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王冠同人)罪恶王冠之樱满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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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王冠同人)罪恶王冠之樱满真名-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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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的抽痛从胸口沿着手臂向下传导,激起手指一阵神经质的颤抖,冰凉的指尖触及温热的手心,她蓦然回神,伸出手臂,徒劳地想要安慰什么,眼前的情景却像雾气般蒸腾消散。
  她仍站在水边,集背对着她掩着脸庞。
  【不阻止的话,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可是……要接受别人为了我而牺牲,这种事、这种事,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少年的情绪激荡着,毫无防备的真名脚步不稳地后退着止住跌倒的趋势,慌乱间踩到的枯叶发生清脆的碎裂声。矛盾中的集倏然惊醒,闻声回头,视线触及的瞬间露出了夹着苦意的疏离笑容:“祈小姐。”
  真名的身形蓦然凝滞,她抬眼看过去,少年明澈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少女的样子。鲜红如鸢尾的战斗服,卷曲的粉发,眉眼精致,是较之她成熟许多的姿态。
  她睁大眼睛,集已经转过头,脸颊的轮廓褪去稚嫩,初露棱角,低垂的眼角泄露出几分求而不得的忧伤。
  雨滴越来越细密,少年的身影如隔云端般遥不可及,她想要转过身,却失却了行动力,默然僵在那里,所有的景象渐渐扭曲破碎,堕入意识的洪流之中。
  ……
  真名猛地睁开眼,金属制的房顶泛着的冷色光芒猝不及防地刺入眼瞳。她按住额头无声地舒口气。
  是梦吗?没有争执,没有对峙……
  狭小的室内一片寂静,滴答滴答的声音分外清晰,真名转眸,床侧的白色仪器屏幕上黑色数字平稳地波动,透明胶管连接着伤痕累累的手臂,绷带上晕开暗红液体,边缘露出狰狞地伤口。喉间有些干涩,她沿着胶管传输的方向微微抬头。
  隔板上侧镂空的花纹滤下细碎微芒的天光,偕同室内的灯光营造出光线斑驳的半明半暗。交错的光影中,涯轻靠在床角,像是疲惫到了极点,合着眼眸,眉头微蹙。几缕发丝擦过脸侧,堪堪遮住触目惊心的殷红血痕,他微仰着脸,仍是一副万物不经心伪装得无懈可击的近乎冷淡的惫懒神色。
  十字架模样的饰物坠在从涯胸口滑落的银链上,他抬起手,坠子在修长的手指间翻飞,上面似曾相识的螺旋暗纹在光柱里闪现的银色碎光,折射进真名绯红的眸子。
  那个东西,还留着吗?
  一时间,仿佛被夺去了言语能力,她呆呆地看着涯,看着他俯首,额头抵上冰凉坠子,以一种宛若献祭的姿态。
  有什么缓慢而清晰地堆积着,在某个临界点决堤,湮没了每一个角落。她分不清这是从涯心中传达过来还是源自内心,不可名状的悲哀倾覆而下,所有感官都朦朦胧胧,变得迟钝。
  空荡而荒凉的死寂里,似乎一切在灰暗中隐匿,逐渐消散,只余下喟叹般轻缓低沉的嗓音。
  “不想变得冷血…那些至死都相信着我的人,恙神涯能否回报他们?”
  手里的十字架在斜入的昼光中闪现出清澈锐利的光芒,涯抬手覆在双眼上,几乎和阴影融在一起的身形笼着一层沉重压抑的暗芒。
  【本来…应该最先被淘汰的人…是渺小软弱的…】
  渺远的心音低而轻,却仿佛惊蛰,在真名耳畔遽然炸开。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十字架上,慢慢前移,最终轻颤着覆上了他的手指。
  涯猛地睁开眼,暴露在高光中的双眸残存着沉然的疲惫。在他怔然的目光里,女孩抬起头,弯着唇角,试图像往常扬起笑容,眼泪却一滴一滴滑落。
  “不是哦。”她凝视着涯,佯作轻快的语气里含着某种无可回转又理所应当般的坚信意味。
  “Triton的内心……”纷繁不可捉摸的画面走马灯般闪过,最终定格在一片恢弘浩瀚的流光上,
  真名绯红的眼眸迸发出耀眼的神采,一时间那些印在深处沼泽般的晦暗似乎都无声无息地消融,她轻柔地笑着,神态温柔之中渗透着丝丝缕缕的悲戚,“Triton的内心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什么是真正的软弱?承担着巨大的压力,背负起罪责,一路走下去,走向未知的终结,又需要怎样的坚韧和强大才能支撑?
