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神秘的黑猫的离开,伯纳德才把注意力移向面前脆弱的少女,却无法相信他所见到的事情。
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少女的手掌上紧攥着一具婴儿魔像,不停地将魔像来回摩擦着地板,发出自伯纳德登上二楼以来一直听到的刺耳地板摩擦声。
婴儿魔像上浑身是斑点的血迹,大量的鲜血从少女磨破的手掌上渗出,而原本皎白的衣裙也染上了大片殷红的血迹。
地板上则残留了一大滩从少女身上流淌而出的血迹,由少女苍白无血色的脸孔看来,少女已经流失了大量的鲜血。
然而,让伯纳德感到震惊不已的是,这少女的脸孔和已经逝世的伊丽莎白很是相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与伊丽莎白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也许就是伊丽莎白要求他到来“红色地址”的真正目的,伯纳德在心里暗自忖道。
伯纳德从怀里掏出他的手机,透过手机纯熟的拨打一组号码,然后他将手机靠在耳边。
“喂,卡伦德镇邻近的警察局是吗?我想报案。”伯纳德对着手机说道。
驱魔(上)
初生的启明星在遥远的东方绽露一息锋芒,穹苍的天空蔚蓝一片,橘红色云霞恣意地点缀着单调的天空。
清晨的太阳洒下熙和的光芒,寒冷的雪地接受了万物之源的少许阳光,欣然地抬起头迎接清新的一天。
不同于雪地的勃然,卡伦德城镇的某个医院的病房却显得死气沉沉,昏暗的病房垂挂着沉重的窗幔,阻挡着代表着希望的阳光映入病房内。
这使得冬天寒冷的天气在这灰暗的病房里显得更加萧瑟和孤寂的冷清。
白色床褥的病床上躺卧着一位妙龄的少女,少女衣着素色的病衫,双手被白色的丝带紧紧捆绑在床沿。
少女苍白无血色的脸孔挂着一副敌意的眼神,眼珠布满深浅不一的血丝敌视着病房里的所有人,手臂毫无间断的挥舞挣脱牢牢捆绑住她的白丝带。
她似乎有超乎常人的力气,捆绑在床沿的白丝带被拉扯得吱吱作响,连床架也被挣扎得不停地摇晃甚至一副欲崩坍的状态。
狂乱的尖叫声不断的从这封闭的病房内传出,时而伴随着刺耳的尖笑声,惊吓邻近的医院里的病人。
病房里还站立着穿着栗色大衣的伯纳德和一位神色焦虑的年迈老人,年迈的老人是少女的父亲,他早年丧偶,独立抚养着少女长大,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伯纳德静静地待在床沿观察着陷入狂妄境界的少女,冷静地思考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诡异的事件。
他询问过这位老人,这位少女的失踪时间大约是在一个月前,与伊丽莎白失踪的时间大略相同。
一个人不可能在缺粮的情况下支撑一个月之久,换言之,肯定有人在这段时间里提供食物给这位少女。对应他所收到的邮件,定是有邪教的人禁锢这少女在别墅里。
然而,伯纳德绝对清楚地知道,昨晚夜里,他初登上二楼时,所见到的那神秘魔像诡异移动的现象,和见到了伊丽莎白的灵魂实体,却是超自然的现象。
但是看着眼前发狂的少女,伯纳德更愿意相信,这是少女被无情禁锢而引发的精神错乱。
他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神智进入诡异模糊的神鬼境界,在未确实的证明眼前的少女是被占据躯体之前,伯纳德选择相信现实的科学。
对于他见过伊丽莎白的灵魂,和照着伊丽莎白的指示前往“红色地址”,伯纳德并未如实告诉这位老人,只是谎称他进入别墅作历史考察时意外发现了这位遇难的少女。
正沉思和对这一切感觉疑惑时,赫然,房门被嘎吱一声的扭开了,透过房外透射进来的光线,隐约见到一年纪颇老的神父托着一本圣经走了进来。
