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上旬生下孩子,左右不过十天。”
水溶眼中一亮,果然,林天钰就是在黛玉从王府出走后的来年也就是景德十三年二月初二出生的,用手按住册子,合上,“这册子,就留在本王这里了,保不准,以后,讨债的时候有用。”眯上眼睛,半晌方睁开,“你瞒得我好苦,可……也怨本王,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偏冷落了你二月有余,继而,又打了你,依你的脾性,自是要负气而出的了。”
耳中传来林天钰稚嫩的、欢快的笑声,水溶的心也不由飞翔了起来,“去,将那小子带来,陪我用膳、沐浴、睡觉!”
“好舒服,好舒服。”林天钰摇头晃脑的享受着天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静王爷,也就是他爹的按摩,闭着眼睛,不停的叫着。
看小孩子这好的肤色,怎么可能是一个脸色腊黄的人生得出来的,水溶无形中又有了一丝懊恼,将浴巾丢到水里,“该你了,该你替本王按按了。”
林天钰有些不满的睁开眼睛,可,看水溶闭着眼睛,只好摸了摸鼻子,拾起浴巾,仔细的替水溶擦洗了起来。
水溶别有用心的,半眯着眼看着林天钰,“你的爹爹妈咪有没有和你一起沐浴过?”
林天钰警惕的看了水溶一眼,爹爹妈咪说眼前这人很黑的,只怕……不过,做为一介小孩,虽答应了妈咪不能说出去,但看这爹爹是如何的聪明了,于是,嘟着小嘴,“爹爹妈咪说,万事要靠自己,包括这沐浴,所以,从来都不和我一起沐浴!”
果然如此!水溶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如果真靠自己,你那么点小,如何照顾得了自己?如何洗得了。”
“有秀姨啊,有秀姨帮我洗。”
“这就是你的爹爹妈咪骗你了。”水溶有些故意挑起事端的,“如果真是万事靠自己,包括沐浴都靠自己的话,那何必要那个秀姨帮你洗,可想,是你的爹爹妈咪不爱你,不想帮你洗而已。”
“有点道理啊。”林天钰似乎知道水溶会这么说似的,丢下浴巾,坐在浴桶中,貌似正在非常仔细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要不,下一次,你坚持要和你的爹爹妈咪一起洗。”水溶故意试探性的靠近天钰,带丝诱惑的,“如果可能的话,本王带你们去京城中最大的温泉泡澡,那里,可只有我能进去哦,比这浴桶中,不知要舒服多少倍。”
林天钰睁大眼睛,果然啊,眼前这个爹爹将他当三岁的小孩哄啊,看来,已经是怀疑妈咪了,心内偷笑啊,他真的很想看看爹爹把妈咪拽到浴池中去的场景啊,“好啊好啊!说话要算数啊。”
看着林天钰伸出的手掌,水溶知道,又是要他应誓的,亦伸出手掌,拍了过去,算是成交了。
“天钰,你为什么要起名叫天钰呢?”心中隐隐觉得,只怕是因了那凰钰的原因,自从肯定这小子是他的儿子后,一切,似乎都有些明朗了。
“这个问题,我问过我爹爹妈咪很多次,爹爹妈咪总是不告诉我,不过,嘿嘿,我见他总是拿着一块玉钰发呆。”够提到重点了吧。
水溶眼中一亮,“哦?”
“所以呀,我想呀,我的名字只怕和那玉钰有关,于是,总和爹爹妈咪要那玉钰,不想,爹爹妈咪总是不给我。”
“所以说,你爹爹妈咪很小气。”小气到不过是在她刻意挑衅的情形下忍不住打了一巴掌就跑了,不但一跑就是这么多年,而且还外拐了一个儿子。
“可不能说我爹爹妈咪小气哟,因为……”林天钰冲着水溶眨了眨眼睛,神秘的靠近水溶,“有一天,我醒了后,发觉,爹爹妈咪将那玉钰居然塞在我的怀中了。”
“是么?为什么?”
