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个人却都统一口径地表示说不可能:要不最低限度他们也会说,自从因炸弹骚动而有警方进入搜索后,类似的事件就不可能发生。这里的录影带保管期限是三个月,若有必要好像可以回溯检查。反正他们说,已经备妥提供给警方了……”锐利的眼神环视着我们,“听了江神先生与有栖川先生的说明,可以判断枪枝应该还有其他进入的秘密路线,那应该是很令人意外的密道。”
也许对退休警官有些失礼,但没想到名侦探竟然在此时登场。
“此话怎讲?”望月伸出了膝盖。
“这可不像推理小说那么复杂,我想,各位最后也可能注意到了,位于此地的本部,最自豪的就是滴水不漏的保全戒备,没想到竟如门户洞开般松懈,尤其是他们声称圣洞的那座洞窟,出口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位于何处了吗?小女孩千鹤就是从那里进入馆内的。换句话说,所谓的密道就是圣洞!”
突然觉得无力,并非灰心沮丧,而是回答的内容也未免太完整了。为何连这一点细节都没发现?我是责怪自己的短视无能。若硬要找藉口的话,应该是因为谜团太多了,而且接三连三不断出现,中场休息期间也发生了激烈的全武行,甚至意料之外的人物以想都没想到的突发方式疯狂出场,所以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脑筋出了问题。
此时保持沉默的江神是怎么了?他应该不至于像我一般糊涂吧!在谈话室与由良交谈时,部长不是会经若无其事地给了暗示吗?
——还有比不在场证明更重要的事,难道没考虑进去?
当时因为由良一句“可以稍后再提吗”,把问题推了回去,结果我就错失了思考关于“更重要的事”的机会,但应该是指凶器被携入的途径。因为是江神,所以我也无意与他竞争,说我已经注意到问题了。接着,椿先生仍是热情未减。
“各位,我看各位现在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呵呵!这真的很可喜!一直陷入泥泞的我们,终于感觉可以踩在硬实的地面上了。”
望月看出他的沾沾自喜。
“这的确是硬实的地面。假设手枪是从圣洞进来的,整个案子的观点就都要改变了,也就是嫌犯是知悉该洞穴密道的人。”
“不过……”织田语气冷静,“知道那条密道的会是谁?目前应该没有答案吧?就算质问所有会务人员,问他们知不知道那条密道,相信凶手绝不会傻傻地说知道吧!就算知道,也一定佯称一无所知。千鹤之所以发现,应该是偶然的;既然是偶然间发现,那本部所有会务人员都符合嫌犯的描述了。”
“这个嘛……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荒木表示肯定。并非不了解这样的心情,但我们目前仍身处谜团森林的中央,根本还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踏出脚步。
望月开始翻阅笔记本,翻找他想找的资料,不久似乎找到了。
“在这里。稻越草介与丸尾拳可以排除嫌疑,这两人是清白的。”
既然如此断言,那也得听听有何依据。
“首先是锁定待命室中站在警卫柜台里执勤的人,一共有八个人,但其中只有稻越与丸尾符合嫌犯条件,所以排除他们两人。”
“可不可以说得简单一点?”织田道。
“好吧!我就说得清楚易懂些好了——一连串事件中无法理解之处在于,无法掌握人类协会同僚们的犯案动机。其中关于土肥宪作遭杀害一事,答案已显而易见。嫌犯为了携入枪械进到馆内来,就必须进入圣洞。然而,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办到的事,因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圣洞。若想携械进入,看守警戒便是个麻烦,无论如何都必须排除这个障碍,所以土肥就遭到杀害了,换句话说,凶手与被害者之间并无个人恩怨。”
“这听起来很残酷。”荒木说道,“要比个人恩怨残酷多了!换句话说,嫌犯只是为了携入枪械,只因为警卫是个障碍,而当时负责戒备任务的正好是土肥,所以就将他勒毙杀害?这不就是挡我去路者死的杀人魔了?”
