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衔着的。”
思路似乎有些清楚了,黛玉看了眼下面的陈氏,“也就是说,当时,你们三个确实见王妃生下的是儿子?”
陈氏等三人点了点头,“也怪啊,王爷进来抱着看的时候,偏是女儿,再加上王爷那样一说的,我们再怎么疑惑,也只能当是眼睛看花了也说不定的。”
“这倒不一定。”黛玉笑了起来,再看向稳婆陈氏者,“你说过,有一段时间,只剩下王御医和王妃在帷幕中,而你们都在帷幕外找参片去了?”
陈氏再度点了点头。
“王爷!”黛玉笑着起身,似乎有些明白了,不明白的是,这个王御医偏要一个儿子干什么,于是,看向莫丹枫,“看来,这天底下,有人的胆子大到要了王爷的儿子呢?”
“你说什么?”莫丹枫不相信的站了起来,“你是说,小王的王妃确实是替小王生下了一个儿子?”
黛玉点了点头,看向下面的王御医,“只怕,早就有人预定了王妃肚子中的儿子,偏这个王御医在外只得到了一个女儿的,于是,大胆到用狸猫换了人家的女儿,又用这个女儿换走了王爷的儿子?”
黛玉语毕,下面听审的人再度‘炸’了起来,议论纷纷,“那西王爷的儿子去了哪里?”
直待下面的人群安静下来,黛玉这方看向下面直是发抖的王御医,“王御医,不知道,你和西王爷有何过结,偏要将王爷的儿子盗走?”
“我、我、我,没有,没有!”语气,已明显的不足了。
“来呀!”黛玉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将这个死不知悔改的王御医再拖下去,狠狠的打,直到他良心发现,愿招为止。”
早有属下欲拖了那王御医而去,先就受够皮肉之苦的人如何还能承受皮肉之苦,急忙以头磕地,“王爷啊,王爷,不是微臣啊,是郡主啊,都是郡主逼的啊!”
郡主?什么意思?一众人都不明白了,这在大堂上坐着的郡主这么小,能逼他干什么?
“肃静!”黛玉拍着惊堂木,压下议论纷纷的声音,“你说清楚些,什么郡主逼的?”
“是……是王爷的堂妹莫子桐!”
‘哗’的一声,任黛玉再如何拍打着惊堂木,再也止不住下面听审的人那如滔天的议论声了。
莫丹枫却是脸色发白的站了起来,毕竟,他和堂妹同一天得孩子,当时还被称为奇事,如果,如果这下面的王御医所说属实,那么,那么,震惊的用手指着王御医,“莫儿?你说莫儿是本王的孩子?”
王御医抬起头,看着一向儒雅的王爷此时那阴沉和震惊的脸,生了惧心,点了点头。
“莫儿!”西宁王妃亦是惊叫一声,再也止不住意外频发的,倒了过去。
一时间,大堂上的乱,不是说得清楚的。
黛玉眯眼看着一切,思路似乎更清楚了,因为她知道,这莫子桐根本就没有怀孕的,原以为是西宁王妃抢了二哥哥的孩子,不想,西宁王府也掉得大,人家抢了他们的儿子啊!
直到西宁王妃再度清醒,大堂方安静下来,却仍不时传来西宁王妃的哭泣声。
“你说清楚,那天,是怎么回事?”
王御医见黛玉的声音缓和了下来,整了整声音,“那一天,我从城东的李婆婆手中得到薛氏妇人生的女婴后,准备赶往北静王府,偏巧,西宁王府的人在路上拦住了我,没办法,我只好背了那药箱先去了西宁王府。”
大堂上一时间相当的安静,只听那王御医说道:“西宁王妃生产后,体虚晕过去了,下官见陈氏等人都不在了,心下一时就起了心思。”
黛玉不明白的看向他,“心思?”
王御医点了点头,“一来,下官担心女婴在药箱中时间长了会毙命,趁此时机,将药箱中的女婴抱了出来透透气,二来,二来……”抬起头,看了仍处在震惊中的莫丹枫一眼,“北静侧妃,也就是西王爷的堂妹莫子桐,一直希望有个男婴的,所以,所以,下官一时糊涂,就趁此时机的,将……将女婴和男婴换了过来,将西宁王妃生的男婴装到了药箱中。”
“我苦命的孩子。”大堂上再次传来西宁王妃的哭泣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西王府何曾亏待过你?”
