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小姐,是杨顶胜来约你去的吗?”小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什么杨顶胜,这是你能叫出来的名字吗?他可是你以后的老爷。”李艾禧气愤地说道。
小佳连忙向她道歉。“好了好了,小佳,放心,我保证会早点回来的,到时候你记得给我开门啊!”不等小佳回答,李艾禧就偷偷地开了走道的一扇小门,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说好午夜前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姐她怎么还不回来呀!”小佳急得团团转。从李艾禧离开后,她一直等到零点半左右。期间来了老妈子询问小姐的情况,都被小佳以小姐睡了为理由给搪塞回去。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
最终,没办法。小佳只能举了个灯笼,偷偷地溜了出来找李艾禧。“记得小姐说过,那杨顶胜约她在伯公宫(潮汕人平时祈求平安的小庙)后相见,不知他们二人还在那里吗?”小佳还是打定主意去那里看看。
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繁华的城镇这个时间都已经是人声罕迹,更何况现在是在一个人口稀少的小山村中。启咸村跟其他村落不一样,其他村落的房屋建得很有规则,外围还建起了高高的寨墙以抵挡盗贼。而启咸村是典型的山村,房屋多是依山而建,而且启咸村是多姓杂居,所以房屋都是自己圈一地建一房,房子都建得比较分散,独门独户的人家有很多,更别说还会建个寨墙了。
小佳提着胆来到了离伯公宫不远外,这附近已经没有人家,耳边只是听到不少的青蛙在呱呱叫。小佳觉得这样冒然拐到伯公宫后面会吓到李艾禧和杨顶胜,这样肯定会让他们觉得很尴尬。她不敢这样做,而是先在伯公宫前轻轻地呼了一声:“小姐,我是小佳,你,你在吗?”没人回应,“小姐,小姐……”她又是轻呼了几声,后面仍是无人回应。“小姐,我是小佳,我,我要过去了。”被骂就被骂吧,说什么也不能让小姐干傻事啊。小佳怀着这样的心思,轻声地绕到了后面。
在离宫墙不远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小佳内心腾起了一股不祥之感,内心不住地颤抖着,但仍然看不清那是一团什么东西。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走进那团黑物,拿着手中的灯笼,凑近一看。“啊——”一声惊叫划破夜空。
七月十八日,凌晨三时左右。
“嗵嗵嗵”,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睡在杨家偏院里的一帮警察被吵醒了。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敲门人的呼喊声:“警官,警官,快出来啊!出人命了。”王警官和几个留守的警员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忙开门询问道:“什么事?什么命案?”敲门人急忙地说道:“彭,彭家的李小姐,李,李艾禧,她,她死了!”王警官一惊,但很快地回过神来,立马吩咐手下叫醒钟将文。钟将文被叫醒后,听到李艾禧死了,也是心中一惊,话不多说,急忙地与王警官们一起急匆匆地往命案现场赶。
命案现场正是启咸村内伯公宫的后墙外,相较于白天,在晚上这个地方是很少有人来的。所以这也才能成为了凶手的作案现场。由于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的命案现场被警方较好地保护了起来,虽然尸体附近痕迹很乱,但尸体却没有被动过,仍然保持着死前的模样,直挺挺地躺在那。
李艾禧的穿着并不是昨天在丧礼上穿的那件素黄色的旗袍,而是一件素红色短袖斜襟立领衫,配藏青色长裤,脚着一双十分普通的木屐。穿着打扮十分普通,就跟普通的丫鬟一样。但这样的妆扮也难以掩盖住她的美貌。虽然穿着简单,但可以看出她在出门之前是有精心打扮过一番的。这点可以从她特意挽了头发,脸上还略施过粉黛可以看出。这番穿着打扮,可以明显地看出,她是准备出来偷偷跟某人幽会的。
