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杜局长和肖老一起随姨奶进了屋,吓了我一跳,“这什么阵仗?”我一脸惊讶的问道。
姨奶的表情十分严肃,不像再开玩笑,“孙儿,你别动,让杜局长和肖老弟看看。”
肖老和杜局长在我后腰研究了半天,面面相觑的看了彼此一眼,“您说的骷髅标记在哪里?”杜局长看向姨奶问。
“刚刚就在这里,我在擦药的时候发现了,时隐时现,现在彻底不见了,之前也是越来越弱,我怀疑这孩子可能中了蛊或者降头。”姨奶斩钉截铁的说。
肖老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杜局长不再说话,看着肖老,似乎在等他发表意见,“如果刚刚标记还在也许还能判断出来,现在完全消失了,我也无法判断,若说是中了蛊或者降头,那得让降头师或者蛊师看看。”肖老严肃的说。
从他们的语气中我可以判断,看来刚刚姨奶不是再开玩笑,而且这件事情很匪夷所思非常严重,我顿时联想起,之前跟那红色骷髅大战的时候,我似乎被咬了一口,而且正好被咬在后腰之上,当时我还诧异,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却只是感到火辣辣的灼热感。
我将跟焰罗打斗的细节跟肖老和杜局长说了一下,还有那个红色的骷髅,杜局长和肖老顿时面色凝重,“我们对冥昱教的十大高手知之甚少,尤其是在过去的三十年之内他们都有意的隐匿行踪,对于焰罗我们只知道他以天罗地网阵出名,谁都没真正的与其交过手,从你说的情况来看,那个红色的骷髅应该就是他的本命,否则他建造的空间也不会崩塌,只是从未听说过焰罗用过降头术,不过天下五门,也是互通的,也许我们不知道吧,不过你已经将他打败了,这骷髅印记可能只是暂时的。”杜局长自言自语道。
“我看还是让毅将来看看比较稳妥。”肖老附和了一句,杜局长点点头,一提到毅将,我似乎也很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现在恢复的怎么样。杜局长带着我们到了毅将的房间,付马也在,毅将还是老样子,黑褐色的皮肤,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见到我便上前拍拍我的肩膀,道,“听说你打败了焰罗?不错,没给我这个师傅丢脸。”
我微微一笑,“那是,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徒,你现在恢复的怎样了?”我关切的问道。
毅将耸耸肩,淡淡的笑了笑,“不过是毁了个虫降而已,又能怎么样?”那语气就像在诉说一件别人的事情。
杜局长将我骷髅图腾的事跟毅将说了一下,毅将看了看我后腰,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被本命的骷髅咬了,这应该不是降头术,降头术不会用本命的东西当做下降头的引子,那样一旦失败连命都保不住,应该不是中了降头。”
姨奶不禁疑惑起来,“那就奇怪了,这骷髅若隐若现,而我也把过脉象,十分平稳,到也不像是中了蛊毒,况且君扬体制特异,身体之中有两种血脉,一般的蛊毒也不是对手。”
“也许是我们多想了,可能是被本命攻击后暂时出现的状况,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肖老拍着地中海的发型说道。
付马在旁边一直沉默着,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突然开口道,“有点像我的洞察之眼。”众人都惊异的看去,等待付马继续说,“我的洞察之眼也不是一出生便有,而是出生之时身后有个眼睛的图腾,渐渐长大后眼睛才变为实体,那时候眼睛图腾也是若隐若现的,情急之下便会展现,平时就会隐匿。”
“噗——”我顿时喷了出来,“难道我腰后面要长个骷髅形的眼睛?”我想象了一下那情形便全身抖了一下,实在是太诡异了。
“哦?”毅将似乎对付马颇为感兴趣,“我一直想问付马兄弟父母是何人,洞察之眼这一神术可是遗失很久了,以前曾听过大名,倒是没见过。”
付马轻笑了一声,“看似幸运的东西,却未必会给一个人带来幸运,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甚至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现在洞察之眼几乎等于毁了,我倒是反而轻松了许多。”付马说的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何,我却想起了吴子涵,他曾经说过,他是这个世界特殊的存在,原来有时候那些令我们羡慕的东西或者某种能力,却未必会给这个人带来快乐。
毅将连忙道歉,“抱歉,不知道你……”
付马连连摆手,道:“没什么,都过去了,人若是老停留在过去,那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说着,他卷起衣服,露出后腰,在付马受伤之后,我再没看过他露出洞察之眼,这次再看,他那眼睛已经闭上了,而且周围有明显的伤痕,这伤痕就是拜老三所赐,如果大战那一天真的避免不了,我一定会亲手找老三算账。
众人都沉默了,我拍拍付马的肩膀,“还是马哥看的开啊——”只是在我碰到付马的一刹那,我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疼痛传来,我顿时心觉不对。
姨奶在我背后大喊,“图腾又出来了,比刚才还深——怎么是红色的?”