“胡说!一派胡言!”莫丹枫怒视着王御医,手指着地上发抖的人,“你……你是在挑拨本王和子桐的兄妹之情!你是在挑拨本王和水溶间的兄弟之谊!”
“王爷!”王御医直是磕头的,“微臣有罪啊,有罪啊!有愧王爷这么多年的体恤!可是,是真的啊,北静王府的小世子水莫儿,就是王爷的小王爷啊!”
‘轰’的一声,人群再度轰了,黛玉见已是止不住了,不想,牵扯上二个王爷了,而且是天朝文治、武功的王爷,这下好,更乱了。
这件事,黛玉有些头疼的,她本不想牵上此事的,可命中注定的,偏要她牵上此事,真是躲也躲不过啊!她确信,水溶只怕是不知情的,只是,她莫子桐是有什么手段,能够让一个替西宁王府卖命的御医居然背叛主子从了她?
黛玉揖了揖手,“王爷,此案,只怕还得传北静王爷和令堂妹莫子桐、小世子水莫儿前来询问个清楚方是,可不能让底下这人造谣中伤了北王和西王的感情。”
“正是,正是。”莫丹枫从震怒中清醒了过来,招了招手,“传小王的话,让北王爷过这里来一趟,还有,请莫子桐和水……水莫儿来这里,任何话不要多说,不要多传!”
趁着这混乱的功夫,黛玉拍了拍惊堂木,示意人群安静下来,待人群安静下来,黛玉看了看天空,“王爷,您看,近午时了,要不要先休息休息,待会子接着审?”
“不用了!”莫丹枫摆了摆手,“这件事情,不查清楚,这下面听审的人只怕也不会散去的。如果中途停审了,只怕,百姓会有话说的,所以,即使审到天黑、月上中天的,此案,在今天,必须有个完结。”
“那就,全听王爷的。”
一时间,刑部大堂上安静之极,能听到的,就是西宁王妃的哭泣声和其余所有人的喘息起。
一声‘爹爹妈咪’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清晰的传了进来。
“天钰!”黛玉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很想冲上前去将近二个月不见的儿子抱在怀中狠狠的亲上二口,可,看着儿子身边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她有些懊恼的压抑住她的兴奋,终是走下来,躬身,“请北王爷安!请中岳王爷安!”真是郁闷啊,这是什么世道,做娘的要给做儿子的请安。
“爹爹妈咪,你传父王来是为了什么?”故意将‘父王’二字说得极大声,极有感情,就想看看爹爹妈咪是什么表情。
果然,似乎有些不自在呢,黛玉干咳二声,“小王爷,您现在贵为王爷的身份,这个爹爹妈咪的,再不能称呼在微臣的头上,会折煞微臣的。”
“怕什么,我和母妃的命都是你救的,若不是你医术高超,我和母妃的命在四年前就丢了,爹爹妈咪对天钰和母妃的救命之恩,犹如再造父母,喊你爹爹妈咪不为过。”
林天钰在大堂上,犹如在自家般的自在,毕竟,打小跟着黛玉审了不少的案子,直到看到一直坐在堂上的莫灵儿一眼,“喂,你是谁?怎么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还不下来!”
本来今天手指被扎了几次,父王也不似原来抱着她了,母妃只知道哭的,显然,林天钰的气势和声音将莫灵儿吓了一跳,不觉‘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直在下面看着孩子的薛宝钗,此时已是相当的清醒,正待要起身去抱孩子,不想一把被刘姥姥死死的拖住,“孩子,现在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你可要忍住,会还给你的,一定会还给你的。”
史湘云亦是将宝钗拖住,点了点头,“二嫂子,放心,林大人会将孩子还给我们的。”
黛玉有些懊恼的瞪了林天钰一眼,“小王爷,是微臣让她坐上去的。”
林天钰乜斜着眼看了黛玉一眼,这怎么行,才二个月不在爹爹妈咪身边,似乎,爹爹妈咪过于宠这小女孩了些呢,想他都没有允许坐过的,于是,指着莫灵儿的方向,看向黛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林大人难道忘了么,大堂之上的,岂可‘儿’戏?”
