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楼之溶为玉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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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红楼之溶为玉狂-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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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进来,对望着蜡烛出神的黛玉摇头笑了笑,“姑娘,该休息了。”
“林老伯他们的事都安排好了么?”
“都安排好了,说是明儿个就回去。还说姑娘什么时候带口信过去,什么时候就来接姑娘回扬州再住些时。”
黛玉轻叹了口气,探春远嫁后,她也该着手进行下一件事了,只怕眼前这个紫鹃,自己将再也看不到她了,“妈妈呢?这一路奔波的,只怕她的身子骨吃不消的。”
“春纤招呼着呢,休息两天就会没事的。”紫鹃边说着边替黛玉卸妆。
“这次赶路,你们都累着了。”
“姑娘快别这么说,我们也都感动于姑娘对三姑娘的一片姐妹之情呢,姑娘这般仁义,我们是打定主意的,一辈子跟着姑娘,不离不弃的。”
黛玉闻言感动之极,可紫鹃,终是贾府的丫头,再怎么情如姐妹,自己却是不能将她带走的。
二人又叙了会子话,紫鹃仍旧一如既往般的陪黛玉睡下。黛玉思绪翻转,睡不着。自己回来看王夫人她们那讨好的眼神,明白,只怕元春在赐婚这件事上又对她们透露了些什么的,有什么眉目了,那……自己再该怎么办?扬州的事还没有安排好霭!
“如果拿出爹爹的手书,让甄宝玉娶了我,可……仍旧被束缚住了,不好,不好。”
猛地,眼睛一亮,“沈大哥,我真傻,当初只想着怎么躲避这件事,如何躲到你那里去。若真是北王爷,他可有神捕营呀,我如何躲避得了,只怕,追查下去,还会查到你沈府,连累你。”
“即如此,倒不如顺了二边的意,然后,在王府失踪,那样的话,人是在王府失踪的,只怕,王府不找我林府,我林府还要找他王府要人的。”
“如此一来,六个姨母也不用承受背井离乡之苦……”
想到这里,黛玉恨不能大笑起来,直叹她原来是傻瓜,只想着怎么逃,现在,方想到绝好的点子,她要让这婚姻为她的失踪埋单,让水溶来背这个黑锅,这样的话,从此她可以以林玉的身份逍遥世上,不再受林黛玉身份的禁锢,而且,还可以时不时的回扬州,看看父母的坟墓,看看扬州的亲人。
想到这里,长时间压在黛玉心头的结已是解开,现在她考虑的是,如果真有和北静王联姻一事,那么,她该如何在大婚之日,能从从容容的从北静王府跑掉,而且要跑得毫无漏洞。
翌日,大雨纷飞,老天似也在为探春的远嫁抹一把同情泪,不都说今天是黄道吉日么?天怎么说变就变了。
轻纱幔帐,凤鸾显赫,探春披罗衣璀璨,珥瑶碧华琚。戴金翠首饰,缀明珠耀躯的端坐凤鸾之内,泪似乎也哭尽了,不再有泪。
早有皇宫、北静王府、东平王府、南安王府、西宁王府的人前来送行,当然,是以女眷为主。
作为北静王府的义女儿,北静太妃、莫子桐等人亦是一大早的就赶到了驿站。
雨越下越大,大得分不清数米外的人影是谁,送行的队伍只好在临近海边的一个驿站停了下来,将一应送行的人请了进去,只说雨太大,等雨停了再起航。
也许被人间又添离别所感动,一时后,雨越来越小了。
见雨小了,驿站的人纷纷的出来,只留下探春和皇宫的、几个王府的女眷在里面,待雨彻底停歇后,送探春起程。
雨终于停了,探春望了望官道,心中祈盼着能见老祖宗、母亲一面,再见黛玉一面,但同时也知道,老祖宗、母亲……探春叹了口气,只怕也见不到了,老祖宗那么大把年纪,又这么大的雨的,未见得赶得过来,母亲的身份……唉……
至于黛玉,这个祈盼是多么的渺小,别说那封告别的信要花半个月的时间送到黛玉手上,仅黛玉的身体,只怕没有个把月是赶不到的,否则,连夜奔波,她的身子一定受不了。
想到这里,探春不仅又后悔起来,早知道,不写了,若黛玉真的赶回来了,她不就又要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么?自己不就又将她拖入万劫不复了么?