  没有人喜欢战火和牺牲,没有人愿意走上同伴用生命铺就的希望路途。Triton他明明厌恶这一切,厌恶鲜血和残忍,却仍要这样坚持着,又不肯让自己麻木,一人承担着,痛苦着。
  逃避者和背负者,哪一个更可悲?不同于她和集,Triton从没有给过自己逃避的机会,他的视线落在遥远的彼方,即使为此痛苦,也依然执意一人背负起罪责,站在别人无法企及的地方,在同伴用死亡点燃的薪灯之下,孤身前行,孤独却绝不软弱。
  真名合上眼帘,在模糊的暗沉里,满身鲜血的涯拥着她坠落坠落,原以为已经枯竭的眼泪轻易地突破防线,盈满眼眶。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为什么要这样挣扎着继续?也许一切根本就没有意义,也许最后只剩下痛苦的结局…Triton为什么要这么坚持?”真名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他,泪水顺着她扬起的脸颊蜿蜒滑落,她恍若未觉,近乎执拗地一遍一遍问着。
  接连滑下的眼泪砸在涯的手上,滚烫的温度恍若碳烧,渗入血液激起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震颤。许久的静默,他伸出的手绕过女孩的肩膀,轻轻落在她垂在脑后的长发上。
  “…这是我的选择。”语焉不详轻描淡写,涯停顿了一下,安静地凝视过来,漂亮的灰色眼眸在高光之下透澈而清润,如同冰面下流深的静水,脱去冰冷,柔化了锋芒,“有一个必须履行的诺言…或者说只要一息尚存就必须实现的愿望。”
  【即使不择手段,满身罪孽,也要达成的心愿。】
  绯色的瞳仁豁然收缩,心脏连同手指细微地抽搐着,细细密密地抽痛,她垂下眼睫,呢喃般重复道:“即使满身罪孽也要达成的心愿?”
  “即使痛苦着,也要逼迫自己前行的Triton……”须臾的停滞,她闭上眼眸,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颊焕发出异样的光彩,“我能做什么,关于Triton的愿望?一个人很难实现的愿望,如果两个人一起分担的话…”
  抬眼看过去,涯正侧首凝视着她,浅灰的眸光常常因为缺乏波澜而显得锋锐冷淡,此时落在她身上,在专注之外透着几分深敛起又不自知流露出的柔软。
  真名一时失语,她垂下头,片刻后轻声开口:“至少…那些痛苦,请让我分担一点,我不想看到Triton那么疲惫颓唐的样子了。”
  忽然听到一声轻笑,真名讶异地抬眸。涯低下头,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如同幻影中那样,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呼吸密不可分地交缠着。
  “还记得我的承诺吗?”涯的声音轻缓自然。
  “……骑士?”
  “嗯,我是真名的骑士…真名曾经这么说过吧?”
  【想要保护你,从夏娃的钳制里解放你的灵魂…这是从未也永不会改变的夙愿。】
  恍若一道闪电劈下,那层笼在意识之外的迷雾烟消云散,零落模糊的碎片闪耀着炫目的光,汇成一条星河,哀伤灿烂却永不止息。她在夺目的光亮里看到了涯,穿过硝烟,从容敛眸的涯,对着十字架诉说的痛苦疲惫的涯,在Lost Christmas后和集作别,在非洲战场的战火中从稚嫩孩童蜕变为果决镇定的领导者…以及不断重演的惨淡结局。
  轮回般无尽循环的世界,同样的终结——温柔清朗的光一点点破碎,熄灭,最后的最后,女孩子玩笑般的语调如同在荒原上慢慢散开——Triton是我的骑士哦~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梦境。理想乡里那个人这么平淡地告诉她。
  怎么可能无关紧要?!