此话一出,人群爆笑。
水溶早与莫丹枫见过,如今听闻儿子的一席话,眼中泛起波澜,喜爱之极的波澜,“来,天钰,到父王这里来,我们一起来听听案子。”
大体上的,天空、地劫二人差不多告诉他了,只是,他倒也没有想到,看来,有好戏看了!只是,如果莫子桐偷了莫丹枫的儿子,那她的孩子呢,呃,确切的说,他们的呢?想到这里,似乎也引不起他多大的心里起伏的,一如当年知道她怀孕、生产时,他一点起伏也没有似的。
黛玉颔首,干瞪着那个对她媚眼横飞的儿子,白眼狼啊,她开放式教育下的儿子怎么就变成白眼狼了?继而,瞄了眼大堂上,虽然瘦了许多,但坐着都气势显露无遗的人一眼,‘遗传’!黛玉坚定是遗传的影响,她再怎么教,这小白眼狼不可能不腹黑的。
“原来,他就是北王爷的儿子,现今的中岳王啊!”
“和北王爷一个模子呢,长得真俊!”
“长大了,只怕和北王爷一个样呢,真好,我朝又出一个能干的王爷,真好!”
“……”
听着下面的不吝赞美,林天钰继续挑眉看着黛玉,“林大人,是要我亲自去将那‘小女子’请下来么?”
黛玉懊恼的揖了揖手,“既然小王爷有吩咐,就不劳小王爷了,微臣去请即是!”
“这就好!”林天钰对着黛玉挑了挑眉,非常挑衅的走到水溶的身边,窝在水溶的怀中,他可不想有其他的孩子夺走爹爹妈咪对他的爱,所以,一定要全部扼杀掉,绝不手软,所以,今天这坐在堂上的小女孩,死定了!
莫丹枫感觉到了黛玉的为难,向莫灵儿招了招手,“灵儿,来,到父王这里来!”
莫灵儿见一向疼爱她的父王再度向她招手,脸上含泪带笑的走到莫丹枫的身边,被莫丹枫一把抱在怀中,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呀,何况他还疼了她这么些年,“灵儿乖,和父王坐在一处!”
林天钰不屑的瞥了莫灵儿一眼,“爱哭鬼!”眼见着莫灵儿的嘴再次扁了起来,带些懊恼的,“女人,真麻烦!”
“天钰!”水溶假装气恼的拍了拍儿子的头,这小子,不知死活的,还这般欺负人家小孩,呃,当然,只小十天的,“规矩点!”
闻言,林天钰摸了摸鼻子,狠狠的瞪了莫灵儿一眼,不再做声。
下面的人群见莫丹枫一如既往的疼着莫灵儿,“嗯,西王爷正真好,有魄力!”
“不是他的孩子还这般爱护,真好!”
“……”
在人群的赞美声中,北静王府的软轿已是到了,原来,北静太妃和莫子桐、水莫儿等人正好从碧云庵归来,方归府上就有水溶传令莫子桐、水莫儿到刑部大堂,太妃心不安,亦是跟来了。
黛玉急忙走下堂,躬身,“请太妃娘娘安,请侧妃娘娘安,请小世子安!”
“你就是新上任的林玉林尚书?”北静太妃因了这个名字,对眼前人有好感。
“正是微臣!”
“不知,传我们来所谓何事?”
黛玉干笑二声,指了指地上的王御医一眼,“此人说,北静王府的……人,呃,偷了西宁王府的……呃……小王爷!”解释起来,还真不好解释啊!
莫子桐的脸瞬间苍白!在她旁边的小红亦是咬着唇,没有作声。
“什么?谁?”太妃眼色历起来,“偷了谁?”
“母妃!您怎么来了?”水溶不想母亲到了,急忙起身,下堂拉了太妃到他旁边的椅子边坐下,“好好坐着,不要激动,听林大人审案,就会明白的。”
早有宫人安排了莫子桐和水莫儿到另外一边坐下了,一如西宁王妃般的,隔着珠帘。只是,西宁王妃和莫丹枫看水莫儿的眼光,已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看到舅舅来了,水莫儿的性子终是活了些,“舅舅、舅舅,我要和舅舅、灵儿坐在一处。”语毕,不顾莫子桐拉扯的,跑到了莫丹枫的身边。
“好像啊,原来还直当是外甥像舅舅的,搞半天……”
“嘘嘘嘘,还未定案呢,胡说不得的。”
“是是是!”
