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如果那两页毫无意义,他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它撕掉呢?镇南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个问题搞不清楚,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他也没有底,万一日记里压根就没有提到姜颜开枪杀人的事情,那么自己现在的布署就有很大的问题。
镇南方被烟呛着了,咳了几声,冯逸兮合上书,轻轻说道:“还是少抽一点吧。”镇南方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说道:“冯哥,你看看这本日记,就从我夹着书签的地方往后看。”冯逸兮有些惊讶地说道:“我?这不违反纪律吧?”镇南方笑道:“让你看你就看吧。”
冯逸兮接过日记,也认真地看了起来。
内容不多,不到半小时,冯逸兮便看完了,把日记递还给镇南方。
镇南方问道:“有什么现?”冯逸兮说道:“很平淡啊,没有什么现。”镇南方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镇南方拨通了黄田村村公所的座机,响了很久,舒逸才拿起电话:“喂!”
镇南方说道:“老舒啊,日记我看完了,但我有个疑团一直想不通,想找你帮我想想。”舒逸问道:“你现了什么?”镇南方说道:“你曾经推测被撕走的日记里有姜颜开枪杀人的记载,但我觉得应该没有。”舒逸问道:“为什么?”
镇南方说道:“一个普通人,如果是遇到这样的大事件,不可能在后续的日记中丝毫不再提及这件事情,哪怕他只是记录一个心理变化也应该留下只言片语吧?”舒逸也皱起了眉头,他轻轻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句日记应该与姜颜的枪击案无关?”镇南方说道:“肯定有关,不然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撕掉这两页日记呢?”
舒逸想了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林洋的这两页日记里确实并没有提及姜颜枪杀案的事情,而只是提及有一份重要的东西被他藏了起来,就是那张存储卡!”镇南方沉默了,舒逸的分析很有道理,从林洋与姜颜之间的关系来看,林洋对姜颜还是很有感情的。他有可能想替姜颜掩饰,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跟踪姜颜的事情一旦败露,自己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于是他留了一手,一旦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警方就能够根据日记找到证据。
舒逸见镇南方久久不说话,他说道:“和警方联系一下,看看林洋的手机找到没有,然后看看他手机上那张存储卡是不是崔莹的,如果是,或者没有卡,那说明日记明确指出了卡在他自己手上,如果他的手机上有另一张卡,那么说明他在把卡换给崔莹之前一定是把卡藏在了某个地方,直到他感觉到危险临近,他才临时决定把卡换进了崔莹的手机里。”
镇南方说道:“又是一个假设?”舒逸说道:“现在我们只能假设。”镇南方不解地问道:“可就算证实了你刚才的推测又有什么用呢?”
舒逸说道:“有用,很有用,如果是前者,说明日记里明确了卡在什么地方,如果是后者,那么日记里就只有一个模糊的线索,需要我们的对手用心破解,才能够知道有这么一张卡的存在。不过基于被撕掉日记这一事实,我倾向于后者。”
这一次镇南方没有问为什么,舒逸的这个假设他听明白了,如果林洋只是简单地把自己的存储卡和崔莹的对换,他会在日记里明确告知崔莹的存储卡上有秘密,如果只是临时决定把那张存储卡放入崔莹的手机里,那他的日记里就不可能提及崔莹,对手要把事情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身上就得费点时间了。
舒逸又说道:“不过我担心的是林洋的手机会不会已经有人打主意了,事不宜迟,你马上去查一下吧。”镇南方说道:“那好吧。”
镇南方找到了负责这个案子的傅传书,傅传书告诉他林洋的手机已经被姜绪云领走了,今天上午姜绪云去领走了林洋的遗物和姜颜那晚遗留在殉情现场的物件。
镇南方在挂断电话后闭起了眼睛,林洋的手机让姜绪云领走了,而杨洁也跟着姜绪云一起陪姜颜回家去了,那么林洋的手机她也很有可能先接触到了,怎么办?
镇南方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舒逸,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舒逸说道:“那好吧,这件事情我去办,有消息我通知你。”二十分钟后,舒逸来了电话:“南方,我想了想,现在我们不能再去查林洋的手机了,这样无形中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知道了存储卡的事情,这样吧,目标还是放在崔莹身上,我想他们一定会查到崔莹那的。一定要保证孩子的安全,知道吗?”
镇南方“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酒店餐饮部送来的饭菜镇南方一口都没有动,跟舒逸通话电话,他的心里好平静多了,舒逸也是把目标放在崔莹的身上,看来自己这一步并没有走错。他打了电话给唐锐:“崔莹那里怎么样?”唐锐说道:“一切正常,小杜接她放学之后把她带回了家,小杜的爱人已经同意让崔莹先暂时住他们家里了。”
镇南方说道:“你们要小心一点,一定要保证崔莹的安全,不,还有小杜一家的安全。”唐锐笑道:“你说放心吧,我这里放的一个小组全是精兵强将,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镇南方这才挂了电话。
看看表,马上就九点了,他望向茶几上的饭菜,坐下来打了个电话给服务台:“喂,前台吗?我是911房间的客人,麻烦你让人上来把我的饭菜拿去热热,刚才太忙,没顾上吃。”
冯逸兮等他打完电话才说道:“你也会知道饿啊?我还认为你是铁打的呢!”
