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我暗想,这子涵不会是因为针对白叔,不想让他帮忙吧?
令人费解的是赵局长所化的香尸停了手,歪着头凝视着我们,之前暗淡无光的瞳孔此刻似乎不那么涣散了,“你恢复意识了?”吴子涵试探着问到。
赵局长没有回应,一点一点的往我们这边走来,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似乎很着急要往这边跑,却又逼不得已的慢慢走,白叔偷偷在跟在香尸身后,准备来个偷袭,却被吴子涵硬生生的挡在中间,拦住了,“你——在怕什么?”吴子涵眯着眼睛对白叔说。
这句话说的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就连白叔也没明白,挤弄着眼睛,“啊?”吴子涵没在说话,肖老见赵局长向这边走过来,也没躲,试探着问道,“老赵?”
这一句老赵,香尸的全身似乎都轻轻的颤抖一下,涣散的目光立刻有了精神,嘴里喃喃的低语了一句:“老……肖……”我们几个皆大惊,没想到赵局长的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泯灭,这让白叔几乎不敢相信,又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僵在那,我估计在这么下去他下巴非脱臼不可。
“老赵,你怎么会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肖老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
赵局长着急要说话,但是半天说不出来,只能在一旁喘息着发不出声音,给我们几个急的都不行了,半天蹦出两个字,“女……儿……”肖老立刻怔住了,傻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突然又似受了很大的刺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了眼睛,双手掩面,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叨着:“我为什么忘了……不对……不是这样的……有人动了手脚……为什么……为什么……”
我们几个人顿时慌了,从来没见过肖老有过这样的反应,付马急了,冲着我大喊:“不好,肖老这老毛病又犯了,他衣服的里兜有药,快拿出来给他吃了。”
肖老此刻像疯子一般,胡言乱语,疯狂的张牙舞爪,到处抓来抓去,杨灿灿和付马赶紧上前稳定住肖老,我迅速从他里兜掏出一个小药瓶,跟他平时装弹药的瓶子不同,这个瓶子很小,而且很久,似乎是他一直不舍得扔,这个小瓶一路上肖老也从来没拿出来过,我也没多想,赶紧到处一粒白色的小药片,塞进了肖老的嘴里,付马赶忙捂住肖老的嘴,强制他咽下去。
赵局长似乎没明白眼前突然的变故,只是歪着脑袋看肖老,脸上毫无表情,“肖老这病以前就有吗?这一路上也没见他犯过病啊。”我边给肖老喂些水,边问付马。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肖老这病好像是因为他女儿得的,一有人在他面前提女儿,有时候就会犯病,这些年已经好多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看到赵局长这样,受了些刺激吧。”付马猜测道。
“肖老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人动了手脚,为什么我忘了,这什么跟什么?他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灿灿关切的问道。
付马连连摇头,“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只知道肖老的女儿是在三十多年前没的,而且跟冥昱教有关系,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没人敢在肖老面前提,有的时候我们谈话都要可以的回避开女儿这个词,因为他有可能立即发病,及时不发病,也会自己坐在角落里,不说话。”
过了一会,肖老的神智渐渐的清醒了一些,坐在地上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看,“肖老——”杨灿灿轻声细语的叫了一声,她这个语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没事——”肖老微微一笑摆摆手,似乎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他起身往白叔那里走去,“老赵……还有救吗?”
白叔瞥了我们一眼,摇摇头:“事实上,他已经死了,即使有人代替他当香尸,他出去了,也只不过是往生了,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你们谁愿意代替他当香尸?以命换命再我看来是不值得啊。”
肖老的眼眶有些红红的,走到赵局长身边,“老赵,事情是怎么样的,你能说清楚吗?”
赵局长说话仍然是含含糊糊的,半天说不清楚,也许制造香尸的人早就会料到如此,才放心的让赵局长呆在这里,即使他的神智犹在,已经说不清整件事情的过程了。
此刻,突然老蔡的动了一下,嗖的一下又冲到了我们面前,由于太突然,众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老蔡嘴里似乎含着某种黑色的雾气,就如之前打开人形棺散发出的黑雾极其相似,赵局长见识立即挡在我们面前,老蔡一口气吐出了黑雾,两个香尸在我们前面缠斗了起来,老蔡明显不是赵局长的对手,赵局长回过头,用涣散的瞳孔,含糊不清的说:“河……灵……船——”
我们几个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什么意思,“快走,他是让咱们赶紧过河。”吴子涵说了一句,便向河堤走去,左右张望再找什么,我们也紧随其后,眼前的河水呈墨黑色,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河跟岱舆古国地下宫见到的河很相似,那时候碰到了霸王水蛭,不会这里也出现一个吧?
杨灿灿似乎也联想到了那天的事情,皱着眉头说:“这里不会有什么讨厌的小动物吧,水怎么这么黑啊?”
