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一别多日的,水溶心生不舍,再次搂紧佳人,看着柴禾忽明忽暗的不时随风摆动,他一时也不敢大意的,不停的添加着柴禾,保证这陷阱的温暖,他可不想在与她分别的时候,她带病在身的。
陷阱中再次飘来那非常熟识的淡淡的香味,是这般的熟悉,熟悉得前生前世似乎也是如此。
似乎,有一世,曾经因了记忆而找到她,找到却得不到,因为,她是天女下凡到人间,一心向佛。他是游戏人间的弃儿,杀人如麻,直到二人相遇,一切都被改变得彻底,一如她瘫软在他怀中的身影,一袭黑衣的他,怀抱着一袭白衣的女子,仰天怒喊,“老天,为什么,你让我找到了她,却不能让我拥有她。”只因,拥有她,她必死无疑!只因这一世,他是魔而她是仙,仙魔不两立!魔动情无所谓,天地管不着。仙动情,魂飞魄散!
似乎,有一世,曾经因为忘却而错失她,是那一地流淌的血在眼前晃动,而伴随那血流出的,就是那淡淡的香味,孤傲的男子手持利剑,看着趟在地上的女子,是啊,人妖殊途!这一世的他,是斩妖除魔的道士,可……为什么,在他杀了她的瞬间,他有痛彻心扉的痛,直到闻到那淡淡的香味,他的记忆方慢慢的清醒,发狂的冲上前去,抱起元神在逐渐消散的女子,在千万朵梅花飘散的瞬间,化为白狐,是了是了,这一身白狐的味道,掩盖了她身上的香味,这一世,是他杀了她,是他,所以,她的尸骨彻底的冰凉,只怕是透彻心扉的凉吧,然,一切已是来不及,来不及了……他用最后仅存的法力,将她送入异空,“下一世、下一世,我们一起成人。再也不是仙魔不两立,再也不是人妖殊途!”
似乎,一如上次梦境般的,他痴痴的看着在梅立后掩嘴而笑的佳人,佳人回过头,他看见她了,而她,也看见他了。
“罗睺!罗睺!罗睺!”
梅林中,一袭白衣,身披碧绿大氅的女子,正巧笑靓兮的招着手,向他走来。
罗睺的眼神从震惊、痴恋即而转为疑惑,“你……认识我?”三界中,很少有人认得出他的,包括天界诸神,除天帝外,很少有人见得到他的真身。
“嘻嘻……”女子掩嘴而笑,“我们有百年之约的。”
“百年之约?”罗睺蹩眉,女子身上不时飘来的香味,令他熟悉之极,继而,眼睛一亮,“你是绛珠?”
绛珠点了点头。
“可你……可你……”罗睺指着她,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三生石上的绛珠,成形后,应该是个小孩,而不是,眼前的佳人。
绛珠再次笑了起来,“因了你的血誓呀。”继而抿着嘴,“要知道,我的成形提前了,警幻姐姐、瑾卿姐姐她们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有我知道,是因了你的血誓。”
“血誓?”罗睺不明白,血誓是他为了提醒他,不要忘了与那小孩有百年之约而下的,与她提前成形有何关系?
“你不相信我是凤发。”绛珠再次笑了起来,“现在我方明白,龙须对凤发的影响。原来,你真的是龙须呢。”
天!她真的是凤发,那龙须对她的影响,自是……罗睺猛然苦笑不已,当初,因了她说她是凤发,他生揶揄之心,不想,事实……“你,方才在躲什么?”明明看着她躲在梅树后的,应该在躲什么人吧!
绛珠再次掩嘴一笑,“我方打破了天帝送来的承露盘,那是天帝预备送给王母的寿辰礼物。”
承露盘?天地之灵物,接天地之露气,润万物之生机!不想,竟被她打破,看来,今年,天界和人间有得一闹了。
看着眼前娇俏的佳人,语气一如初见时可爱、调皮之极,罗睺心生一股柔情,“我去和天帝说说,他必不会罚你的。”
闻言,绛珠睁大眼睛,直是摇着头,“不行的,不行的。”见罗睺诧异的看着她,她低下头,“要知道,我犯了很多错的,在天帝那里已是罪行累累了,如果再添上这一桩,天帝只怕就要让我下世历劫了,我可不愿意。”听说历劫很辛苦的。
瞧这神情,罗睺哈哈大笑起来,“好,那就不说。”见佳人明显跳动的眼神,他掐指算了算,嘴唇勾起一抹笑意,这佳人,真的犯了不少事呢,警幻那里正火烧眉毛,一时间更觉得有趣了,“要不,依旧如百年前的,我带你去遨游三界?”
