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血是谢三婆让那猫洒的,那么王婶鸡圈里的那些鸡,自然就是谢三婆弄死的了。不过,那鸡可有十来只啊!谢三婆是怎么做到,让那些鸡还没来得及叫,就全都死翘翘了呢?
我用手机对着窗户外面残留的血迹照了两张相,不过这一次,我没有直接去找大爷爷,单凭这两张照片,那是说明不了太大的问题的。毕竟,谢三婆完全可以栽赃说,是我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弄得血迹在那窗户上嘛!
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怎么证明这一切是谢三婆指使那只黑猫干的。猫能钻进屋子里来,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猫就算是再有灵性,也不可能灵性到这个份儿上啊?
谢三婆家的那只黑猫,从外表来看,就是一只普通的黑猫。别说村民们了,就算是我自己,到现在为止,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推断错了,一只猫,怎么可能有如此的灵性?
那些鸡不管是被人弄死的,还是被鬼弄死的,我相信现场都会留下线索。因此,我决定再去一趟王婶家的鸡圈。
现在村民们都被大爷爷召集到一起,去商量该怎么办去了,王婶也去了,所以王婶家现在没人。鸡圈里的那一摊乱七八糟的死鸡,大爷爷让王婶别忙收拾,说把现场保留好,他去请贾大师来看。其实,大爷爷这次把村民们召集到一起,就是为了跟大家商量,一家出多少钱去请贾大师的问题。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鸡的尸体,发现有些鸡的脖子,被硬生生地扯断了。这人的牙齿再厉害,也不可能活生生地把活鸡的脖子给扯断啊!
从鸡身上的牙齿印来看,这不像是人的牙齿咬的,像是被什么动物咬的。
回想起当时的过程,最开始并没有人说这些鸡是被人咬死的,是谢三婆最先说的这话,而且还是她最先点出的,是鬼附在人的身上,把这些鸡给咬死的。谢三婆这么一说,矛头自然就指到了我这里,毕竟最近被鬼上过身的,就只有我一个。
接下来,就是我家牛栏屋发现了那沾着鸡血的红色戏服,然后就是我的床上,沾满了鸡血。如此,我便顺理成章地成了那被鬼附身,然后把王婶家的鸡全都给咬死了的人了。
在鸡圈旁边的柴垛里,我发现了一个拳头大的黑布包,那黑布有些焦糊糊的,像是烧过的。黑布里面装的是沙子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我闻了,立马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暂时没有看出来,不过我相信,这东西和昨晚被无声无息地弄死的鸡肯定是有关系的。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黑布袋子里倒了点粉末出来,用打火机点了一下。这黑色粉末有些奇怪,在点燃了之后没有明火,只是在那里不断地冒白烟。
一闻到那白烟,我便有些晕乎乎的了,于是我赶紧捂住了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东西就是谢三婆上次用来放倒我的那迷药。这迷药被点燃后冒出的迷烟,连人都能放倒,鸡自然就更不在话下了啊!所以,昨晚,谢三婆肯定先用迷烟把那些鸡给迷晕了,然后弄了只什么动物来,可能就是那只黑猫,把王婶家的鸡全都弄死了。
事情已经理清楚了,不过,这也只是我自己清楚了,我还是没办法给村民们证明清楚。
通过这一档子事,我也算是坚定信念了,那就是根本就没有鬼,是谢三婆在搞鬼。
不过,有个疑团我还是没解开,那就是躺在床上那纸人,分明是对着我笑了的,而且那笑还在不断地变化,那莫非是我看花了眼?可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自己当时是看了好多眼,确定了好几次的,自己应该没有看花眼。
这个疑点现在我也解释不了,就先放在哪里吧!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看谢三婆还要怎么玩。反正看大爷爷那意思,这一次就算是下血本,也得把贾大师给请来了。贾大师和谢三婆轮番演绎,这出戏,当真是精彩得很啊!
我拿着那黑色布袋,慢悠悠地回到了家里。我到家的时候,大爷爷也在我家。本来我以前对大爷爷是很有好感的,不过现在一看到他,就像看到瘟神一样。不用说,这次大爷爷来,又是来叫我爸拿钱去请贾大师的。
刚才村民们商量的结果是,白马村闹鬼,都是我赵寅惹出来的。我不仅害了张二娃的命,咬死了王婶家的鸡,还把整个白马村搞得鸡犬不灵的。看在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份儿上,之前那些事大家就不跟我家做计较了,不过,请贾大师的钱,得由我家来出。
大爷爷这次把话说得很重,听他那意思,要是我家不答应,那就是在与整个白马村为敌。我不就失手打死了一条无故跑来咬我的狗吗?我当时都跟谢三婆道歉了,还提出赔钱了,她不答应也就罢了,还搞这么多事出来,把我家往绝路上逼。我真怀疑,那黑狗在谢三婆眼里,不是一只狗,是她男人。
第12章:先祖墓
大爷爷这次也算是横下心了,直接就对着我爸狮子大开口了,让我爸先准备5万块。5万块?就算把我家的房子给卖了,那也凑不齐5万块啊!