赵局长和老蔡还在我们身后打斗着,肖老时而的回头,不舍的看一眼,白叔叹了口气,拍拍肖老的肩,“肖兄,就随他去吧,咱们已经尽力了。”肖老没说话,表情很复杂。
突然,那黑色的河面中间大面积的冒泡,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河底再网上涌,看来是个大家伙,杨灿灿在一旁大喊:“果然有动物,还不小,不会又是那恶心的水蛭吧。”
吴子涵的眼神却好像很期待,并没有防备的意思,河水像沸腾的一般,咕咚了半天,一个青色的古船浮上了岸,从河中央往我们这里靠近,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不禁都大惊失色。
这船正是我们在岱舆古国那地下宫见到的船,唯一的区别是这船比那条要大很多,载我们几个是绰绰有余的,船头仍然有一个青铜的人头,雕刻的极为仔细,与那个几乎如出一辙,我靠近河堤想看清船身,果然不出所料,船下面都是漏的,就是地下宫那艘船的加大版,可是这里跟岱舆古国的地下宫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渡河的船都那么相似?
那船一点一点的靠岸了,吴子涵拍了拍那青铜的人头,之前我们见过这样的船,所以都没有太惊异,而白叔没见过,不禁哑然失色,“这船能渡人吗?”
吴子涵第一个站了上去,瞥了我们一眼,命令道:“快上来。”
我第二个站了上去,还没等站稳,就听一个喘息的声音狞笑了两下,“你真弱——”船头的人头转向了我。
☆、第五十二章门阵(一)
船上的青铜人头转向我的一刹那,黑河上开始泛起层层雾气,越来越厚重,以至于除了我跟青铜人头之外其他人我全都看不见了,我心里有些慌了,赶紧试探着摸着周围大喊:“肖老——子涵——灿灿——付马——白叔——”结果没有任何人回答我,我感受到一股来自心底的孤单和恐惧油然而生。
那颗青铜人头眼睛突然动了动,亦幻亦真,裂开嘴冲着我大笑了一下,嘴几乎都要裂到耳朵那里了,我揉了揉眼睛再开,就是普通的青铜人头,根本就没动。
“好弱啊——你这么弱是怎么从岱舆古国走出来的?”那个喘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跟你什么关系,你是谁?”我到处看了看,似乎就是这个青铜人头在跟我说话,但是他根本就没动啊。
“我哥哥居然也肯载你过河,我会直接把你扔进河里。”声音狞笑了两下。
“你哥哥?谁啊?”
“岱舆古国地下宫自渡河的河灵船。”声音提起他哥哥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果然是你——”我盯着那青铜人头,“我说的么,你俩居然可以这么像,原来还是兄弟,刚才那声音也都是你在说话?”我撇了他一眼问道。
“不错,你很弱,弱到我根本就不想载你,载你的原因是因为船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可是平时我们连接近都不得机会的人,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河灵哼的一声,到这鄙夷的语气。
我也没介意,一个河灵而已,只是心里不是很舒服,“你说的是吴子涵?貌似你哥哥也说过,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随口问了一句,根本也没想过他会回答我。
“他是一个让你们望成莫及的人,上凰的转世怎么会如此的无能,连自己的爷爷都保不住,请问你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那船灵说话咄咄逼人,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不错,我的爷爷就是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毫无能力去保护他,我低下头沉默了。
河灵微微一笑,不是好气的说:“怎么不说话了,上凰神者,当年上凰收我之时是何等的威风,现在看看他的转世,啧啧,你还是太天真了,斗不过无凰,无凰才佩做神者的转世,你不要挣扎了——”
我顿时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无凰投奔冥昱教坏事做尽,你居然还说他厉害?对,我是没他神力墙,但至少我不会害人。”我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呦,你居然还生气了,大丈夫成事自然不能在意小节,自古成王败寇,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不过都是强者的定义而已,你是弱者,这本子注定失败,保不住你的爷爷,找不到自己的父母,好不容易得个上古灵物九虫,还为了救你现在半死不活的,你说说自己是不是扫把星。”河灵轻哼的一声。
我顿时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忍不住咆哮道:“我现在是弱,可是我在努力的变强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从来没退缩过,至于我爷爷和父母,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河灵仰天大笑了一声,“周君扬,你只是个会拖累队友的扫把星,你的队友会全部死在你的面前,不行你看着——”霎时,青铜人头的眼睛冒出幽蓝色的光,映在前面雾气之上,就像一部电影在播放。
我看到我们似乎在野外,面前好好多扇门,我们犹犹豫豫的打开其中一扇,一个黑手将大家全部拽了进去,独独留下了我,我急了,在外面使劲的敲,拼命的砸,忽然,门自己开了,大家满身是血,瞪大了眼睛,躺在了地上,我不禁心里咯噔一下,那画面渐渐的消失了,我呆呆的看着前方。
“你看到了,他们都会因为你而死,全是你的错,他们死都是因为你,全是你的错……”河灵的声音一直在我耳畔回荡,一句接着一句,全是你的错……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我捂住了耳朵,歇斯底里的大喊:“不是——”这一声我喊的好大,几乎把嗓子都喊破音了,这两个字不停的在河的上空回荡着。