林天钰歪了歪脑袋,“我后来想了想,就想透了。”看水溶极度想知道的神情,“因为,那一天,也是爹爹妈咪遇刺的第二天,爹爹妈咪遇刺的时候,浑身是血的,我想,他也许担心他会离我而去的,所以,将那玉钰在头一天,偷偷的留给我罢。”
“你说什么,浑身是血?”知道她遇刺,可,不知道伤得这般重啊!
“是啊!爹爹妈咪都晕倒了呢。后来,甄叔叔要去找大夫,爹爹妈咪不准,说要告诉甄叔叔很多事情,再后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当然不会傻到要甄宝玉去替她请大夫,否则,女子的身份必定暴光,那她的伤,“你爹爹妈咪的伤后来是如何好的?”
“爹爹妈咪伤得……很重。”林天钰示意着,小手划过水溶的右肩背,长长的一条,虽夸张了点,但够份量了吧,应该会去检查检查伤口吧,“从这里到这里,好长的一块刀伤。”感觉得到水溶的身子都僵硬了起来,林天钰有些得意的,“都是甄叔叔帮爹爹妈咪上药的。”
如果说,先前听到的让水溶大为痛心,那这最后一句,无异于晴天霹雳,“你说什么?”甄宝玉替她上药,那她的女儿身?
哪有不知爹爹在想什么的,“我在旁边哦,看爹爹妈咪疼不疼,可是,爹爹妈咪好勇敢啊,一声都不哼的。”
闻言,水溶再度放下心来,只是,想到甄宝玉替他的王妃上药,心就不爽,特别是……虽说有这小子当监军的,可心里终是不舒服,“本王泡好了,你还要不要泡的?”
林天钰摇了摇头,知道,爹爹的心里现在肯定像猫抓的,只怕要吃醋的!保不准现在就想去看爹爹妈咪的。
水溶摆了摆手,早有神捕紫微、天机等人上来,替他们父子二人穿衣着装的。
第一次拥着自己的儿子躺在床榻上,水溶的心似被什么塞得满满的,情感是一泄千里,轻抚着儿子粉嫩的脸颊,可以闻到,这小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一如他的王妃般,原来,他们的孩子有这股香味,只是,不是非常明显,要在沐浴过后,洗净一身尘埃,方能嗅得出来。
“你的爹爹妈咪有没有陪着你睡过?”
“才不呢。”林天钰的小手直是拍打着嘴唇,不停的打着吹欠,“爹爹妈咪说,男子汉要勇敢,要一个人睡一间房。”
‘噗哧’一声,水溶笑了起了,明白,她哪敢和儿子睡,只怕管不住他的小嘴,“你爹爹妈咪给你的玉钰,你带来没有?”
“在那些神捕叔叔的手里呢。”林天钰小声的说着,止不住睡意。
见儿子睡意颇浓,这可是个好机会,水溶再次试探性的,“天钰的爹爹妈咪是男子还是女子啊?”
“即当爹、又当妈!”终是睡去。
看着儿子甜甜的睡容,水溶忍不住在他粉嫩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继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布帛来,双眼有神的看着布帛,“这样,感觉我们一家三口似乎在一起了。”
良久,终是将布帛重新塞入怀中,轻轻的替林天钰盖好锦被,水溶坐了起来,“来人!”
看着太阴等人走了进来,“去,将这小子要你们带来的吃的、喝的、玩的东西拿来。”
太阴等人不明白,但主子吩咐了,只好去拿了来,堆在房间的书桌上,水溶一一的翻找着,猛然,熟悉的凰钰映入眼中,水溶激动的,一把将凰钰拿到手中。
“凰钰!”神捕们齐声惊叫,继而,震惊的看着熟睡的林天钰。
水溶拿起桌上他的凤钰,一旋一拧,天衣无缝的合在了一处,“看来,你是忘不了本王,所以,方给这小子起名天钰。”
“你将凰钰交给这小子,只怕是担心自己有个万一,他没有人照顾,只要本王看到这凰钰,就会知道一切,也就是说,你还是愿意将天钰托付于我,为什么?因为,本王是这小子的爹,托付给我,你也放心些,是不是?”
想到这里,水溶的心不觉温暖起来。
有痛,心痛佳人危险来临前的心思敏捷!
有疼,居然不知道她伤得那么重?
