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有事瞒着我,这是肯定的。可是,从大爷爷说的这番话来看,好像他已经敢肯定,白马村从此就恢复平静了。
大爷爷说的这些话,也不是完全没边,至少谢三婆,这段时间没有再出幺蛾子了。谢三婆消停了,这莫非是大爷爷的安排?
白马村没再闹鬼,村民们也就没有再去提之前的那些事了,他们该干农活干农活,该吃吃,该喝喝,反正整个白马村,一下子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白马村闹鬼这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我总感觉这事没走干净。不管是真闹鬼还是假闹鬼,就这么就结束了,我始终觉得是有问题的。
毕竟,在整个过程中,张二娃死了。虽然我敢肯定张二娃不是把被我吓死的,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给他一个交待。更可况,现在张二娃的尸体都还没找回来。按照迷信的说法,这尸体没有入土为安,那魂魄也是如不了轮回的。
反正,虽然大爷爷让我走,但我现在不能走。别的不说,我至少得把张二娃的死因查出来,还有就是,张二娃的尸体,我必须得找到。
大爷爷对我守口如瓶,莫非就是因为他们三个在做那事的时候,把张二娃的命给害了。这害了人命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大爷爷肯定知道。所以呢,他才会在我问起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让我快回城里,还说白马村已经恢复正常了。
大爷爷让我回城里,莫非是想把张二娃之死,彻底推到女鬼身上去。毕竟,在白马村,除了我赵寅,别的人都是笃信有鬼神存在的。
我该回城里吗?
张二娃死都已经死了,就算我把一切都查出来,他也活不过来了。更重要的是,要是我查出来,张二娃他真的是被大爷爷他们给害死的,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去报案说大爷爷杀了人?要是不报案,我不就是包庇吗?
那毕竟是我大爷爷,我不是六亲不认的人。更何况,我又不是JC,这事根本就不该我管。要我不去查,我就不知道事实,不知道事实我也没法去报案。这样,我就算当做不知道,那也跟包庇什么的没关系。
这还真是好奇害死猫啊!要是早知道如此,在谢三婆说我是鬼上身的时候我直接就认了。要是我早点认,不继续去查,或许张二娃就不会被害死了。
谢三婆栽赃我被鬼上了身,不就是为了给贾大师赢得一个在我家做法事,把我家堂屋里埋着的那东西挖出来的机会吗?我要是积极配合他们,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啊!
很可能,当时大爷爷和贾大师他们商量的时候,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他们没有料到,我不仅不相信鬼,而且还这么执着地往下查,甚至还当着村民们的面拆穿他们。正是因为我的反扑,为了把闹鬼这事坐实,他们才有了后续的那一系列动作。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不查了。我怕大爷爷真的和张二娃的死有关,我还怕继续查下去,会把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白马村,再一次弄得鸡犬不宁。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便把自己过两天就要回城里的消息告诉了爸妈。毕竟我都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月了,好歹我也是个大学生,总不能待在村里种地吧!所以呢,在得知我要回城里之后,爸妈还是挺开心的。
不再去想鬼神之事了,接下来的两天,我过得那是相当的轻松。
就在我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刚一上床,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唱戏声。
“好叫我与张郎把知心话讲,远望那十里亭痛断人肠……”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人厌烦,那么的让人渗得慌。
我都准备走了,都不再插手这事了,那女鬼又跑出来唱戏,这是个什么意思啊?莫非,那女鬼是舍不得我走了?