神父身穿黑色的衣衫,脖子上悬挂着一十字架,慈祥的脸庞挂着一幅老花眼镜,发边的白鬓和脸上布满岁月的皱纹显示他是一位睿智的长者。
伯纳德注意到卧在床上的薇拉原本处于疯狂的现象,诡异的是,自从这神父进入这间病房后,薇拉的脸上居然挂着颤栗的眼神,而且不再剧烈地挣扎。
病房里的老人见着神父的到来,连忙偕同伯纳德一起趋前迎接这位睿智的长者。
“威尔伯神父,感谢您的到来,请您看看我的女儿,薇拉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老人对着神父焦虑地说道。
“亲爱的拉尔夫,一切会没事的,神自然有它的安排。”威尔伯神父拍了拍在拉尔夫老人的肩膀安慰道。
伯纳德悄悄地凝视着这位智者,居然发现这位睿智的长者虽然是和蔼的对着拉尔夫老人谈话,然而神父的眼角却始终偷偷的观察着躺卧在病床上神智不清的薇拉。
显然这位充满智慧的长者明锐地注意到了伯纳德的注视,只见这位神父缓缓地别过头来询问着拉尔夫:“这位年轻人到底是……”
“这位年轻人发现了薇拉,并且把垂危的薇拉给带回来,同时他也是一位闻名的历史学者——伯纳德?;;迈尔斯先生。”拉尔夫说道。
“如果不是这位迈尔斯先生的及时发现薇拉,真不知道薇拉现在的情况会是如何的糟糕。”拉尔夫真诚的补充说道。
“很高兴认识到你,迈尔斯先生,我曾经读过你的著作——‘中世纪的宗教密语’,这是一本见解独特的好书。”威尔伯神父伸出友谊的厚手与伯纳德握手。
伯纳德伸手与威尔伯神父诚恳地握了手,他赫然发觉这位睿智的智者厚实的手掌居然长满了茧子,这让他感觉眼前的威尔伯神父远比他的实际年龄更为硬朗。
“直接称呼我为伯纳德吧,威尔伯神父。”伯纳德尊敬地说道。
“这肯定是神的安排,要不是正巧迈尔斯先生在这个时候到别墅里考古,也许薇拉就救不回来了。”拉尔夫再次诚恳地说道。
听到拉尔夫的再次感谢,伯纳德感到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这是伊丽莎白的灵魂告知他前往别墅,这肯定吓着眼前的拉尔夫老夫妇。
虽然伯纳德的尴尬表情一闪而逝,但这瞬间的表情却被阅人无数的威尔伯神父给捕捉到了。
“喔,神的安排总是很奥妙。也许伯纳德有些‘故事’想要诉说,我们找个时间吧。”威尔伯神父对着伯纳德说道。
伯纳德惊讶地望了望眼前智者的明锐,他当然知道威尔伯神父言语背后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缓缓地点头,示意答应威尔伯神父的请求。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先瞧瞧薇拉的情况。”威尔伯神父礼貌地说,然后径自趋前去薇拉躺卧的病床边沿。
威尔伯神父缓缓地坐在病床的边沿,伸手去探薇拉的额头,轻声细语的对着薇拉说话,原本陷入狂乱状态的薇拉居然不再尖叫,反而颤栗地蜷缩入被褥里。
伯纳德惊奇地见眼前的状态,这种情况就像薇拉极度的恐惧着外表慈祥的威尔伯神父,他觉得事情并不似外表看来那么平凡。
他偷偷地睥睨在一旁的拉尔夫老人,只见他们并没有察觉里边的文章,单纯地以为威尔伯神父正在辅导着薇拉。
原本焦虑的拉尔夫老人甚至露出一副欣慰的神色,显然他心里的压迫和忧郁减少了不少。
威尔伯摊开手中包裹着黑皮的圣经,举起手臂缓缓地在薇拉的胸口划上一十字,然后轻声地吟诵着圣歌。
薇拉恐惧的眼神地望着威尔伯神父,然而威尔伯神父却不在意薇拉的任何反应。
只见威尔伯神父从怀里掏出一小铁瓶,扭开瓶盖后将圣水洒在薇拉的身上,沾到圣水的薇拉骤然浑身一阵剧烈的抽搐,在一声尖叫后凝上了双眸,沉睡过去了。
威尔伯持续地歌颂了几首圣歌,缓缓地合上手上的圣经,然后回头对着拉尔夫老人说:“可怜的薇拉只是受了一点惊吓,没事的。”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对着拉尔夫老人说道:“拉尔夫先生,我希望这可怜的孩子能够暂时居住在教堂里,可否请你们回去收拾一些薇拉的。”