杜局长突然脸色大变,“不对,这是……”他还没等说完,就上来要拉我,却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弹开,隐隐的我觉得好像什么物质在我跟付马身边围绕着,让大家不得近身。
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只是在一瞬间,快到我几乎来不及反应,我背后的炙热似乎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顿时觉得身体似乎被某种力量所控制,我根本无法动弹,而我的手还搭在付马的肩膀上,我清晰的看到一股红色的血流从我的手掌之中流出,进入了付马的体内。
“这是什么东西?”我大惊道。
肖老和杜局长的脸色惨白,齐声说道,“寄生术——”
那股血流流进付马体内后,我感觉好多了,身体也能动了,马上起身看看付马的情况,而让我不寒而栗的一幕出现了。
付马歪着嘴朝着我邪笑了一下,那种笑容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未见过的,最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付马背后那只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间睁开了,瞳孔为黑,眼白却变成了猩红色,那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在他身后,我似乎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张脸,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正是焰罗。
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付马一定有危险了,我刚要看看情况,付马敏捷的躲到了一边,从他手里迅速冒出两缕头发,这头发的颜色是银白色,我们赶紧往旁边躲开,他看着我们奸笑了一声,便径直跑了出去。
杜局长反应最快,立即从身后拿出特制的对讲机大喊,“紧急召集全局,立刻截住付马,千万不可让他逃出去。”
说完杜局长匆匆的追了出去,我紧随其后想去看看什么情况,肖老一把拉住了我,“有那么多人,你就别去了,况且他们根本拦不住付马,你去了若是再受伤就得不偿失了。”
我点点头,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肖老叹了一口气,沉默良久,“我们应该是中计了,而且还是个局中之局。”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问道,听到了骚动,杨灿灿和鸿天也赶到了,连忙问发生了什么,我将之前的事情跟她们说了一遍,大家都唏嘘不已。
“从那五个人探险开始,只怕就是个局了。”肖老顿了顿,继续道,“冥昱教先在院子里设下了血咒心魔降,在以舆论的力量生出念人,没准网络之上引导那五个青年去探险的都是冥昱教干的,出了人命必然会引起隐调局的注意,那里正好是毅将所分管之地,血咒顺利的破了毅将的虫降,再以王守一引你与焰罗打斗,你以为打败了焰罗,其实不然,他将自己的神识化在那本命的红色骷髅之中,以寄生术进入你的体内,兜了这么一大圈子,其实真正的目标是付马,真是步步为营了。”肖老叹了一句。
“可是——”杨灿灿皱起眉头,“冥昱教对付付马干什么?他的洞察之眼已经损毁了,对他们能构成什么威胁?”
“这个……老朽也无法理解,必然是有什么目的。”肖老斩钉截铁的说。
☆、第二十三章身世
杨灿灿和鸿天也被外面的喧闹声引来了过来,跑到毅将的屋子询问情况,我跟她俩简单的说了一下刚刚的经过,大家均唏嘘不已。
毅将看了一眼众人,道:“冥昱教十大高手已经销声匿迹近三十年了,他们是不是还活着都还是回事,焰罗以天罗地网阵著称,之前杜局长和肖老没看出来是寄生术也是情有可原的,所谓寄生术,就是让自己的神识离体寄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之中,简单的说就是这个人必须先死掉,只有肉体破灭才能让神识全部离体,从而寄生在另一个身体之中,而寄生的神识会与本体的意识夺取肉体,若是本体意识坚强,那么寄生的神识就会渐渐淡化,最后消逝,焰罗一定是将自己的神识致于那本命骷髅之内,在潜入你的身体,其实真正的目标的是付马。”
“这么说来,如果付马的意识坚强,那焰罗也奈何不了。”我附和了一句。
毅将恩了一声,继续道,“这寄生术是一种风险极大的邪术,除非能得到的更多,否则焰罗为何会出此下策,连命都不要了,我看付马现在是凶多吉少了。而且在灵门之中,寄生术属于下三烂的灵术,就好比打架的时候用石灰粉撒眼睛一样,很多人都不屑于用的,焰罗堂堂冥昱教十大高手,只怕一定另有内情。
肖老皱着眉头,“老朽也是想不明白,冥昱教下了这么大一个套无非就是想让焰罗寄生在付马身体之中?付马的洞察之眼已毁,他们到底要得到什么?”
“自然有目的,只怕后面还有更大的圈套呢,冥昱教就会玩这种阴的,干脆改名叫圈套教好了,当然正大光明也不适合他们。”杨灿灿咬牙切齿的说。
我顿时联想到了我那个梦,便跟大家讲述了一下,众人皆沉默了,鸿天眨巴眨巴眼睛说:“君扬哥哥,你现在都能预测未来了?”我苦笑了一下,我宁愿这只是一个梦,永远不要出现兄弟相残的那一天。
肖老顿了顿,道:“君扬,或许你不是能预测未来了,而是有人刻意让你看到的,看来我应该请教一下老杜如何封闭你的大脑。”
这一句倒是让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我跟杨灿灿交换了一个眼色,齐声道:“无凰——”
肖老点点头,“只怕是他故意让你看到,挑衅也好,圈套也罢,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你的思维他完全可以感觉得到,看来我们必须防范一下了。”我突然有一种需要自己防着自己的感觉。
毅将叹了一口气,“我之前一直问付马的父母和家族,洞察之眼乃是天门顶级的灵术,但是付马洞察之眼已毁,难不成冥昱教有治愈洞察之眼的方法?”