“林姐姐,你千万不要回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写那封信给你的。”探春在心中又重新祈盼着,那封信最好是走失了,弄丢了。
吉时的号鼓响了一鼓,早有来迎的东瀛使者来到探春的面前,躬身作揖,“恭请王妃登船。”
只到此时,宝钗、惜春才忍不住的失声痛哭,终于,将再也见不到那个意气飞扬的三丫头了,一辈子见不到了,虽在官驿陪了那么多天,原来,离别的时候,还是会这般心痛。
细乐响起,探春看了宝玉等人方向一眼,回过头,缓缓向船的方向走去,不再回头,回头有太多的不舍。
然,此时,几辆香车带着铃佩之声,急急的赶来。
原来,贾母一早心心念念送探春,焦急之下摔了一跤,吓坏了贾府的一应人,于是拖缓了行程,直至现在方是赶到。
耳听得铃佩之声,望着轿子越来越近,探春不觉驻足抬眼望去,是你们么?老祖宗、娘……
只是为何,恍眼间,有一乘轿子边上走着的是紫鹃,紫鹃不是在扬州么?
“是你么,林姐姐……你赶回来了,不要命的赶回来,为的就是见我一面?”
探春怀着激动的心情,盯着一众轿子行至官道,有皇宫的人阻了道,在轿外的老妈子、丫环们前后从轿上扶下数名身影,穿着朝服的贾府众女眷出现在一应人的面前。
一袭白衣的黛玉与那些穿朝服的女眷是绝然的不同,宝玉的眼睛亮了,“她回来了。”
贾府的女眷跪了一地,“请王妃恕罪,送驾来迟。”
探春哭着扑了过去,“快起来,快起来,你们想折煞我么?”
早有东瀛的和皇宫的、几个王府的宫女、丫环、婆子们相继扶起了地上的贾府众女眷。
赵姨娘痛哭得要瘫软在地上了,早有人扶着,虽说是探春的亲妈,但从探春出生起,因小妾的身份,教养探春就不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女儿与自己的感情一直很淡很淡,淡到这一次知道女儿将一辈子再也看不见了,竟似浓得化不开似的,原来,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呀。
探春瞧着快要哭倒的母亲,走到赵姨娘的面前,“娘,以后,好生保重,好生教导环弟。”
赵姨娘哭着点头,想上前抱女儿,可被王熙凤拉住了,她的身份卑微,现在不能抱已是王妃之尊的女儿了。
探春明白,只是咬牙看了母亲一眼,继而,看了看驿站外,两侧站着好多送行的人,有皇宫的,有贾府的,有北静王府的,排场真大呀,这是她一辈子最大的也最威风的时候了,可却是分骨肉的排场,宁可不要的排场,又看向贾母,探春盈盈跪下,“老祖宗,保重。”
“好孩子!好孩子!”贾母颤颤微微的扶起了探春,“记得来信,在那里保重身体。”除了信,人将是再也不见的。
送行的各王府的女眷见贾府的人不舍,心亦生了难受。
“天,那穿一袭白衣的女子是哪家的女儿?”北静太妃指着黛玉的方向,远远观去,海风吹起了黛玉的一袭白衣,裙裾轻扬,海风吹起她零乱的黑发,似洛神来到人间,似凌波仙子踏足此境,此番模样,即使看不清真容,用风情万种不足以形容,用倾城倾国似还有欠缺,“是天上的仙女么?”
莫子桐沿着太妃手指方向,亦是看了过去,蹩了眉,果然,那白衣的女子,一身傲姿,吸引了其他各府送行女眷的目光,心起了一丝酸味,“她是谁?”
