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舒逸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活宝,不过如果他真正接触了镇南方,他就不会再这样的轻视了,椰海曾经悄悄地对舒逸说过,镇南方这个人如果没有他服气的人对他进行正确的引导,他可能就会成为一个可怕的魔鬼,他的知识与心计很多人就算几世为人都不能及其项背。
小盛继续说道:“诸葛凤雏是个很低调的人,很少有什么交际,深居简出,甚至他自己的两家公司他都很少去,据说一个月很难得见他到公司两趟。除了住了一幢高档别墅外,他的衣食住行都很是朴素,不过他每周五都会去一个地方,‘风月沙龙’,这是一个高档的私人会所,往来的都是云都省商界和政界的精英。”
“‘风月沙龙’是一个文化沙龙,说白了就是一帮所谓的成功人士坐下来聊天打屁臭显摆。”小盛补充说道。
舒逸轻轻地问道:“芥川雄一是不是也是‘风月沙龙’的会员?”小盛摇了摇头:“不是,我特意调查过这个问题。”镇南方突然冒出一句:“他为什么一定要是会员呢?他就不能够是老板或者是股东么?”小盛不屑地说道:“还用你说?‘风月沙龙’我早调查过了,老板叫易雪,是云都省知名的女作家。”
舒逸眼睛一亮:“什么?她姓易?”小盛点了点头,舒逸说道:“继续查,看看她和江南易家有没有什么关系。”小盛说道:“查过了,没有,易雪是她的笔名,她本名叫冯静。”舒逸的眼里有些失望,他说道:“笔名?看来是我太敏感了。”
镇南方说道:“盛哥,我能问几个问题吗?”小盛说道:“问吧。”说实话,小盛根本不相信和尚和椰海的话,镇南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就算有些小聪明,又能够厉害到哪里去。不过看在舒逸的面上,他还是微笑着说道:“什么问题?”
小盛说道:“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有没有查过诸葛凤雏和易雪的社会关系,他们的社会关系是否存在交集。第二个问题既然诸葛凤雏对自己的生意并不热心,那么他一定会为自己的生意找一个职业经理人,这个人是谁,什么来历和背景?”
舒逸微笑着点了点头,镇南方问到了点了上。
小盛的脸上微微红:“诸葛凤雏和易雪的社会关系倒是查过,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资料在这里。”他掏出了一撂资料,递给舒逸,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诸葛凤雏是不是请有职业经理人我还真的没有想过。”
舒逸说道:“查一查吧,我想或许是个突破口。”
镇南方拍了拍手:“老舒,一路奔波过来,是不是请大家吃一顿大餐。”舒逸说道:“大餐是要吃的,不过没你的份,我们出去吃饭,你留在酒店把这些理清楚。”他把小盛给他的诸葛凤雏和晚雪的社会关系的资料扔了过来,镇南方苦着脸说道:“老舒,不是吧?没有这样虐待儿童的。”
舒逸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走吧,就你贪吃。”
大家就在酒店边的一家渝庆“小天鹅”火锅对付了一顿,小盛没有和他们一起回酒店,继续他的调查工作去了。舒逸告诉小盛,他们明天一大早就到西明去,这边的调查还是由小盛负责。
回到酒店,镇南方很自觉地抓起那一撂资料慢慢地看了起来,舒逸则和小和尚喝着茶,聊着天。椰海码着电视,看着骗眼泪的肥皂剧。镇南方忙活了两三个小时,终于他叫了一声:“老舒!我记得你说过那个芥川雄一原名叫祁帆?”