我之前一直怀疑,那唱戏的女鬼是谢三婆装的。我明天就要走的消息,大爷爷是知道的。根据我前面的分析,大爷爷和谢三婆是一伙的,他那么希望我赶紧走。因此,他断然是不会让谢三婆在我即将离开的前夜唱戏的,在此时唱戏,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假设唱戏的是谢三婆,那就证明,此时的她跟大爷爷已经不是一条心了。要唱戏的不是她,那就说明有程咬金杀了出来,这事生了变,已经不受大爷爷的控制了。
第28章:祖祖
我选择回城里,那是因为相信大爷爷,相信他已经把这场风波给平息了,白马村不会再出现什么变故了。
现在,白马村再次出现了唱戏声,足以说明事情有了变化。所以呢,我不能走,我必须得留下来。甚至,我怀疑这变化,就是因为我要走才生出来的。毕竟,我要走的消息,全村人都是知道的。
女鬼都在唱戏了,我当然不能再待在屋里睡觉了,我果断起了床。我跟着那唱戏声一路追到了祠堂那里,在我到的时候,祠堂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村民了。
此时,大爷爷正跪在地上,对着祠堂磕着头。
“妈,你就饶了白马村,饶了大家吧!”大爷爷的额头都已经磕出血了,可是,祠堂里的唱戏声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村民们去扶大爷爷,可是大爷爷怎么都不肯起来,就在那里疯狂地磕着头。
我知道,只要祠堂里那唱戏声不消停,大爷爷肯定是不会起来的。既然大爷爷叫那唱戏的女鬼叫妈,就证明那真的是我的祖祖。祖祖可是给我盖过被子的,因此我就大着胆子向着祠堂去了。
“赵寅,去不得,危险!”大爷爷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拉住了我。
“她要真是我祖祖,是不会伤害我的。”我说。
说完之后,大爷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松了手。大爷爷这是在赌,在赌祖祖认识我,不会伤害我。
我成功地走进了祠堂里面,祠堂里没有点灯,虽然有些月光射进来,但是给人的感觉,还是阴森森的。
看着眼前的那些灵位,虽然我知道它们都是白马村的祖先,但我还是感到有些怕。不过,在我进入祠堂之后,那唱戏的声音,突然就没了。
这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绣花鞋,鞋尖正对着祠堂的大门口。这意思我明白,就是让我赶紧出去。
我一进来,那唱戏的声音就没了,还出现了这么一双绣花鞋,看来唱戏的,真的是我祖祖了。
“祖祖,是你吗?”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声。
我站在那里等了半天,没人回我。这时候,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去摸一下那双绣花鞋,想看看那绣花鞋是不是真的。
我走到了绣花鞋面前,蹲下了身子,把手伸了过去。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那绣花鞋的时候,我的手背,突然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痛,痛得我一下子就把手给缩了回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一个穿着红色戏服的纸人,手里拿着一根竹条,站在了我的面前。显然,刚才我手背上那火辣辣的痛,就是被那竹条打了之后产生的。
“祖祖,你干吗打我啊?”我对着那纸人问道。
那纸人拿着竹条,指了指大门。
见我不走,那纸人拿着那竹条,一下子打到了我的背上。不过,我感觉得出来,那纸人在打我的时候,是高高举起,然后轻轻落下。因此,我虽然被打了,但背并不是很痛。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这是祖祖了,所以我的心里,并不是那么的害怕了。
“祖祖,要我出去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再害人了。”我说。
我这话一说,那纸人就举起小竹条往我身上招呼了起来。也不知道我那话是把祖祖给惹生气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在这一次在抽我的时候,祖祖不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在被祖祖一顿狂抽之后,我只能落荒而逃,从祠堂的大门逃了出来。
我刚一出门,那大门便嘎吱一声关上了,再怎么推,都推不开了。
这时,屋里不再有唱戏声了,不过传出了女人的啼哭声。祖祖这是什么意思啊?她打了我,我都没哭,她倒是先哭了。
“赵寅,你没事吧?”大爷爷问我。
“没事,就是被祖祖打了,她用小竹条抽我,抽得可狠了。”我说。
“抽得好,抽得好!”大爷爷欣慰地点了点头,问:“你是不是没听你祖祖的话,她才抽你的?”
“嗯!她让我出去,我就站在那里,不出去,然后她才抽我的。”我说。
“是你祖祖,她就是这样的。以前小的时候,我不听话,她就用小竹条抽我。看来,你祖祖认得你,知道你是她的重孙,要不然她就不会抽你了。”大爷爷说。
说完之后,大爷爷告诉大家,说我祖祖既然认得我,那肯定就不会害大家了,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同时,大爷爷还说,女鬼既然是我们赵家的祖先,这事我们赵家自然会处理,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在大爷爷好说歹说地说了那么一大通话之后,加上祠堂里的啼哭声也消失了,村民们便各自回了家。
赵家现在就只有我家和大爷爷了,因此,在村民们散了之后,大爷爷把我们一家子召集在了一起,开了个会。
大爷爷告诉我们说,因为祖祖是上吊死的,算是横死,加上当时的一些原因,所以祖祖的灵位,没能进祠堂。
大爷爷说,或许就是因为死了之后灵位没能进祠堂,所以祖祖有些怨气。现在,我们要想让祖祖把怨气消了,得按照规矩,把祖祖的灵位给请进祠堂里去。
听大爷爷说完,我才回忆起,好像祠堂里的那些灵位,是没有祖祖的。把灵位请进祠堂,这事并不是很复杂,请个道士,做场法事,最多半天时间就能够搞定。
大爷爷说,请道士的钱由他出。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大爷爷叫我们来,也就是通知我们一声。
大爷爷去请了个道士,那道士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说三天之后适合请灵位。
请灵位这天,村民们都来了。那道士做了场简单的法事,然后大爷爷就抱着祖祖的灵位,走进祠堂了。
前面的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在大爷爷把祖祖的灵位放到案上的时候,那灵位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裂开了,变成了两半,摔落在了地上。
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道士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道士说这事太邪了,还说我祖祖是不愿意自己的灵位入祠堂,反正就是这事他搞不定。在说完之后,那道士钱都没有收,直接就走了。
本来,大爷爷请道士来,当着村民们的面把祖祖的灵位请进祠堂,就是为了给村民们一个交待。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请灵位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用那道士的话来说,是祖祖不愿意入祠堂。
祖祖不愿意入祠堂,这事可就有些麻烦了。村民们就算是再傻,那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此呢,在那道士走后,村民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我看得出来,村民们肯定是在担心,祖祖会再搞些什么事出来。
“妈,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嘛!这都过了好多代人了,你的重孙都二十几岁了,你还这么闹,又是何必嘛!”大爷爷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祖祖的灵位磕起了头。
大爷爷在磕头的时候,村民们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站着。显然,在村民们看来,这是我们赵家的家务事,他们不便于插手。
可是,大爷爷的额头都已经磕出血了,祖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要任由大爷爷这么磕下去,一会儿出了事怎么办?