半个小时后,镇南方终于吃上了热饭。
吃过饭,镇南方拉住冯逸兮陪他下棋,冯逸兮虽然也是个臭棋篓子,但瘾也很大,镇南方说让他个“马”,他不依:“我说南方,你就这么瞧不上你冯哥的棋艺?先平下,如果冯哥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你再让吧。”
一盘下来,冯逸兮被杀得片甲不留,镇南方眯笑着望着他,他说道:“南方,你这棋艺只让个马可不行,再让个车!”
镇南方的手机响了,唐锐打来的:“南方,小杜说崔莹想下楼去走走,怎么办?”镇南方说道:“可以啊,别限制她,就和平常一样,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只是你们一定要让她带上手机,就说为了方便联络。”
半个小时后,唐锐的电话又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南方,真让你猜着了,果然他们对崔莹下手了,她的手机被两个小混混给抢了!”镇南方听到唐锐的话,心里也有些激动起来,他问道:“小姑娘没事吧?”唐锐说道:“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镇南方说道:“那两个混混盯上了吗?”
唐锐说道:“让人盯住了。”
镇南方说道:“好!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我汇报。”挂了电话,镇南方对冯逸兮说道:“他们终于下手了。”冯逸兮说道:“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动手啊?白天在学校不更容易下手吗?”镇南方说道:“看来老舒说得对,他们查到崔莹这里是有时间差的,这个老舒,什么都让他算尽了。”
冯逸兮说道:“这下就看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样了。”镇南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唐锐的电话又来了,那两个混混跟丢了,镇南方在电话里了脾气,唐锐解释道:“这两个人好象并不是一般的混混,应该会点拳脚,而且跑路的功夫更是了得。”镇南方叹了口气:“算了吧,你们撤了吧,崔莹这边没事了。”
镇南方又一次和舒逸通话,舒逸听了说道:“没事,除非他们不动,只要动一定还能再揪住他们的尾巴,告诉唐锐他们,别有什么思想负担,对手是有备而来的。对了,唐锐他们的人被现了吗?”镇南方说道:“没有,我告诫过他们,宁可跟丢,别暴露。”
舒逸说道:“那就好,好了,早点睡吧,静观其变!”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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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洞葬伏棺第八十六章 跳楼
舒逸一直没能够入睡,起先他以为是村子里的狗叫声闹的,他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却还是睡不着。他干脆坐了起来,点上支烟。
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舒逸望着那飘散的烟雾出神。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惊得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镇南方告诉过自己,他拷贝了那段视频放进了崔莹的存储卡上,这本身并没有错,可自己却忽略了一旦对方看到这段视频的后果。舒逸走到电话旁边,手还没触到电话,电话铃就响了,他忙拿起了听筒:“喂,我是舒逸!”
电话里传来了姜绪云的声音,很苍老,也很无力:“舒处,姜颜要见你!”舒逸忙问道:“现在吗?”姜绪云说道:“是的,你能赶回来吗?她可能,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舒逸说道:“你别着急,我马上出,一会路上有信号了我再和你通话,等着我。”
舒逸很快就穿好了衣服,他敲开隔壁叶清寒的门,谢意和西门也被吵醒了。舒逸没有时间向他们解释,只是轻轻说道:“清寒,起来,跟我去趟县里,你们到时候帮我向沐姑娘说一声。对了,我还是叫上老曾,你们赶紧穿衣服。”
五分钟后,舒逸、叶清寒、曾国庆就上了车,赶着夜路向县城开去。过了水坝,手机有信号了,舒逸给姜绪云打了过去,电话铃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曾国庆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舒处,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舒逸摇了摇头:“不知道,因为赶时间,我没细问,好象是姜颜出事了。”
曾国庆叹了口气:“唉,这才几天的功夫,姜颜就出了两次事了,姜局的打击可大了。”舒逸也跟着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听到他的声音仿佛又苍老了许多。”叶清寒对姜颜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大多都是从舒逸那听来的,所以他没有言,一直沉默着。
舒逸一遍遍地拨打姜绪云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喂,哪位?”是个女人的声音,舒逸先是一楞,接着便反应过来这是杨洁的声音,他问道:“杨总吗?请问姜局在么?”杨洁说道:“舒处啊?姜伯伯去验血去了,姜颜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输血,可是她的血型比较稀少,是hr阴性血,医生说这种血型很难找。”
舒逸说道:“姜局的爱人呢?”杨洁说道:“他们一起去的。”
“到底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在陪着姜颜的吗?她怎么会出事了?”舒逸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杨洁说道:“姜颜跳楼了,我们大家都睡着了,谁知道她会爬到顶楼去?”舒逸说道:“你是说她趁你们睡着以后,偷偷溜出门,上天台跳楼自杀?”杨洁说道:“是的,小区的保安亲眼看到的。”
舒逸问道:“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杨洁说道:“大概是十二点十几分的样子,还好,他们家住的是警察局的老房子,只有六层楼高,不然这次她可能就真的完了。”舒逸一边听着杨洁说话,一边脑子在飞快地转动着,他说道:“你们大概是几点钟睡的?”