“……”
莫丹枫一把将水莫儿抱入怀中,盯睛看着眼前这个有可能是他儿子的孩子,难怪,难怪他和自己长得如此像,犹如一个模子,当初还认为是血缘的原因,不想,不想,想到这里,想到儿子打出生就在那药箱中遭的罪,有些哽咽起来,“莫儿,来,和……和舅舅坐在一处!”
西宁王妃早已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蹲在水莫儿的面前,“莫儿,你,你还好么?”
“舅妈!”水莫儿伸出手,隔着面纱,抚着西宁王妃的脸,“你怎么了,莫儿好得狠。”
“是么,好就好,好就好。”西宁王妃说着,还是将手摸了摸水莫儿的脸,难怪一直这般的喜欢他、疼他,难怪总是招府中的人去传他来陪她,原来,他方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泪水不停的滑落下来。
“母妃为什么不理灵儿了。”莫灵儿再度哭了起来。
“灵儿,乖,不哭!”西宁王妃又急忙哄着莫灵儿,虽不是她亲生的,可也是她养大的啊,也有感情了。
水莫儿急忙伸出手替莫灵儿擦泪的,“灵儿,不哭,谁欺负你,我替你报仇!”
“他!”莫灵儿小手一指,指向林天钰处,“就是他,莫儿要为我报仇,他惹哭的我。”
“他?”水莫儿瞥眼瞧去,正好,林天钰正挑眉看着他呢,水莫儿没好气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欺负灵儿?”
“喂!”林天钰再次挑了挑眉,懒洋洋的一副样子,“公堂之上的,话可不能乱说。”看了莫灵儿一眼,用手指着她,对着水莫儿说道:“她说我欺负她了,你就信?”
水莫儿毫不迟疑的挺直腰板,“灵儿从来不说谎!”
林天钰‘哧’笑一声,“女人的话,你也信?”至少,他的母亲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骗过一众天朝的男人、女人!
‘哄’的一声,大堂上因了林天钰的一席话,再度乱了套,笑得前俯后仰的人都有。
黛玉懊恼的盯了林天钰一眼,用手抚着额头,头疼的,再也不敢看向儿子挑衅的看着她的眼神。
水溶懊恼的再次拍了拍天钰的头,“死小子,再多嘴!”
“喂,是他爱听女人的话,冤枉我嘛。”林天钰不服气的瞪着水溶,今天是怎么了,爹爹妈咪似乎喜欢其他的小孩子了,这个父王也打了自己的头二次了。
更因了林天钰的这一句话,堂下再度哄笑起来,本来严肃的大堂,因了林天钰的二句话,似乎不再阴森逼人似的,倒有了一丝和谐。
黛玉以手抚头,咬着唇,这个儿子,教育得有些失败啊!怎么不喜欢女人似的,对女人很恨似的,天啦,他可不要变成沙摩珂啊!
“溶儿,他是……是……”北静太妃先顾及大堂上的一众人去了,听到天钰的声音,这方发现林天钰,一时间,震惊得嘴都难以合上,半晌,终是回过神,何止是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就像二十多年前的水溶站在了她的面前,也是这般狂傲、这般语气,还有这神情。
“母妃,他叫林天钰,是圣上新封的我天朝的第五个异姓王,中岳王!”水溶暂时不想告诉母亲这个事实,怕她上了年纪经不住!
“中岳王?”太妃有些疑惑的盯着林天钰,“不对呀,不对呀,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继而,伸手,“天钰,来,到奶奶这里来。”
原来,这个人就是奶奶呀,似乎,当年,母亲离家出走,有一半原因是因了她吧,不过,似乎也不能全怪在她的身上,走上前,“奶奶好!”
“唉哟,我的好孩子。”太妃满脸含笑的摸着,“几岁了?”
林天钰伸出一个手掌,“到明年的二月初二,我就五岁了。”
“二月初二?”太妃震惊的看着林天钰,继而看向水溶,“溶儿,和你一个日子呢。”
“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