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带着西门无望走了。
小道士彻底地呆住了,望着舒逸他们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舒逸和西门上了车,西门问道:“舒处,你是胡诌的吧?”舒逸说道:“谁说的,虽然我不敢说百分百的准确,但也**不离十。”西门正待动车子,却现有人正在拍打着车窗,正是小道士。舒逸摇下车窗:“还有什么事?”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十三章 尸斑
小道士拦住了车,舒逸皱了下眉头:“还有什么事?”小道士笑了笑:“我看得出你们都是有来头的人,不过你们的麻烦看来也不小,这样吧,我做次好人,帮你们一把。”说完不等舒逸开口,便拉开后面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来。
西门无望扭过头去:“谁允许你上来的?”小道士委屈地说道:“我可是一片好心。”西门无望还想说什么,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舒逸说道:“算了,让他跟着吧,开车。”
小道士脸上露出喜色:“谢谢!”他把身上的破道袍脱了下来,卷成一团拿在手中。
车子绝尘而去,目标燕子矶。
小道士果然是个假道士,他叫谢意。自幼父母双亡,姑姑收养了他不久也出了车祸,他便成了一个不祥的人,没有人敢再收养他,甚至避尤不及。从七岁那年,他便开始了露宿街头,乞讨为生的日子。十一岁那年,一个孤老头收留了他,告诉他,他们之间有五年的缘份。
这五年是谢意整个童年时光里最快乐的五年,老人对他很是疼爱,照顾他的生活,教他识文断字,演习易理,还传授了他很多的生存技能,虽然有的很上不了台面,如用毒、开锁、破解机关、伪造证件、印章等等。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老人说得不错,他们之间真的就只是五年的缘份,五年很快就过去了,老人和谢意真的分开了,而且是生死别离。老人是在熟睡中走的,脸上的神情是那样的安祥,老人走的那天,正好是与谢意相识五年的日子。
从此以后谢意便再次流落街头,不过他已经能够靠测字算命维持生活,当然,如果他愿意,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或许能过得更好,可老人的教诲他却不敢忘记,学的可以不入流,做事却不能这样。所以谢意虽然是个伪道士,倒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西门无望的心里充满了好奇,先是小道士怎么可能算出他们的目的地,再是舒逸又怎么能够知道小道士的身世。他忍不住问道:“假道士,你是怎么测出我们的目的地的?”谢意说道:“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这里的香火虽然不错,却并不是什么名山庙宇,也没有什么隐世高僧,你们的行色匆匆,不是游客之相,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寻人。你们进入寺庙的时候脸上有丝愁云,而出来的时候便一扫而光了,说明你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意说道。
西门无望还是不解地说:“就算是这样,你怎么能够从两个不相干的字测出‘燕子矶’来?”舒逸也扭过头,饶有兴趣地望着谢意。
谢意笑了:“测字也是一门学问,我让你写出一个字时,你的第一反应便是想避开你心里的那个答案,可思维是有定势的,无论你怎么避都会有些牵连,你写下了一个‘岩’字,单凭这个字我是不能够肯定,不过舒先生又写出了一个‘洒’字,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谢意卖了个关子,见二人并没有催促,只得继续说道:“字由心生,‘洒’字,江在西边,‘岩’字,则说明地名带了个石,因你们写这字是临时起意,我又大胆地猜测‘岩’与燕相通。燕子矶不就是长江在西边吗?当然,这其中我也赌了一把,就是假定你们要找的人一定是在金陵。”
舒逸笑道:“确实精彩。”西门无望说道:“舒处,假道士的谜团算是给我解开了,可你又怎么知道他的过去的呢?”还是谢意给了出答案:“舒先生是尊真神啊,在他面前,我这点易学的本事根本就是班门弄斧。舒先生只是给我相了一面,便把我看得真切,而出卖我的便是我的浅短窄眉。”
舒逸点了点头:“谢意,你和身世确实很令人同情。”谢意笑了笑:“不用同情,这是命。”舒逸说道:“既然你想跟着我们,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谢意说道:“你们是吃公家饭的吧?”舒逸说道:“还有呢?”谢意说道:“还有就是我感觉到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什么关系。”
谢意的这种感觉舒逸也有,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让谢意上车的原因。
舒逸说道:“好吧,你就暂时跟着我,如果能够让我满意,我会考虑让你加入我们的调查小组,现在我简单向你介绍一下我们小组的性质和主要的工作吧。”听完舒逸的的介绍,谢意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攀上了这样一尊大神。他收敛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开始谨慎起来,恭敬起来。
不过他本来就长得喜剧,这样一做作起来更让人忍俊不禁。舒逸说道:“那么严肃做什么?原本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不用拘束。”西门无望也笑道:“我们小组没那么多规矩,规矩只有一条,就是我们只有一个领导。”谢意是个人精,马上接过话去:“嗯,就是舒先生,不,舒处长。”
舒逸说道:“还是叫先生吧。”谢意说道:“是,是。”
易家果然出名,舒逸他们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易家的所在。
车在易家的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一座老式院落,门口还有着一对石狮子。车才停稳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从里面跑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谢意手上挽着的道袍,他原本苦着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快,请进,易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的话让舒逸三人面面相觑,看来他一定是认错人了。
中年人见三人迟迟不动,他有些着急地说道:“快进来啊,杵在那做什么?”西门无望正欲说话,舒逸微笑着说道:“走吧,进去看看。”
进了大门是一座影墙,绕过影墙便是个露庭,庭院中间有一眼井,再往里就是客厅了,客厅里坐着七八个人,座上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长者,而坐在两旁的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见到中年人领着三个陌生人进来,全都站了起来,为的长者几步走到舒逸他们面前:“谁是清风道长?”