“更衣!”他想去看看她。
待更好衣,水溶将凤凰钰塞入怀中,看向太阴等人,指着熟睡的林天钰,“你们好生保护小王爷。”
“是!”
这么快,就称小王爷了,也许,他们父子还真是有缘啊,毕竟,王爷一看到他就喜欢,即使那个长住北静王府的小世子,也从未和王爷沐浴过,说得更残酷些的是,连抱都没有抱过。看着他们主子已是如飞而去的身影,神捕们相互看了一眼,决定,呆在这里是明智的,去看热闹,肯定不是明智的!
099——100章 真假
099章黛玉精心圆陷阱
天子馆驿中,林黛玉正专心的察看着卷宗,猛然,无形中的,觉得有人紧盯着她,一股无来由的警惕令她霍地回头,就见水溶正坐在窗子上。
二楼,她的寝房在二楼!
“挑灯夜读,翻看卷宗,林……尚书为了国事,真够劳心的啊。”语毕,水溶从窗子上跳了进来,走到黛玉的书桌前,指了指黛玉方才翻看的卷宗,“林尚书此番劳心劳力,令小王很是汗颜。”
水溶说是说着,但仍忍不住看了她在卷宗上的点点画画,一如他在吏部调出的林玉当年中举时的笔迹,这笔迹不假,确实是林玉的。不是她的,她的笔迹,他也很清楚。
可笔迹么?依她的聪明,她会模仿,这么多年,她要刻意改变,也会学个十成十的!所以,很快的,水溶在初见笔迹的不确定上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他不是在天心苑陪林天钰的么?黛玉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听了水溶的话,看到水溶有意无意的瞄宗卷的眼神,她明白,他开始怀疑了。
怀疑?正好,她就等着他来怀疑了,一如当初他将她往陷阱中带般的,这一次,她要将他往陷阱中带,冷静的、故意带丝震惊的躬身,打着千儿,“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果然,闻不到香味,还是闻不到,原以为上次宴会中,是她喝了不少酒,酒味盖住了那淡淡的香味,所以,一时间,他闻不出来,可现在,仍旧闻不到。
这身形,较之起先见到的林玉又瘦了不少,看来,上一次的遇刺对她影响确实过大,毕竟,方才,坐在窗台上,就听她咳嗽了几次,只是,为何,那捂心的动作不似原来般,在夜间的,不用在人前装的,不用怕露了骨的,为何不像?
见黛玉仍是躬着身,水溶笑着扶了她起来,瞄向手背,居然也是腊黄的,不至于做得这般小心谨慎吧,莫非……水溶又有丝不确定的,“恕罪?”放开黛玉,似笑非笑的,“林尚书不怪本王这大晚上的翻窗而入的罪就不错了,小王何以敢怪林尚书见驾来迟的。”
“岂敢岂敢!”黛玉急忙颔首,“不知王爷深夜光临的,所谓何事?”
“小事一桩!”
“王爷国事烦劳的,想必,不会是小事,定是大事无疑了?”
“哪里的话,因了有林尚书这样的能臣,本王现在闲得狠,没有什么大事。”闲得只想再一次该如何看破你、抓住你,再一次如何让你脱身,再一次如何只能属于他一人,人生,似乎又有了挑战,一旦有挑战,他就会热血沸腾,而这一切,似乎,只有她能给予他啊。
黛玉急忙作揖,不着痕迹退出有着水溶气息的强势的范围,“王爷过讲了。”
一如以往的抵触他啊,好!只要她抵触,就好,这说明,她没有忘,他要的,就是她没有忘,“坐下罢。”
“那……微臣僭越了。”
黛玉语毕,在水溶的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远也不近,只因,这男人猛然的出现打了个她措手不及。
水溶貌似翻了翻桌上的卷宗,“不知道,林尚书是哪一年的秀才?”
“景德三年的秀才,景德八年中的举。”
“原来,和子文他们是一批中的举。”水溶明知道她即敢冒充,只怕是也查清那个林玉的底细的,“如此说来,林尚书如今,年方三十有一了?”
