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恭喜你，狗皮膏药加拖油瓶。”系统幸灾乐祸地说道。
文心隐晦地一瞥系统，用眼神告诉它“闭嘴”然后转身对carson道，“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可以保护我自己……呃……我可以帮上忙。”carson坚持道。
“随你。”
“哦~~你有麻烦了~”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欢乐。
“翻滚吧，牛宝贝。”文心对系统一丢白眼道。
“啥意思？”
“通俗点说：滚犊子。”
“那边有什么东西吗？”carson顺着文心的视线，看着系统所在的方向。
“一个啰嗦的东西。”
两人偷偷摸摸地溜进一家超市，文心以专业级的扫荡架势，将目所能及的一切用品扫进背包。文心的动作惊醒了被她震撼了的carson，小carson也开始急急忙忙地帮文心收集物品。
“哐当！”手忙脚乱中，carson碰倒了放置厨具的货架，发出巨大的声响。
文心立马抓起背包，一手拽过还在发愣的carson向大门外跑去。
门口已经聚集了三两只被声响吸引过来的行尸。文心挥舞着长剑，将面前的行尸砍倒在地，拉着carson狂奔起来。
两人的动作还是慢了些，闻声赶来的行尸越来越多，它们晃动着腐败的手臂，将两人堵在离林地不远处，试图抓住眼前的猎物。文心一把推开carson道：“跑！”
carson惊恐万状地向树林方向跑去。
文心甩出一记圣光福音，抡起长剑，如同一个骁勇的女汉子一般，开始收割眼前一茬茬大好的头颅。
carson那孩子在关键时候没有继续给文心掉链子，很快就将车开了过来。
文心一手拎起背包，熟练地翻进车内。carson猛地一踩油门，撞飞一群行尸，生生地闯出一条血路。飞溅的肢体打在挡风玻璃上，给两人的视野糊上一层血色。
车内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carson似乎还惊魂未定，文心则抓紧一切时间恢复战斗力。
一路无话。
“天黑了，我们在郊外过夜。”文心淡淡地说道。
carson闻言，将车停在林地里。
“后备箱有睡袋，茶壶有热水，背包里有干粮。收拾妥当你就去休息。”文心靠着一颗大树坐下。
“那你呢？”
“我守夜。”文心解释道。
“aglaia，我当时只是想帮忙，我不知道它会掉下来，我是说，对不起。”carson抓着头发，似乎相当内疚。
“我知道。我没阻止你跟来，就意味着我对你的失误负一半责任。”文心道，“你不用想这么多。”
“谢谢，真的。”
“不必。”
两人相对无言，carson似乎渐渐睡着了。文心看着月亮，微微叹气，怎么这么麻烦呢？
“我说过，你有麻烦了。他在这里你连回收物资都不方便。”系统慢悠悠地飘出来。
“确实。”文心叹道，“超大号拖油瓶。”
“其实你现在可以走的。”系统道，“你救了他，给了他补给，你做的够多了。你又不欠他的。”
“系统你看《世说新语》吗？”文心微微侧头道，“‘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以纳其自托，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1”
“但你也不能一直给他当保姆。”系统默认了文心的说法，换了个方向道。
“我会安排的。”
“你决定。”
第二十八章
当carson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文心面无表情的脸。
“呃……hi~~m。”carson似乎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干巴巴地说道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文心蹲在carson面前，直直的盯着他道，“我不能一直照顾你，你需要一定的生存技能，从现在开始，我会教你一些东西，直到我认为足够了为止。”
“听起来不错，我是说，这是相当不错的主意。”carson干笑着说道。
“很好。”文心将手中的三寸短剑丢给carson，“现在开始。”
被文心雷厉风行的作风震慑的carson小朋友，手忙脚乱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短剑，乖乖地跟在文心向树林深处走去。
carson单方面被虐打暂且不提，文心倒是一扫心中的抑郁，突然了悟了，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士先生喜欢给她做训练的真正原因？
应该不会吧？文心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底气。
训练进行了好几天，carson亲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满脸桃花开”，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carson日渐高涨的情绪——训练确实有效。
“今天就到这里。”文心从石头上跳下来，对挣扎在泥坑里的carson道。
如蒙大赦的carson身上一软躺回了泥坑里，大口地喘着气。
“你先回去，我有礼物给你。”文心给了carson这几天来唯一的一个笑脸，让carson不由得毛骨悚然。
“so，这就是你说的礼物？”carson眼角抽搐着看着文心甩到自己面前的残缺尸体。
“对你来说是好东西。”文心淡淡地道，“把它砸碎然后涂在身上。”
“什么？！！”carson像一只被狮子调戏的兔子，慌张地跳起来。
“怕什么。行尸一般靠嗅觉分辨我们的不同，腐尸的味道能给你一层保护。今天，你进镇子给我们找补给。”文心冷淡地说道，反正要倒霉的又不是她。
“不，不行的，我会死的。”carson连连摆手拒绝道。