眼见我爸就要招架不住了,我赶紧站了出来。我告诉大爷爷说,白马村没有闹鬼,要最后真是闹鬼,请贾大师的钱,由我赵寅出;要最后证实不是闹鬼,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家一分钱都不出。
因为是大爷爷执意要去请贾大师,所以请贾大师的钱,我让大爷爷自己想办法先垫上。在事情彻底搞清楚之后,要真是有鬼,花的钱都算是我的,我一分不少的拿出来;要不是闹鬼,那就与我无关了。
大爷爷也不怕我赖账,因此当即便同意了我的这个提议,不过这事毕竟关系到整个白马村,所以大爷爷说要跟村民们商量一下。
村民们还是比较好商量的,最后在大爷爷主持下,村民们也同意了我的这个提议。要是真的有鬼,请贾大师的钱就算在我们赵家的账上;要是没鬼,就算是大家冤枉了我家,这钱就由村民们自己平摊。
钱的问题解决了,再去请贾大师,就没那么难了。大爷爷带着村民们凑份子凑出来的1万块诚意金,去了贾大师那里。
大爷爷是上午去的,中午的时候,那贾大师就被请到白马村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真是不假啊!
贾大师先去王婶家的鸡圈那里看了看,并拿出了一个画着八卦图案的罗盘。那罗盘的指针本来是静止的,可是在贾大师拿着那罗盘进到鸡圈里之后,那罗盘立马就疯狂的转了起来。
“好重的鬼气。”贾大师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摇了摇头说:“这女鬼,难办啊!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贾大师这是想要坐地起价,因此我冷冷地哼了一声。大爷爷瞪了我一眼,然后赶紧在那里跟贾大师说起了好话,说什么无论贾大师需要什么,大家都会想办法帮他准备的。
大爷爷这番好话说完,贾大师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说他试一试。不过,至于能不能降住那女鬼,贾大师说他不敢打包票。
做法之前,贾大师让大爷爷去准备一只大公鸡。贾大师对于这只公鸡的要求,那是相当的高的。第一,这公鸡不能是用过的,说要是用过的公鸡,就不灵验了;第二,这公鸡还得是个三年以上的童子鸡,也就是说,跟任何母鸡有过瓜葛的公鸡都是不行的。
三年以上,没被道士用过的公鸡倒是好找,可是这三年都没跟母鸡有过瓜葛的公鸡,去哪儿找啊?
大爷爷这下犯难了,毕竟,无论是谁家鸡圈里的鸡,那都是有公的有母的,公的跟母的到底有没有瓜葛,谁说得清啊!再说,要是公鸡跟母鸡一点瓜葛都没有,母鸡怎么下蛋啊?
这时候,谢三婆站了出来,说她家有那样的公鸡。谢三婆家的鸡圈里,从来没有过母鸡,她喂的都是公鸡,其中有只老公鸡,已经有四五年了。谢三婆说她的鸡一只都是关在鸡圈里的,因此不可能和任何母鸡有瓜葛。
谢三婆说完,便有村民跟她开了句玩笑,说她家里没男人,养的什么都是公的,就连鸡,都只养公鸡。
谢三婆家里养的全是公的,被我打死那黑狗是公的,那黑猫是公的,就连这鸡也是公鸡。说实在的,一想到这个,我立马就邪恶了,此时我脑里的画面,简直是不能直视。
我们跟着谢三婆一起去了她家,一走到鸡圈那里,我立马就吃了一惊。谢三婆这鸡圈里养的,不仅全都是公鸡,而且全都是黑色的公鸡。
狗是黑的,猫是黑的,公鸡也是黑的,谢三婆怎么全都养黑的呢?而且还全是公的?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说道?
谢三婆把那只最老的公鸡揪了出来,递给了贾大师。贾大师拿着那公鸡检查了一番,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果然是童子鸡。
我不知道贾大师是怎么看出那公鸡是童子鸡的,不过在我看来,那公鸡除了是黑的之外,跟别的公鸡,也没什么不同。
这场法事,因为关系到整个白马村,所以得在祠堂进行。
大爷爷去弄了张桌子摆在了祠堂中间,时辰一到,贾大师立马就开始在那里开坛做法了。
在摆坛位的时候,贾大师每摆一个碗,都会说些门道出来。他那些话虽然有些玄乎,但听上去还是很有道理的,我都差点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了。
光是一个摆坛位,贾大师就把在场的村民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了。摆好坛位之后就是敬香了,敬香这个没多大的技术含量,贾大师也只是信口胡诌了几句请什么什么真君之类的,然后就把那香给插到香炉上了。
敬完了香,贾大师说,他在此做法诛鬼,那鬼肯定会来捣乱,所以需要那只公鸡来镇邪。公鸡喻指凤凰,黑公鸡就是黑凤凰,用这种未破身的成年黑公鸡来镇邪,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公鸡在镇邪的时候,因为有凤凰附身,所以会一动不动。说着,贾大师拿起了那黑公鸡,用手在黑公鸡的身上摸来摸去的摸了半天,一边摸还一边念着那谁都听不懂的经文。
念完经之后,贾大师恭恭敬敬地将那黑公鸡放到了桌子上。让人惊奇的是,那只黑公鸡居然真的一点没动,就那么高昂着头,直挺挺地定在了那里。
这贾大师,他这是玩的那一招啊?
