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同人)[倚天同人]曲中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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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同人)[倚天同人]曲中仁-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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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血流披面。
无忌满腔恨意顿消,欲要去瞧瞧杨逍伤势,只是两条腿犹似灌铅,有千斤之重,无力行走,眼睁睁望着杨逍额头鲜血,一滴滴落于地上,渐渐汇成一汪小泉。无忌长叹一声,闭上双眼,涩然道:“罢了,罢了,起来吧,我允了。”屋内众人喜盈于色,高呼万岁,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只听甲冑铿锵,山呼震地。
众人疾行趋前,各依身份回归本位。张潜光挣扎着下地,向无忌和俞莲舟磕了个头,也退出屋外。无忌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凄然道:“天下万物,最毒不过人心,千防万防,内贼难防,这是他要教我的最后一件事。为了这帝位,大家互逞凶杀,死伤无数,韩林儿被害之后,不悔妹妹随之自杀殉夫,我终不能坐视天下重归于乱。”说到后来,声已转哽。俞莲舟知道,无忌话中的“他”是指杨逍,杨逍之于无忌,如师如父,又是枕畔心上的人儿,这数十年间,藉着无忌的名头,做了许多大违无忌本意之事,与彼相较,此刻不过牵连更大而已,无忌或有不满,但以无忌性格,杨逍再狡言相欺,二人定不会大生嫌隙,再起波澜。
无忌长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向着俞莲舟稽首行礼,道:“俞二伯,自此官民殊途,相见难期,盼你们多加珍重。从今以后,世上再无张无忌这人。”数滴泪珠,落于尘土之中。
俞莲舟吓了一跳,连忙扶起,道:“你怎可行此大礼,该是我给你行礼才对。”无忌凄然一笑,道:“不会再有人了。”抱了抱俞莲舟,昂首而出,再不回顾。
庐外百官匍伏,鸦雀无声,俞莲舟看着无忌单薄瘦弱的身影行至玉辂之前,孤身登上车驾。旌旗蔽日,鼓乐喧天,金瓜对对,甲仗森森,一路向北行去。
俞莲舟呆立良久,直至车马绝尘,返身进入草庐,踱步一间间的房子走过。谷中的书卷针药已随御驾运走,但无忌日常所用的衣服巾帕、饮食器具都留了下来,俞莲舟将之悉数收入无忌房中。卧室之内,红烛泪尽,红绿同心结系着的两个半匏仍仰覆在地,俞莲舟将半匏合在一起,挂在床头。床栏之上,爪痕仍新,俞莲舟伸手抚过,想象无忌当时满心欢喜,以为终身有托,转瞬便身中剧毒,疼痛难熬的凄凉景况,泪水终于忍不住,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俞莲舟在房中呆了一天一夜,次日日暮才有人前来敲门。俞莲舟开门看时,却是一个戎装将军。来人恭恭敬敬的道:“俞二侠,请用膳。”俞莲舟道:“你们是这里的守军?”来人道:“好教俞二侠知晓,蝴蝶谷乃龙潜之地,所以特设了卫所戌守。末将即是此地卫指挥使。”俞莲舟道:“这里以后怎样处置?”卫指挥使道:“这里要建离宫,过几天就有工匠过来了。”俞莲舟默然半晌,道:“全都拆掉?”卫指挥使道:“不是,左相特意吩咐,陛下旧居及医庐均保留不变。”俞莲舟问道:“左相?可是杨逍?”卫指挥使道:“正是。”
明教千百年来受尽压迫,一直为人所不耻,自无忌出任教主以来,历经数次天翻地覆的大变,不但成了中原武林之首,更克成大汉子孙中兴的大业。只是所谓的天下大义,又暗藏了多少人的私心野念?到底是做江湖上的闲云野鹤快活,还是君临天下、拜相封侯更令人欢喜?蝴蝶谷隐居,是无忌仅有的安宁日子,杨逍狠心将之全部毁去,从今以后,无忌又能否再有人生之乐?
