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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启咸村命案
作者:曾愚生
文案:
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俗称“鬼节”,在这一天,“鬼门”会大开……在注重传统的潮汕地区,往往会举行隆重的“盂兰胜会”来祭祀众鬼……
故事发生在民国二十年,一座深处于大山中的潮汕山村中。就在举行完“盂兰胜会”后,喋血案件接连在村中发生,村中两大家族的女眷纷纷成为血案中的牺牲品……
是鬼怪祸害,还是有人假借“鬼怪”之说借而行凶。各位看官,且听我娓娓道来……
标签: 诡异 侦探 民国 潮汕 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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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小店
在今广东省普宁市里湖镇与梅林镇相交界的地方,是一片高山深林。就算是在今天这样发达的现代社会,此地的交通仍是十分不方便。连接两镇的是一条十分破旧的96号县道,由于此地人口罕迹,因此这条穿过这片高山深林的县道,很少有人经过,显得年久失修。走在此路上,不禁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凄凉感。但是,就在这片高山深林里,96号县道的西边,却还顽强地存在着一座小山村——启咸村。在此,我不得不夸一下我们潮汕人民的坚韧,在如此荒凉的深山里,依然还有我们潮汕人民在此生活。由于是远离城镇的偏远山区,这个村庄的人口不多。据我考证的《普宁县志》民国时的记录,在民国时期,这山村户不过百户,人口还不到一千人,是一座小型的山村。也是由于远离城镇,此地民风纯朴,但是民智也十分闭塞,至今仍有不少封建时代的影子。大家试想想,这样的一座山村,在民国时期,得闭塞成什么样了。
没错,我今天要写下的这个故事,就是发生在民国二十年的启咸村,曾经轰动全省,不,甚至是轰动全国的一起恐怖谋杀事件。不知老一辈的朋友们是否还记得此事,不过我想至今还记得此事的人,应该已是为数不多了吧。
虽说在动荡的民国旧社会,死人是常有的事,但是发生在这闭塞小山村的这起命案,其恐怖性,诡异性,至今回想起来,仍让我感到无尽的害怕。
在开始讲述这起谋杀案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得先向各位读者介绍一下故事的主要发生场所。
启咸村,在民国年间,归属普宁县鲤湖镇圩管辖,但是由于整个民国年间政局的不稳,政权交替频繁,而且中国自古以来所奉行的“政不下乡”原则。该村的日常事务都是由村内几大家族把控。不管是最初的陈炯明政府,还是接下来的孙中山军政府,又或是陈济棠主政的广东政府,还是末期老蒋的南京中央政府,对这里都是放任其自理的。
这座小山村,虽然人口不多,却不像潮汕地区其他地方的小村寨那样居住的是同一个姓氏的村民。启咸村虽然户不过百,但内中的居民,却是由相当多姓氏杂居在一起。
在这些人家中,曾有一大地主——彭氏家族。这个家族由于其祖上的努力经营,在村中拥有了整个村近一半以上的耕地,是村中名副其实的“地王”。也由于这个家族在村中庞大的影响力,在动荡的民国时期,不少村民们为求得安宁,都唯其马首是瞻。这个家族祖上曾有人中过举人,这在崇尚读书考取功名的封建时代,影响力有多大,想必熟悉历史的各位读者应该都能了解吧。而且村内大多数村民都是这个家族的佃户,所以村民们都不敢直呼其彭家,而称其为“头家”。“头家”在潮州方言里的意思就是:老板,雇主。想想还真是恰当啊!
“物极必反”,老话是这样说的。像彭家这样显赫的家族,在民国时期,却遇到了它的强劲对手。
与中国的其他阶层一样,一把手的位置下总是有永远与其分庭抗礼的二把手。处在启咸村中这个位置的,就是村中的另一个家族——刘氏家族。与传统的彭家不同,刘家并不是村里的地主,但它也有自己的发家之路,那就是种植茶叶。启咸村深处于大山之中,环境很适合种植茶叶,村内为数不多的耕地都差不多被彭家占去了,好在茶叶可以种植在稍缓的山坡上,刘家就索性买下村内的几个小山头来种植茶叶。通过努力经营,没有几年,刘氏家族就跃起成为了启咸村中实力第二的家族。村中有不少失去土地的村民成为了这个家族的茶工。当然,村民也不直呼其为刘家,而称其为“二头家”。民国二十年,其家族在村中的势力不断得到增长,甚至有超过一把手彭氏的苗头。
老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村内的两大“头家”彭家与刘家,就与冷战时期的苏美两大阵营一样,在村内明争暗斗,不断地分庭抗礼。而村中余下的几个小姓氏:杨,江,张,李等,就只能各自选好阵营,站好队了。这种传统地主与新兴资产主的对抗,算是当时动荡的民国时期,中国农村的一个缩影吧。
我们的故事,首先是从汕头市开始的。