“好哇,好哇。”绛珠高兴的上前,毫无顾虑的拉上罗睺的手,继而,神情似乎无限落寞的,“可我,不能走。”
“为什么?”
“因了我劣迹斑斑的,警幻姐姐用天镜阻止我出太虚。”
“天镜?”罗睺明白,也就是说,警幻为了防止她溜出太虚闹事,所以用天镜罩住了她,让她出不得太虚半步,但看佳人这般落寞的神情,轻笑二声,“不怕,有我。”
“你有什么办法?”小脸上明显有了兴奋和期待。
“你不是说……我是吞日吐月的英雄么?”罗睺好笑的刮了佳人的鼻子,“只要我掩去了太阳和月亮的光芒,你就可以逃过天镜的追踪,轻而易举的出太虚而去。”
“真的?”绛珠欣喜若狂,直是点头,“好好好,那你快些。”
“不急。”罗睺再次轻笑二声,拉着绛珠的手,行至三生石畔,闭上眼睛,脑中出现百年前那一株兰草摇曳的情景,瞬时间,三生石上,一株通体碧绿的兰草再生。
“这是我。”
罗睺看着绛珠惊喜的神情,“我吞日吐月之后,要先去和天帝套套近乎,免得生疑,你趁此时机,拿着我的令牌,可到我魔界暂避。”语毕,从腰间取出令牌,递到绛珠手中,“这令牌,可随你心而生任何魔障,三界万物,必惧十分,而天界也好、太虚也罢,因了这令牌,却查不到你的分毫。”
绛珠惊喜的晃动着手中的令牌,“你不怕我搅得三界万灵不安。”
罗睺好笑的摇着头,“令牌与我心一体,你翻不起大浪的。”回头看了看天空,“好了,我办事去了,你抓紧时机出太虚,我们再汇合。”
“那这兰草……”
“没有人能看出是我的法力,再说,它是由我心而生,我念而成,除非我灰飞烟灭或堕入轮回,否则,无人能看出她的假像,就算是警幻也看不出,除非……”罗睺呶了呶嘴,“要知道,要想使我灰飞烟灭和堕入轮回的人还未出现,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在外遨游三界了。”
“好,那你快些去吧。”
这般急着催他走?罗睺好笑的闭上眼睛,这绛珠,不想去魔界呢,居然想去地府。睁开眼睛,笑了笑,“你想去地府?”看着绛珠睁大的眼睛,指了指令牌,“我说过,这令牌与我心一体,你有任何想法,逃不过它,也就……逃不过我的心。”
绛珠闻言,呶了呶嘴,摸了摸鼻子,“我去魔界等你。”
罗睺再度闭上眼睛,这回是真的了,睁开,“好,你等着我,我带你去三界游玩。”
天空风起云涌,绛珠顺利出太虚。
天帝看着黑暗不见五指的三界,“来人,来人,请罗睺。”只有这个罗睺,一时性起,就会如此玩上一番。
罗睺与天帝把酒言欢,一年后方归魔界,梅林中,他遍寻不到那一袭白衣的女子,奇怪了,按心而寻,她在魔界的,闭上眼,“原来,你在那里。”
嘴角抹起一丝笑,急步往白衣女子所处的方向而去,果然,又是那抹香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再看那白衣女子震惊的眼神,依眼神的方向看去,原来,她是震惊于魔界中的男欢女爱!
魔界中不禁私情,所以,男欢女爱很正常,而仙境,却是不能有私情私欲的,所以,她没见过,自会惊奇和惊异十分的。
“绛珠!”轻喊一声,他向她走去。
她大吃一惊,接着,慌乱起来,继而,平复心神的朝他一笑。
她的慌乱来自何处?他闭上眼睛,接着是震动得不行,兴步上前,将女子搂入怀中,为了她,他搅乱了三界,为了她,他宁肯送她与心相依相存的令牌,他是龙须,她是凤发,天定的,他和她会在一处。
既然她这般好奇吻,这般好奇他和她的吻会是如何,那么,他当让她领教,看着她震惊的眼神,他吻了下去,耳畔依稀传来女子的轻声低喃,“罗睺!罗睺!罗睺!”