“正是。”
水溶心中冷哼一声,正因这些错误的信息,加上林玉这个名字,让他忽略了她,万不想,她还真敢一而再呀,“旦不知,天钰几岁了。”
“再过半年,就五岁了。”相信父子见面,那个多话的儿子,允许范围内能说的只怕什么都说了的,即如此,她也得实说,可不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噢!”水溶斜睨着林玉,“如此说来,林尚书是二十有六方得此子的?”见黛玉只是点头的,“看来,林尚书果是为国事操劳的,只到二十有六方考虑香火之事,真是难得、难得。”
“王爷年过三十,为了国事的,至今不过一小世子,更是难得难得。”只怕,那个小世子是假的罢,他还蒙在鼓中?按小世子的年纪推算,莫子桐还真敢混淆王府的子嗣啊!夺她的不成,居然在外面弄了一个?
“是么?”水溶眯着眼睛,将身子向黛玉的身边靠近,“本王是不是只有一个小世子,恐怕,林尚书最清楚不过吧。”
这姿式,好暧昧啊,暧昧得黛玉有一丝不自在,原来,仍旧对这个妖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啊,尽力平定心神,“王爷所言,下官愚钝!”
“愚?”水溶牵起一抹笑,继而大笑起来,“本王爱极了林尚书的儿子,莫若卖本王一个面子,这几日,就让他陪我?”
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她能反对么?越是反对,越是容易露馅啊!可是立马答应,眼前这个妖孽会更生疑,因为原来,无论什么事情,无论答应与否,都会掉到他的陷阱中去,“一来,王爷好意,微臣本不该推迟。二来,犬子天性顽劣,恐闹得王府不安生,打扰了太妃和各位娘娘!所以……”
不待黛玉话完,水溶摆了摆手,“放心,本王的母妃和小世子到碧云庵斋戒去了,只怕得二个月的。”仍是眯着眼,看着她,继而,“林大人以为,本王还有各位娘娘?”
朝庭早就传闻,北静王爷的五个美姬都因了各种原因清出王府,被北王爷另安排了活路,如今得王爷宠爱的仍旧是那个在天心苑养病的正妃林黛玉,至于侧妃莫子桐,却因生下小世子有功,仍留在了府上,至于她有没有得到宠爱,旁人却是不知的,这些,她早有耳闻,只是,却不想再提及,“王府门规森严,犬子性野,终会闯出祸端,所以,请王爷不必过与记挂犬子,不要被他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犬子、犬子?”水溶轻笑二声,“旦不知,他什么时候的生辰?”
知道他又是明知顾问的,“二月初二。”
水溶再度轻笑二声,“这样说来,他可不是犬子了。”继而,再次故意靠近黛玉的,“真巧啊,本王也是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被誉为龙子转世,你说,你那个犬子也是二月初二的日子,本王想,只怕,又是一个龙子转世啊。”
闻言,她心中一震,却是低垂眸,毕竟,林天钰出生的异象,她见到眼中,金龙嘶鸣飞天,“同一个日子出生的多着呢,难道都是龙子不成?”
“可怪就怪在,他与本王长得一模一样。”看着黛玉震惊的眼神,“怎么,林尚书难道没有看出来?”
问题终于来了,她正等着啊,“微臣心中也曾疑惑!”
“疑惑?”水溶慵懒的敲了敲桌面,“林尚书是大勇大智之人,本王说给你听听,也许,林尚书替本王破了这个案子也说不定。”看着黛玉似疑惑的神情,“本王的一个妃子,在景德十二年走失。”眼见着黛玉震惊的神情似乎又不是装的,他又有了丝疑惑,“而且,我通过王府的《记事册》,请人推算了我那走失的妃子葵水来的日子,结果推算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秘密?”
看来,她还要装糊涂啊,水溶带丝懊恼,“不错,那妃子走失之时,已有了身孕,也就是说,她可能怀着我北静王府未出生的小王爷!”
水溶边说边观察着她的神情,这凝重的神情,似乎不是装的,那震惊的神情,似乎也不是装的,莫非,他真的错了,可是,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不会错的啊。只是,他在她的面前都提到《记事册》的事了,她为什么没有感觉似的,如果真是她撕的,她应该有些拘束方是啊,她原来不都是这样的么?
“王爷深夜来此,莫不是,就是希望微臣替王爷寻回那走失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