民国二十年(1931年),农历七月十二日,中午。在汕头市西堤码头处的一家小旅店中,住着两位来自省城的学生。他们二人都是来自广州省立第一师范学院的学生,两人的穿着都是当时在学生中十分流行的学生式白衬衫与黑长裤,头戴宽檐草帽。其中的一位身高有一米八多,皮肤黝黑,身材魁梧,观其五官,挺拔的鼻峰,双目炯炯有神,俨然一幅美男子的模样。另一位身高稍矮,只有一米七多,皮肤白皙,微胖,戴着一副圆框木架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这时,那位稍高的男生说道:“钟兄,你的行装收拾好了吗,好了的话就赶紧上路吧。这汕头到我家的路程,我们还要赶上一天多的时间呢!”稍胖的那位回道:“看你一脸的焦急样,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出发。”
两人中,稍高的这位名叫杨顶胜,稍胖的那位名叫钟将文。两人都是大学同学。这一次,钟将文受杨顶胜的邀请,去他家观看启咸村中元节“七月半”的施孤会,即盂兰胜会。没错,杨顶胜正是我们上文所述的那座村庄——启咸村人氏,年方二十,父亲早逝,他是由其母亲一手带大的。由于读书十分用功,于几年前考入了省城大学。钟将文也是二十岁,家中详细情况不知,只知其为潮州府人氏,同样也是考入了省城大学。
“杨兄,看你一副焦急样,是否为赶着回家与‘娇妻’团聚啊?”一路上钟将文总是不停地在旁打趣道。
“去去去,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与她现在还只是处于恋人关系而已。”杨顶胜红着脸说道,“不过,我上个月已经写信回去向她表明了我要娶她为妻。”
“哦,那她是怎样的回应?”
“额,她回信答应了。所以在一周前我已写信回家跟我母亲告知了。”杨顶胜平静地回道。
“恭喜杨兄,喜得娇妻啊。”相比之下,钟将文显得更加兴奋。
“谢谢。”杨顶胜道谢之后,脸上既有喜悦,但同时也有一抹难色。这一神态被钟将文给看到了,便好奇地发问道:“怎么了杨兄,怎么脸上颇有不快?”
“什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这是什么眼睛啊。”
“我天生这样,喜察言观色,你不知道吗?有什么事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钟将文回道。
杨顶胜见他这么说,也就放胆说了出来:“是这样的。虽然我们两人已经定下了终身大事,但我母亲却对我们二人的关系颇有些微词。”
“哦,你母亲不会是嫌人家是乡野村妇吧!”钟将文再次打趣道。
杨顶胜听到急了,说道:“胡说,诗彩怎么会是乡野村妇呢,她可是我们村中望族,刘氏家族的掌上明珠!”
“哦,这么说是你母亲认为你家出身低微,怕高攀不起人家是吗?”
杨顶胜点头道:“嗯,是有这样的担忧,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是什么呢?”
“是有关于诗彩的出身。”
“她不是你们村望族的女眷吗?还担心什么呢?”
“钟兄,关于诗彩的出身,我们村的一些乡民之间一直有一些不好的流言,要说清,还真是大问题啊。”
“是什么问题呢?”钟将文不停地追问道。
说到这儿,只见杨顶胜颇有难言之隐,顾左右而言他。钟将文见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
说话间,两人已从西堤码头坐上了开往揭阳县城的轮船。两人从西堤码头坐船,沿榕江上游而行,途经揭阳县、普宁县十余乡圩,来到了普宁县鲤湖乡圩集,再从圩集坐车赶山路才到了启咸村。就是这路程,两人足足赶了有一天多的时间。
七月十四日中午,杨顶胜与钟将文二人终于从汕头赶到了启咸村。一来到村里,杨顶胜便着急地带着钟将文来到了自家在村里开的小饭馆,杨顶胜的母亲杨氏已于一周前收到了杨顶胜的来信,一到今天,她便早早地在村口等待二人了。钟将文第一眼看见杨氏便被惊呆了:在这偏远的小山村中,竟然有如此一位美丽的妇人。
杨氏是一位典型的潮汕妇女,年纪轻轻的就丧夫,时年才四十岁左右。虽然杨氏彼时打扮朴素,但身材却犹如只有三十几岁的少妇模样,双眼清澈,若不是她的头上已经有了几根明显的银丝,陌生人见到还会以为她还只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呢。总的来说,颇有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味道。四十岁了还是这样,可想而之当她年轻时,那应该是一大美人了吧。
说到杨顶胜一家,他父亲杨孜然原是村里的一名童生,在科举制度废除后,他便随着长辈外出谋生。后成为一名商人,听说还去过上海经营过布料生意。后又在汕头市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十分不错。
哪曾知道世事难料,所谓“一子落错全盘皆输”,由于一次错误的经营,导致他生意破产。在举债无处,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携妻带子回到家乡生活。这是发生在民国四年的时候,杨顶胜当时还只是四岁的孩童。
由于杨孜然一家在启咸村中并非大族,再加上杨孜然个人认为不能衣锦还乡,面子上感到无光,就很少跟人接触,经常深居简出,全家最初只能靠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勉强过日。杨孜然的身体也由于终日的忧郁而逐渐变得糟糕起来,家中顶梁柱的位置最后就只能是交给杨氏这一女子来支撑了。
要说这杨氏也算是一奇女子,早年在汕头市这样一座现代城市里长大,家境还不错,按理应该是没怎么吃过苦的。现在却由于丈夫的不作为,要她撑起这个家,实在是太难为她了。当时有不少村民都等着看她笑话呢,但事实却刚好相反。杨氏还真的就把这个家给撑起来了,再加上她的努力经营,后来还开起了现在的这家小饭馆。还真是不得不感叹这位妇人的能力呀!