舒逸微笑着指了指谢意,谢意先是一楞,接着便披上了道袍,应声道:“无量寿佛。”他也不置可否,却做足了道士的派头。中年男子忙向谢意介绍道:“道长,这位便是易先生。”舒逸淡淡地瞥了易先生一眼,他应该就是那个琴师的儿子。不过他的脸色很难看,苍白得有些铁青。
易先生一把抓住谢意的手:“道长,救救我父亲!”谢意看了舒逸一眼,舒逸微微地颌了下,让谢意自己临场挥。谢意说道:“先带我们去看看吧。”易先生看了看舒逸和西门无望,谢意说道:“他们是我的助手。”
听了谢意这话,易先生放开了谢意的手:“道长,请随我来。”便领着三人向后面的厢房走去,客厅里的人都跟了进来。
看来易老琴师是出事了。
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易先生对身后的人说道:“让道长他们先进去看看吧,其他人等在门口。”舒逸三人正准备进去,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慢着!他们不是道士。”这话一出,大家都惊呆了,转身向说话的人望去,舒逸的心里有些苦涩,怎么会是他?
说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从外面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舒逸认得这一老一少就是在于莉店里饮茶的那两个人。谢意不认得他们,他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道士?”易先生脸上露出不悦:“易平,别乱说话。”少年原来叫易平,竟然也是易家的人。
易平说道:“我没有胡说,他们是从清凉山石头城过来的,他们是来找太爷爷的。”易先生听了这话,望向舒逸三人的目光有了疑惑。
舒逸说道:“我们是想找易老请教些事情不错,不过这也不能说我们不是真的道士吧?至少他就是。”舒逸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谢意又宣了一声“无量寿佛。”易先生正犹豫着,谢意侧身进了屋去。
易先生叹了口气:“希望你们真能救得了家父。”易平还想说什么,和他一起的那个姓范的中年人把他拉住了。
床上躺着的人便是易老,象是睡着了一般,呼吸均匀,但舒逸、西门无望和谢意三人却一眼就看出了异样。易老的脸上和手上竟然出现了尸斑。西门无望“啊”了一声,舒逸瞪了他一眼。
舒逸说道:“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先生看了一眼谢意,谢意说道:“说吧,你不说出来我们也帮不了你们。”易先生不是傻瓜,他已然现这三个人并不是道士那么简单,他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舒逸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两个易家的人,易先生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
易家的人出去之后,舒逸掏出证件,递给易先生,他看了一眼,不解地说道:“这件事怎么和国家安全扯上关系了?”舒逸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个处还有个别称,‘诡异领域罪案调查处’,而且我想令尊出事应该与我们手上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易先生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去书房吧,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
易先生带着三人走出了房间,准备去书房,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舒先生,如果一会我请的道士来了怎么办?”舒逸说道:“来了就让他折腾吧,不过最好别让他们动易老的身子。”易先生忙安排了一下才领着三人进了书房。
“家父已经昏睡了五天了。”在书房坐下后,易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十四章 催眠
易先生说道:“家父虽然年迈,精神偶尔有些恍惚,但大多时候是清醒的,饮食、睡眠都很规律,身体并没有大碍。直到五天前的晚上,大概十一点多钟吧,父亲突然把我叫到他的床前,他说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他。我让人仔细在房子周围查看了一番,却没有任何的现。”
舒逸掏出香烟,向易先生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易先生淡淡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所以也没有准备,你们自便。”谢意不抽烟,西门无望倒也点上了一支。
易先生接着说道:“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钟还没见家父起床,照着平时,他七点不到就已经在院子里溜达了,我不由想起了头天晚上的事情,便带着人去了家父的卧室,然后便看到了你们今天看见的这一幕。无论我们怎么叫他,摇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就象是睡熟了一样。”
西门无望问道:“去过医院了吗?”易先生点了点头:“去过了,可医生也检查不出来,我们想让老人住院治疗,但医院却说他这只是正常的睡眠,不愿意收治。”易先生苦笑了一下:“或许是被家父身体上的尸斑给吓着了吧。”舒逸微笑道:“所以你没有办法,只得寄希望于和尚道士了?”