与刘诗彩死时的情况不同,李艾禧的尸体上衣衫凌乱,可想在死去前一定是有跟凶手搏斗过。尸体从脖子处可以看见一条深陷的切痕,尸体旁边还留有一大滩血迹。
王警官一改之前的急躁、喋喋不休的态度。这一次,他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尸体。可能是被打击到了吧。也对,疑犯江楚还没有逃离启咸村,而是一直躲在村里。王警官在上次发生刘诗彩案后,断定江楚一定是在杀害了刘诗彩后就逃走了,所以把相当多的警力部署在启咸村的周围,而且是命令警察不断地向外围拓散搜寻,反而使村内的警力减少了不少,从而致使村内的警力成为了近真空状况,给凶手杀害李艾禧提供了方便。也就是说王警官原本是可以防止第二件凶案的发生的,但由于没有想到村中还有命案发生,结果却是……
王警官一直处于发呆状态中。这时,一巡警过来报告初步验尸结果:“受害者是被人用利刃割到了颈动脉,导致失血过多,当场就死亡了,而且,我们还在尸体周围,以及尸体的手中发现了这些。”说着,巡警拿出了一张信封,从中倒出了几块玉石碎片,从形状可以看出,这些碎片在没摔碎之前,曾经是一只玉镯。钟将文赶紧提着气灯凑近上去看,从玉石碎片的成水可以看出,这只玉镯应该是一只价格不菲的玉镯,拥有它的主人,应该是非富即贵的人。钟将文指着碎片问道:“现在知道这只玉镯是谁的吗?”巡警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但我们已从彭家那里得知,这只玉镯并不是李艾禧所有。”钟将文听完后,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这只玉镯可能是凶手遗落下来的,甚至有可能这本来就是凶手的,在凶手与死者缠斗中,被死者抓落的。算了,先不管这个,谁是第一目击者?”钟将文大声地问道。在场的大伙指了指呆在一旁止不住颤抖的一位小姑娘,看年纪约在十三四岁左右。
这时她正缩在一旁不住地颤抖,旁边有一位老妈子在照顾她。钟将文渡步过去,先是温柔地安慰她的情绪,等到她的情绪有所缓和后。钟将文便开始问她目击尸体的经过。小姑娘开始断断续续地向钟将文讲述她发现尸体的经过,当讲到发现尸体的那副恐怖景象时,小姑娘怕得连忙缩进身旁大妈的怀里。
听完小姑娘的讲述,钟将文不住地在尸体旁边来回渡步,突然“轰”的一声闷雷在空中响起,看起来是要下暴雨了。王警官终于从神游的状态回过神来,冲着几个巡警喊道:“快把尸体搬回‘总部’去。”这时,一彭家家丁说道:“警官,我家老爷请求把我家小姐的遗体带回去。”
“不行,案情有所转变,必须搬到杨家饭馆去。”王警官一口回绝。那个家丁人低言轻的,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并案调查
就在尸体运回“调查总部”时,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而且还狂风大作,典型的七月份的天气。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正好一解几日来的闷热天气。与屋外喧闹的天气不同,屋内的气氛十分压抑。在场的各个警员包括王警官在内,全都丧着脸。这两天来忙里忙外地搜寻江楚,想不到村里还有人在杀人,不知道是不是江楚干的,如果是的话,那他们这两天来的活不就白干了吗?
钟将文问了问旁边的一位巡警:“不知道受害者有没有被性侵过?”在他讲完后众人刷地把目光齐望向他,令钟将文不由得腾起了红脸。王警官说道:“为什么这样问呢?”
“警官你想啊!如果说之前刘诗彩之死是因为江楚要抱复刘家,那这李艾禧呢?江楚好像跟彭家没什么过节吧!要说杀人动机的话,我想来想去唯有起色心了吧。”
王警官也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如果说这江楚躲在村子里犯案,那他也躲了有两天了。如果是这样,我看他这两天应该是饿昏头了。哪来的起色心呢?”