“没错,就被害者而言,这是无法忍受的事。那么为何稻越与丸尾是清白的理由应该也很清楚了吧?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有机会站在警卫柜台里,假设他们在自己值勤时进入圣洞的话,就没必要以杀人魔的模式杀害土肥了。”
这样的推理只会让人血液直冲脑门。我想说的话,椿先生立刻就帮我说了。
“望月先生,你的说法很奇怪。稻越与丸尾应该是无法进入圣洞才对,因为监视器都一直在录影。”
“监视器……咦?”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嘛……监视器也同样是二十四小时运作……所以说,即使值班也无法随随便便进入圣洞。”
“没错吧!”
望月周平一时为此慌张失了神,但他的推理也并非徒劳无功,甚至掀开了一层不可思议的面貌,让我不得不发言。
“看来凶手的目的就是要杀害土肥了,若真要进入圣洞,趁着深夜岂不是更好?而且要想杀害土肥,也应该是在午夜下手才对——什么事?信长兄?”
“三更半夜在馆内闲晃,会被监视器录影的,所以也可以这么认为,凶手是故意挑在人来人往的时刻下手。”
“只要在通过监视器镜头下方时,藉由变装改变发型、体型不就好了?”
眼见两位学长都说话了,我也发表看法。
“到目前仍无法归纳出谁是凶手,但有一件事是明确的,也就是录影带被携出现场的理由。进入圣洞时,凶手没有避开监视器镜头的方法,所以有必要处理掉自己被拍入镜的录影带。”
“这说法正确。”织田俐落说道,“洞内若非培利帕利的降临处,也就不可能有邪恶的外星人从圣洞里爬出来。万一拍到杀人犯进入圣洞的画面,那可就不得了了,绝不可能放任不管——尽管如此,录影带在东塔的冥想室被发现……这又是为什么?”
“不就指出子母泽是嫌犯?”
“不,荒木先生,这已完全遭到否定了。如果他是凶手,应该会选在人员出入最少的时刻。以子母泽来说,他不会经过入口大厅,而是直接前往待命室,没必要在意监视器,排班轮值是由八个人每三小时换一班,土肥一定有机会排到深夜班。”
“这么说来,”椿先生双臂抱胸,“根据排班表,土肥宪作在隔天——也就是今天——的晚上八点到十一点,要到警卫柜台看守值勤。”
这份资料说是来自丸尾。荒木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但如果会务人员之中有凶手的话,就算不是子母泽,今晚不也有大好良机杀掉土肥吗?
“错了!果真如此的话,录影带为何会在冥想室里?”
“大概是凶手杀了子母泽之后带进去的,但很抱歉,目前还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做的理由。”
正等待话题结束,椿先生又提出了其他疑点。
“有一点我很在意,就是关于本庄这位女性会务人员。我和荒木依约定,在五点钟以访客的身分到访,她理应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但是她态度却很草率,不是有电话必须打而到处穿梭,要不就放下我们不理睬,或者告诉我们‘请等一下’,看起来不像可以俐落犯案的类型,但她处理事情的手法实在是……”
虽然脚踩在硬实的地面上,但似乎还无法从泥淖中脱困,荒木吐出一口徒劳无功的叹息。
“遗憾归遗憾,但已经想不出任何线索了,我看还是休息一下吧!”
“好吧!”织田回应道。
5
“这么晚了啊?”望着时钟的椿先生惊讶道,时间快三点半了。在此情况下,东扯西扯得很快就黄昏了。一切都束手无策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样下去如何是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自暴自弃的气氛。到了明天,野坂代表从西塔下来,协会答应会找警方进入〈城堡〉,难道我们就这样身心灵都放空、只需静养休息,等待翌晨的到来?