在声声的呼唤‘罗睺’的语调中,水溶再次清醒,柴禾已冒着清烟,看了看上面,应该是天大亮了。
“我大意了。”摸了摸怀中佳人的脸颊,还好,温暖之极,看来,没有冻着,这柴禾,应该是方熄灭的。
“不想,我也有失神睡着的时候。”
“想来,是你的这一身淡香让我舒心之极,从而放弃警惕而睡着的罢。”
怀中的佳人依旧含笑而眠,果是对他不再有戒心,这令他,感到相当的舒心,“你一觉醒来,会到另外一个地方,会是何感想?”
轻抚佳人如花般的脸颊,“权当报你逃婚之仇,吓吓你,也是应该的。”
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塞入佳人口中。
不多时,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
水溶嘴角勾起一抹笑,抱着佳人,一跃而上,外面的树林中,果然,有数骑人马,正等在那里。
“水溶!”
沙摩珂迈着沉稳的步子,绝艳的脸上有欣喜和震惊,看着水溶怀中的人,绝艳的脸在瞬间抹上一层黑云,“他是谁?”
“我的王妃!”
“你……”沙摩珂懊恼的看着眼前笑得柔和的男子,咬牙切齿的,“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么?”要知道,正因为水溶说了,他不会喜欢男人的,所以……可如今,他怀中的男子作何解释?为了这个男子,他居然费此心机?
想到这里,沙摩珂越发的生气了,凭容貌,他一点也不比那男子差到哪里去?水溶到底是看上这男子的哪一点?居然让他冒如此大的危险,亲临边界来接这个王妃?一个男王妃?
水溶将黛玉交到沙摩珂的怀中,有些不舍的,“你帮我好生照顾她,若她有一点不高兴,抑或是丢了一根头发,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是知道的?”
这语气,要有多威胁就有多威胁,沙摩珂冷哼一声,有些想将怀中所抱的男子丢到地上去的冲动。
“还有,只允许你的女神捕接近她,照顾她。”水溶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张人皮胎印,“准备一个骨灰坛子,将这人皮胎印放在里面,就说,大王在狩猎的过程中,碰到一个满身血迹的男子,那男子说他是林玉,天朝石头记的当家,北静王的义弟,因了他说是北静王的义弟,大王方有救他之心,不想,终是不治,只好将他火化,独留此脸皮胎印,以证明他的身份。”
沙摩珂此时的脸,要有多臭就有多臭?
一点也没有顾及沙摩珂此时的神情,水溶枉自说道:“给我一匹马。”
闻言,沙摩珂冷哼一声,呶了呶嘴,早有下手送上一匹马,将缰绳递到水溶的手中。
水溶飞身上马,笑看着沙摩珂,“我得快些赶去边关,和边关的人说明,林御医在和我一起躲避土匪追踪的过程中,不幸走失,我还得派人寻找他的踪迹。要知道,她可是御旨亲封来救我王妃的御医,轻易走失不得的。”
看着脸越来越黑的沙摩珂,水溶脸上扬起一丝坏坏的笑意,指着他怀中的黛玉,“她是女子。”明显见沙摩珂震惊的神情,“她也是林玉林御医!”再见沙摩珂惊呆的神情,“她更是我逃婚的北静王妃。”
这一回,沙摩珂方放下仇视心理,仔细看着怀中的黛玉,“原来,她是女人啊。”有些懊恼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惹得水溶动如此心思,制造假象,还她真身。难道,水溶真喜欢上她了?