俞莲舟想起无忌临去前的话语,问道:“是否已经议定新帝名讳?”卫指挥使道:“听说奏请了一个‘人’字。”俞莲舟讶然道:“人?”新君登位之后从请改名,是为免增加百姓避讳之苦,但“人”之一字,岂非牵涉更广?卫指挥使道:“是武皇所书的上‘一’下‘生’之‘人’。”俞莲舟忍不住出言讥笑,道:“杨逍想的好主意啊!”明教自武皇一朝传入中原,杨逍拟的这一个字,追忆先贤,抚慰无忌,用字既僻,意又深,可实在难为他了。
俞莲舟在蝴蝶谷待了七天,第八天上,果见有士兵引着大批工匠前来,俞莲舟不欲再留,离谷回山。
出谷之后,新帝登位的诏书已布示天下。俞莲舟看了几眼,惊讶更重,新朝定国号“明”,年号“白乌”,新帝讳“愍”。立吴国公朱元璋之女为后,魏国公徐达、鄂国公常遇春二人之女为贵妃。张潜光封“寿王”,藩地甘肃行省,殷野王封“临海王”,食邑余杭。崇明教为国教,明尊摩尼与真武大帝同为老子化身,武当明教一脉同源,封摩尼为“光明大慧具智摩尼光佛”,封真武大帝为“真武玄天佑圣真君”,授张三丰为“通微显化真人”。
若非俞莲舟亲眼见无忌登銮舆而去,几乎要怀疑新帝是别人了。愍字不吉,多喻忧难,那帮文臣怎会容许开国之君择这么一个名字?张潜光仅为无忌义子,竟受封为本朝唯一亲王,封地广阔辽远,又兼有龙兴之地,难道不怕他效法义父,进掠中原?至于立后娶妃,更是荒唐可笑。俞莲舟暗自叹了口气,庙堂之高,不是自己所能企及的了。
又过了数日,有天使自应天而来,颁下圣旨封诏。张三丰问及无忌,天使云陛下广施仁政,德被苍生,又说及寿王年岁未足,仍留在皇帝身边,西域之事暂由范遥主持,原属左相的天地风雷四门亦转交他统率,待寿王长大再转交。
白乌帝下旨于各重镇州府兴建“大云光明寺”,时人趋之若鹜。白乌帝初掌教务,已废去禁食酒肉一条,登基后,又下旨去了禁渔牧农事等条,厚赐田产。新帝曾为耕种农事,教下弟子亦不得募人佃种。明教其余规例,仍依本来。教中弟子不得私蓄房产,各寺设经图、斋讲、礼忏、教授、病僧堂各一,寺设法堂主,法堂主三年一换,每行省设一侍法者,侍法者一年一换,流转江岭,全国设十二慕阇,□□各地。奉国主为尊,不另设教主。光明寺众遇有贫乞者,赠药施医,有借居者,欢喜行止。有士商私设光明寺者,则依各人能力而定,不作强求。明教由此鼎盛。
深宫帝后情真意笃,然而皇后数孕数滑,太医尽皆束手无策。至第三孕时,国丈奏请皇后移外府静养,皇帝许之。孕至八月,胎动不安,白乌帝匆忙赶至之时,后薨子夭,回天乏力。白乌帝大怒,废吴国公,后黜为嫔,三族流千里,九族贬庶人,永不起用。吴国公为表忠贞,自尽以报,其余子侄,不堪劳苦,皆殂于道。终此一朝无后。
又十年,二妃同喜,白乌帝龙心大悦,允釆选良家女子入宫,绵延子嗣。十月怀胎,常妃诞下一女,徐妃喜得一子,举朝同贺。可惜幼子未满周岁受新妃冲撞落水,白乌帝大怒,冲撞者发浣衣局,新妃未幸者选配寿王,余者发还本家,再不许采选之议。皇帝虽是医道圣手,但幼子体弱,年未及冠,便以多病早夭,仅遗一子张珎。
寿王育有一子,取名崇寿,十八岁就藩时留幼子于宫中,代父事亲。凡明教中不愿为官者,既可选留中原传教,亦可选辅寿王。五散人除彭莹玉一人拜相之外,其余四人散于江湖,传法各地。范遥、韦一笑并天地风雷四门留驻光明顶,寿王设府高昌,整编西域各部,追击蒙古,威摄大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能力有限,如有谬误,请指正。

☆、番外二

岁月易逝,不觉又是数十年。