“那会不会是外来人干的呢?最近社会上多了不少流民呢。”一小警察说道。
“笨蛋!”王警官喝道,“这两天启咸村的周围我都安排了不少人搜山,哪有可能让流民混进来。”
“如此说来,谋害李艾禧的应该是村内人干的。”钟将文说道,“但会有哪些人会谋害李艾禧呢?”
“钟小弟,这么说,就不是江楚干的喽,而是一起新案子了。”王警官问道。
“嗯,我想应该是村里的其他人干的。而且我还在怀疑,刘诗彩的那单案子也不像是江楚干的。”钟将文回道。
“哦,为,为什么这么说?”王警官似是被钟将文的话给吓到。
“警官,你听我说啊。刘诗彩死时,衣衫并没有凌乱的迹象,那也就是说她在临死前并没有剧烈地挣扎过,而我们都知道江楚曾经非礼未遂过刘诗彩,可见这江楚对刘诗彩是垂涎已久,在面对她时能不起色心吗?而刘诗彩面对江楚的非礼,能不反抗吗?她一反抗,衣衫肯定会不整,可据当时发现尸体的人说,刘诗彩的衣衫十分整齐。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江楚当时已经是成功逃离了启咸村,他为什么还会冒险回来呢?”
“不可能的。”听到钟将文的讲述,王警官绝口否认道,“一定是江楚干的。杀害刘诗彩,他有动机,他要向刘家报仇,还有,他有明确的杀人时间,发生命案时他正伪造失踪。至于你说的他为什么要冒险回来,可能是他的急智吧。你想啊,人一旦被逼急了都会有一些急窍的。”
“那为什么刘诗彩并没有遭到性侵害呢?他的杀人动机是因非礼未遂而来的,那他在打昏了刘诗彩过后,并没有侵害刘诗彩呢?怎么说,那可是最佳时机啊!”
王警官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钟将文,这小毛孩心里在想些什么啊?“照你这么说,杀害刘诗彩与李艾禧的都不是江楚啦!”
“嗯,而且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正好利用了江楚失踪这颗棋子来作掩护。”
“那这个人会是谁?”
“还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凶手在七月十五时,或者之前就已经躲在村内了。或者说极有可能是住在村内。你想想,你在江楚失踪后就已经部署人在附近搜山,有什么人都不可能还躲在山上,唯一有可能的应该是在村里有住处,甚至有可能是村里的人干的。”
“什么,凶手有可能是村里人。”现场被钟将文的这个大胆的猜测给震住了。而且还是同一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动机,才会让人去把两位花季少女给杀害了呢?起码不是见色起心,李艾禧还不好说,刘诗彩就不是因为这个被谋害的。而且村里人哪有这么大的胆,敢强暴两大“头家”的女眷,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动机呢?
突然,门口外跑来一位彭家家丁,拿着一张纸条,大喊道:“警官,我家老爷托我带来物证一份。”众人连忙让他进来,钟将文抢先一步从他手中拿过那张纸条,十分仔细地端详起来,一帮警察也急忙凑过来看。
这是用一张小纸条写的留言信,只见上面同样用了铅笔歪歪扭扭地写道:
(李艾禧启
请君今晚子夜时分于伯公宫后一聚。
杨顶胜留字)
“啊,是杨顶胜这小子!”王警官见到急骂道。
“警官,我看杨兄是清白的。昨晚他一夜都没出过门啊!”钟将文连忙替杨顶胜开脱道。
“这小子不会趁大家都睡了才溜出去吗?一定是他,他看这李姑娘早就不爽了,想杀之为快。”
“刘诗彩呢?杨兄可是很爱她的呀!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杀了她吧。”
“刘诗彩是江楚杀害的,而杨顶胜不满李艾禧在刘诗彩死后对自己的勾引,就把李艾禧给杀了。这是两件毫无关联的案件。”
“警官,我已经说过了,杀害刘诗彩与李艾禧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王警官不满钟将文对他的推论的反对。
“是动机啊,警官,动机啊!这两件案子之间有何关联性的,那就是动机。到底是谁会对启咸村两大势力的女性下毒手呢?之前我已经讲过了,并不是犯人见色起意。因为刘诗彩被杀之前并没遭到性侵,我看李艾禧应该也是一样的。那剩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劫杀吗?不可能。流民抢劫吗?更不可能了。命案发生时,你已在村外部署警力,外来人完全是进不来的。那剩下的就只有情杀跟仇杀了。我想我们应该从这两方面动机展开搜查。当然,我也保留江楚犯案的可能性,但如今看来,他犯案的可能性应该是很低的吧。”
王警官被他这一大串的说辞给说得晕晕响,但仔细想想,他说的亦也有道理,“那我们要如何搜查呢?我现在是完全找不到搜查方向。到底是谁会对两位少女怀有如此大的仇恨呢,非得杀了她们才能解恨的?”
