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自能净化长相,若是内心粗俗不堪,连带着长相也能扭曲。”
“像我这般长相丑陋,内心狠毒的人大抵是没救了。”蛛儿自嘲。
芷若叹了一口气:“蛛儿,你把是非恩怨看的太重,有些时候,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断的,就算你再怎么恨你父亲也好,但总归是他的骨血。”
“骨血?笑话!他何时曾把我当做他的骨肉?他巴不得我死。”蛛儿冷笑,“我苦练了这么多年的千蛛万毒手,就是为了杀掉他。”
“蛛儿,我承认,每个人都有黑暗的一面,我也有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但是你何苦为了别人摧残自己呢?”芷若摸摸蛛儿的头发,“蛛儿这名字真的不如殷离来的好,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多符合原本生机勃勃的你。”
“你不懂!你什么都有,自然不知道我小小年纪便没了娘的痛苦,还要遭受父亲白眼,你不懂!你以为我喜欢那鬼样的千蛛万毒手么?我也不想要那鬼里鬼气的武功啊!可是我能怎么办?”蛛儿失声痛哭。
芷若原本想说我为何不懂,上一世的我不知比你惨了多少倍,但好歹老天给了她一次机会。
咽下快到嘴边的话,芷若淡淡道:“生活的残忍原来不是因为它蛮横霸道,而是它总会来挑战你那些旧有的理解。它会告诉你:你又想错了。你可以说不吗?你可以说我不要继续吗?不,你没有权利。它只会告诉你:要么继续走,要么被遗弃。反正决定权在你手里,你若是想活得精彩,给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一个痛快的反击,那今晚子时你便来找我,若是你仍旧执迷不悟,伤彼伤己,不肯放下千蛛万毒手,那就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写的时候无缘无故打了十几个喷嚏,难道是感冒了?
其实我蛮欣赏蛛儿的,你们觉得呢?
☆、灵蛇岛(一)
芷若并未就寝,而是打坐修炼小无相功,在九阴真经的调养下,她如今的内力也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听着窗外的脚步声,芷若扯一扯嘴角,继续闭眼。
月儿已经高挂,仿佛熏蒸过的薄纸片。
良久良久,芷若说:“你还不进来么?”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露出蛛儿半张脸,她怯怯的说:“芷若姐姐,我·····”
“行了,你既然会来找我就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芷若收回手,一个缓缓的吐纳,“进来做吧。”
蛛儿依言坐下,然后看着芷若:“我决定了,你说的对,若是真正强大的报复,不需伤己就能足够强大。”
“你要知道,成大事者,都有大毅力。千蛛万毒手我不能一日之内就帮你散去,还需靠你自己,这是清心咒,你先去参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散尽我内力?”蛛儿有些疑惑,毕竟她今晚是做好被废武功的准备。
“说实话,你根骨不错,若是散尽你内力,那你岂不是又要花上很多倍时间?我说了,这件事还要靠你自己,若是你的意志不够坚定,总望着偷懒,那我也无法救你。千蛛万毒手被你的戾气催化成植入骨髓,若是你不先做到清心,那你这张脸就毁了。”芷若突然搭上她的脉,忍不住皱眉。
“我知道了。”蛛儿有几分后怕。
芷若笑笑:“其实也没这么恐怖,你先盘腿打坐,跟我念清心咒。”
蛛儿跟着芷若念了几遍清心咒,到最后已经能完整的记下来。
等蛛儿回过神来,就看到芷若笑语盈盈的看着她。
烛火下,芷若的脸,被氤氲成一片,绝世独立风采依旧。
“佛说,心动即为殇,心不动,则不殇,清净自持,喜乐平常,清欢静好。心动则不可避免,但是清净自持还是能把握的,内心清欢平乐,气度天然而成,何须管皮相?”