杨洁说道:“十点过一点,因为罗阿姨有神经衰弱,睡眠不好,所以平时他们都睡得蛮早的。”舒逸说道:“白天就没现她有什么异常吗?”杨洁回答道:“还真没现,不过她这次留下了遗书的。”舒逸皱起了眉头:“遗书?”杨洁说道:“嗯,大致意思是说她和林洋相约殉情,可没想到自己却独活了下来,她觉得很对不起林洋,所以她选择了再次自杀。”
舒逸说道:“嗯,你等等,她不是已经失忆了吗?怎么可能留下这样一份遗书?”杨洁说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这样吧,你来了再说吧。我先去招呼一下。对了,一会姜伯伯来了是不是让他给你打过来?”舒逸轻轻地说道:“不用了,反正我们很快也就到了。”
杨洁告诉舒逸,来了直接到县医院便挂了电话,舒逸习惯性地在口袋里摸了摸,他出门的时候竟然忘记带烟和火机了,他对曾国庆说道:“给我支烟。”曾国庆把整包烟给递了过来,他又说道:“火呢?”曾国庆斜了他一眼。舒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得急,全落在宿舍里了。”曾国庆这才把火机递给他。
舒逸点上一支,然后望向了窗外,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
曾国庆刚想说什么,后座的叶清寒拍了下他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叶清寒知道,每当这个时候舒逸一定是在思考,这个时候他也是最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
第二支烟抽完后,舒逸对曾国庆说道:“开快点,最好能给我节约出十五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曾国庆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叶清寒笑道:“比如从黄田村到县城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你最好能够在一个小时十分钟之内赶到。”曾国庆说道:“哦,这没问题,我已经开得很快了,比正常时间至少要早到半小时。”
舒逸点了点头:“直接去姜局的住处,我们先到现场去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现。”曾国庆这才明白,为什么舒逸会让自己争取这二十分钟的时间,他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先去了现场。
现场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警方还是拉起了警戒线,两个警察正靠着距离警戒线不到五米停着的一辆警车旁点烟。见曾国庆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忙上前招呼到:“曾队,你不是在黄田吗?”曾国庆点了点头:“听到姜局家里出事了,就赶回来看看,就你们两人吗?”其中一个警察回答道:“嗯,其他的人都收队了,我们等法证科的人从楼顶下来,也要走了。”
舒逸不等曾国庆和他们罗嗦,拍了拍曾国庆的肩膀:“我先上天台去看看。”曾国庆还来不及回答,舒逸已经闪身进了楼道,叶清寒也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天台上还有两个人,舒逸是见过的,县局法证科的。两人也认识舒逸,见他上来忙招呼道:“舒处!”舒逸点了点头:“有什么现?”年长的那个叫肖何,他说道:“现场没有现打斗的痕迹,不过根据姜颜坠楼时目击者的描述和先现姜颜跳楼的那个保安的证词,姜颜应该是背对着外面跳下去的,我觉得这有些蹊跷,一般人跳楼是面朝外,她却面朝里。”
舒逸走到了天台的护栏边上,往下看去:“你们确实她从哪个位置跳下去的了吗?”肖何点了点头:“这里。”他走到舒逸旁边大约一米不到的地方站住:“她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估计跳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或紧张,她曾经在护栏上蹲下来过,手抓住了这个地方。”
因为是老房子,水洗石的,天台上的护栏也是砖砌的,人蹲在上面倒也很稳当。
顺着肖何电筒光指的地方看去,护栏的内侧有两个指头印,血红的,应该是姜颜用力抓住的时候划破了手指留下的。
舒逸没有说话,接过了肖何手中的电筒,他伸出半截身子,看了看护栏的外侧。
外侧有划痕,舒逸判断那是鞋子与水泥小面积摩擦造成的。舒逸叫了一声:“老肖,这个划痕你应该看过了吧?”肖何说道:“看过了,所以我才说她当时可能是因为紧张或者害怕而在上面蹲了半天,然后试着慢慢地滑下去,再松开双手,于是就仰面坠落了。”
舒逸仔细地检查了整个天台,没有任何的现。
他对肖何说道:“谢谢你,老肖,我就先走了,再有什么现,请及时通知我。”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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