易先生说道:“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舒逸说道:“那个小孩是你孙子吧?”易先生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舒逸的思想跳跃会这么大,他点了点头:“你是说平儿吧?是的,是我孙子。”舒逸说道:“怎么没见到你的儿子?”易先生说道:“哦,他出差去了。”舒逸问道:“你没把家里生的事情告诉他吗?”易先生摇了摇头:“没有,我想他就算知道也帮不了什么忙,再说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舒逸又问道:“我们来的时候客厅里的那些都是族里的老人吧?”易先生点了点头:“都是族里的人,家父是族长,虽然现在族长只是个虚衔,但还是很受到族人敬重的,家里出了事,他们都很关心。”
舒逸说道:“易平怎么会在石头城出现?那个范先生又是什么人?”
易先生说道:“易平自幼就和家父学习音律,虽然不到十五岁,却已经有小成了,范先生是个琴商,在石头城也开了家琴店,由他牵线,易平便在金陵的一些琴行里负责调弦试音,挣点小钱,你们也知道,以易家的家世,他是不用这样的,可这小子很倔,只能由他了。”舒逸笑道:“我们在石头城打听易老的时候他们也在场,却没有告诉我们他们便是易家的人。”
易先生尴尬地笑了笑:“家父曾经有过交待,无论是谁都不能够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他说现在已经做不了弦了,不想再惹些麻烦事。就连原先我们家在石头城的琴行也都转给别人了,就是那个叫于莉的丫头。不过她也不知道我们易家的事情,只是她和兴教寺的慧音大师有些缘份,而慧音大师正是家父的好友。”
舒逸说道:“嗯,明白了。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易老的大小便情况如何?”易先生说道:“虽说已经大小便失禁,但却很规律,现在每天都会输几组营养液,维持着。”
易先生问道:“舒先生,家父的病?”舒逸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易老没事,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易老一定能够醒来。”易先生脸上露出惊喜:“真的?那太感谢了!”舒逸说道:“当然,道士那边你还是让他们继续,他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有两件事情你必须记住,一是不能让道士碰易老的身体,二是晚上易老的房子内外别留人。”
易先生点了点头:“好,我一定照办。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准备房间,然后去预备酒菜。”舒逸说道:“不,你非但不能够留下我们,还得把我们三个假道士给撵走。”易先生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什么?你们能够救家父,可就是易家的恩人,礼当奉为贵宾的。”
舒逸摇了摇头:“照我说的做吧,记住,我们的身份一定要保密,不然易老的安全都会成问题。”易先生无奈地答应了。
舒逸、谢意和西门无望是被易家撵出门的,不一会整个燕子矶都知道了几个骗子冒充道士上易家行骗。
三人离开易家之后,就在当地找了个不起眼的旅店住了下来。
“先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谢意问道。舒逸示意把房门关上,西门无望关上房门后也在床边坐了下来。
舒逸说道:“西门,先谈谈你的看法。”西门无望说道:“舒处,我说不上来,不过那尸斑却很真切,活人身上出现尸斑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而且他的尸斑根本就无规律可言,因为不同的死亡方法,不同的姿势,产生的尸斑都不同,而他的身上各个部位的尸斑都千篇一律。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说不上来。”舒逸望向谢意:“你说说。”
谢意说道:“在查看尸斑的时候我悄悄地切了下易老的脉搏,脉象平稳,呼吸看上去也很正常。从中医的角度来看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至于昏睡,我想应该是药物所致。不过对于尸斑,我和西门大哥的看法一样,无法解释。”
舒逸没有说话,双手握着茶杯,眼睛紧紧地盯着杯里漂浮的茶叶。
谢意说道:“先生,你刚才说三天之内能够让易老清醒过来,是真的吗?就算真是药物所致,在没弄清楚是什么药物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还有,尸斑又怎么解释,怎么祛除?”
舒逸微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有办法,我当时就让他醒过来了。”西门和谢意对望了一眼,舒逸淡淡地说道:“不过我的心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