“咦,好像郡主与她感情极深的,独拉了她讲话。”南安太妃开了口,“不知是谁家的女儿。”看向下人们,“去,将老太君她们请过来,我倒要问一问。”
贾母率着一众年青的媳妇,跪倒在各王府太妃、王妃的面前,“送驾来迟,望请恕罪。”
“哪里的话。”北静太妃含笑,亲自扶起贾母,示意其她的人站了起来,“先就听闻你贾府的人派人来说老太君一大早就摔了跤,我们担心得紧,只说,这大雨天的,不赶来也罢,可……太君疼孙女儿呀,终是赶来了。”
贾母闻言,“有劳太妃关爱了,如今一别,不知何时再见的,哪有不赶来之理?再说,太妃们、王妃们以万般尊贵之体都赶来了,贾府不来,岂不是要折煞贾府么?”
“好啦,好啦。”北静太妃拍着贾母的手,指着黛玉的方向,“那个,和探丫头一起的,穿白衣的女孩是谁?”
“玉儿么?”贾母眯起了眼,看向北静太妃,“她就是我唯一的外孙女,扬州林府的林黛玉。”
“她就是林黛玉?”
见贾母点了点头,北静太妃感兴趣的眼神看向了黛玉所站的方向。
远处,探春牵着黛玉的手,不舍放弃,“林姐姐!”
“探丫头!”黛玉看着探春,无语凝咽,东瀛呀,她鞭长莫及,不像迎春这般可以就近照应呀,一切,都得靠眼前这个丫头了。
“都是我不好,不该给你写信,逼得你回来,逼得你日夜赶路,你的身子如何吃得消。”
“傻妹妹,一辈子只怕就此一面了,即使人赶不回,魂也要赶回来见你一面的。”
探春的泪流了下来,“林姐姐,我最舍不得的,是你。”
黛玉试干探春的泪,“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一定要赶回来。”
“吉时方敲一鼓,还有二鼓的时辰。”探春拉着黛玉的手,指了指驿站的方向,“姐姐,这里风大,我们进去谈。”
“不!”林黛玉急忙拉住探春,“就在这里吧,我们说会子话。”只因瞥眼间,远处的前方有太多的华幔,“只怕那些来送行的人身份都不低,若一一参拜下去,只怕就没有时间与你说话了。”
果然,吉时的二鼓已是敲响。
探春听着鼓声,呆了呆,知道,时间不多了,看向黛玉,“林姐姐,我们姐妹一场,如今一别,无异于天人永别,姐姐好歹为我留一赋,留做念想,以后想姐姐了,常拿出来诵读,只当是看到姐姐了。”
黛玉听闻探春的一番话,轻叹一口气,松了探春的手,背过身去,望着波涛汹涌的海水,“天人永别么?这话再不要说起,只说两地相思吧。要知道,从古至今,多少事是两难全的,莫若想好些,心也舒畅些!”
探春抹了泪,走到黛玉的身边,“姐姐说得对,想坏是活着,想好也是活着,与其想坏的活着,还不如想好些的活着,倒来得心情舒畅些。”
“你能这样想,就好。”
黛玉的一抹微笑,让探春如有看到阳光的感觉,恍惚中觉得,这不是原来的林黛玉了,但,她的才情,应该还是原来的吧?“姐姐,为我赋一曲吧,妹妹最后的请求了。”
黛玉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好!”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曹公的红楼十二曲之一,唱探春的,最适合此情此景了,轻声念道:“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
声音缓缓的一字一顿,随着海风绵绵送出,闻听,多少人落了泪。北静太妃的眼中也起了水雾,心中暗思:好一个有才有情有识的女子,果如探丫头所言,原来,不是言过其实。
探春闻听,心已碎,只觉黛玉的赋写到了心中,写到了这片不再回头的海水里,“姐姐可给这赋取个什么名字?”
黛玉叹了口气,曹公笔下早安排好了的,“分骨肉!”
“分骨肉?分骨肉?好一个分骨肉!”探春凄惨笑着,耳听吉时的三鼓已是敲响,东瀛使者要上来催请,终是咬咬牙,转过身,“姐姐,保重!”
黛玉缓缓的转过身来,默默的盯着远去的探春。
探春临去的脚步终是停下,却是没有回头的,驻足半晌,“姐姐,从此一别,不再相见了。”语毕,挥袍迈步往船的方向走去。
黛玉眼中那好久没有的泪,似乎再次涌上了眼,双眼迷蒙,高声念道:“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探春闻言再次驻足,仍是未回头的,半晌,极度哽咽的,“好,好个千里东风一梦遥!”