“你必须做到，为了生存。”文心语气极为认真，“我给你提供的方法是目前最适合你的。在生存面前，我希望你能放弃那些奇怪的矜持。生命是你的，你必须自己承担起它的重量。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文心转身，跳到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起来。
carson的表情变幻不定，最终咬咬牙，搬起石头，砸向蠕动的行尸。每一下似乎都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文心嘴角一翘，默默注视着carson，似乎感到相当愉悦。
“如果他不愿意，你准备怎么办？”系统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我会给他留足食物和水，然后离开。”文心说的理所当然，“我不认为有圣母那么大的能耐。一个人如果都不愿意为自己的生命努力拼搏一把，我又怎么帮助他？那是他自己不愿意生存，而不是没能力生存，这样的人，满天神佛都救不了他，我又何必费这个力气。”
“不愧是他的朋友……”系统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文心显然没听见系统在说什么，疑惑的看向系统。
“没事。”系统一个激灵，闭口不言。
文心耸耸肩，就当是系统时不时抽风而已。
就在文心和系统瞎扯的时候，carson小朋友痛苦地将肉酱涂到自己身上，涂一下，吐一次，脸绿的和胆汁一般。
“弄好了就出发。”文心似乎无视了carson的惨样，语气不带有一丝起伏。
carson幽怨地看了文心一眼，颤颤巍巍地向远处的镇子走去。
“我们也跟上。”文心对系统道。
“为毛？”
“你还真以为涂一层这玩意儿就万事大吉了？”文心一白系统，在carson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只是很意外你能想到这一层。”
“滚犊子。”
carson战战兢兢地在行尸呆滞的眼神中迈向超市，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止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按照文心之前吩咐的一般，将东西搬进背包。
几只行尸对这个陌生同伴的奇怪行为感到疑惑，可他们已经死亡的大脑已经不能帮助他们做出判断，污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从carson身旁走过。
carson惊得大气都不敢出，僵硬地向门外挪去。一路浑浑噩噩地挪出小镇，直到看见文心在一堆早已四分五裂的行尸簇拥下，蹲在引擎盖上的豪迈造型。
“看起来不错。”文心笑道，从车上跳下来。
“我哪里看起来像是不错？”carson松了一口气，随后沮丧着脸抱怨道，“上帝啊，我亵渎了尸体！”
“上帝说要互相帮助，我想它们大概很乐意能帮你一把。”文心说道，话语中没有半点诚意。
“oh，上帝……”
“上帝说他最近很忙。”文心面无表情地吐槽道，直接从车内拖出一桶水，对着carson就浇了下去。
“嘿，你干嘛？”carson狼狈地大叫道。
“也许你更想挂着一节肠子会营地，但是我不想跟一个满身异物的家伙坐在一辆车里。”文心一本正经地说道。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carson脸色一青，将自己身上残留的碎肉全部抖落，自觉地提起水清洗自己。
“哈哈……”
“你笑了？你居然笑了？”
“我没有。”
“得了吧，你绝对笑了，再笑一个。”
“做梦。”
“话说这个方法既然有效，你怎么不用？”
“难道你不觉得这办法很恶心吗？”
“……真狡猾。”
第二十九章
柔软的阳光将万物包裹起来，文心坐在树枝上享受难得的闲暇时间。
自从carson从她手里接过了部分补给任务之后，文心多少能轻松一些。
“今天回来得真早。”文心对carson的效率感到惊奇。
“不要一直这么小瞧我，我已经可以自立自强了！”carson对文心表示出的惊讶感到不满。
“这样吗？”文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今天你留下看守物资吧，我要去办自己的事。”
“交给我吧。我也算是高徒吧？”认识这么一段时间，carson知道当文心这么肯定地说话时，绝对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哈……你也真能说。”文心摇摇头，拿过背包和长剑，重新系了一回鞋带起身向小镇中走去。
“嘿！”carson突然叫住文心。
“嗯？”文心略一偏头，示意carson有话说话。
“呃……其实也没什么。”carson摸摸头，似乎感到有些尴尬，“我是说……你小心点。”
“哦。”文心点点头，发扬礼尚往来的品质说道：“你也是，一定记住……”
“‘行尸不是最危险的。’放心吧，我是个男子汉，不是你儿子。”carson挥挥手，“早点回来。”
“尽力。”
“唉，总算是能有点收获了。”当文心将最后一颗铁钉回收到系统，心满意足地叹气道。
“你自己找的麻烦，能怪谁？”系统将资源换成钱币折给文心。
“别提了行吗？我够郁闷了。”文心给自己留足生活所需品，现在她也没用刚开始那会儿的矜持了，能省钱还是省钱吧。
“早说让你甩掉他了。”
“我说了，别再提这个了，反正目前为止也就是稍微麻烦了点，损失倒也没什么。今天不是把物资收集好了吗？”文心安慰道，有时候她真心觉得系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都不着急，不知道系统在急什么。
“哼~我是站在你的角度才这么说的。”系统傲娇地一哼，不满地扭了扭。
“是是是，你最英明。”文心敷衍道，随即将目光转向昏黄的天际——花费太多时间了，也不知道carson那边怎么样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从刚才开始，文心始终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快点回去吧。”文心裹紧背包，加快脚步，向营地赶去。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好像坐在教室里等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一样，当你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时，一般就是你了。