舒逸放下茶杯:“怎么了?”镇南方说道:“易雪,原名冯静不假,他的丈夫叫莫非,是云都大学历史系的教授,华夏国著名的考古学家。”舒逸说道:“还有呢?”镇南方说道:“有趣的是莫非的母亲,叫祁红棉。”
舒逸几步走到写字台前,望着祁红棉的名字呆。
镇南方说道:“老舒,怎么样?给点奖励吧。”舒逸掏出电话:“小盛,易雪的丈夫莫非的母亲叫祁红棉,查一下祁红棉的祁家与芥川雄一,也就是祁帆之间有没有关系,查细一点。”
第二天一早,就在舒逸他们准备离开昆弥去西明的时候,小盛打来一个电话,对于祁家的调查有结果了,祁家与祁帆之间并没有关系,不过祁红棉有个兄弟叫祁海洋,二十年前就出家了,在昆弥的景光寺落为僧,法号空正。
空正大师!就是现在西明红棉寺的住持。
岩领还是象往常一样,喜欢蹲在大门口抽旱烟。见到舒逸下车,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把旱烟锅子往脚底磕了磕,脸上露出笑容:“舒先生。”舒逸微笑着上前握着他的手:“岩领大叔,又来打扰你了。”岩领把烟杆放到一边,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了一支“春城”过来:“你的伙伴们出去老半天了,估计一会就回来。还没吃吧?我去做饭。”
舒逸拉住了他:“岩领大叔,您别忙活了,我们路上吃过了。”
椰海站在舒逸的背后,望着她的“父亲”,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对于父亲,她是热爱的,但经过了这许多的事情,她开始怀疑了,这真是自己的父亲吗?岩领望向椰海,轻轻地说道:“你一直跟着舒先生的吗?”椰海点了点头,她没有开口叫爸爸,她觉得开不了口,她怕自己叫一个陌生人做爸爸。
见椰海点头,岩领露出了笑脸,舒逸现他仿佛象是松了口气。给舒逸的感觉就象是岩领知道椰海跟着自己他很放心,很满意一般。
岩领说道:“你看我,净忙着说话,快,快到家里去吧,有什么话屋里说。”他的眼睛扫过镇南方时,他说道:“这位小兄弟是?”舒逸说道:“哦,他是我的学生,带他出来长长见识。”岩领点了点头:“好,跟着舒先生好。”
镇南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岩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房间和上次的安排差不多,只是镇南方和小和尚住了一间房,舒逸享受了单间的待遇。舒逸才放下东西,镇南方便溜进了他的房间。舒逸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事吗?”镇南方说道:“这个岩领我觉得和你们描述的并不一样。”舒逸轻轻关上门:“是吗?我也觉得奇怪,确实和我们走的时候表现得不一样,如果上次他就有这样的表现,我也不至于怀疑他了。”
镇南方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一个是真的?”
舒逸笑了:“再看看吧,别急着对看不清楚的事情下结论。”小和尚也推门进来了:“先生,你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可得小心一点。”舒逸说道:“有你住在我隔壁,我倒不怕。”
卷一 血溅琉璃琴第四十九章 父亲
西门无望他们的饭点踩得很准备,他们前脚进屋,还没来得及和舒逸他们寒喧,岩领便来叫大家吃饭了。
叶清寒、西门无望和谢意没有任何的收获,包括对岩领的监视。
今天下午三人又去了一趟大峡谷,仍然也是一无所获,甚至他们曾经去的那个山洞,里面的一切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舒逸淡淡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不可能有任何现的,别泄气,其实我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叶清寒说道:“舒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现啊?”舒逸笑道:“现是有一些,不过太杂乱,还连贯不上,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谜底就能揭晓了。”西门无望说道:“什么时候啊?”舒逸说道:“运气好一个星期,运气不好可能得半个月到一个月。”
谢意笑了:“先生,破案还得看运气的啊?”舒逸说道:“什么事都需要一点运气的。”
叶清寒他们三人对镇南方很是好奇,当听到小和尚、椰海把镇南方的表现说了以后,三人都啧啧称奇。镇南方竟然在小和尚和椰海的赞美中脸红了,这还真是难得。镇南方说道:“各位,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饭堂。
椰海靠近舒逸,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舒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我们回来,那个,那个……”她不知道怎样去称呼自己的父亲,语言表达的时候多了几分尴尬。舒逸说道:“你有什么感觉?”椰海红着脸道:“我感觉有些亲切,这种感觉在我和你们一起离开的时候是没有的。”
舒逸说道:“还有呢?”椰海说道:“刚才他到过我的房间。”舒逸点了点头说道:“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椰海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然后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不应该回来,然后就走了。”
舒逸说道:“多亲近亲近他吧,你会有意想不到的现。”椰海抬头望着舒逸,眼里满是疑惑,舒逸笑道:“最好你能够听到他想说却又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椰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岩领的话不多,他甚至象是故意躲着舒逸他们,舒逸晚饭前曾经想去和岩领聊聊天,但岩领却吱唔着找借口走掉了。晚饭后岩领依旧是蹲在门口,抽着他的烟,舒逸没有再去找他,舒逸把和岩领沟通的任务已经安排给了椰海。
舒逸和叶清寒、西门三人出去散步,随便找了一家露天的酒吧坐了下来。
舒逸要了几支啤酒,他问西门无望:“你和谢意去渝城做调查虽然有了结果,但有几个问题你落实了吗?”西门无望说道:“舒处,你指的是什么?”舒逸说道:“两个受害人之间是否有关系,哪怕是相互认识,第二,他们到西明来旅游,是散客还是跟团,散客的话有没有同伴,他们坠崖的时候同伴是否看到?第三,他们为什么会攀上崖去,又是怎么上去的?”
舒逸拿起啤酒瓶,吹了一口:“你给我的汇报里只说了他们不是攀岩爱好者,不会攀岩,但这些问题却是我最想知道的。”西门说道:“两个受害者是姑表亲,最先出事的那个是表哥,他是跟团的,在他出事的三个月后,表弟也到了西明,不过他却是一个人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要上岩,旅行团里有没有目击者,是怎么上去的,因为案时间太久,根本就查不出来。”
西门偷偷望了舒逸一眼,他的心里有些忐忑,舒逸的问题很尖锐,他每每一句话就能够说中问题的要害。其实这几点西门也想到了,不过调查的难度确实很大,他也试图去找当时和死者同团的成员,但那个旅行社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舒逸说道:“西门,你是老刑警了,我也不想批评你,这次叫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做事情多动点脑子,多用点心。我希望在九处你能够有更好的工作状态。”西门无望红着脸:“对不起,舒处。”舒逸说道:“表弟在三个月后重蹈了表哥的覆辙,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奇怪吗?是什么驱使表弟踏了上西明的土地?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死在了表哥曾经坠岩的地方?”