对于威尔伯神父的为人,拉尔夫老人倒是十分了解,他轻轻地点了头后,由威尔伯神父亲自送他到房门口处。
原本伯纳德想陪伴着悲痛的拉尔夫老人回去家里,但是他却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氛。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却说不出口来。
伯纳德决定留下来,他总觉得事情还未了结。
果然,威尔伯神父在轻轻地掩上了病房的房门后,立即转过身来,不同的是,此刻的威尔伯神父赫然像换了个人似,威仪凛然,气势雄威,眼上展露出威慑人的锐光。
对于威尔伯神父的转变,伯纳德虽然并不感到异常惊奇,但还是被威尔伯神父的威慑给震惊住了。
一声浑厚而又威严的宣词从威尔伯神父口中说出:“我以神的名义前来这里,我要你立刻离开这少女的身躯,离开这纯洁的人世间。”
赫然,薇拉躺卧着的病床顿然震动了起来,床脚急速敲砸着地板发出一连串嘎嘎的声响。
突然见到了如此诡异的情景,伯纳德不免惊了一跳,他倒吸了一口寒气,颤抖地看着眼前恐怖的情景。
“孩子,别害怕,这只不过是恶魔企图扰乱你的神智,千万别受骗。”威尔伯神父察觉到了伯纳德的异样,对着伯纳德说道。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劝解,伯纳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镇定了心神,坚毅地看着躺卧在病床上被恶魔占据着身躯的薇拉。
突然,凝合上眼皮的薇拉缓慢地睁开了双眼,原本皎白的脸蛋暴露了蔓延的青筋,焦黄的眼珠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紫色血丝,凶猛地敌视着他们。
随着恶魔附身的薇拉睁开了焦黄的眼珠,病房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一般,恐惧的气息无时无刻袭击着这密封的病房。
伯纳德甚至感受到一股寒冷之意侵袭他的脊骨,腰背不断地沁着冷汗。
一把混浊的声音从薇拉的口里发出来,这绝对不是少女应有的娇滴滴声调,更似凶猛的野兽的声音:“老头子,你以为你能够阻止得了我吗?”
“以上帝的名义,我命令你离开薇拉的身躯。”威尔伯神父除下挂在脖子的十字架项链,攥在手里,大步地跨向前去薇拉躺卧的病床的方向。
见到威尔伯神父的逼近,被邪灵附身的薇拉剧烈地挣扎,试图摆脱牢牢捆绑在手腕上的白丝带。
“臭老头,你绝对收服不了我,你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薇拉狰狞的五官咧嘴喊道。
“在上帝的恩准之下,以上帝的名义,我绝对能够驱逐邪恶的你离开这纯净的人间。”威尔伯神父一步步地逼近薇拉躺卧的病床。
被附身的薇拉挣扎地吃力坐起身来,捆绑在手腕的白丝带发出吱吱的声响,眼看就要断裂成两段。
“伯纳德,压住薇拉的身躯,千万别让恶魔挣脱起来!”见到薇拉即将挣脱捆绑住她的白丝带,威尔伯神父立即吩咐站立在病床边沿的伯纳德。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吩咐,伯纳德立即冲上前去以双手压住形同恶魔的薇拉的肩膀,诡异的是,他必需花上极大的力气才镇压得住纤细身躯的薇拉。
面对伯纳德地镇压住,薇拉如同妖魔般对着伯纳德吼叫。
让伯纳德震惊的是,似乎身为壮男的他,渐渐地力气居然抵挡不住被恶魔附体的薇拉的反抗力,薇拉的身躯缓慢地坐立起来。
惊叹的是,魔体附身的薇拉的手始终处于凌空的姿势,并没有支撑在床褥之上,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薇拉的背部直推她上来。