营地里乱糟糟的，还有几个行尸缺胳膊少腿的趴在地上爬动着。文心快步上前，沿着行尸爬动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零零散散地滴落着严肃各异的血迹，让文心心底一沉。
“carson？”一段小跑后，文心在森林深处找到了carson。
carson看起来相当糟糕，全身都被鲜血浸透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像一张张贪婪的嘴啜取着他残存的生命，胸口一个明显的枪伤不断地流出血来。几个行尸受到鲜血的吸引，正试图从carson身上撕下肉。
“怎么搞成这样？”文心一皱眉，一脚踢爆行尸脑袋，一手托着carson的后心，悄悄地释放圣光福音。
“你说的对……咳咳……人才是最危险的。”carson艰难地一笑，“我还是太大意了。”
“……”文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有尽力治疗，拖延死亡的脚步。
“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不存在失望不失望的问题。”文心淡淡地说道。
“也是，你只是顺手拉我一把而已。”carson自嘲地说道，看起来颇为失望，他顿了顿道。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carson颤抖着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项链坠子，这个动作让他的口鼻开始开始冒出血沫，“我找到的……一直想着过几天给你……我想除了今天，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晶莹剔透的十字架在夕阳下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辉，文心扫了一眼，在carson期待的眼神中，收进口袋里：“很漂亮。”
“……”carson笑了笑，似乎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耗费了他大量的生命，“你该离开这里。我被咬了。”
“我知道。”文心调整了一下carson的姿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你变成凹凸曼也打不过我。”
“呵……咳…咳咳…”carson苦笑道，“倒也是。”
停了会儿，carson恢复一些力气，道：“我不想变成行尸。”
“不会的。”文心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有我在万邪不侵。”
“咳、咳咳咳。”carson的脸色一下红了起来，似乎比刚才好上不少，“你还是这么喜欢冷幽默。”
“aglaia，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至少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一直认为我应该活到九十岁，坐在安乐椅上，面对着壁炉，死在一个明媚的午后，一个牧师为我主持安息礼拜，人们在教堂向我的遗体告别，在我下葬前，我的儿女会给我送上白玫瑰……”
文心抱着carson，静静地倾听他的抱怨、恐惧、愿望……微凉的风拂过树梢，卷来淡淡的腥臭，提醒他们，这是怎样一个地狱。
carson涣散的瞳孔看向文心的方向，喃喃的说道，“我会下地狱吗？”
“不会。”文心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乌利尔。”文心握着carson冰冷的手，凑到carson耳边轻轻地说道，“我们在地狱，但是现在你可以走了。”
“……是吗……”可我希望和你一起，至少看着你平安撑这过令人绝望的末日……carson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填了块铅块，“小心……governor（总督）……”
文心放下carson的手，果断地用短剑切断carson的脑干，脱下外套将他裹起来背在身上。
“他死了。”系统认为文心在做无用功，善意的提醒道，“你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知道。”
“我知道。”文心依旧面无表情，“好歹相识一场，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曝尸荒野吧。”
“这不是你的错。”系统认为，按照常理来说，它确实应该说这么句话。
“我知道啊。”文心有些无奈，“放心，我要是那么多愁善感，这世界早被我毁灭无数回了。”
“那最好。”系统道，“不过你带着他干啥呢？”
“找个教堂，然后我客串一下神父和亲友。”文心抓抓头发道，“算是满足他部分愿望吧。”
“毫无收益可言。”
“这个世界可悲的事情够多了，让我们稍微做一点人性的事。”
“就这个原因？”
“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文心诧异的看着系统。
“哈……真是可怜的人。”系统念叨一句，晃悠悠地飘走了。
“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少傲娇看，快说。”
“没有，只是可惜一个死不瞑目的单相思。”
“carson？少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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