我赶紧上去拉住了大爷爷,说先不要磕了,祖祖还在气头上呢!只要祖祖的气不消,就算是磕再多的头,那都是没用的。
在我的劝慰下,大爷爷终于是停止了疯狂地磕头。这时候,我让村民们先回去,说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要想让祖祖消气,必须得搞清楚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上一次在提到祖祖的时候,大爷爷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只是说祖祖的灵位没能进祠堂,只要把她的灵位请进祠堂,就没事了。
可是,从请灵位入祠堂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来看,好像要平息祖祖这件事,并不仅仅只是把她的灵位请进祠堂就可以的。
其实,我依稀感觉,祖祖在对待大爷爷的时候,好像比对待我的时候的心要狠。虽然祖祖也用竹条抽过我,不过她在抽的过程中,还是包含爱意的。虽然祖祖是把我给抽痛了,但却并没有抽伤我。至于大爷爷,他的额头都磕出血了,祖祖都没有阻止他。
给我的感觉,好像大爷爷做过对不起我祖祖的事似的,要不然,我祖祖怎么会这么怨恨他,对他这么狠心呢?
我扶着大爷爷,把他送回了家,然后用酒精给他把额头上的伤口给清洗了,并上了点消炎药。
上完药之后,大爷爷突然跟我说,让我去求我祖祖,求祖祖放过白马村。
我问大爷爷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爷爷不说,不过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见大爷爷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再问了。
不过最后,大爷爷说,我祖祖是他的后妈,并不是亲妈,所以他求没用。大爷爷是我的前一个祖祖生的,我的爷爷是这个祖祖生的,我爷爷刚生下来,祖祖就上吊死了。
第29章:坟山
大爷爷不是祖祖亲生的,所以他求祖祖没用,于是让我去求。可是,大爷爷告诉我的信息,实在是太有限了。甚至我都还没有搞清楚,祖祖当年为什么要上吊自杀。这个问题我问了大爷爷的,可是他不说。
连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劝祖祖啊?
对于祖祖的事,我爸妈知道得也很少。毕竟,祖祖是在我爷爷生下来之后就上吊死了,根本就没有见过我爸。
大爷爷不说,我爸妈又不知道,我就只能去问祖祖了。于是,我返回了祠堂,此时祠堂的大门已经被推开了,我进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祖祖的身影。
祖祖不同意入祠堂,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我怀疑,这事可能和贾大师在我家偷的那宝贝有关系。
贾大师到底是在我家里偷的什么东西,大爷爷肯定知道。现在,大爷爷让我去求祖祖,我不能就这么就去了,我至少得在他说出贾大师到底是在我家偷的什么,现在他藏到哪里去了之后,我才能答应大爷爷。
虽然用这个来威胁大爷爷,有那么一些不好,但是我要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算去求祖祖,那也没用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除了偶尔帮我妈做点家务之外,我什么事都没干。
大爷爷找到了我,问我为什么不去求祖祖。我就告诉大爷爷说,我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没法求。要想我去求祖祖,至少得让我知道我家堂屋的地底下到底埋的什么,还有就是,那贾大师在偷走那东西之后,藏到哪里去了。
我以为大爷爷会很爽快地告诉我答案呢,可是他没有,他咬死了说我家地底下什么都没有,还说那贾大师到底去哪儿了,他也不知道。
我越来越看不懂大爷爷了,越来越觉得他不可信了。见大爷爷这种态度,我立马就有了一种把爸妈都接到城里去,不管白马村这档子破事的想法。可是,一想到那女鬼是我的亲祖祖,我便下不了决心走了。
祖祖跑到村里来唱戏,肯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虽然我没有见过祖祖,但是就凭她那天晚上给我盖被子,我就对她充满了好感。作为她的重孙,我觉得自己必须得帮着她把心愿给了了。
至于大爷爷,我不认为他真的会帮祖祖了却心愿,甚至我还感觉,他和贾大师搞这么多事出来,是在害祖祖。要知道,自打我记事起,白马村就没有闹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