这一句到是给我提了个醒,“难道是金不换?不是传说在大庆的那个鬼楼之中有金不换这个圣药吗?可以治愈天下所有创伤,大大增加神力,连那鬼楼都可以自己治愈自己。”
“老朽若是没记错,当年是母局长将付马带入隐调局的,只怕付马的身世母局长知道的一清二楚,母局长知道,冥昱教自然也知道,隐调局之中有每个人的档案,但是母局长应该不会外借,看来我们应该调查一下。”肖老若有所思的说道。
杨灿灿轻哼了一声,“那个奸细,没准付马变成孤儿都是他造成的。”
正说着,杜局长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我们赶紧上前问问情况,杜局长面露难色,“那人已经就不是付马了,根本就是焰罗,几个顶级灵师都没打过,被他跑了。”
“难道马哥一点都没抗争吗?这么快就被焰罗打败了,不能吧。”我急切的追问。
“寄生术在刚侵入本体之时,本体意识会被催眠,到一段时间才会醒来。”毅将解释道,听他说完,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老杜,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肖老面色凝重的问道。
杜局长沉思了片刻,道:“虽然没拦住,但我以派出去人跟踪了,先看看焰罗的行踪再说,另外,看来我们要查查的付马的身世了。”杜局长所有所思的说道。
肖老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君扬他们考试在即,还有两天的时间。”
我看了一眼肖老和杜局长,道:“那所谓考试跟付马相比简直轻的不能再轻了,付马没恢复之前我不打算去了,现在子涵不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杨灿灿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你都准备那么久了。”
我一笑置之,“也不是全无收获。”
杜局长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我同意君扬的做法,若是付马不能安全的回来,你做什么事都不会安心,重兄弟之义这一点跟你爷爷很像啊,我先查查付马在哪个孤儿院长大,再说下一步的计划。”我点点头,苦笑了一声。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乎都沉默着,杜局长一直忙前忙后一天没见到他的身影,大概晚上八点多,他叫我们到他办公室开个会,杜局长一有重要的事就会叫我们去他的办公室,那里保密措施做的最好,他总是说隔墙有耳。
杜局长桌子的茶壶里冒着白起,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一个?”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肖老先开了口,“好消息吧——”
杜局长点点头,“付马以前是华北分局的,老母这个人不愧是雷厉风行,自你们从岱舆古国回来以后他就以叛徒的罪名将你们几个的档案全部保密封存起来,其实你们几个在总局那里还没有销案,只是总局里有人帮你们暂时压了下来,具体是谁我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付马的档案几乎一点都没查到。”
杨灿灿歪着头,一脸无奈的说,“这也叫好消息?”
“灿灿姑娘别心急啊,我还没说完,不过我查到了付马以前孤儿院的所在,并且请到了他当时的看护老师,此刻人已经在隐调局了,他应该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情况。”杜局长说道。
“我擦,杜局长你太有效率了。”我惊叹道。
杜局长笑了笑,便径直的走到内室,不一会,带出来一位妇人,看上去大概六十多岁,她的头发花白,表情有些惊恐,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们,“杨老师,您不必拘束,这些都是付马的朋友,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付马的情况。”杜局长和蔼的说道,杨老师微微的点点头。
“杨老师,马哥几岁就在孤儿院了?”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杜局长挥挥手,“君扬,你先别急,先让杨老师把她要说的先说完,我们再问。”我恩了一声,等着下文,“杨老师,您就把刚刚您说的大致再说一下吧,多谢了。”杜局长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了杨老师的面前。
杨老师缓了片刻,说道:“其实,付马这孩子很早就在孤儿院了,可能还不满一周岁,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那他的父母呢?”毅将皱着眉头问道。
杨老师叹了一口气,“我跟这孩子也算是颇有渊源,我跟他的父母曾经是老邻居。”
“这么说您认识马哥的父母?他们是干什么的?”我追问。
“算认识吧。”杨老师点点头,“他们当时也是新搬来没多久,他母亲那个人很漂亮,人也很好,当时我们很谈的来,至于他们是干什么的我真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父亲很少回家一次,他母亲挺着个大肚子每天早出晚归,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有时候跟她聊聊天就走神,当时我就猜测可能是他爸爸外面有人了。”
我顿时噗的一声,再说下去就变成都市狗血言情剧了,“那后来呢?”我继续问道。
“孩子出生以后,他爸爸倒是在家呆了几天,整天看他们小两口也是愁眉不展的,有的时候深夜也能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后来持续很久没见到他小两口,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搬走了,直到有天半夜我又被他们吵架声吵醒了。”杨老师喝了一口茶水。
“看来他父母的感情并不是很好。”杨灿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