“这一次做法非同小可,现在那凤凰已经附在黑公鸡身上了,凤与鸡是否已经融为一体,现在还看不出来。所以,我需要请大家帮个忙,大家可以试着惊动一下这黑公鸡,要是它动了,就证明凤与鸡还没有融为一体,要是没动,那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贾大师说。
贾大师说完,大爷爷立马就用手指头在黑公鸡旁边敲了那么两下,那黑公鸡还是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一点儿都没动。
不仅村民们啧啧称奇,就连我,都傻眼了。鸡这东西,我可是很了解的,鸡飞狗跳就是形容这玩意的,这玩意儿能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桌子上,用手去敲桌子都不动一下,这确实是太让人惊奇了。
凤与鸡已经融为一体了,贾大师拿出了他的驱邪剑,在那里左砍右刺了起来。有好几次,他的剑尖,都差点戳到那黑公鸡的眼睛了,可是那黑公鸡,愣是一点儿都没动。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气喘吁吁的贾大师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那女鬼太厉害,我降不住啊!”
贾大师这话刚一说完,那只原本是定在桌子上的黑公鸡,突然一下子跳了下来,向着祠堂外面奔去了。
“黑凤凰是在给我们指明路啊!大家快跟上!”贾大师说。
说完之后,大家便跟在那只黑公鸡的后面,来到了后山。在后山的半山腰上,一个没有墓碑的坟堆前,那黑公鸡停了下来,在那里转着圈,一边转圈,还一边喔喔的叫。
“这是白马村先祖的墓,具体是哪一位先祖的,我不清楚,不过小的时候,我爷爷跟我说过,这是咱们村先祖的墓。”大爷爷说。
“黑凤凰把我们引到了这里来,这墓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的。”贾大师说。
贾大师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是他的意思大家都听得出来,就是要把这墓挖开来看。
第13章:寅虎出,白马亡
见村民们愣了半天都没有说话,贾大师便主动把话给挑明了。贾大师说,黑凤凰把咱们引到这里来,是先祖的意思。现在,白马村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要想降住那女鬼,必须得把先祖墓给打开。先祖都主动让大家开墓了,不知道大家还在犹豫什么。
虽然挖祖坟确实是有些不孝,但是,贾大师此时说的话,村民们都是很相信的。所以呢,在大爷爷的主持下,大家先给坟里的先祖磕了头,上了香,然后就开始在那里挖坟了。
先祖墓里没什么机关,没费多大的力气,大家就挖出了一口已经腐朽的棺材。这棺材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一个已经生了绿锈的铜牌,那铜牌上写着六个字。
寅虎出,白马亡。
贾大师拿着那铜牌看了起来,他看得很入神,可是那铜牌上,除了这六个字,别的什么都没有。
“寅虎?你们村有没有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出生的人?”贾大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赵寅是,他是86年正月初七凌晨三点半出生的,正好是寅年寅月寅日寅时,所以取名赵寅。”大爷爷说。
“寅虎出,白马亡。”贾大师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救了之后,便迈着步子走了。
大爷爷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贾大师给放走了,不过,无论大爷爷怎么说,贾大师都说没办法。大爷爷最终还是没能留下贾大师,贾大师一走,我立马就成了众矢之的了。虽然村民们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就像如芒在背似的。
回到村里,大爷爷悄悄地把村民们召集到了一起,好像是在商量什么。这一次,大爷爷没有叫我爸去。
寅虎出,白马亡。
白马村的先人,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在几百年前就知道白马村会出我这么一只寅虎,所以在死了之后,棺材板里都不放尸体,而是放了一个刻着那六个大字的铜牌。
从那铜牌上面的铜锈来看,肯定是有些年生的,而且,村民们在挖那先人墓的时候,我也是在场的,那土之前绝对是没有被人挖过的。
贾大师做了一通法事,然后那只被他称为是黑凤凰的黑公鸡带着我们去了先人墓,在挖开先人墓之后,冒出了那么一个铜牌。这事太玄乎了,玄乎得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
之前,我一直怀疑是贾大师在搞鬼,想要骗钱。可是,现在看来,要是那贾大师是在装神弄鬼,那铜牌该怎么解释呢?还有就是那只黑公鸡,它怎么会带着大家跑到先人墓那里去呢!这黑公鸡又不是人,我不相信,贾大师还能提前跟它串通好?
就在我们一家人,都在那里闷闷不乐的时候,大爷爷来了。从大爷爷进门时那脸色来看,我就知道他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大爷爷告诉我爸说,村民们念在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份上,也不难为我家。不过,那个铜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寅虎出,白马亡,所以,我家必须得搬离白马村,以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搬离白马村,永远别回来。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我爸妈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让他们搬走,有家不能回,这绝对不行。
我告诉大爷爷说,既然寅虎是我,那我一个人搬走就是了,可是大爷爷不同意,他说我爸妈也必须搬走,这事没有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