不行!麻里亚还在某处奋战,我们岂可如此懒散?目前能做的,就是自我行动了。
而且,协会说的话能信多少?也许到了明天,他们还会若无其事地搬出另一套说词!为了避免手握空头支票痛哭流涕,我们仍必须保持战斗态势。
“外星人和幽浮,现在又不流行。”
大概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荒木先生以绊创膏二人组为对象,谈起他的专长领域。
“电视上关于幽浮的特别节目,在七〇年代很受欢迎,最近也因为罗斯威尔事件的MJ12档案而成为另一个新的热门话题,但有关外星人与幽浮的气氛则冷门了许多。你们不认为吗?外星人其实已经与美国政府缔结合约了!为了外星人可以逮捕地球人进行人体实验的许可,美国政府要求可以分享外星人最新的高科技作为交换条件。光就这一点,就已经不只是外星人与幽浮的故事了,而根本就是一套阴谋史观。不过,与五〇年代流传的火星人来袭造成的恐怖现象相比,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这么说来,外星人的形象会因时代而改变?”望月说道,“以前,如果有像是入侵地球的怪兽,就必定也会出现拥有高度文明的金发美貌外星人,但如今好像不再如此多样化,尤其是在外貌像爬虫类一身灰的小灰人'注'出现之后。”
'注:小灰人,在外星人研究学中又被称为罗斯威尔外星人,同时也是外星人或外星生命的通称。'
“应该没有金发中性的美貌外星人吧!这种外型也太幼稚了,有可能是随便闲聊乱扯出来的。”
外星人若要和人类长得一样也未免太奇怪,我从小就这么认为。西洋神只之所以长得与人类男子一样,是因为赋予了“神是以自己的样貌创造人类”的理由。但在外星人的情况中,则解释为智慧生命体都会长得像我们这样的形态,这完全是以自我为中心所产生的样貌形象。
指出这些谬论的詹姆斯霍根(James Patrick Hogan,英国科幻作家),是在他的作品‘星球继承者:Inherit the Stars’发表的。故事描述在月球上发现了与人类很像的一具遗体,而且还是五万年前就存在了,这是探讨此一谜团的科幻小说,而且也是一部本格推理的绝品。故事中强调,该遗体并非来自遥远外太空的生命智慧体。我们会进化演变成现在的样貌都是偶然,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例如在我们仍以四肢爬行的那个时代所遗留下来的痕迹显示,目前我们五脏六腑的配置,似乎并非两脚步行的动物应有的最佳分布状态。所以,地球之外的进化生命体,应该是不会与人类相似的。
恍然大悟之下,我立刻想到的是在幽浮史上不可磨灭的名字乔治·亚当斯基的故事。半圆型附有球状支撑架的幽浮,就是以他命名的,称为亚当斯基型幽浮,而且这也是他所接触的外星人所采用的幽浮样貌。会是天文迷的他所遭遇的,是个银发披肩的金星人。他描述那是外貌极似女子的美貌青年,但目前这说法已站不住脚了。根据亚当斯基的大肆发言,他说在第二次碰面时,金星人不仅有心电感应能力,而且会说英语,还让他搭乘幽浮,其中也有黑发的火星人。幽浮被雪茄形的母船吸进去,然后飞到地球之外。到了第三次见面,则是飞上了月球。月球背面长满植物,其间还见到四足动物。听说亚当斯基以前会经创立过膜拜教派。自从与金星人接触成名之后,就被幽浮信奉者尊为大师,教团也大幅发展,不久便产生了类似的新兴宗教。
“一九五二年亚当斯基遇见的俊秀金星人叫做欧森,黑发火星人叫费尔肯,名字是亚当斯基给的昵称,他遇见的外星人根本就是人类,而所谓的来自高度文明外星球的设定,也是白人观点。总而言之,就像美国乡下老先生眼中理所当然的外星人。”
“荒木先生,这样数落他好吗?”
“当然,没问题。再怎么纯朴的信奉者,也不会真的听信金星上住着金发俊男,或是月球上住着奔跑的四足动物。那是老掉牙的幽浮神话不是吗?公开这样的东西,只是为了引话题。”
“说什么外星人应该跟人类的外貌很接近,叫做类人类是吧?根本就是骗人的!”