“你又做啥梦了,一天天的坐个船也能睡着。”我听到熟悉的说话声,马上睁开了眼睛,周围根本没有武器,船头的青铜人头也照旧,杨灿灿掐着腰不耐烦的看着我。
我感觉眼睛里甚至流泪了,人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亲眼看着宫患难的同伴死在面前,就算是铁石心肠都会动容。杨灿灿似乎感觉我有些不对,表情马上转换成了关切,“你怎么了,梦见什么了?一上船就发现你睡着了,都没忍心叫你。”
“你们刚才没有看到大雾?还有那个河灵在说话。”我迟疑了一会说道。
付马莫名其妙的眨巴眨巴眼睛,“哪里有雾啊?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河灵船载着我们一直往上游驶去,也不知道要带我们去哪,虽然是个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跟队伍里的大家一比,我什么都不会,没有肖老的知识渊博,没有灿灿的笛声,跟吴子涵更是没办法比,虽然付马的洞察之眼没了,但是他毕竟在隐调局呆过,就算有危险,也能保护自己,不像我这么废柴。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九死一生,几次都在阴曹地府里打了一个圈,要不是命大估计早就挂了,还与曾经的隐调局反目成仇,差点被当成逃犯通缉,而做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我,自卑感,负罪感和深深的自责在我心底交织起来,我只能低下头沉默着。
河灵船往前驶了很久,周围的水势很平静,几次灿灿都担心会出现什么怪兽,也都没有,在往前开始慢慢变亮,我们几个有点惊讶,难道这河的尽头是个出口?鬼砬子只有这么大?眼睛冷不防的一接触到过有些不适应,有不想错过前面的情况,只能半睁半闭着观察前面的情势。
河灵船缓慢了的靠了岸,我第一个跳下了船,这个船我真是不想再做第二次,鸿天仍然是由付马背着,众人都下了船,我回头瞄了一眼,河灵船有沉在了水底,眼前是个山洞的出口,我们几个缓缓的走了出去。
洞口外面正是白天,不过这好像也不是正常的地方,我环视了一圈,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草地,长的大概一人那个高,我这个一米七八的个子走进去几乎都看不见影子,前面是一条羊肠小道,看起来像是自然形成的,杨灿灿想上旁边的草地里去看看,结果一接近草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根本过不去。
这个感觉我们曾经历有过一次,就是在白叔家,大门被施了咒语,大家都出不去,像是被一块透明的玻璃挡住了一般,这里应该也是同样的,好像只能沿着这小路往前走。
杨灿灿看了一眼吴子涵说:“子涵,这路的尽头一定有蹊跷,不然为啥逼着咱们走这路,路两旁都设了结界,你能穿过去,你看看草地上都有啥贝。”
吴子涵点点头,没说什么,轻松的跨过刚才杨灿灿被挡住的地方,进了草丛之内,刚一进去,子涵似乎发现了什么,从腰间拔出匕首,就追了进去,我们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能坐在路旁等着子涵回来,折腾了半天,大家的肚子都有点饿了,灿灿从包里拿出一些吃的,大家就地开始野菜起来,自从上路就是面包饼干这些东西,吃的我看见这两样就想吐,可是没办法,饿的时候只能饥不择食,再没什么好挑剔的。
吃过了饭,我看了一眼表,吴子涵大概去了一个多小时了,毫无回来的征兆,草丛里也是安安静静一片,没有任何声响,杨灿灿在吴子涵进去的地方大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他经查专业的失踪。
白叔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鼓动大家,“咱们在这坐着也不是办法,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子涵能力那么强,定会找到咱们。”他用试探的眼神扫了扫大家。
肖老之前很虚弱,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动了动嘴道:“白老弟说的有理,子涵经常这样,没准正在前方等着咱们呢,咱们还是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说不上有什么危险。”肖老说完,大家都点点头,毕竟一般子涵不在,他就是队里的军师。
我们整理整理东西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出现的情景让我们几个目瞪口呆,这路的尽头居然是一扇关着的石门,门大概两米多高,从门上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两侧都是草丛,也观察不到,只能从这门进去。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好端端的在路上怎么会出现一扇门,真是难以理解,里面说不准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又不得不进去,肖老朝着我们点点头,一把握住那石门的把手,推了进去,我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出现我们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的空地,空地前方出现六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门,这情景不禁让我不寒而栗,因为这正是河灵刚才让我看到的。
而肖老和白叔却齐声喊道:“北斗六门阵?”
☆、第五十三章门阵(二)
当时的幻象在眼前历历在目,一片空地之上,前面有六扇石门,周围都是像人那么高的草地,而我们根本进不到草地里面去,却只能看到,草地外围被设了屏障一类的东西,除了吴子涵可以自由出入之外,我们谁都进不去,我清楚的记得,众人推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