“警官,刘诗彩跟李艾禧,要说她们之间的相同点,你认为是什么呢?”
“都是少女?”
“不是,村里少女多的是。”
“那是什么?”
“你忘了昨天下午刘女士讲过的话吗?”
“啊!难道……”
“没错,她们的共同点是——都是私生女。而且是十五年前骗子庄礼万的私生女。”
“这么说的话,仇杀的动机就成立了。”
“对的,村里面,我想应该有不少被庄礼万骗走钱财的村民吧!”
“那照你这么说,最恨庄礼万的。”王警官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应该是杨氏一家人吧!”
“轰”窗外响起一阵闷雷。众人都被吓到。而钟将文怎么也想不到,案情会推理到这一步。“但杨兄,他不可能杀害刘诗彩的,他是相当爱刘诗彩的呀!”
“那会不会是他母亲,相传当年可是他母亲发现他父亲被害的。仇人的女儿现在要嫁给自己的儿子,你想,她受得了吗?”
“应该不会吧,据我观察,杨夫人她为人很开明啊!毕竟她也是在大城市生活过的人,思想不会那么封建吧。再说杀亲夫的那是庄礼万,关刘诗彩什么罪过呢?就算她心中有介蒂非要杀害刘诗彩,那她有必要杀害李艾禧吗?众人皆知,杨顶胜是不会娶李艾禧的,你我不是在丧礼上见过他的态度了吗?”
“嗯,那会是什么人呢?要报仇一定就要牵怒于后代吗?要报仇非得等到这么久吗?”
“什么,警官,你刚才是说:‘报仇为什么非要等这么久?’是吧!”
“嗯,怎么了?”
“对了,这么说的话凶手并不是非要杀害她们两人不可。而时至今日才会发生命案,应该是村内发生了某件突发事件,才迫使凶手痛下毒手的。”钟将文说道。
“噢,是这样啊!”王警官恍然大悟道。
“警官,我看来有必要对十五年前的那件命案进行调查,我总觉得那件命案跟现在的这两件命案隐隐约约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就在钟将文与王警官在屋内激烈地讨论时,另一组警察正在对遗落在现场的玉镯碎片进行调查。得到的结果是,那些碎片是出自刘氏,刘诗彩的亲生母亲—刘春江之手。当他们来报告这一结果时,钟将文和王警官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钟,钟小弟,这,这么说,真凶,真凶是那刘春江吗?”王警官惊讶道。
“嗯,现在还不能如此断定。对了,对于自己的手镯遗留在命案现场,刘春江是怎样的解释?”钟将文重新发问道。
前来报告这一消息的巡警回答道:“她解释说,手镯是在十七日傍晚左右,从家中丢失的。按照她的说法,十七日那时,刘宅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前去参加刘诗彩丧礼的人,而且刘家也从村里请了不少村民去帮忙,说不定是被哪个起了贪心的村民给偷走了。”
“哦,也就是说,玉镯是在十七日傍晚从刘宅中丢失了。那为什么这只丢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