蛛儿大彻大悟,眼眶里已有泪光闪烁:“芷若姐姐,谢谢你。”
再抬起头来,影影约约看到一个新生的蛛儿:“我要做那繁荣不息的离离草,我是阿离,不是蛛儿。”
送别蛛儿,芷若踏出房门,正巧遇到宋青书斜倚在船栏上,对她浅浅笑着。
芷若一愣,然后很自然地将手递过去,宋青书一使力,芷若便落入他的怀抱。
“冷吗?”青书温情的搂着芷若。
芷若摇摇头,然后噗嗤笑了:“咱们有好久没有这样一起看过月亮了。”
今晚的月亮朦朦胧胧,映射在海面上,却别有一番美感,夜晚的海轻轻的翻着波浪,悉悉索索的浪花声,静谧而美好,,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宋青书的表情淹没在月光下,语气有那么一丝温柔:“是啊,真希望一直就这样陪你看到老。”
“是啊,真想就这么一直到老。”芷若放任自己,贴近青书的胸膛,听着沉稳的心跳一点一点变快。
“怎么办?现在就好想把你娶回家。”宋青书满足地亲亲她的额头,“以后我们听山间明月轻哼婉歌,看清晨小巷雨雾濛濛,赏日出月落,植漫天遍地的桃花梨花,等我们岁月终老后,想起那些有你陪伴的日子,仍能感到温暖依旧。”
芷若的手轻巧的被宋青书的手抱住,然后柔柔的十指紧扣,她嘴角跃上笑意:“看你描述的这么好,我也忍不住动心了。方才才劝过蛛儿不要轻易动心,我反而心动的厉害,心动即为殇,心不动,则不殇,罪过罪过。”
“若是你有罪,大不了我陪着你一同认罪好了。”
“哪有这样的?”芷若吃吃的笑着,笑靥如花。
宋青书抵着芷若的额头轻轻的笑:“那我们回去就成婚好不好?”
芷若慢慢红了脸,然后细声细气道:“好。”
宋青书低低笑了出来,双眼明亮地像是浸过水,清楚的倒影着芷若的身影。
在爱情面前,不管多精明的女子,总有柔情似水的那一瞬间。
他身上一定散发着温和的光芒,有着钝重的温暖,在这寂寥却温暖盛大却又安静的岁月,芷若很庆幸,遇到他真好。
“喂,失神了?看你的周姑娘和宋少侠你侬我侬的,受不了了?”赵敏小声的声音在张无忌耳边响起。
张无忌掩住苦涩:“他们很配,真的。”
赵敏看着他,笑意渐无:“周姑娘清丽无双,宋少侠丰神俊朗,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没你张大教主的份,怎么了?难不成还想抢周姑娘?”
“你可别····别这么说,我······我没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在一起是真的很好,我·····不会让周姑娘为难的。”张无忌一紧张就会口齿不清,“只是有点后悔······”
赵敏不开心道:“你又在懊悔什么了?”
张无忌没有回答,径直躺在床上去了。
第二日天明,突听得船面上传来一阵吆喝之声,张无忌赵敏纷纷转醒,接着便有水手下来小声禀报:“前面已见陆地,老婆子命我们驶近。”
赵敏与张无忌从窗孔中望出去,只见数里外是个树木葱翠的大岛,岛上奇峰挺拔,耸立着好几座高山。座船吃饱了风,直驶而前。只一顿饭功夫,已到岛前。那岛东端山石直降入海,并无浅滩,战船吃水虽深,却可泊近岸边。
战船停泊未定,猛听得山冈上传来一声大叫,中气充沛,极是威猛。张无忌顾不得伤感,惊喜交集,这叫声熟悉之极,正是义父金毛狮王谢逊所发。一别十余年,义父雄风如昔,怎不令他心花怒放?当下也不及细思谢逊如何会从极北的冰火岛上来到此处,也顾不得给金花婆婆识破本来面目,急步从木梯走上后艄,向传来叫声的山冈上望去。
只见四条汉子手执兵刃,正在围攻一个身形高大之人。那人空手迎敌,正是金毛狮王谢逊。
张无忌一瞥之下,便见义父虽然双目盲了,虽然以一敌四,虽然赤手空拳抵挡四件兵刃,却丝毫不落下风。他从未见过义父与人动手,此刻只瞧了几招,心下甚喜广昔年金毛狮王威震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那四人武功显然也颇了得,从船艄仰望山冈,瞧不清四人面目,但见衣衫褴褛,背负布袋,当是丐帮人物。旁边另有三人站着摆阵。
芷若和宋青书也看到了,但还是静观其变,金花婆婆在小昭的搀扶下也走了出来。
只听一人说道:“交出屠龙刀……饶你不死……宝刀换命……”山间劲风将他言语断断续续地送将下来,隔得远了,听不明白,但已知这干人众意在劫夺屠龙宝刀。
只听谢逊哈哈大笑,说道:“屠龙刀在我身边,丐帮的臭贼,有本事便来取去。”他口中说话,手脚招数半点不缓。
“蛛儿你留下。”金花婆婆身形一晃,已到了岸上,咳嗽数声,说道:“丐帮群侠光降灵蛇岛,不来跟老婆子说话,却去骚扰灵蛇岛的贵宾,想干什么?”
