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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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藏人-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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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吧!
    这个宁静的小寨子没有多少户人家,村民都非常淳朴,主要靠打鱼为生,在见到我们坐着纳迦上岸后,他们简直把我们当成了下凡的佛陀,毕恭毕敬,把最好的食物都给我们献上,丝毫不敢打扰我们做任何事情。
    不过我们并没有占他们的便宜,小马将我们从国内带的一小袋盐巴给了一户人家,在他们家住了起来。
    这几天的时光非常安静,我们吃饱饭,就坐在小院子里,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就是这么安静地躺着。
    经历了这一切后,能这么安静地躺着,是一种多么大的幸福啊!
    旁边,老太太坐在树底下哄着孩子,她一边摇晃着孩子,一边小声哼着老挝语歌谣。
    歌声澄净、悠远,在那个悠闲的下午漂得很远。
    我们三个人躺在树荫下,看着蓝得忧郁的天空,丝丝缕缕分明的白云,偶尔飞过去的一只飞鸟。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各自想着心思。
    小和尚盘腿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看幽蓝的深远的天空,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倒是用老挝语喃喃说了句什么。
    赵大瞎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树荫下,枕着双手,看着天空。
    好久,我转过头,又一次问赵大瞎子:“瞎子,你信命吗?”
    瞎子这次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苦涩地说了一声:“我信。”
    我转头问小马:“小马,你信命吗?”
    小马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他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一声也不吭。过了好久,他开始跟着老婆婆小声哼着儿歌,开始用老挝语,后来用翻译后的中文。
    “吟!吟!吟!吟沙耶!
    坎平儿小乖乖,
    你妈妈去水田,很快就会回来,
    你妈妈去旱地,把柴禾背回来。
    你妈妈劳累了,小腿也抬不起,
    你妈妈疲倦了,大腿也挪不动。
    每天早出晚归,干好田地农活,
    盼望收获稻谷,养你长高长大。
    吟沙耶!吟沙耶!”
    黄昏降临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晚霞将大地晕染成温暖的蜜黄色。远处层层叠叠的丛林,也渐渐隐藏在黑暗中。天空有成群的鸟儿飞过,有鸟叫慌张地叫声,一切显得静谧又庄严。
    带着些腥甜味和泥土气息的微风吹过,土地上的热气慢慢褪去,湄公河上有人在划船,看不到他,只听着木桨划动河水的声音,哗,哗,哗。
    这一切,在黄昏的掩映下,温柔极了,也神圣极了。
    没有人打破这种神圣的宁静,周围静悄悄的,连咳嗽都要可以压低了声音。
    过了好久,也许只有一瞬间,我仿佛已经忘记了时间。
    黑暗中,小和尚坐直了身子,合十低声念了一句什么。
    小马跟着念出了中文:“南无阿弥陀佛。”
    我突然很感动,很想感慨些什么,却又没有话说。在这样的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也许,只有像小和尚和小马一样,虔诚感谢神创造了这个世界,感谢我们还活着,才能真正表达出我们的心情。
    看着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一切,我紧紧闭上眼,我的眼泪无可抑制地流了出来。
    我突然很想家,远方的父母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舅舅、姬小免,他们又在做些什么?
    我甚至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法国人,守护蛇王的景老,甚至那条传说中的蛇王,以及神秘莫测的山魈,他们都还好吗?
    几天后,我们搭上了那艘路过的商船,顺着湄公河回到了小寨子。
    在那里,我们带着小和尚,最后回了一次景老家,将相关东西打包,准备带小和尚回国。
    临走前,瞎子挑着景老留下的衣服、家具,小和尚抱着那条眼镜王蛇,小马带着老人的那支旱烟袋,我们最后一次到了丛林,到了湄公河一条支流处。
    小和尚说,这条王蛇是景老在山林中救的,救好后,王蛇不肯离去,就和老人、小和尚住在一起,已经有五六年了。
    最后,他抱着王蛇大哭,最后还是将它放生了,王蛇高昂着脖子,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得游到了草丛里,消失了。
    作为热带雨林的王者,王蛇牢牢盘踞在食物链最顶层,它是没有任何天敌的,尘归尘,土归土,景老不回回来了,它也应该去寻找它自己的生活了。
    我们将老人留下的东西,一件件抛到了奔腾的河水中,河水哗哗流淌,这些东西会不会漂到景老那里去呢?
    小和尚跪在地上,对着湄公河源头磕了几个头,哭得一塌糊涂,他的眼泪抹了灰尘,成了一个大花脸,让人看着又好笑,又心酸。
    接下来,我们开始启程回国。
    小和尚到底是少年心性,没过多久,就被瞎子给逗乐了,一边抽泣,一边笑,拿着我的手机玩游戏。
    我问小马:“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马苦笑着:“忘了这一切,继续在旅行社打工吧!”