此一日,张崇寿自西域匆匆入宫,与张珎私下相会,抱怨道:“发生什么事,突然叫我回来?”张珎神色极为严肃,道:“皇祖父似有不妥,我担心会出事。”张崇寿笑道:“能有什么事?皇祖父医术武功都是当世第一人,他百岁寿诞将至,我要为他选一件顶好顶好的礼物,祝皇祖父再活一百年。”张珎颤声道:“前段时间皇祖父偶感风寒,我去太医院配药,发现……发现……”张崇寿知道事关重大,收起笑意,道:“有什么异常?太医院的人难道没发现?”张珎恨恨的道:“那些个庸医!他们只是慕医仙之名而来,一点用处都没有!皇祖父要出什么事,我将他们全赶出宫去!”张崇寿道:“先不说这个,你到底发现什么?”张珎低声道:“陛下饮食需规避寒物,犀角自来是宫中禁品,前段时间,我在皇祖父药中发现犀角散!而且皇祖父身体一向壮健,如何会有风寒延绵数月不愈之事?我怀疑……”张崇寿面色大变,道:“我和你去看看。”
冬日难得阳光灿烂,内侍在花园躺椅铺上小鹿皮褥子,服侍病中的白乌帝负暄闲坐。白乌帝听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见是张珎和张崇寿,不禁笑道:“大漠吹的什么风,把寿王世子吹到朕面前了。”挽起要下跪行礼的二人,命人赐座。张崇寿道:“孙儿前段时间追击蒙古残部到阿姆河,得了两个宝瓶,甚为有趣,所以急着赶来送给皇祖父,番邦简物,皇祖父不要见笑。”白乌帝性情慈和,二妃早已身故,深宫除张珎携子晨昏定省,少有人至,内廷诸般礼法极是宽简,近来精神疲乏,厌烦医吏问诊,已经许久未见外人,晚辈们的日常也下旨免了。此刻两个孙儿均在眼前,白乌帝龙心舒畅,也没计较张崇寿非奉召进京,笑道:“是什么宝瓶,竟劳动朕的孙儿披霜带雪,快呈上来看看。”张崇寿道:“此处风大,请皇祖父回宫,孙儿再取出来。”白乌帝道:“好!朕倒要看看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珎屏退左右,亲自扶着白乌帝回入寢殿。张崇寿取出一对镶满珍珠宝石的波斯宝瓶,上面描着两个紫衫女子,瓜子脸儿,高鼻雪肤,秋波流慧,白乌帝一见之下,心神剧震,几口鲜血喷出,登时晕了过去。张珎张崇寿大惊失色,各出一掌抵在白乌帝前胸后背,潜运内力为他疗伤。二人自小从白乌帝所授,医道武功均非常人可及,内力甫施之下,立时察觉白乌帝真气涣散,已到油尽灯枯之地,二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惶之色。好一会儿,白乌帝才悠悠醒转,低声道:“你们都知道了?不要为朕浪费内力了。”
张珎张崇寿一齐跪在地上,道:“求皇祖父保重龙体!”白乌帝从枕畔取出一卷黄布,道:“都起来罢。珎儿,你过来瞧瞧,无甚不妥,玉玺便在案上,你自行盖上。”张珎站起身接过御旨,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传位于皇太孙张珎的诏书,张崇寿在旁看了,面色更是苍白。
白乌帝道:“珎儿近几年监国摄政,宽严并济,润泽万民,可比朕强多了。寿儿,你莫要怪朕偏心,这天下,本来就该是他们的。”张崇寿俯首垂泪,道:“孙儿并非不甘。张三丰老神仙尚且活了一百四十多岁,皇祖父您必能寿至彭祖,到时再拟禅位不迟。”白乌帝听到张三丰的名字,缅怀旧事,不禁微微一笑,随即又转黯然。张珎道:“皇祖父,请您收回圣旨,您身体康健,一定能够活万万岁。”白乌帝低声道:“活那么久,多累啊。所有人都死了,剩我一个留在世间,真的好难受。”张珎张崇寿听他语意消沉,齐声道:“请皇祖父以万民为重!”