张无忌心道:“这里果然便是灵蛇岛,听金花婆婆言中之意,似乎我义父是她请来的客人。我义父当年无论如何不肯离冰火岛回归中原,怎地金花婆婆一请,他便肯来?金花婆婆又怎知道我义父他老人家的所在?”一霎时心中疑窦丛生。
山冈上那四人听得本岛主人到了,只盼及早拾夺下谢逊,攻得更加紧急。岂知这么一来,登时犯了武学大忌。谢逊双眼已盲,全凭从敌人兵刃的风声中辨位应敌。这四人出手一快,风声更响,谢逊长笑一声,砰的一拳,击中在一人前胸,那人长声惨呼,从山冈上直堕下来,摔得头盖破裂,脑浆四溅。
在旁掠阵的三人中有人喝道:“退开!”轻飘飘的一拳击了出去,拳力若有若无,叫谢逊无法辨明来路。果然拳头直击到谢逊身前数寸之处,他才知觉,急忙应招,已手忙脚乱,大为狼狈。先前打斗的三人闪身让开,在旁掠阵的一个老者又加入战团。此人与先前那人一般打法,也是出掌轻柔。数招一过,谢逊左支右绌,迭遇险招。
金花婆婆喝道:“季长老,郑长老,金毛狮王眼睛不便,你们使这等卑鄙手段,枉为江湖上成名的英雄。”她一面说,一面撑着拐杖,走上冈去。别看她颤巍巍的龙钟支离,似乎让山风一刮便要摔将下来,可是身形移动竟然极快。但见她拐杖在地下一撑,身子便乘风凌虚般地飘行而前,片刻间,已到山腰。蛛儿放心不下,也紧随在后,却落后了一大截。
张无忌挂念义父安危,也快步登山。赵敏跟着上来,低声道:“有这老婆子在,狮王不会有凶险,你不必出手,隐藏形迹要紧。”张无忌点了点头,跟在蛛儿身后。
芷若和宋青书看了看,也决定偷偷的跟上。
四人片刻间到了山冈之巅。只见谢逊双手出招极短,只守不攻,直至敌人拳脚攻近,才以小擒拿手拆解。这般打法一时可保无虞,但要击敌取胜,却也甚难。
只听金花婆婆说道:“季长老,你的‘阴山掌大九式’驰誉江湖,何必鬼鬼祟祟地变作绵掌招式?郑长老更加不成话了,你将‘回风拂柳拳’暗藏在八卦拳中,金毛狮王谢大侠便不知道了……咳咳……”
谢逊看不见敌人招式,对敌时便即吃亏,加之那季郑二老十分狡狯,出招时故意变式,令他捉摸不定。金花婆婆这一点破,他已胸有成竹,乘着郑长老拳法欲变不变之际,呼的一拳击出,正好和郑长老击来的一拳相抵。郑长老退了两步,方得拿定桩子。季长老从旁挥掌相护,使谢逊无暇追击。
芷若瞧这丐帮二长老时,见那季长老矮矮胖胖,满脸红光,倒似个肉庄屠夫,那郑长老却憔悴枯瘦,面有菜色,才不折不扣似个丐帮人物。两人背上都负着八只布袋。远处站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也穿着丐帮服色,但衣衫浆洗得干干净净,背上竟也负着八只布袋,以他这等年纪,居然已做到丐帮的八袋长老,可说极为罕有。忽听那人说道:“金花婆婆,你明着不助谢逊,这口头相助,难道不算么?”