    我抓住他的手,有点迟疑地说:“小马,你想不想跟我们走?”
    他一愣:“去哪?”
    我说:“跟我们回去,去猎场,或者我那皮货铺,都行!”
    赵大瞎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说:“没事,东家哪边我去说!”
    赵大瞎子听我这样一说,也放心了,说:“小马,别回去了,跟俺们去北京吧!你去,你妹妹也去!”
    小马的眼睛猛然一亮,接着又暗淡了,他点着一支烟,说:“现在还不行。”
    赵大瞎子急了,问:“咋啦?看不上俺们?”
    小马连连摆手,使劲抽了几口烟,说:“我总得回家收拾收拾,还有,我们那边管得不严,得给小和尚上个户口,省的回头麻烦……”
    我惊喜道:“小和尚要能上户口,那就最好啦!”
    赵大瞎子也是眉开眼笑:“那绝对没问题啊,那小子可以跟俺姓,干脆叫他赵大脑袋得啦!”
    我忍不住说:“操,你怎么不去死!”
    赵大瞎子说:“咳,要不然叫他赵大宝也行啊!这怎么说的?赵大宝,赵大宝,赵家出了个大活宝!”
    我和小马哈哈大笑。
    
    第三部 藏北鹰坟


    第125章 3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部 藏北鹰坟】
    
    经历了湄公河蛇王大战后,我们搭乘一艘客船回到老蛇王所在的村寨,将老蛇王留下的东西撒到湄公河中,就和小马、赵大瞎子一起,带着小和尚从老挝回到了西双版纳。
    回去的行程无比顺利,原来的老和尚,现在的司机祥西本来以为我们回不来了,甚至还自己掏钱给我们做了一场法事。
    在接到小马的电话后,他激动的简直说不出话来,直接驱车从西双版纳赶了过来,见到我们后,不住合十向佛祖跪拜感谢。
    小马、小和尚也很激动,和他一起跪在地上感谢佛祖,庄重而虔诚。
    在那一瞬间,我和瞎子也有一些恍惚,谁都没有说话,站在一旁默默看着。
    瞎子甚至掐掉了烟,难得严肃了一把。
    在这么短的时间,连续经历两场生离死别,让我们都有些感慨,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小马是了解这一切的,他用《金刚经》末尾的四句偈劝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四字偈,说冥冥之中,自有命运,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深究,一切随缘吧。
    我苦笑着,劝慰人的话谁不会说,你那么精通佛理,为啥在老挝遇到他父亲时还那么激动?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瞎子还是那样一脸的毫不在乎,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游戏,他有兴趣就玩玩,没兴趣就直接去他娘的。
    但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也很不平静。
    没来云南时,我在北京前门的铺子里,问瞎子相不相信命运,他回答不信。经历了蛇窟那惨烈的一幕后,我再次问他这个问题,他却回答信了。
    这个回答自我矛盾,但是我却理解了。
    经历了那么一场生离死别,甚至可以说是跨越了三十年的恩怨,跨越了人类和野兽的界限,生离死别,生生死死都已经看淡,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虽然我始终不能理解,景老为何要抛下小和尚,非要和老蛇王一起,终老湄公河,但是我觉得,这一定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承诺。
    这一个承诺,甚至比一个人的生命还重要。
    不过这次湄公河之行,非但没有解决我心中的问题,反而将那些谜团加深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小舅为何要我将这枚大蛇牙送还给蛇王。
    他所指的蛇王,应该包括了两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就是指的西双版纳唯一的蛇王景老,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大蛇王。
    第二层意思,就是指的湄公河畔的霸主,那一条真正的大蛇王,那枚大蛇牙就是要还给它的。
    景老说,三十年前,他和一些朋友前往湄公河大蛇窟,用自己做诱饵,捕捉到了大蛇王,并逼迫它和人类签下了一个神秘的盟约。
    按照盟约,大蛇王会驱使湄公河两岸的野兽,开辟一条秘密路线,就是传说中的胡志明小道,帮助越南打败美国鬼子。
    作为人类方,则在老挝设立神山,种满罂粟、大麻,并在人死后将肉体喂养大蛇,完成对大蛇的补偿。
    但是这又产生了许多新的问题。
    首先就是,人类如何能和大蛇王达成那种神秘的盟约?
    按照景老的说法,他具备和蛇沟通的能力,捕捉到大蛇王后,他用蛇语和蛇王进行沟通,最后达成了一条神秘的盟约。
    他解释,这种与蛇沟通的能力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他们家族世代和蛇相处,相互接触久了,渐渐就能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了。
    但是我很怀疑。
    如果说山魈可以和狼沟通,是因为他是从狼窝里长大的,那么姬小免的姥姥呢?
    在狼城中,我分明看到,姬小免的姥姥在神庙中点燃圣火,吹奏起忧伤的音乐,指引着狼群前仆后继封印地心生物,这又怎么解释呢?