威尔伯神父及时赶到薇拉躺卧的病床边沿,粗壮的右手臂压住薇拉的身躯,硬生生地把薇拉给镇压下去。
“孩子,无论如何,千万别注视着恶魔的眼睛,见到任何诡异的事物都不要相信这是真的。”威尔伯神父对着伯纳德讲解。
他将攥在手里的十字架贴在魔体附身的薇拉的额头,摊开圣经,口中念念有词地吟诵着圣经里的经文。
“万能的上帝赋予我力量驱逐薇拉身躯体内占据的恶魔,我以上帝的名义命令邪魔离开薇拉的身体。”威尔伯神父对着恶魔附身的薇拉宣誓。
被神秘的魔体附身的薇拉的身躯赫然出现一阵剧烈的抽搐,然而薇拉的眼眸却始终不甘示弱地以仇恨的眼神瞪着威尔伯神父。
伯纳德紧紧地看住被魔体附身的薇拉,毕竟他的经验尚浅,紧瞪着威尔伯神父的薇拉赫然眼珠一转,睥睨向着望着她的伯纳德。
就这么的伯纳德与恶魔的眼神一接触,惊觉过来的伯纳德立即将眼眸转望下地面,但是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伯纳德赫然瞧见地面蠕动了大量的恶心蛆虫,甚至强烈的感受到浑身沾爬了数不清的蛆虫,稀稀黏黏在他的身上蠕动。
“这不是真的,只是幻觉。”伯纳德对着自己说道,然而在蛆虫在他身上蠕动的感受却是那么的真实。
威尔伯神父察觉到了伯纳德的异状,知道伯纳德着了魔,立刻说道:“伯纳德,别相信眼前所见到的。”
虽然伯纳德听到了威尔伯神父的劝告,然而在他的不清意识中,一蛆虫正蠕动上他的脖子,骤然钻入他脖子的表层。
伯纳德感受到无比的疼痛从脖子的神经传入中枢神经,这一切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实。
他仰天凄惨地狂呼一声后,不禁松开压着薇拉的手臂,以手指拈着欲钻入脖子皮层的蛆虫,将蛆虫给拉了出来。
钻入皮层的蛆虫比想象中顽强得多,只见伯纳德拉得蛆虫软绵绵的躯体好长,好不容易才叭一声把蛆虫给拔出来。
少了伯纳德的镇压住被魔鬼附体的薇拉,魔鬼的力量骤然间提升了好几倍,薇拉渐渐地坐起身躯来。
突然,薇拉颤抖的手腕紧紧扯拉着捆绑在上的白丝带,赫然,白丝带被扯断了,她反手箍住威尔伯神父的脖子,尖锐的指尖扎刺入神父的脖子。
五道殷红色的鲜血从威尔伯神父的脖子流淌出来,威尔伯神父喝呼一声,紧抓住薇拉箍在脖子上手,欲挣扎脱开这有力的手腕。
被魔鬼附身的薇拉尖锐地奸笑一声,缓缓地抡起掐着威尔伯神父的脖子的纤手。
只见身形硕肥的威尔伯神父居然被凌空提起,威尔伯神父的脚踝冉冉上升,脚底踩踏不着踏实的地面。
威尔伯神父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被紧掐着的喉咙透不过气来,脸色挣扎地逼切晕红起来,手上攥着的十字架项链赫然松手滑落地面。
甚至,他手中托着的圣经也被抛掷到病房的昏暗角落之处,从人们的眼底消逝不见。
逐渐清醒过来的伯纳德发现了威尔伯神父的危况,正恐慌焦急不知怎么办之时,赫然见到滑落在地面上的十字架项链,心急生智,急忙蹿上前去,抢捡地面上的十字架项链。
伯纳德捡起十字架项链,立刻将十字架逼近被神秘邪魔附身的薇拉的额头,然而,这一切却是枉然,薇拉并没有预期般出现抽搐的状态。
他惊讶地愣着眼前的糟况,代表着神的标记的十字架到了他的手里居然无法发挥任何驱魔效果,难道这是因为他不是神的代言人——牧师。
“信……”被掐喉咙得透不过气来的威尔伯神父勉强挤吐出话语来。
附身在薇拉身躯的魔鬼见到威尔伯神父欲说话的模样,立即使力掐紧威尔伯神父的脖子,不让威尔伯神父透露半点话语。
“信……信念!”硬朗的威尔伯神父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句话来。
伯纳德愣愣地听着威尔伯神父的说话,心想一时之间那来的坚定信念。
急切地希望解救被魔鬼箍着脖子的威尔伯神父,伯纳德急冲上前去,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