  那个人…舍弃了一切的人是Triton啊。一切都不过源于她吗?
  攒起的手指骨节开始泛白,几乎灭顶的悲痛之下隐隐滋生出愤怒悔恨的火苗。
  谁给他权力那么做?凭什么要牺牲他自己?多希望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或者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我宁愿从来没有…”她张开嘴,却止不住哽咽,滚落的泪水吞没了打颤的声音。她哭得太狼狈,脸色惨白,鼻尖通红,毫无形象可言。
  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满布泪痕的脸,涯垂下脸靠近她,略显暗淡的金色发丝垂落擦过她的耳畔,真名的眼前只余下那双透澈却深不见底的灰色眼瞳。清冽冰凉的吻划过通红的眼睛鼻尖,停留在唇瓣上。
  一片怔愣的死寂中,少年似含悲意的暗哑嗓音萦绕在耳侧:“不要否定那些,真名。”
  心口的抽痛逐渐演变强烈的烧灼感,如同一条无形的蛇迅速窜进血管,渗入每一寸神经每一滴血液,带来烧融的错觉。眼睫轻颤,破碎的水珠从两人毫厘之间的空隙掉落,真名慢慢抬起手,颤抖着抱住涯。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时机不对。。。
  突然消失这么多天,我真的很愧疚,现在还在外面飘荡,回到家之后应该就会好一些吧。。。
  又及:如果真名叫涯“涯”的话,会不会很奇怪?

  ☆、Tune

  我将为你奉上一生就如我那天起誓一般
  我的罪恶违抗了神明…
  我所有的背叛举措都将由我的死亡来支付
  是的我将为你而死
  我相信,那是我的命运
  几缕金发斜斜地垂在额前,交错的发丝下那双眸子安静地凝望着她,透出几分令人屏息的专注和锋锐之外的缱绻柔和。唇上的触感像浸了水细细打磨过的砂纸,温凉细腻间激起一阵微弱绵延的痒意。她听到搏击的心跳声,宛如敲打着绸布,清晰跃然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绵软。简简单单的双唇相触,仿佛亲吻着来不及拥有便失去的幻梦,轻轻的细细的,小心到令人心颤。
  原本只是不忍推开,想要安慰的心情退去,她开始紧张。冰冷的气流在絮乱的呼吸间染上层层叠叠的暧昧,近如毫厘的距离,涯的金发垂落在她的肩头,遮住了慌乱游走的视线,她的视野里只留下对方的模样。
  完完全全不知所措。
  “——涯?”
  集在这里?
  少年疑惑的声音隔着金属门板传过来,真名下意识地偏头,后退拉开距离。涯神情自若,无视了门外的呼声,轻松地握住女孩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柔柔地抚了抚她垂在颈后的樱色头发,不着痕迹地把她半圈在怀里,“抱歉,真名,所有这些都是出于我自身的意志。我甘愿这样做。”
  风吹起了额发,青灰色的瞳眸暴露在满室暖光下,一片深潭般幽寂和缓的平静。说到这里,他停住,浅淡地勾唇一笑,欣然又洒脱的样子,看在她眼里却是几乎不露端倪的无望悲怆。
  他说:“它不值得真名花费心神,更不需要为此困扰。”
  仿佛有什么沉甸甸地坠下来,重到她难以承受,连带着惊起一阵揪心的疼痛。她反手握住涯的手,抬头直直地盯住他,“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她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罕见地严肃,“别再这么说了。”
  她别过头避开灼灼的目光,掩饰般闭上眼,语调缓慢,“我…觉得很难过。我讨厌听到别人这么苛责我重要的人…就算是Triton自己也不行。”她不自觉地抓紧他,断续的声音像是春日飘散的杨絮,很轻很淡,在怅然之外有着深入心扉的坚定,“珍惜自己吧,至少多为自己考虑…”
  被骤然拥紧,女孩讶异间抬眼,涯低着头,近在咫尺的眸子仿佛融入了冬日积雪上的一点天光,澈澈然的锋锐耀目,那些沉淀下的压抑的光影恍若错觉似的消了踪迹。
  “在那之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他这么说着,轻轻笑出来,仿佛无奈又似乎为此而满足,温柔到极点,风轻云淡又含着无人可抵挡的决绝。
  她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样的神情,涯忽然顿住了,他安静地凝望着她。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日光打盹的一刻,他俯身轻轻靠近,近到她似乎感觉到他的呼吸。她终于察觉到距离太近的危险,却仿佛被摄取了心魄,难以移开视线,只能紧张又茫然一错不错地和他对视。
