓作气的冲到了女皇寝宫外,寝宫外仍是六王的人马在把守,又是一番厮杀。
六王的人马纵然再多,自然也比不得南陵王的铁骑践踏,顷刻间已是胜负已定。
“够了!”
六王爷突然现身到了寝宫外,将宫门猛地敞开了。“女皇在此,八弟,还不快住手!!”
六王的亲兵闻声立刻住了手,南陵王马上抬手示意,八王的人也停了战。南陵王对上六王爷的双目,发现那眼中已没了往日的和善相迎,反倒是透出了一股狡诈笑意。
寒冬已过,风却也冷的刮耳,凤殿的上空盘旋了不少食腐蚀鸦雀,被厮杀的血腥味引来,‘嘎嘎’的鸦鸣划破空际时,还有兵戎失手掉在地上的‘哐啷’声,以及战士将死的呕血呻吟。
艳红的血水顺着消融的冰雪,渗入到凤殿前的丹陛石中,又随着越涨越高的血河从石纹中泛出来,润泽鲜妍,将凤殿前的台基染得有如一口巨大的朱砂底棺材。
南陵王的目光跃过六王的肩膀,看到了女皇陛下正好端端的站在凤殿中,目色深邃。
“段胤,怎么见了吾皇还不下跪!?”六王一声喝道,抬手直指向南陵王的面门:“竟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私调兵权,罔顾王法!你还当自己是在为人臣子吗?!”
段胤,南陵王的本名也,他为人居高自傲,甚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姓名。此时他闻声恍若隔世,上一次被人这般叫起时,还是先皇在世时,将他招致跟前抚着头道:
“段胤啊,你的父君早逝,朕对不住你们父子俩,从今往后,你就跟着你六皇姐的父君钟离氏,住去文雀殿吧。就当失了个妹妹,换来个亲姐姐,可好?”南陵王那时不过是个六岁的少年,自然默默的点了头。
他曾有个同胞的妹妹名唤段堷,活泼聪慧,却小小的年纪便夭了,死的不明不白。随后不出几月,父君也郁郁的跟着去了,殁在了除夕的雪夜里。先皇避讳他死的时辰不吉,就草草的将人葬了,独留了段胤一人,从此寄居在钟离氏的篱下,自小受着六皇姐的照佛。
即便如此,六皇姐及钟离君也从未称过他段胤。六皇姐一开始还是‘胤儿’‘胤儿’的唤他,后被钟离君冷着脸讽刺过几回后,就改口叫他‘八弟’了。
段胤与胞姐的性格正相反,段堷聪明却太过善良,段胤则继承了父亲的刚烈秉性,外加母皇的极深城府,因而即便是看透了胞姐段堷之死,是钟离氏的嫉恨暗杀所致,却也隐忍了这许多年,直到江山传到了现任女皇的手中后,才愈发不屑遮掩起自己的野心来。
——他表面为六王爷效力,却利用她的关系为自己铺路,六王爷初时只觉得他得力的犹如自己左膀右臂,等待察觉出不对时,八王在朝中的根基也已扎稳了,深得现任女皇信任,手握兵权,势不可挡。
是时候该拔除这个眼中钉了!
六王爷痛快的看着八王面色阴沉的站在那里,心中觉得淋漓畅意无比。
六王早就煽动了朝中的一股势力,暗地里在女皇的耳边鼓吹八王爷心怀异心,今日又有大臣假言八王闻女皇病重,已欲起兵谋0反,六王先一步到殿前宣0誓效忠,派府中亲卫阻拦八王铁骑,这才有了今日的这场两王殿前厮杀,原是场彻头彻尾的攻心战。
八王他输就输在了,不该为了一件儿女情长的小事,而选择了开始与六王分庭抗礼,此番一时头脑发热,才会落入她的步步圈套中。
事已至此,南陵王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他索性将手中宝剑掷于地上,看女皇的护卫迅速将他团团围住,数十柄枪齐齐架在他脖颈上,逼得他跪在地上,看六王爷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忍笑忍到几乎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