再来说说杨家在村中开的这家小饭馆。饭馆分两屋,里屋是一座小型“下山虎”,是杨家人平常生活起居的地方,外屋则是一间用竹子搭的竹棚,是给客人的用餐之地,竹棚很宽大,杨氏还用木板隔出了一间小偏厅。说是饭馆,其实并不是像城镇上的饭馆那样,准确来说,杨家在村中经营的这家饭馆应该算是一间小食店。由于启咸村是远离城镇的小山村,村民的生活极其简单,平常三餐都是在自家解决,也没有多余的消费。然而每当农闲时,村里的农夫会离开村去到市集上找点零工打,由于去市集的路途遥远,得早早出发,他们索性就不在家中准备早餐,而是来到杨家饭馆解决。还有每当村里过节时,都会从外地请来僧人和戏子,这些人的吃饭问题,也都在这里解决。靠着这两项收入,杨家不仅能在村内扎根,而且还有能力供杨顶胜外出求学。不过杨氏为了经营这家饭馆,整天忙进忙出的,也甚是辛苦。
“母亲,我先出去找诗彩。”刚回家,杨顶胜便迫不及待地想去找恋人相会。
“你才刚回来啊,那么着急干什么?”杨氏心疼儿子一路的舟车劳累。但杨顶胜并没回答他母亲的话就急匆匆地出了门。钟将文是客人,赶了那么久的路,已是很劳累,再说他又没有爱人在村里,便没有跟着杨顶胜出去。他在与杨氏闲聊几句后,就由杨家所请的店工——吉祥姨带着去房里休息了。
“看来,那位刘小姐肯定是位长得十分美艳的绝世美人啊,不然杨兄他怎么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想去与她相会。”钟将文跟吉祥姨打趣道,他还是习惯和底层劳动人民打交道。
吉祥姨听到他这么说,满脸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哼,那样出身的女子,哪配得上我家少爷。”
“哦,此话怎讲呢,吉祥姨。关于这位刘小姐的出身,在汕头的时候,杨兄他就有些难以启齿,不知吉祥姨你能不能说来听听呢?”钟将文从小就是这样,喜欢探听别人的小秘密。而且还会不断地向不同的人探听。
眼见这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态度诚恳地向她请问,吉祥姨的内心是十分的开心。她也是直性子的人,便兴冲冲地找来张小板凳,坐在钟将文的旁边,兴奋地向钟将文讲了讲关于杨顶胜的小恋人——刘诗彩的小秘密。
☆、刘家千金
“钟小哥,这样叫你可行不?”吉祥姨问道。
“行行,这样叫亲切。”钟将文也是很会来事,称呼是什么对他来说并无所谓,这点好像跟当时的读书人有点不一样,当时的读书人可是很注重称呼和举止的。但是钟将文却对此毫不讲究。
“好咧。钟小哥,既然你那么感兴趣那位刘小姐的身世,那我就跟你说说。”吉祥姨说道,“要说这刘家小姐啊,还得先说一说关于我们村在十五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哦,这其中还有背景啊,好咧,你快说来听听。”
“就在十五年前,村里来了一位过路商人,那人穿得那叫一个贵气,西服笔挺,皮鞋擦得锃亮,而且长得也很帅气,还梳着一头油亮的头发,长得可叫貌比潘安。嘿嘿,你们读书人都是这么说的吧!听说他名字叫庄礼万,早年曾去过南洋经商,当时是在汕头开洋行的一个商人。听他说,他来到启咸村,是在寻找一块地,刚好能种一种叫‘火龙果’的水果。这种‘火龙果’是番外的一种相当珍贵的水果,那些个番外的王公贵族个个都吃。然后他就找到了启咸村来了。”
“怎么一听就是一个毫无根据的行骗者!”
“是的,现在想想,这明摆着就是一个骗子。但在当时情况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小哥,你应该知道我们村的两大‘头家’吧!”
“嗯,有听杨兄略微说过!是彭氏家族和刘氏家族吧?”
“对的对的,姓彭的那一家子是我们村的老地主,在我们村的田地那叫一个多啊,我们村的村民大多是给他们那家子打长工的,他们在我们村的地位那可不一般。然而到了十五年前,情况有所改变。”
“哦?是不是关于刘氏的崛起?”
“对的,刘家的上一代当家的,通过在村里种植茶叶,茶叶,你知道吧,那东西可是‘黑面财神’啊,想要卖多贵的都有。反正刘家就是靠这个发家的,家财累的那叫个快,到了十五年前,其势力都快要赶上彭家了呢!这让当时彭家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