望月也读过‘星球继承者’。
己垣显示了人类的想像力有多贫乏,不只是那个金发俊男而已,以前的外星人可有个性多了:有八指矮人,也有独眼巨人,以及戴上透明罩盔身高达三公尺的家伙,甚至还有是像蝙蝠一样长了侧翼的吓人玩意儿,而且还搞个机器人跟在身边的。哈哈,实在好笑!皮肤色泽,有一阵子流行的是绿色,也有蓝白色的,后来逐渐演变为光溜溜的灰色矮人。”
“就是那个叫小灰人的吧?残留类人类的面貌,但比较像是爬虫类。”
“与俊秀的金星人欧森相比,真的是丑到了极点。把小灰人这种外星人当成神一样奉祀,不怎么令人信服。即使欧森不怎么具有真实性,但退化到成了爬虫类,这还真让人伤心呀!那些认为各种不同类型、气质迥异的外星人到访是有各种不同目的的人,他们往往都有种族歧视或反犹太主义的倾向。亚当斯基的最佳友人欧森,拥有北方俊美属白种人系的亚利安人风格,这也是一种表征。将种族歧视援用在外星人的分类上,这是不怎么让人愉快的事,但是由疑似爬虫类的小灰人独得胜利,这也让人很困扰。因为一般大众在做梦时,很少人会梦到与人类无关的梦境。尤有甚者,那些持阴谋史观,认为明明出现在地球上却被人隐藏掩盖事实的那些怀疑论者,更显得与一般人想法格格不入。”
“人类协会敬拜的是培利帕利,与欧森很接近,是因为御影会祖跟不上时代吧?”
“是脱节了,但也许反而幸运。多重好运相继而来,让人类协会成为只稍具怪异色彩的教团,正好与时代的氛围相契合,他们可不是锁定了目标而创立的。不过,如果时代的氛围不同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也许就像附体的神怪被驱离一般,陆陆续续有人脱离协会,而且会在瞬间分崩离析也说不定。说起来,还真不知道人类协会的未来会如何呢!”
“谁能知道?比起外星人与幽浮,更可能比较符合阴谋史观吧!荒木先生不喜欢这样的风潮,是想当宅男吗?”
“这该怎么说呢?事实如何我也不清楚。幽浮算得上是二十世纪的神话,但要与阴谋撇清关系,我想是想撇也撇不清的。随着将不明飞行物命名为Flying saucer、飞在空中的碟子、飞碟的同时,一跃而成为瞩目的焦点,主要是在一九四七年六月二十四日,一位名叫肯尼士,阿诺德的消防器材公司老板驾驶自用飞机时,看见了不明飞行物。当时他说的是:‘像浅碟子般打水漂一样飞行。’并未说是‘像碟子一样的飞行物’。不过,关于幽浮的神话,历史上也有记载,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会有人亲眼目睹真正的不明飞行物,但当时很自然地,人们并不认为那是外星人搭乘的交通工具,而猜测是敌国或自己国家的秘密武器。战争结束后,一想到很可能是外星人的交通工具时,便怀疑外星人与政府有勾结。于是,幽浮一词,便持续蒙上了国家秘密的面纱。但说实话,排除阴谋论不谈,我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幽浮呢!”
“所谓的阴谋故事,要事不关己的那种才有趣。菲力普狄克的科幻小说之所以有魅力,就是因为每一个故事都有甜美的阴谋。”
虽然幽浮的话题冗长无趣、气氛冷淡,但既然传到耳朵里了,也只能听进去。不久,话题已改变成了阴谋。
“美国人为什么会喜欢那种阴谋故事啊?”织田说,“美国才是幽浮神话的故乡,是因为在他们的梦想中没有千年历史的神话吗?在自由国度里的人,面对到与想像中不同的事物时,似乎就会硬扯上那是邪恶组织的阴谋。”
望月听了便说:“因为那是一个由移民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