  直到——
  金属门声响清脆地开启。
  真名霍然回神,她偏头看向门扉,绵绵雨丝挟着昼光飞泻进来,晃神之际,好像看到了集。正欲细看,意料之外地被翻飞的衣袂阻了视线。
  涯不知何时走了出去,干脆利落地按下按钮,金属门重新关闭。门侧的集迷惑不已,他的眼睛适才似乎捕捉到了一缕一闪而过的樱色?他皱眉不由问出:“涯,里面有…”
  语音戛然而止。
  金发少年正抱臂而立,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场,他对上集的目光,凉凉一笑,“樱满集。”
  语调平静之中又潜藏着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门另一侧的真名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在短暂的怔忪后,她突然掩住嘴唇,靠在床侧笑得浑身颤抖。破碎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仿佛很愉悦的样子,却逐渐变弱,最终归于一室沉寂。真名放下掩唇的手,眉眼耷拉着,泄露出几分软弱和迷茫。
  请照顾好自己,如果你受伤的话,集他们会很担心…我也会难过的。
  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轻易地说出口呢。从什么时候起,和Triton一起的我,心情总会变得古怪?
  手指抬起贴在脸上,竟然有一种被灼烧的错觉。
  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啊。本能地抗拒继续深想,她放下手,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雨后初霁的天光染着象牙白似的朦胧慵懒的色泽穿透小窗,和着满室沉寂悄无声息地氤氲铺展。光影交错徘徊在空荡荡的地面,拖成数条斑驳的弧线。
  白色片羽柔软缓慢地飘荡在光柱里,说不出的空寂寥落。
  她逆着它滑下的轨迹一直抬头,窗口竖栏之间,娇小的鸟儿扑腾着翅膀,两翼反射出零落的碎光。她眯起眼睛,一片光晕中似有似无地透出一点孢子状的红色。
  小杏?
  没有来由地想到了那个目的不明的孩子,她索性走下床,一番动作之间,别在额发一侧的花型发卡突然滑落,啪嗒一声,五瓣花朵碎裂,连同花心化成结晶,折射的光芒澄明如镜。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弯腰探出手,阳光之下,白皙如常的手臂隐隐闪过同样的光泽,一闪而逝,如同错觉,却不容错辨地透着与结晶无二的银紫色质感。
  触碰到碎在地上的晶体,手指神经质地颤栗一下,她捧起大块的结晶站起身,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突如其来地袭来。
  世界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忽而明亮忽而晦暗。人影散乱,她像是奔跑在无尽的甬道里,前方涌来更多的白服,她停下脚步,抬起的手中握着双枪,似是吟诵包含着悲伤又无限坚决,“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杀戮。”
  子弹精准地飞出,穿透颅骨绽开血花,来不及抵抗的敌人无声倒下。背后褐发少年投来饱含复杂意味的目光,锋芒在背,她试图转头去看他的表情,眼前的场景却倏地被绞碎。
  斑斓巨大的漩涡叫嚣着盘旋着,所有的意识跌落在沸腾的漩涡里,如同彩色的丝线搅成一团,或者融化,或者断裂。无数扭曲的面孔从漩涡中心升起,尖叫哭号,熙熙攘攘,连绵不绝。
  “茉奈小姐。茉奈小姐——”隐约听到少年清透的呼唤声,真名有一瞬清醒。
  是谁?她费力地想着,恍恍惚惚,总觉得有一条冲天辫不停晃动。停下来!停下来!莫名涌出的烦躁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那些漩涡反而无声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残断的视野染上不正常的绯红,赤色孢子消无声息细细密密地充斥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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