白乌帝凄然一笑,道:“我守着江山七十年,总算没有辜负万民所托。现下我累了,珎儿,我把这天下交还给你,希望你能善待百姓,不要毁了祖辈基业。”这话已算是白乌帝临终托付,张珎连连磕头,垂泪答应。
白乌帝招了招手,道:“都坐到朕身边来,让朕仔细看看。”张珎张崇寿分左右坐在白乌帝身旁。白乌帝取过宝瓶道:“这对宝瓶是从得来的?”张崇寿道:“不敢欺瞒皇祖父,这对宝瓶来自波斯,孙儿听说瓶中人和皇祖父关系匪浅,特意从范先生家里拿的。”白乌帝奇道:“是范右使家的?可真是奇怪了。他们家还好吗?”张崇寿道:“范老先生到西域后,娶了一名当地女子,孙儿回府时,他已经离世了,现下范家都在寿王府做事。”白乌帝摩挲着宝瓶,道:“那也不错。认真算来,朕可以说是瓶中人的下属呢。”张珎不知其中缘由,讶然道:“皇祖父威加四海,这两个番邦女子如何敢居长?”白乌帝道:“明教源自波斯,朕只是中土明教教主,自然是要听从这位波斯总教教主的号令。”张珎望见瓶中女子,年幼者不过十四五岁,奇道:“这总教教主比皇祖父还年轻啊。”
白乌帝陷入沉思,冰火岛十年慈爱,回到中土的颠沛流离,光明顶上初生牛犊,意气风发,江湖险恶,深宫寂寞,数十年间的往事,犹似电闪般在心头一掠而过。白乌帝叹了一口气,道:“我累了,你们退下吧。”张崇寿跪地哀声道:“请陛下保重龙体,勿以故人为念。”
白乌帝自床侧暗处取出一件老旧发黄的粗布泽衣,轻轻的摩挲拂拭,道:“怎么能不想他呢?若非他一意孤行,我如何会坐在龙椅之上,孤寂一生?我也曾恨他狠心,但这许多年,却无一刻不想着他。”张崇寿道:“他……他如此为人……怎值得陛下哀思。”白乌帝道:“他对我很好,你莫要骂他。我小时候流落江湖,所有人都欺负我,只有他对我好。我做教主时十分顽劣,经常和他淘气。做了皇帝,也不消停。改名的时候,硬要择‘愍’字为名,把大家都气得半死。”想到与文武百官初会时,自己满腹怨气,逼着他们从自己所愿,如今想来,仍不禁发笑。
白乌帝抖开泽衣,穿在身上,仿似仍置身于旧人怀抱中,低声道:“我不爱留在宫里,偷闲就私逃出宫,他也不说,只是跟在我后面,可他哪里跟得上我?每次跟丢了,就站在原地,等我回头去找。我要是不回头,他就一直等一直等,多久都不离开,刮风下雪也不挪地方。如今他一定还在等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问问他,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说到后来,双颊绯红,如少女般娇羞可人。
张崇寿心中一酸,眼泪水一滴滴的流了下来。白乌帝道:“这衣衫陪了我七十年,我死后穿着下葬,你们不得另外为我更衣,可记住了。”张珎张崇寿大惊,道:“陛下福泽无边,定能寿至万纪,请陛下宽心静养!”白乌帝笑道:“活一万岁,那不成老妖怪了?你们要多到江湖历练,不可为宫中虚言蒙敝。咱们出身草莽,切勿忘了根本。”张崇寿还待再言,白乌帝左手一挥,道:“朕累了,退下吧。”二人不敢多言,行礼退出。
白乌六十九年冬,帝崩,寿一百,庙号□□,谥号高帝。白乌帝治国垂七十年,在位期间吏治清明,以德化民,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升遐之时,万民哀号,九州同悲。皇太孙张珎陵前即位,改元神威。
白乌帝百日,神威帝率百官到皇陵致祭,回宫之后,郁郁寡欢。张崇寿递帖自言明日即将返回西域,恳求陛下出宫一聚。神威帝微服跟着张崇寿出宫往东而行,左拐右拐,到了一处灰墙黑瓦的屋子前。张崇寿上前敲门,神威帝抬头往门匾看去,门匾上写着“瀚海”二字,并无落款,笔致圆润,似是先帝手书,但潜藏锋芒,又不十分相像。等了一会,有管家应门,开门见是张崇寿,连忙恭请入府。张崇寿道:“您去忙吧,我就来看看。”
屋子不大,止有两进,张崇寿穿过游廊,直接走入正房之内,提起房内花瓶左右各转了几圈,衣柜后板壁突然无声打开,张崇寿当先走入。衣柜之后,是一条夹道,两侧高墙,只余头顶一线天光。夹道另一端,有座小小花园,亭台蒙尘,花草枯败,已是许久未有人打理,依稀看得出往昔的精巧布置。
二人走到花园东侧一间女子闺房,张珎一见房内布置,“啊”的惊叫出声,道:“这……这都是宫中禁物啊!”房中器物入目所见,玉梳铜镜瓷筒竹笔,无不是新朝初立时的御制用具,内间衣架横着的女子衣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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