本要拍马而去的人,又停留了下来,解下身上的大氅,下了马,替黛玉将大氅盖上,“她身子不好,受不得凉,你要注意些。”摸了摸黛玉有些冰凉的脸颊,“大王也尽早上路赶回营地的好。免得冻着她。”
就像在吩咐手下一般,沙摩珂有些生闷气,特别是看水溶如此小心的照顾着所谓的王妃,更是不满,“不放心我,你将她带走即是。”
“带走?”水溶轻笑二声,“若带走,就还不了她的真身了,若带走,以后还不知有没有这好的机会?所以……我要她无后路可退。”
水溶重新利落的翻身上马,“对了,还要说一句,就说,林玉在临终之前留下了话,她在这个世间没有亲人,唯独认了义母北静太妃,亲若家人,她归去后,将一应石头记的商务交予北静王府的义兄打理,务必让她的伙计们有口饭吃。”即要绝她的后路,他就要绝得彻底,连人带家产,他都要霸过来,再说,她在商场上,似乎有些累了,即累了,他来帮她。
闻言,沙摩珂呶了呶嘴,没有作声,他知道,水溶一惯的黑,够彻底。可正是因了这股子黑,让他深深的沦陷而不可自拔,就像是水溶的手下般的,水溶的任何事,他都会不遗余力的亲力亲为!
“这一次,我的二十八星宿再次全部出动了。”水溶笑看着沙摩珂,扬了扬手中的马鞭,指了指一应跟着沙摩珂的人,“你的二十八星宿,可得做好准备了。”似想起什么的,笑了起来,指着沙摩珂身后的一众人,“他们扮土匪,不像!”语毕,哈哈大笑,打马而去。
看着打马而去的背影,沙摩珂的眼神有着眷念,继而,轻叹一口气,“他们扮土匪,确实不好也不像,还不是因为怕你,确切的说,是怕我。”
原来,沙摩珂一切以水溶为标榜,水溶有二十八星宿,那么,他也有二十八星宿,他的二十八星宿中,也有一女子,小蛮!
“书信中写得倒是惊天动地的……”沙摩珂咬牙切齿的看着怀中的黛玉,“长得不过如此!”
怀着一丝丝吃味的心,再度仔细的看着黛玉,“身子骨这么瘦小、皮肤也不过如此,男装扮相不如水溶,女装扮相……”眯起眼,仔细想了想,继而,睁开他那双迷人的眼睛,“还没有本王好看!”
“也不知道,水溶看中了你哪一点,本王从书信中看,都是你惹的麻烦。”沙摩珂抱着黛玉翻身上马,看黛玉仍旧熟睡的容颜,“原来,水溶捡了个麻烦!”
语毕,打马绝尘而去,他的二十八星宿亦是紧紧的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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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071章 和牌
070章大梦一觉识陷阱
烛光摇曳,暖气袭人,黛玉缓缓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令她如坠雾中,闭上眼,揉了揉脑袋,再次将眼睁开,不得不说,再度震惊了。
“穹庐大帐?”
她见识过的,知道,这是帐篷,可,比帐篷不知华丽多少倍,也就是说,非王即候的方能入住这华丽的穹庐大帐,那么,她是如何在这里的?
映像中,她和水溶在一起的,那时的水溶带着一丝狂野,一丝掠夺,不禁男风的,而她,似乎有了妥协……想到此,有些汗颜,有些脸红。
小蛮看到羊绒毯上的黛玉睁开了眼睛,含笑上前,“王妃,你醒了?”
“王妃?”
黛玉惊声尖叫,什么王妃?再看了看这四周的情景,天啦,难道她再一次穿越了,穿越成了王妃?一个穹庐大帐中的王妃?莫不是王昭君抑或是蔡文姬?看看她现在穿的,一席穿着,确实是女装,少数民族的女装,一如眼前这个女子。
反正,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已是见怪不怪了,黛玉她都经历了二次,再经历一次这荒唐的穿越,似乎也说得过去。
只是,如果她穿越了,那……水溶呢,映像中,他抱着她的,他给予她温暖,温暖得她毫无顾虑的睡去了的,可现在,没有了他在她的身边,她的心,无来由的,有一丝慌乱。
听到黛玉的惊叫声,看黛玉眼神不停的变化,小蛮笑了起来,“我们大王说啦,要好好照看你,你可是贵客。”
“大王?贵客?”看来,她想错了,至少,她不是这个穹庐大帐中的王妃,黛玉得出一个结论,她应该没有再次穿越的,她很想问‘还有一个人呢’,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