西门无望轻轻说道:“舒处,我明天再去一趟渝城。”
舒逸点了点头:“还是带上谢意吧,路上有个伴。我可以给你一个方向,表哥在出事之前是不是告诉了表弟一些秘密?至于用什么手段传递的你也要落实,我们假设表弟是为了揭开表哥的死因或者说是冲着那个秘密来的,那么他应该已经预测到了自己有可能会面临危险,他会不会在家里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让别人查到他的死因。”
西门无望说道:“我明白了,这次我一定仔细地查。”舒逸说道:“记住,同样的错误我不希望你再犯第二次。”西门无望狠狠地点了点头。
叶清寒感觉到了舒逸的可怕,虽然平时舒逸看上去很和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说话也相当的温柔,但一旦他做起事来,那种杀伐决断的气质,在他的身上显现无遗。
舒逸的电话响了,是小和尚打来的。
舒逸接听了电话:“喂,小和尚,有事吗?”电话那头,小和尚着急地说道:“先生,那小子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停地嚎哭,我叫了半天他都不开门。”
舒逸听了忙跳了起来,叶清寒说道:“出什么事了?”舒逸说道:“镇南方可能为他的父亲起卦了,一定是事情不妙。”叶清寒不解地说道:“那玩意能当真吗?”舒逸瞪了一眼叶清寒:“镇南方的卦很准。”
三人回到了椰海家,舒逸在镇南方的门外叫道:“南方,开门,你又在搞什么鬼?”房间里是镇南方的嚎哭,舒逸说道:“南方,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吧,别一个人闷着。快开门,听话。”舒逸劝了很久,镇南方才把门打开了,一双眼睛通红,哭得象泪人一般。
舒逸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说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南方说道:“父亲正走水木流年,原本有木大运的帮扶之功,倒也还算是相安无事,但如今木与火搏,火旺而木衰,必遭大祸,而且今日是丁日,晚饭后又见有人牵羊过门,加上鸦鸣不已,老舒,父亲大限已经到了。”
舒逸楞住了,他并不置疑镇南方的断卦能力,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劝解镇南方。镇南方抬起头,木然地问道:“为什么,明明前几天我给父亲算过,虽然他有刑灾,却无大碍,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呢?”
舒逸哪里回答得出他的这个问题,镇南方说道:“是我,一定是我所做的一切破了父亲的帮扶之功,是我害死了父亲。”舒逸一把将他抱住:“南方,这不怪你,这是他们欠下的债,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加倍的偿还。再有,一天没有证实你父亲有事,我们就不要放弃希望,好吗?”
镇南方靠在舒逸的肩膀上,再一次的哭了。
椰海等人看到这一幕,鼻子忍不住也酸涩起来,舒逸轻轻拍着镇南方的后背:“好了,好好休息,睡上一觉,也许明天醒来你会现自己的判断错了。”舒逸安慰着他说道。镇南方躺到了床上,静静地望着屋顶呆,舒逸说道:“睡吧,别想太多了。”
然后让小和尚好好守着镇南方,其他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岩领一直在远远地望着这里生的一切,他的眼神很复杂,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地幻变。当他看到大家都散了,他磕打着烟锅,抱着手在天井里仰着头,对着一轮明月看了半天,等到院子回复了宁静,他才轻轻向他所居住的小楼走去,他的隔壁,住着椰海。
叶清寒一直在暗处监视着他,舒逸可是交待过,椰海不能够出一丁点事情。
岩领走到椰海的门口,举起手,想要拍门,但手在空中停了半天,却没有落下去。大约几十秒钟过后,他把手放了下来,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走没有几步,他又停了下来,重新回到椰海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椰海还没有睡,她的脑子里的两面很零乱,这些日子她所经历了太多,她理不出头绪来,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听到敲门的声音,椰海问道:“谁?”岩领小声地回答道:“我。”
椰海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把门打开了,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叫出来,她没想到过叫一声“父亲”对她来说会变得这样的沉重。岩领走了进来,转身扶住门板,左右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人了,他才轻轻地关上门:“椰海,回去吧,回到单位上去,别再管这里的事情了,你管不了。”
椰海望着岩领,他有种错觉,这个人真是她的父亲。因为岩领的眼里有着关切,好象是怕椰海继续留在西明会有什么大危险一般。椰海盯着他的脸:“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岩领叹了一口气:“我不能说,你也别管是为什么,答应爸爸,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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