    我觉得,姬小免的家族,应该也和景老一样,与狼有着某种神秘联系,也许是狼群的守护者,也许是狼群的追随者,反正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次湄公河之行,我意外地发现,原来狼城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它与湄公河蛇窟,以及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按照景老的说法,我们在大兴安岭捡到的旱烟袋是他的,那么和旱烟袋在一起的铁牌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还有,那伙把赵大瞎子他们逼进蛇窟的人,是和大兴安岭那波军人是一伙人吗?
    还有,我在景老家看到的那张小舅和景老的合影又是怎么回事?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湄公河?那张和法国人一起站在大蛇王背上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那个人又是谁?是不是我姥爷?
    还有,还有,景老说的那几个大家族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听起来像是封建时代的大家族?
    我们谷家也是这些大家族吗,为何我连一点也不知道?
    还有,在老挝神秘出现的山魈又是怎么回事?
    东家又去了哪里?我在景老家看到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姬小免的失忆也和这些有关系吗?
    再多想想,姥爷在30年跟一队士兵进入到杀龙岭,小舅离奇失踪,这些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30年前,又是30年前!
    景老说,他是在30年前捕捉到的大蛇王。
    小马说,他父亲也是在30年前失踪的。
    3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年多年,我一直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学习,普通的生活,一切都是那么波澜不惊,除了收皮子卖皮子,偶尔和瞎子他们扯扯淡,真就像是一张白纸。
    虽然偶尔看完美国大片时,也在幻想着自己也成为一个拥有神秘身份或者超能量的主人公,和小伙伴们一起组队拯救世界,但是没想到,事情真的来到了自己头上,却是那么的悲苦和无奈。
    我有些怀疑,这些事件背后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在操纵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一个大得无法想象的局,只是我无法想象,背后的势力得大到什么程度,才能操纵得了这一切?
    我越来越担心小舅。
    现在看,小舅分明已经卷入了这个巨大的迷局中,而且从那些照片来看,他也许已经深入了这些秘密的核心,他这次仓促出走,也许和这些也有关系?
    在老挝,我已经跟伙计马三联系过,让他去小舅宅子那看了看,依旧是铜将军把门,没有丝毫音讯。
    我也有些痛恨自己,现在啥也不懂,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本来想给母亲打个电话,问问小舅和姥爷当年的事情,又想起小舅的嘱咐,在他回来之前,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泄露他的身份。
    我考虑了半天,把电话拿起来,又放下,踌躇了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打。
    到了西双版纳,我们先去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
    我和小马还好,只是和森蚺搏斗时受了点皮外伤,涂了点药就好了。
    赵大瞎子被小蛇咬过,虽然景老的医术很高明,将蛇毒都拔得差不多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医生给他补打了血清,又开了不少中药调养。
    身体没事,那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我大把撒钱,大家住进了当地最好的酒店,还给大家各置办了几身行头,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用一句俗得掉渣的话说,哥们儿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这句话是实话。
    小舅临走前,跟我说过,要是他一个月内不回来,就让我卖了铺子,把钱全部清走,再也不要回来了。
    这几年铺子的生意一向很稳,有猎场提供的真家伙,还有一些收购的山货,有真东西,也有以次充好的,里里外外,差不多每年有将近百万的盈利。
    这么多年了,东家也就是在年底让我报报账,从来也没让我上缴过。干我们这行,都是明面上一本帐,私底下一本账,明面上的肯定是亏钱,私下下的秘密账户里才是真钱。
    所以小舅这么一失踪,铺子里到底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我把铺子里的货清一清,弄个七、八百万还是挺容易的。
    当然了,我肯定不会这么干。
    这个铺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守好了。
    这么说吧,万一小舅出了点事情,需要用钱,我得给他顶上不是?
    再说了,哪天他要是回来了,茫茫人海,去哪里找我们去?还不是得来铺子。
    反正不管到底怎么样,我都坚持着,这个铺子就是小舅的,我只是暂时给他看着。
    当然了,该花的钱,我是一点也不手软的,就像这次的花费,就相当于他给我的辛苦费了。
    这次从老挝回来,就数小和尚最健康,一点事也没有,成天穿着僧袍,跟着我们蹦来跳去。
    西双版纳和尚多,好多傣族小孩都要送到寺庙当和尚,他这个造型在这里很常见,要是去了北京,就有点吓人了。
    我带着他去服装店,挑选了一些平常小孩穿的衣服,买了双球鞋,左右看看,还是个帅小伙。
    闲着没事,瞎子就拉着他,教他汉语,小孩接受语言能力强,没几天,他就已经可以手舞足蹈用南腔北调的东北话表达意思了。
    同时,小马也找了一些地下关系,给他办了一个中国的身份证。
    在起名时,赵大瞎子差点跟我拼命,说自己没儿子,小和尚以后就是他儿子,死活让小和尚跟他姓,还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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