金花婆婆冷冷地道:“阁下也是丐帮中的长老么?恕老婆子眼拙,倒没会过。”
那人道:“在下新入丐帮不久,婆婆自是不识。在下姓陈,草字友谅。”
金花婆婆自言自语:“陈友谅?陈友谅?没听见过。”
可谁知道,以后这个陈友谅将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搅得丐帮不胜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这点击率太少了绝对都是我的错。。。。。。唉,有心无力啊
☆、灵蛇岛(二)
突然听得吆喝之声大作,郑长老左臂上又中了谢逊一拳,在旁观斗的三名丐帮弟子又挺兵刃上前围攻。这三人武功不及季郑二长老,本来反而碍手碍脚,但谢逊目盲之后从未和人动手过招,绝无临敌经验,今日初逢强敌,敌人在拳脚之中再加上兵刃,声音混杂,方位难辨,顷刻之间,肩头中了一拳。
张无忌见情势危急,正要出手,赵敏低声道:“金花婆婆岂能不救?”张无忌略一迟疑,只见金花婆婆仍拄着拐杖,微微冷笑,并不上前相援。便在此时,谢逊左腿又给郑长老重重踢中了一脚。谢逊一个踉跄,险些儿摔倒。
芷若远处观望,手中早已扣好了七粒小石子,右手一振,七粒小石子疾飞而出,分击五人。石子未到,猛见黑光闪动,嗤的一声响,三件兵刃登时削断,五个人中有四人给齐胸斩断,分为八截,四面八方地摔下山麓,只郑长老断了一条右臂,跌倒在地,背心上还嵌了芷若所发的两粒石子,那四个遭斩之人身上也均嵌了石子,只是刀斩在先,中石在后。
这一下变故来得快极,众人无不心惊。但见谢逊手中提着一柄黑沉沉的大刀,正是号称“武林至尊”的屠龙宝刀。他横刀站在山巅,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屠龙刀?”宋青书问。他一直以为是江湖人危言耸听,却没想到其锋锐威猛,竟至如斯。
金花婆婆喃喃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武林至尊,宝刀屠龙!”
谢逊倒是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全都滚蛋。
陈友谅脸色乍青乍白,抱拳向金花婆婆行了一礼,说道:“丐帮擅闯贵岛,这里谢罪了!”抱起郑长老,大踏步走下山去。
金花婆婆顿了片刻,然后转过头,冷冷地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好准、好强的打穴手法,却不知是周姑娘发的还是宋少侠发的?你为何一共发了七粒石子?本想一粒打陈友谅,一粒便来打我是不是?”
“婆婆着实多心了,只是事出有因,来不及思考便扣了一些石子,救人也是救己。”芷若也不再隐藏,大大方方的出来。
谢逊虽然看不到,但是耳力倒是着实的好:“真不知我谢逊竟然遇上两位真人不可露相的高手,老朽佩服!”谢逊左手一挥,说道:“一别江湖二十载,武林中能人辈出,我何必还要回来?”说到最后这几句话时,语调中充满了意气消沉、感慨伤怀之情。适才芷若手发七石,内力之强,世所罕有,谢逊听得清清楚楚,既震惊武林中有这等高手,又自伤今日全仗屠龙刀之助,方得脱困于宵小的围攻,回思二十余年前王盘山气慑群豪的雄风,当真如同隔世。
金花婆婆道:“谢三哥,我知你不喜旁人相助,是以没出手,你不见怪吧?”张无忌听她竟然称他义父为“三哥”,心中微觉诧异,他不知义父排行第三,而瞧金花婆婆的年纪,显然又较他义父为老。
只听谢逊道:“有什么见怪不见怪?你这次回去中原,可探听到了我那无忌孩儿什么讯息?”
张无忌心里一颤,下意识抓紧了赵敏的手,赵敏心下窃喜。
金花婆婆道:“没有!”
谢逊长叹一声,隔了半晌,才道:“韩夫人,咱们兄妹一场,你可不能骗我瞎子。我那无忌孩儿,当真还活在世上么?”
金花婆婆迟疑未答。蛛儿突然说道:“谢大侠……”金花婆婆左手伸出,紧紧扣住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