黛玉默默的盯着探春的背影消失在船上,知道,现在的探春正躲在船上的某个房间里在大声悲哭,可自己呢,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除了赋、诗、安慰的话,自己原来是这般的无用、无能呀?改变不了什么,她们任何一个人的命,她都改变不了什么?
由于日夜赶路,身子早已不适,刚才在探春的面前强忍着,只为减少探春的负罪感,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住的以手抚胸轻咳起来,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远去的船只。
“老太君。”北静太妃含笑看着贾母,“送走探春那丫头,我心也不舍,今儿个难得,你们总念叨着那林丫头的好,我却是想见见的,以抵送走探丫头的神伤。”
贾母躬身回道:“刚才事情紧急,又要顾忌吉时,少了礼仪,望太妃恕罪。”
“哪里,哪里,现在再引见也不迟。”
贾母躬身领命,示意鸳鸯等人去领了黛玉过来。
北静太妃回头看向莫子桐,“子桐,这外面风大,我也站不了多久,你陪我进去罢。”
莫子桐闻言,答应着,伸了手,扶北静太妃进了驿站,心中明白,太妃的心意太过明显了,是急于想见到刚才那姓林的女子,也就是前些时她们还在谈论的仙子,其神形风姿,确如仙女一般呀,想到这,心生一丝苦涩。
扶着北静太妃进了驿站,东平王府王妃,南安王府太妃、王妃,西宁王府王妃一应人等也进了驿站,只因她们对那个白衣似仙的女子也比较感兴趣,贾府的女眷见各王府的人都进去了,亦是跟了进来陪侍。
一时后,黛玉在鸳鸯等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驿站,那绝世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所经之处,幽香扑面,暗香袭来,如此风姿,早令那些个来送探春的各王府的女眷震惊当场,一时静悄得没有声音。
黛玉本不喜繁文缛节的,但终在这古代,也终在这天子、王府脚下,自己的大家闺秀风范还是要保留一点的,起码,也是给林家争门面,见了众位太妃、王妃的,盈盈下拜。
“不必多礼,也无需拘束!”北静太妃早已是上前拉起黛玉的手,含笑看着黛玉,“几年不见,果是长大了,比小时更出落得逗人爱了。”
嗯?黛玉蹩起眉,几年不见,什么时候见过的?抬眼细看眼前这慈爱的老婆婆,确实不知是何人啦,可也不能言多必败的,所以,只好对着太妃一笑,却不知那一笑之下,似喜似愁,似悲似怨,风云变色,羞花闭月之貌,醉了多少送行的人。
“果似仙子,如画的人呢。”北静太妃舍不得放手,看得啧啧称赞,对黛玉的兴趣是越来越大,这样的女子,即使是天天看着,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呀,瞧着一身雪衣的人儿,在碧玉的衬托之下,若出水的芙蓉,着实讨喜,“几岁了?”
黛玉轻声回答,“十五了。”
北静太妃闻言,喜上眉梢,“及笄了!好好好!”语气中竟是欢欣之意。
南安太妃见北静太妃拉着黛玉的手不忍放手,笑了起来,“我看……太妃如此喜欢这人儿,莫若再收个义女的好。”
北静太妃闻言,“义女儿么?好不容易收了一个,又远嫁了,现在还有点伤心呢?”语毕,笑看着黛玉,拍了拍她的手,“这个丫头,我可是不舍她嫁出去的。”
此话已是相当明显了,既想收进来,又不忍嫁出去,那么,会是以什么名义收进王府呢?
贾母等人一听,心下自是明白,眉间已有喜色,这贾府的女儿有一个皇妃了,才刚送走了一个王妃,而今……前些时,元春已是露意了的,如今北静太妃若有意的话,只怕又要出个侧妃了,这贾府与有荣焉呀。
子桐闻言,一双犀利的眼睛望向黛玉,心中亦在盘算,从见黛玉的第一眼,作为女人都能被黛玉的美震撼,那么男子自是不消多说的。特别是这一袭病态之美,真可谓我见忧怜。
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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